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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八章 他和她的初遇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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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药店,谢流云漫不经心地走着,他无暇留意凉川,只想再次在回忆里与肖临风重逢。凉川看着手里谢流云递给他的退烧贴,想起先前都是他亲自为他贴的。他安静地垂目,将退烧贴撕开,一巴掌盖在额头上。

“见色忘友。”

冰冷叫人清醒,凉川突然顿住步伐。好像这两个都跟他没关系。自己往后真的能够继续以朋友的身份在谢流云的身边呆着?假装无事发生?这怎么可能。那要躲着谢流云?如何躲得开?

凉川深知他们的交际圈子深度地重合,他们两个里,至少他无法自拔地染上了谢流云的颜色,这一时半会所有的依赖的习惯、重叠的爱好都是改不掉的。要让他顺利地躲开谢流云?听起来不比死了容易。

他撕开来一个新口罩,套在两个耳朵上。今天的脸色可能不会好看了。

谢流云还发着呆呢,他望向黄昏的天空,仿佛是还能看见昨日的彩虹……

昨日-校外、谢流云和肖临风相遇的路上

他将她扶起来之后,少女似乎是赶时间,马上又想走,却差点一个趔趄又摔倒在地,好在谢流云眼疾手快又扶了她一把,这才避免二次伤害。“啊,谢谢。”少女撒开谢流云的手,脸色也红润起来。她似乎很尴尬,又想赶紧离开,一个抬腿却又跌在谢流云怀里。

这次后果要严重一些,害得谢流云的原稿全从牛皮纸口袋撒落了出来。白花花的原稿画纸沾了水就变得模糊、肮脏,“我去,我的原稿!”谢流云现在有点上头了,他从美好的童话幻想里抽离出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先顾哪一头。

谁知少女见状连忙蹲下帮他去收原画,嘴里嘟囔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笨重的狐狸耳朵和繁杂的服饰让她收拾得很不利索,蹲下不知拉扯到了哪儿,她又龇牙咧嘴地疼。

谢流云冷静了一些,再次将少女扶起来,扯出一个阳光的笑容,“没事,大不了重画就好了!”于是麻利地收拾起来。他不一会儿就收完,将湿漉漉的画纸夹在腋下。

两个人都有点红温了,谢流云回神去检查少女的脚踝,“老师你的脚受伤了!”

“啊?”少女有点惊讶谢流云的称呼,但看到脚踝的伤口又忍不住露出失望的表情,“这怎么办,我快迟到了……”

“你赶时间吗?你要去哪里?这都是我害的,我帮你打车吧。”谢流云把少女扶到一旁坐着,将原稿放置在一旁,便开始帮她打车,“老师你要去哪里?”

“啊?哦,是一家叫breeze的水吧,我在那里兼职……”少女没多想,很懵地回答到。

“欸?”谢流云很惊讶,叫breeze的水吧,这不就是明天他们要去的那家店吗?惊讶之余还是帮少女打好了车,“车牌号你记一下,是……”

少女本来想问他为什么叫自己“老师”,但谢流云打断了她,她只好羞红了脸,点点头将车牌记下。而谢流云一旦动起来就雷厉风行,他蹲下来看了一下少女脚踝处的伤口,在地面擦破了皮,溢出鲜红的血珠。

“看起来就疼,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刚刚一时入了迷……”谢流云当机立断,“这样。我知道附近有一个药店,车过来还要一会儿,你等我一下。”

“不用了吧,你也是不小心的,而且我刚刚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车到了怎么办啊?”

“你让他等着,我回来塞他小费。”说罢他就箭也似地弹步射出去,只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还是挺帅气的。

“这也……太麻烦你了……”女生露出害羞的面色,她感到自己被善意包裹,自己不仅擦伤了脚,还让别人的血汗成果白费了,在这种情况下男生的情绪还那么稳定,处理方式也非常细心周全,让她完全生不知如何道谢是好……她就静静地坐在树下,看来往的车辆,注意力很快被放在一旁的原稿吸引过去。

……到药店买了酒精、碘伏、棉签和绷带,出门又买了两瓶水,一想到不合适,又去奶茶店点了杯热奶茶。做完这些之后,谢流云还是觉得自己的面颊在发热,心脏在疯狂地跳动。这样说可能有点不礼貌,虽然撞上了人,但是他感到很兴奋。

他从小到大没有对一个女孩子产生过这种感觉,虽然之前都没有过,但是他很明确这就是心动、就是喜欢、心里就是有一股横冲直撞的好感!他从小就希望自己的未来女朋友是能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那般,之前也不是没有去过大城市的漫展,可是今天这种“宿命感”是之前从未体验过的。或许是中二了一些,但是遇到机会就要好好把握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更清晰地知道。

他拿好东西,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去,思维过载让他紧张得有点喘不过来,但他无法抑制心里面的欢喜,只想越跑越快,赶紧见到刚刚那个“小狐仙”。

榕树下,一辆小轿车打开车门在一旁静候着。少女正侧身津津有味地看着谢流云放在一旁的原稿。不知是看到了哪个有趣的部分,她蓦然露出好看的微笑。属实是有点摄人心魄了,谢流云感觉自己脚下打旋、七窍生烟,刚刚平复下去的心又“咚咚咚”地打起战鼓。

少女看到提着大包小包回来的谢流云又被吓了一大跳,她想站起来迎接他,被谢流云按住。

“我给你买了喝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喝冷的,所以还买了奶茶。”他把东西一一拿出来,少女在惊讶物品之丰盛,种类之繁多,这也太细心了吧。司机在后面不耐烦地“滴滴”了两下,谢流云帮少女奶茶插好吸管后才走过去,扫了两百块给司机当小费,司机立马露出了职业微笑,“我等你!”

谢流云动作很干净,他蹲下,帮少女褪下一半的袜子,露出血迹模糊的擦伤,上面还沾了些地上的污垢。

“我用酒精先冲一下,可能有点疼,忍一下哦。”

“好。”少女看着那人轻柔地握着自己的脚,面色早已羞红成一片,她其实想说“可以不用那么麻烦”,或者“我自己来就行”,但是谢流云的态度看不出色心,她只能感觉到一片温软的真诚。

消毒、擦碘、包扎,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谢流云这个时候想起初二凉川突然回来的那个暑假,他也经常这样给他包扎。都是包扎,因为人不一样,感受全然不同。少女这哪踩的是自己的手啊?这分明是踩在了自己的心尖上。

抬头才发现少女已经羞得不行了,他这才连连道歉,“哇!不好意思,我没经过你的允许……”

“没事的,谢谢你,麻烦你了,真的。”

他们上了车,说实话,少女没有想过谢流云也会跟着上车。

“小姐姐、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司机企图搭话,被两人疯狂否认,但说得两人那个脸红心跳啊……

谢流云将一瓶水都喝得差不多了,这才很不好意思地开口问她,“老师,你觉得,这个漫画怎么样?”

“啊?哦,很有意思!我很喜欢里面的女生~”少女回应道,谢流云见此状眼睛里直放光,兴奋地和她聊了一路。

快下车了,少女才发问,“其实刚刚一直很想问,为什么叫我老师?”

“欸?不是叫所有的coser都要叫老师吗?”

“啊,这个啊,我不是coser,只是我兼职的店里在和这个动漫搞联名……”她的声音小下去,听到解释的谢流云豁然开朗,频频点头。她又接着问,“那个,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谢流云很惊喜,他也是高度激动了好久,全然忘记要问人家名字这件事了。

“我叫谢流云,谢谢的谢,流动的云,那个流云。”

女孩听到名字一愣,谢流云问她怎么了,她看起来也有一些激动,“我叫肖临风,玉树临风的临风,我觉得我们的名字很配,你想啊,临风故流云,是不是?”

“……”

谢流云被这突如其来的直球打得晕头转向,他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肖临风这也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说了些什么,两个人顿时都手足无措起来。

“好名字、确实是好名字啊!”只有司机大哥在捧场。

下车后,两个人在breeze店门口。

肖临风庆幸地发现自己还早到了,毕竟原计划是赶公交。

谢流云送她进了店,店里的人眼神一下都直了,直勾勾地盯着肖临风的装扮,不一会儿店内就爆发出惊呼。

看到肖临风这么受欢迎,谢流云一点也不意外,“那,我走了啊?”

外面的司机大哥还在等谢流云。

“那个,打湿的画稿怎么办呢?”肖临风跟了出来。

“呃,有好多都损坏得太严重了,我可能要把它丢了。”他看了一眼自责的肖临风,安慰道,“没事,重画一遍可以让我多熟悉熟悉G笔,很提升画技的。”

“不丢掉行吗,可以给我吗?”

“倒是没所谓啦……”谢流云挠挠脑袋,把东西递给肖临风,肖临风小心翼翼地将原稿拥入怀里,眼神真诚地看着他,“我尽量帮你修复!等你有空了,我再把它还给你!”

“欸?”谢流云很意外,他没有想到还有人能够爱自己的作品胜过自己。羞赧地点头。

……

去breeze的路上,谢流云毫不意外地开始了走神模式,他一遍一遍地回想,一次一次地痴笑,嘴里时不时还念着他和临风两个人的名字,瞬感他们就是天作之合。

这倒是让凉川高兴不起来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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