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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83-班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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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星期,梁端没和谢晓晖说过一句话,幸好这世上有个叫微信的好东西,也幸好他俩有很多不得不交流的事。比如:

谢晓晖:你的论文我写得差不多了,有些细节要跟你商量一下。

谢晓晖: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梁端:发我,标注一下要改的地方。

谢晓晖:不是改,是要商量怎么写才像是你的文笔。

梁端:***.PDF

梁端:这是我的建筑系论文,你参考一下。

谢晓晖:……你狠!

又比如:

梁端:截屏(谢正泽:端哥,我要做哥哥了 )

梁端:↑什么情况?他们又要这个孩子了?

谢晓晖:应该是吧,我不知道呀,陈黛没和我说。

谢晓晖:不过她后来没再要我陪她去医院,看来就是不准备打掉了。

梁端:有毛病。

梁端:以后少跟她搭讪。

谢晓晖:我也很无奈的好嘛。

梁端:不想听,别和我说话。

谢晓晖:……

再比如:

谢晓晖:中午吃啥?有事跟你说。

梁端:你自己吃,我要剪头发。

谢晓晖:回家我给你剪,出去剪万一感染了呢?

梁端:我把Tony约过来了。

梁端:再说现在头发这么长,你剪不来的。

梁端:到底要留多长啊?烦死了,每天至少多花十分钟弄头发。

梁端:要是明年还跟ING签,必须加钱,理容费!

谢晓晖的手指都快抽搐了,这小家伙仗着手速快在欺负人啊!她还来不及回上一句他下一句就来了,而且话题跳跃让她应接不暇。于是,她换成了语音转文字的输入方式,谁还不会仗势欺人么?

谢晓晖:Tony是谁啊?你什么时候有个叫Tony的理发师了?

谢晓晖:头发至少要留到十月份的双刊合集拍完,忍忍吧,千万别剪短。

谢晓晖:金主爸爸的话还是要听的,现在ING是我们工作室最稳定的客户。

谢晓晖:哦对了,通知你一声哈,乔治蓝说了,大概下个月吧,会拍一组汉服造型,要出外景,而且可能还要做动图放到电子期刊上。

谢晓晖:放心,出外景属于协议外任务,加钱的。

梁端:你语音输入了?

谢晓晖:(表情)嘿嘿~

梁端:(表情)懒得理你~

谢晓晖提到的乔治蓝是ING-M分册两个多月前履新的主编,顶替了原来胡琳的位置,是个港城人,因为介绍自己的时候喜欢用英文名George,所以大家就都叫他乔治蓝。

ING的这个人事变动来得非常突然且毫无征兆。

前一天胡琳还在和严峻核对DEMO,隔天谢晓晖就收到了来自ING总部的纸质版和电子版人事变更通知,说胡琳因个人原因已经离职,所有与其相关的业务全部交由新任ING-M分册主编乔治蓝接手。自即日起,胡琳与ING杂志及旗下所有相关部门、分支机构、关联企业再无任何关系,提请各合作单位注意。

谢晓晖能从这封措辞强硬的通知中看出胡琳八成是干了什么可能危及到ING杂志社利益的大事,具体情况她没兴趣知道。毕竟她与胡琳只是工作上有来往,私底下只吃过一两次应酬饭,没什么私交。何况ING杂志社才是金主爸爸,爸爸说啥就是啥呗。

新来的这个乔治蓝大约四十左右,长得不太够谢老师的审美标准,毕竟她是个纯·视觉动物,但他的履历很过硬,品位和眼光也很不错。他提出现下国风盛行,从上至下也都在倡导文化输出,作为时尚风向标的ING杂志也该适度调整刊物风格,不能一味地沿袭舶来的时尚概念,必须要有中国特色。

他上任后立刻就给ING-M的风格做了大调整,好在是分期执行。下个月的汉服拍摄是他的第一次尝试,反响好的话,十月合刊就做国风特刊。顺带的,他对模特形象也做了要求,比如要梁端把头发留长。他讨厌模特戴假发拍摄,按他的原话就是:脸上都是胶水痕,丑爆了。他宁可等到梁端的头发自然生长到可以在头顶束发后再做汉服拍摄,这种精益求精的态度很合谢晓晖的口味。

几次接触下来,谢晓晖发现乔治蓝偏好较中性的风格,而此前的胡琳则更偏好阳光硬朗风。两者的口味孰优孰劣不好说,反正各有各的受众吧,届时要看各界反响才能论成败。

至于梁端要换形象嘛,谢晓晖一点都不担心。小家伙可甜可盐,驾驭古风妆造甚至比现代装更得心应手一些,何况他之前又不是没做过全古风妆造,大图一出,用谢正泽的话来讲就是:手机都快被舔薄了。

就在谢晓晖想着要不要去咖啡馆那边督查梁端剪头发的情况时,来电话了,班长打来的。她很意外,急忙接起来:“班长?”

“哦是我。”班长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哪儿呢现在?一块儿吃午饭?”

谢晓晖懵了一秒,问:“我在海城啊,上哪儿跟你一块儿吃饭去?”

“我在来的路上,马上进海城了。你中午没约人吧?那就等我会儿,一块儿吃饭。”

谢晓晖再懵了一秒,又问:“你怎么出来的?打算怎么进来?”现在的疫情防控形势还很严,跨城出入仍有诸多不便。

“啧,我有通行证。”班长被她接连冒出的傻问题逗得哭笑不得,不耐烦地道:“发个定位给我,我要过关了,不跟你说了。”

谢晓晖急忙把自己的定位发给他,心里琢磨着这货大老远的从京城跑到海城来,而且听他的意思是一个人开车来的,是有什么事儿吗?可他能有什么事儿需要找自己呢?

“可算到了,还以为你把自己走丢了。”谢晓晖摸了摸早就饿扁了的肚子,起身相迎跟在严峻身后进来的班长。

刚才她左等右等不见人,拨了个电话给他,他说在附近了、马上就到,于是她眼巴巴地又等了一刻钟才见他进门。

“还真差点在你们这破园区里走丢了。”班长有点小脾气地摘下口罩,指着门外道:“屁大点地方还分这么多区,偏偏我还跟了个假导航,在外围绕半天才找着停车场入口,等停了车出来才知道,好嘛,我特么在D区!”

谢晓晖很不厚道地笑了。这片园区随着开发的深入是变得有点绕了,不过她的工作室位于最早开发的A区,照理说是最好找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跑到河对岸的D区去了。

“笑!”班长瞪了她一眼,也没坐下,朝门外甩甩头道:“吃饭去,饿死了。”

“行。”谢晓晖也饿了,麻溜地从盒子里取了个口罩戴上,揣好手机就要走,抬眼看到严峻还杵在旁边,好像有话要说,但看到班长已经转身出去了,只好投给他一个待会儿再说的眼神就跟着走了。

严峻透过玻璃窗看着两人走过的侧影,不知怎的,觉得很不顺眼。

餐厅就在园区内,五分钟的路。主打江淮菜,菜品精致,味道也好,所以即便是现下这种情况,生意也还不错。

“你怎么这时候过来?”坐下后,谢晓晖问:“来谈生意?”

班长摇摇头,用消毒纸巾擦着手道:“在家呆不住了,再呆下去我准得疯。正好在海城的房子租客退租了,我想换换环境,就一脚油门过来了。”

“……够任性!”谢晓晖翻了个白眼,好奇地问:“那公司的事呢,就这么撂下不管了?”

“我辞职不干了。”班长四平八稳地扔下颗雷。

“啊?”谢晓晖大吃一惊,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到底还是跟小伙伴们拆伙了?”会这么问是因为她在同学聚会的时候就听他说过“越干越没劲”之类的话,私底下林清和支永平也跟她八卦过几句他和合伙人之间因为人事、决策等方面的纷争闹得很不愉快。此外,据她所知他的公司是他大学时就创立的,至今已二十多年了,很难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狠得下心抛下这半辈子的心血结晶。

班长是个非常有商业头脑的人,家底厚、人脉广,特别爱玩车。二十多年前借着天时地利人和,跟几个志同道合的小伙伴鼓捣起了进口车生意,是当年京城的第一批豪车4S店之一,然后生意越做越大,经营范围也越来越广,现如今的市值据说有大几十亿了。

“也谈不上拆伙,我还持着股呢,减持一部分罢了。本想做个了断、一股不剩全转出去的,可他们说吃不下,所以就留了个零头。”班长嗤笑道:“其实不就是怕我再弄一家差不多的公司出来跟他们竞争吗?又付不起补偿金让我签竞业协议。”说到这儿,他叹了一声,摇摇头道:“算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趁还没彻底闹僵,不如给大家都留点颜面。他们都是拖家带口的一大家子扑在公司里,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没那么多牵绊,所以还是我走比较方便。”

“局气!”谢晓晖给他点了个赞。她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嘲讽和不甘,对此她完全能理解,也替他感到难过。人心多变,能共患难的未必能共富贵,此刻他的这种淡然,哪怕只是表面上的,怕也是沉淀了许久才勉强维持住的吧?不过到底是他公司里的事,算是家丑,她不便评说,只是问:“什么时候的事?”

班长端起服务员刚倒好的啤酒喝了一口才道:“前天弄完的。”

谢晓晖本想劝他开车别喝酒,但话到嘴边又咽下了,拿起自己的杯子同他撞了撞,陪喝了一口,心想大不了到时候让小魏走一趟、送他回去。一转念她就明白他为何会离家出走,冒着疫情的风险千里迢迢地驱车来海城了,他的确很需要换换环境,让自己透口气。

“说出来舒服多了。”班长笑了笑,用拿着酒杯的手轻轻点了点谢晓晖道:“来的路上我在想,到了后找谁吃这第一顿饭呢,结果第一时间就想到你了。”

“承蒙班长大人抬爱。”谢晓晖冲他拱拱手,指了指桌上的凉菜,示意他吃两口菜别光顾着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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