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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伯仲コンビ-蒲公英(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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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這一切,都是被容許的罪惡。

睜開雙眼後見到的第一個畫面,是片混亂的白衣人群。

「成功召喚出來了?」

「居然連聲音也能啟動召喚程序?」

「是女性個體,還真是少見。」

「而且連審神者也……」

寫滿咒文的奇怪白色房間,腳下的地板也畫了個複雜的法陣,自己就站在法陣的正中央。

剛被召喚出來,連自己身處在哪裡也搞不清楚的山姥切國廣不安的縮起身子,翡翠色的雙眼隔著瀏海,掃過前方一張又一張陌生的臉孔。

最後,她的目光停駐在其中一群人之間。

直覺告訴她,召喚她出來的人就在那裡頭。

人群中有個看起來像是領導者的人走道到她所在的平台前,開口向她說話。

「過來見見召喚妳的審神者,山姥切國廣。」

聽到名字的她慢慢地步下畫了法陣的平台,跟著那個像是領導者的人走向剛才她看的人群。

「這位就是審神者,跟對方打個招呼吧。」

順著領導者的手看過去,與一團(?)正在某個人類懷裡蠕動的生物對上了視線。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都是人類的嬰兒。

山姥切國廣無言的看著被抱在懷裡的嬰兒,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發展。

「要不是不小心碰觸到正在進行實驗中的刀,還真沒人曉得這孩子具備成為審神者的資質。」

身後的人群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可是這樣一來,這孩子就真的得成為審神者了。」

「只是休息時間帶托育中的孩子過來走走看看,沒想到就變成這樣,真是可憐。」

那些人講到這裡時,山姥切國廣很明確的感覺到,無數的視線正朝著抱著嬰兒的人類投射過來。

「抱好,這是妳重要的審神者。」

臂膀裡被強行塞過來一個暖暖的,又有點重量的物體,突然的發展讓國廣發出一絲驚叫。

「拜託了,請代替我們好好撫養孩子長大。」

那個人壓低嗓子,強忍著悲傷的情緒,硬是將嬰兒推到山姥切國廣那。

『被選為審神者的人類,直到卸任或是任務宣告結束,都必須與原有的生活斷絕。』

這是時之政府的規定,就算對象是嬰兒也必須遵從。

這嚴苛的條件聽起來很不人道,但這都是為了能夠讓審神者專心保護歷史,並且維持純淨穩定的靈力而定下的規範。

看著被強塞過來懷裡的嬰兒,山姥切國廣的大腦有如團被攪亂的毛線,陷入了混亂。

(照顧嬰兒什麼的……只是把刀的我根本不會呀。 )

在這個寫滿咒文與法陣、充滿許多白衣人類的詭異房間,就是山姥切國廣與審神者之間羈絆的起點。

2.

照顧嬰兒的工作,似乎比作為器物時上戰場殺敵還要困難許多倍。

要不是時之政府那裡有安排式神來協助家務,國廣相信自己只需要忙半天就能徹底躺平。

由於審神者還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嬰兒,沒辦法下達清楚的指令與接收任務,所以這座本丸目前是處於閉關狀態。

對,什麼事也不用做。

除了扶養審神者,其他事山姥切國廣全都不用做,連煮飯都不必自己動手。

頂著帶有少許黑眼圈的臉孔,臉上寫滿倦意的國廣坐在緣側,腦袋依靠著旁邊的柱子,臂膀裡抱著還是個嬰兒的審神者看著本丸的風景發呆。

在池塘邊盛開的淡紫色野花在風中搖曳,再稀鬆平常不過的景象,在疲倦的國廣眼裡看來顯得格外治癒。

好不容易習慣照顧者變成其他人的嬰兒依偎在國廣的胸前,聽著她的心跳聲平穩的安睡著。

有這樣的一個主人,真不知道該說是幸還是不幸。

嬰兒不會講話、不懂美醜,式神們就算懂也不會主動開口跟她攀談,自然也就沒有人會開口稱讚她的外貌。

但沒對象可以交談的日子……是也有那麼點無趣。

懷裡的嬰兒發出細微的悶哼聲,握成拳狀的小手揮動了幾下,緊閉的雙眼緩緩地張開。

「哎呀,主人您睡醒了?」

聽見悶哼聲的國廣將嬰兒換成橫抱的姿勢,垂下臉看著懷裡。

懷裡的審神者沒有像往常那樣清醒後開始哭泣,而是睜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伸長小手試圖碰觸垂在兜帽外的蜂蜜色髮絲。

看著那五根圓圓短短的小手指,國廣的內心浮現了個從未有過的念頭。

她騰出一隻手,將自己的食指放入審神者敞開的掌心內。

「啊!」

國廣揚起眉毛,詫異的看著被短短肉肉的五指包覆住的修長指尖。

此時此刻,有點驚奇、又有點暖洋洋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明明只是書上描寫的反射動作,她卻連自己的嘴角在微微上揚都沒察覺。

她嘗試輕輕晃動手指,小小的搖晃感讓臂彎內的審神者瞇起雙眼,露出令人心醉的笑容。

「主人。」

「啊!」

「主人。」

「嗚~」

國廣發現一件驚奇的事情,只要自己每呼喊一次,懷中的嬰兒便會像是在回應自己那般跟著發出聲音。

翡翠色的眸子微微彎起,國廣的臉上流露出慈愛的表情,看著這個從今以後將由她撫養成人的孩子。

「我山姥切國廣對上蒼發誓,不論將來會遭遇到何種苦難,都會用盡一切力量來守護您的生命。」

這是作為刀劍付喪神,被賦予守護歷史任務的自己,能對審神者做到的承諾。

「所以,請您務必要平安健康的長大成人。」

Until death do us part.

3.

用面紗遮掩住五官的式神們手裡搬著一只又一只的箱子,他們規矩的在走廊上排成一列,依序走進寬敞的客廳內,將手中的箱子擱置在審神者與國廣的面前。

「唔啊~」

最近開始學會站立的審神者扶著體積較大的箱子站了起來,肉嘟嘟的小手好奇的拍拍頂部的蓋子。

將試圖搗蛋的嬰兒抱回自己懷中,國廣指著他們倆面前的箱子向審神者說明這些東西的來歷。

「這是時之政府這個月送來給您的物資,您的新玩具等等我會拿給您,請您在這裡等候。」

他們每個月都會派人送物資過來支援,

大部份的東西都是給審神者的奶粉、尿布、衣服及玩具這類的。

小孩用的東西消耗量非常驚人,隨著年紀增長,送來的箱子數量也越來越多。

畢竟這個本丸目前還無法進行任何任務,在審神者成長到能依照步驟正常使用靈力以前,時之政府給與的支援不會停止。

暫時先將審神者放進滿是玩具及玩偶的安全護欄內,國廣開始動手查看這次送來的東西。

裡頭的物資像往常一樣,食物跟給審神者的東西佔了大多數的量,連玩具的體積都變大了不少。

物資都確認的差不多後,國廣望向最後一只箱子,貼在蓋子表面的紙張卻令她感到疑惑起來。

「這是什麼東西?」

她好奇的拿起貼在盒蓋表面的紙,紙上用鋼筆字清楚的寫著這件物品的收件者是山姥切國廣。

箱子內有幾只長方形的白色收納袋,隔著半透明的袋子,隱約可以看見摺疊整齊的衣服被仔細的包裹著。

她拉開拉鍊,收納在袋子裡的物體讓她瞬間愣住,連嬰兒的叫聲都傳不進耳朵裡。

又有一封信被塞在收納袋與箱子之間,她攤開信紙,同樣的字跡在紙張上仔細的敘述寄這件衣服過來的理由。

下個月初是審神者們每年的定期集會,每座本丸的審神者與近侍必須身著正式服裝出席,同時聆聽時之政府對於最近戰況的分析報告。

先不說討厭人群的自己,那種人多的場合,還是嬰兒的主人受得了嗎?

她雙手環抱在胸前,歪著腦袋苦惱的看著收納袋裡的衣服,這不是擺明了叫他們這座閉關中的本丸一定要出席的意思。

「居然會寄訪問着過來,看來挑選衣服的人風格還傳統的… 」

被放在安全護欄裡的嬰兒看著表情凝重的國廣,小手抓著圓柱狀的護欄,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子。

「麻~」

頭一次聽到審神者發出這種聲音的國廣迅速地轉向聲音的來源處,驚訝的情緒填滿了翡翠色的眼眸。

她看著將一隻手伸出柵欄縫隙,強烈的表現想要討抱的嬰兒,在陣短暫的沉默後開口。

「……主人您還記得您的親生父母嗎?」

她移動身軀來到護欄前,將嬰兒從護欄內抱出來。

對了,主人的親生父母好像是研究員。

如果去參加聚會,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看見他們。

不管是匆匆一瞥、還是只能遠遠的看著也好,希望他們能看到主人健康的樣子。

剛踏進會場沒幾秒,山姥切國廣的心頭立刻湧現出強烈的懊悔,恨不得立刻調頭離開現場。

明明在場穿正式和服的審神者跟近侍也很多,為什麼自己一踏進門就成了全場焦點?

難道是這件訪問着太華麗了?

「那張臉……是山姥切國廣嗎?」

「真的是女性個體耶。」

「那她懷裡的小寶寶就是審神者囉?」

「他們就是傳聞中那個無名本丸的主僕了。」

數不清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站在角落試圖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國廣騰出一隻手臂,將代替斗篷蓋在頭頂處的深色羽織往下拉,試圖遮掩住自己跟審神者的面容。

懷裡的嬰兒似乎也感受到她不安的情緒,小手緊抓著她胸前的和服布料,皺起眉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沒事的,乖孩子不要哭喔。」

察覺到這件事的國廣趕緊拍拍嬰兒的後背進行安撫,轉動脖子試圖尋找個可以讓他們倆獨處的場所。

在國廣忙著尋找哪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時,來參與集會的其他審神者們繼續討論著刀劍女士們的事。

「疑?所以說這不是各位第一次見到囉?!」

「你剛上任不久肯定不知道。雪鈴花本丸的審神者在之前的集會中,就帶著他們家女性個體的三日月宗近出席。」

「哇、三日月宗近耶!這也也太讓人羨慕了。」

「是啊。不曉得這次還有沒有機會見到那位美麗動人的月亮女神……你說是吧一期一振。」

跟著審神者參加過多次集會的近侍只是禮貌的笑了笑,沒有答腔。

好不容易找到通往庭園的路,國廣在那裏的涼亭找了個位置,耐心地安撫好審神者的情緒後,心中的不安也才稍稍緩解。

「哎呀,不愧是小寶寶,靈力果然比幼童還要更加純淨無暇。」

在涼亭前方不遠處的花叢內,走出一位手持白色蕾絲陽傘的陌生女人。

低調卻又不失豪華,以光滑柔順的布料製成的西洋風禮服包裹著豐滿到恰到好處的身軀,讓女人散發出種神秘又性感的氣場。

「初次見面,我是天下五劍之一的三日月宗近,是隸屬於雪鈴花本丸的刀劍女士。」

自稱是三日月宗近的女付喪神收起手中的陽傘,繫在頭髮上的金色流蘇隨著動作輕輕地搖晃,午夜藍色的長髮在後腦處盤成個典雅的造型。

還沒辦法執行任務的本丸,時之政府暫時不會給與任何稱號,所以國廣只能先向對方報出自己的名字。

「……我是山姥切國廣。」

三日月將收起的陽傘擱置在大理石製的圓桌旁,在國廣右側的空位上坐定。

國廣注意到她那對帶著輪金色彎月的眼眸,從剛才開始就沒有從審神者的神上移開過。

被發現自己一直在看別人家的審神者後,三日月有點尷尬的笑了出來。

「抱歉,因為妳抱著的小寶寶真的是太可愛了。」

第一次聽到有其他人/付喪神稱讚自己的審神者很可愛,國廣的心中浮現出股小小的自豪。

「我可以抱抱看妳的審神者嗎?我一直好想抱人類的小寶寶。」

看著那張美麗到可以用藝術品來形容的精緻臉蛋,國廣頓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拒絕才好。

「這…如果主人不介意的話……」

她看著懷裡的嬰兒,有點擔心等一下會不會又變成嚎啕大哭的失控場面。

看出國廣擔憂什麼的三日月朝小嬰兒拍了拍手,接著敞開雙臂。

「讓奶奶抱一下可以嗎?」

待在懷裡的嬰兒傻傻的看著面帶親切的微笑,向自己敞開雙臂的付喪神,半晌後伸出抓住三日月的其中一隻手指。

「呵呵呵,這孩子真討人喜歡。」

三日月緊抱著來到自己懷裡的嬰兒,有著天下五劍中最美容顏之稱的漂亮臉蛋上漾著喜悅的笑容。

「嗯~抱起來還挺有重量的呢,妳把妳的審神者照顧得很健康。」

「其實這裡不少審神者都曾經為人父母,如果育兒上遇到了什麼困難,我想他們都很願意給與幫助。」

跟著主人參加幾次集會,聽到跟看到的事情自然也越來越多,有時還會聽見一些審神者對其他同事們訴說自己對家人的思念。

三日月轉過頭,看向身後那棟高挑的西洋風建築。

「應該快到時之政府他們出現的時候了,我們進去會場吧。」

在這棟樓最頂端的樓層裡,好像有什麼人在盯著這裡看……那個視線讓三日月直覺想到『監視』這個詞彙。

在起身離開前,她打開隨身攜帶的黑色手提包,從裡頭取出只銀色的名片盒,將收納在內的其中一張名片遞給國廣。

「這是我所在的本丸的名片,有什麼情況就打電話找我們幫忙吧。我的審神者是個熱心又溫柔的人,等等就介紹給你們認識。」

「謝謝……」

國廣看著手裡接過的名片,心裡升起股淡淡的暖意。

4.

對近乎擁有無盡時間的付喪神們而言,沒有什麼事物是不會改變的。

世間的一切就如同潮汐的變化,時候到了自然會發生。

在這座無名的本丸迎來第四個春天時,原本還是個嬰兒的審神者,也成長到能夠以稍微複雜的句子來表達自己想法的時候。

雙手向兩側平舉,審神者看著從有記憶起就在照料自己生活起居,現在正在替自己調整和服腰帶的付喪神,開口呼喊對方的名字。

「小國廣。」

「是。」

這座本丸裡目前唯一的付喪神:山姥切國廣確認過腰帶的狀態後,雙手擱置在大腿上,保持著跪坐的姿勢抬起臉看著自己的主人。

小小的腦袋偏向一側,臉上掛著疑惑表情的審神者拋出了個國廣認為遲早會出現在他們之間的疑問。

「為什麼我只能叫妳的名字,不可以叫妳媽媽呢?」

國廣說出了很早以前就構思好的答案。

「因為我是藉由您的靈力才能獲得軀體現世的付喪神,不是生下您的人類母親。」

這個回答顯然並不能讓審神者滿意。

孩童白嫩的臉蛋因為情緒起伏而變得通紅,小手抓著對方披在灰藍色木棉和服外的斗篷,完全不能接受國廣給出的答覆。

「可是我是小國廣養大的啊、難道這樣也不能算是我的媽媽嗎?!」

審神者委屈的朝她喊。

國廣懷著沉重的心情揚起和服下的臂膀,修長的手指輕撫著眼前那張爬滿淚水的稚嫩臉蛋。

「……因為這是我被賦予的工作。」

——我是刀劍的付喪神,不能被審神者當成母親看待。

眼眶裡含著斗大的淚珠,審神者兩手揪緊身上那件古樸的和服下擺,抽抽噎噎的開始啜泣。

「為什麼……為什麼不可以嘛…!因為我是審神者嗎…?……」

留著蜂蜜色長髮的付喪神以憂傷的目光看著自己的主人,要不是因為自己當初回應了召喚,也不用讓主人在嬰兒時期就必須與親生父母分離。

國廣從懷裡取出手帕,輕柔地替審神者拭去臉上的淚水。

「主人,請您聽我說。」

她牽起審神者揪住和服下擺的雙手,將那雙手引導至自己的胸前緊貼。

「就算我們無法成為親子,您永遠都是我山姥切國廣心中最重要、比任何事物都還要貴重的寶物。」

「……真的嗎…?」

審神者看著國廣的臉,半信半疑的問。

「真的,所以請您別再哭泣了。」

知道自己永遠都會是國廣心中的第一順位後,含著淚的審神者終於露出了往常那般可愛的笑容。

「小國廣妳知道嗎?妳也是我最重要的寶物。」

「謝謝您,主人。」

從以前就是這樣,只要審神者笑了,國廣不管陷入再怎麼低落的情緒中、都會重新打起精神。

從那天之後,審神者就再也沒有提過想要稱呼國廣為『媽媽』的這件事。

不知道是能理解國廣的意思?還是單純覺得不能再提,就把這件事壓抑在內心深處。

隨著時間流逝,逐漸長大的審神者能做到的事情也越來越多,最近還喜歡上獨自溜出本丸到萬屋街去散步跟買點小東西,嚇得大家雞飛狗跳。

當初時之政府派來的式神們的數量也漸漸在減少,等到式神們全都離開後,也就是這座閉關中的無名本丸能正式運作之時。

本丸會獲得時之政府賜與的名號,會召喚出新的同伴,作為付喪神的國廣也能卸下撫育的職責、提起武器出陣。

不過在那天到來之前,還有好長一段時間要度過。

昨夜裡降下的雪將庭園裡的所有景物染成銀白色,冬季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季節,能將平時看慣的景物變成另外一副樣貌。

「小國廣妳快點看,今天的庭園積了好多雪喔!」

全身上下被式神們用防寒衣物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審神者一看到庭園裡的景象,立刻開心得又叫又跳。

正在客廳準備啟動電暖氣及暖桌電源的國廣循著聲音望去,馬上就捕捉到在凍結的水池邊看錦鯉的審神者。

「主人請您過來這裡,不然會著涼的。」

換上撫子色色無地的國廣以雙膝著地的姿勢蹲下,把最外層那件代替平時穿的斗篷、塞入厚厚棉襖防寒的長版羽織大大地敞開,將跑過來的審神者攬入懷裡。

她將下巴抵在審神者的頭頂處。

「暖和嗎?」

縮在懷中的幼兒兩手環抱住國廣的身軀,闔起眼感受對方的體溫。

「嗯,很溫暖。」

「一年又快要過去了呢。」

國廣瞇起眼,回憶起今年發生的種種往事。

換了一個慵懶的躺在付喪神懷中的審神者抬起小手,指尖勾了勾垂落在視線上方的蜂蜜色髮絲。

「妳覺得狐之助什麼時候才要過來這裡呢?」

「狐之助?」

國廣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懂為什麼審神者會突然提到這個名字。

「狐之助來了就能夠進行召喚儀式對吧。」

審神者扭動小小的身軀,俐落地從國廣的懷抱裡起身,被充份溫暖過的小手輕捧著她的臉頰。

「這樣小國廣就可以跟自己的家人見面了。」

國廣張大眼,驚訝地看著一臉驕傲的說出自己夢想的孩子。

她從來沒有想到,不被允許擁有家人、也不被允許稱呼她作『媽媽』的審神者,居然會懷抱有這樣的夢想。

但是,誰也沒能迎來夢想實現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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