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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曲水歼敌夺将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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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无射红眼杀奔过来,步睢当即双腿夹紧马肚,勒住缰绳,毫不示弱地策马对冲过去。

二马疾奔,两人勒马低伏,似两颗飞星在黑夜里疾速掠过!下一刻,就在二人即将错身之时,步睢手腕一翻,咬紧后槽牙,小臂用力,奋然提起负在身后的长戟——

顷刻间,只见泛着寒光的长戟从烧焦了的灼土地上腾然跃杀出一道弧线!利刃顺轨而去,瞬间划破如血般暗红的长空,裹挟起一道凌厉之风朝敌手击杀过去!

那范无射亦早有防备,同样挥戟向他砍劈过去!

两相冲杀之间,范无射面上发狠,单手使力,狠狠从上方劈戟而下!傩面之下,步睢眸中闪烁着拼杀快意,他毫无惧色地迎面而上,只见光影之间,两把长戟赫然猛得相击,碰撞出尖锐的“刺啦”声,但闻拼杀声过后,马仍旧疾奔,二人交战只一瞬后,便错身朝相反方向而去。

此番击杀,竟是打了个平手!

步睢不敢大意,暗道这范无射果然有两把刷子,在这无马鞍亦无马镫的年代,竟还能有如此高超的马术。方才那一击,他颇有些手不堪力,对方力如重鼎,他也只是强撑才能勉强不落下风。

“宵小之徒休走!”

正当他还在心下暗叹之际,忽闻身后一道叫骂声,步睢急急拨马回首,只见对方又声势浩大地直奔他而来!

他旋手紧紧握住长戟,此间裸在空气中的手臂顿时青筋虬起。

硬拼他还差点火候,看来只能智取了!

正想着,步睢目光一凛,当即抡圆了长戟,径直朝离他还有几米远的范无射甩了过去!

这是什么招数?!

没料到对方如此不讲武德,范无射心一急,当即挥戟截住疾飞过来的长戟,可就在下一刻,还未等他有时间反应,便闻四周将士高呼:“将军当心!”

待他反应过来之际,一把泛着光的小刃已是没入坐下骧马身上!

骧马受惊,长嘶一声猛得跃然立起,范无射一时失察,不禁大骇失色,适时屁股坐稳不住,掌中缰绳也出溜于手,他惊呼一声,从马背上骤然滚落!

众将士见状,纷纷惊慌持戈握戟,速速上前营救,步睢抓住时机,腰间佩剑一取,从马背上腾然跃下,趁势朝狼狈落地的范无射直直砍去!

后者刚欲起身,可却晚了半步,还未来得及动身形,脖颈处便赫然多了个抹脖子的利器!

“将军!”

“主公!”

众将士见他被俘获,一时间大惊失色,纷纷担忧惊叫起来,原本蜂拥而上的士卒也迟疑了动作,不敢再上前,只个个心怀戒备地将戈头丛立对准步睢,以待时机。

“贼人放开吾主!”人群攒动中,只见一生得黑面虎目的壮士拨开士卒,双目喷火,跃跃挺身,欲冲上前来营救范无射。

“范无射在我手,何人敢动!若有一人敢动,诸位的右军主帅可就保不住了……”步睢双眸危险一眯,当即声色俱厉地威胁道,话间,横亘在范无射脖颈处的青铜剑也随之深.入几分。利剑划破外层肌肤,渗出些许血珠来。

范无射不由闷哼一声,项上银盔已失,周身金甲业已散碎,聚不成片。此番惶惶如丧家之犬般落入他人彀中,已是颜面尽失!

他既羞又愤,不禁恨然怒视着持剑傲立的步睢。

步睢余光中瞟见他此副忿忿之容,不由俯看他一眼,冁然笑道:“范将军何以如此仇视我?我不欲伤害将军,只是希望贵国能退兵休战罢了。”

“战事已兴,何以说止便止?”范无射听了轻嗤一声,满目讥讽道,“你敢以身犯险,我实是敬佩——不过,此举却是愚不可及!”

“哦?何以见得?”步睢挑眉,好笑地看着他。

“我陈师三万余人,宋师不过三千,就算你今日得手又如何?宋师迟迟无援,此举不过是困兽之斗。哼!不过蚍蜉撼树耳!”

步睢莞尔一笑,语气甚是慵懒地娓娓道:“将军何以认为陈师还有三万?将军所率右军万余人在此,如今只怕是去九存一了……至于贵国左军,此刻怕是也身陷万峰岭而进退两难了……如此这般一算,将军焉有三万兵马?”

步睢所言,声音不小,故而诸将士闻此,尽皆惊惶起来,攒动不已。

“什么?!”范无射亦面色一白,眸中具是惊慌地看向他。

“你怎知?!”他惊骇道。

“我如何知晓此事,并不重要,”步睢摇了摇头,“重要的是,将军已全无退路,是息兵罢战……还是死守不降?此皆系于将军一身矣。”

范无射面如土色,不禁哑然起来。

“报主帅!万峰岭险峻,易守难攻,我军按那巫卜之计,埋伏于两侧,待陈师经过峡谷,便立即滚石射箭,泼油放火!我军乘夜突袭,敌师不察,现左军死伤无数,战车烧毁殆尽,塞于峡谷中,惟有主帅羊舌齐率部溃围而逃!”

“很好!”华元闻此捷报,心中大喜,顿时语气激动道,“令将士们先坚守,切勿急于冲锋!务必等敌军士气大衰之际,方可进攻!——至于那羊舌齐,待我亲自带兵去擒!”

“诺!”

士卒回禀完毕,旋即转身离开。

华元觑视下方沟谷之中的战况,越看,胸中越发升起股快意来。

三千人还真的能与三万人对抗!

胸中斗志勃发,他忽的回想起今夜步睢那副傲然姿态来。

“三百乘兵车,一乘甲士十余人,步卒二十余人,除去剩余管后勤杂务的,总计兵力当在万人左右,”步睢席地坐在营帐里的黄土地上,用随手捡来的木棍一面在地上指划着,一面滔滔不绝地分析道。

“今日趁贵军鏖战之际,我便已密潜入陈军后方。诸位请看,此处,陈师驻军背靠玉恒山,东面就是曲水。这儿,陈师贮藏辎重、粮秣之地,守卫兵力约一千人。还有这儿,陈师主营所在,两侧分别是陈师的左右二军……”

华元一面听着步睢的陈述,一面神情严肃地端详着地上的布防,时而认可地点点头,时而又俊眉微蹙。

这厢,待步睢言明利害后,他便蹙拢起眉,抬眼朝步睢望去,颇有些担忧地问:“如此看来,陈师守卫甚是严密,那么,我们又该如何袭营?”

步睢唇角含笑着与对方相视一眼,旋即又移开视线,将视线重新落回地上。

他手腕一转,下一刻便将木棍末端点在了一处地方。

华元循着步睢所指的方向看去,待看清位置后,他眉头一皱,随后不解地望向后者,道:“玉恒山?”

“对,正是玉恒山,”步睢唇角一扬,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步睢本就面白,又是楚地来的巫师,如今在营帐内火堆前“诡异”一笑,众人还未深思起他的计策,便只先觉颇有些说不出来的悚然。

这不禁令他们如坐针毡。

可步睢本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以及行为对于喜好祭祀,又信奉鬼神的宋人而言有多么大的冲击力。

他自顾自地抛出详细计划道:“备好油料、箭矢,取一小瓢油裹在箭头上,并派六十余箭术精湛之人轻装简从,迂回绕至玉恒山山头;再派千人暗伏于陈师军营前,再令百余会水、擅长射箭之人埋伏在曲水岸……”

手中木棍一刻不歇地在地上游走,步睢毫无保留地将计策和盘托出,众人也渐渐被他的计谋所吸引,个个屏息凝神,静听以待。

“今夜寅初,待风起之时,后山点燃箭头,顺风势直射敌军辎重、粮仓,而后派人在玉恒山伐取树枝,拖曳树枝于林中疾走,作声势浩大之势,此间还须高声疾呼。敌军后营失火,我军可于敌军前营处,立即擂鼓助威,徉作进攻之势,但切忌不可贸然出兵!”,话至此,步睢语速愈来愈快,语气也愈发凌然,一如疾风骤雨般,变得高亢起来。

他眉宇严肃道:“须待敌军大乱,方可趁势进攻。营中失火,腹背受敌,必有部分敌军从曲水而逃,但见敌军奔曲水而来,伏兵即刻挽弓射杀,务必使敌军全歼于曲水岸!”

重音落在末尾一句,此刻,步睢周身气场浑然一变,变得肃杀而又冷峻起来,与此前恣意散性的模样天差地别。

“……此即为鄙人之计,不知华将军,以为如何?”话毕,手中木棍落下,步睢整肃凝神,静待对方的回音。

“这......”几名领兵打仗的大夫相顾环视一眼,尽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讶、不可置信、忧惧,以及藏在眼底最深处的几分不情不愿的钦佩之色。

众人缄默不言,却是曹祝率先开了口,他凝眉道:“此番陈国领兵之人,乃是羊舌雎之子——羊舌齐,若是杀他,恐与羊舌雎结怨……何况,自古争战,未有歼灭敌军之先例,陈国与我国又皆属同姓,同姓操戈而置对方于死地,如此行事,恐不合乎周礼……”

胸中难言的怒火不断灼烧着理智,拳头也握得愈发紧了,可步睢不怒反笑起来,面上也并未显出半分不耐、不悦之色。

他并未急着驳斥曹祝,反而先笑盈盈地看向一言不发的华元,问:“华将军以为呢?”

却未料对方不答,反而一脸警惕地紧紧盯着他,问了另外的问题:“风向琢磨不定,你怎知今夜有风?”

“占卜。”步睢挑眉,而后用手拨开碎布,将挂在腰间的龟壳显露出来,以示自己所言非虚。

紧接着,他又将话题引回正题上,他追问:“将军还未回答我,将军之意……究竟是打,还是不打?”

华元嘴唇一抿,须臾后,才目光决然地与他相视。

他破釜沉舟道:

“打!”

“好。”步睢展颜一笑。

“将军!”

“主帅!”

众人见华元如此草率的决定了事宜,这才后知后觉地慌乱起来,纷纷抱拳拱手,欲争相开口劝阻他。

“诸位不必多言。”华元扬手,阻止了他们。

他眉宇肃然,果决道:“此番乃生死存亡之际,卜元真之计,可用。”

见华元力排众议支持自己,步睢心中窃喜,面上也染上几丝笑意,他不吝称赞道:“华将军深明大义,此后必大有作为呐!”

“还用你说?华将军本就是世卿之后,早就大有作为了!”魏无亏不满步睢此副阿谀谄笑模样,当场便忍不住呛了他一句。

步睢眼角带笑,意味不明地斜睨了魏无亏一眼,看得后者不禁打了个冷颤。

可他却并未回应对方半句,反而笑吟吟地面朝华元开口道:“华将军,兵力布置我胸中已大致有数……只是还有一项事宜,须由将军去办。”

“何事?”华元不解。

“此事,我只说予将军一人听。”步睢意有所指道。

华元心领神会,当即话语间略带歉意道:“诸位暂请先行回避。”

诸将领虽心有不满,却是服华元的,故而他们也没多言,只是撇撇嘴,乖乖听从命令出去了。

屏退众人,拉下帐幕,华元又开口问了一遍。

步睢这才意味深长地笑道:“我率一千兵马去袭营,将军率余部,只带兵器,轻装简从,前往万峰岭。”

“这是何意?”他愈发疑惑。

却不料步睢不答反问:“万峰岭可通何地?”

华元先是一哂,而后脑中灵光一现,霎时惊愕道:“淝城!你是说——难道?!”

“正是!”步睢应声,“正如将军所想的那般,陈师此次趁贵国兵少,故意分兵二处,今日来攻绛邑,乃是佯攻,是有意将贵军兵马全部调动至此,而后他们便可于今夜趁势偷袭淝城。淝城若失陷,陈师给养路线便会骤然缩短,如此,陈师便有的是时间与贵军耗下去。”

步睢每说一句,华元脸色便多一分难看。

他愈听愈觉骇然。

陈师行军作战已然全不顾军礼而肆意妄为了!

“好!我听子之言!”华元脸色焦急又郑重道。

“善哉!”步睢莞尔一笑。

“不过……”下一刻,步睢又面带忧虑,试探问道,“听闻贵国信奉鬼神者甚多,鄙人初来,又难以在短时间内于军中树立起威信,不如由华将军为我立威?我将我的巫傩面具戴上,将军就说我是通灵巫师,此番应天命来襄助贵国。如此,贵国将士应当会多信我几分。”

“可。”华元想了想,觉得甚有道理,当即允诺道。

“多谢将军......只是还有一件事,作战欲要取胜,军心实为根本,不知将军可否对将士们承诺——杀敌封爵赐邑?”

“这……”华元登时面红耳赤,惭愧道,“实不相瞒,如今家父出使他国未归,国中执政乃是我叔父华琮,此事我确是无法做主……”

“那便奖赏钱财罢。”步睢也不为难他,设身处地为他着想地退了一步。

华元闻言,更是羞愧,他有些支吾道:“家中钱财不足,不足以奖赏军士——”

“但我会想法子!”唯恐步睢提出其它更加为难的谏言,他又慌忙补充了一句。

“也好。”步睢见他这副罕见的扭捏模样,当即忍俊不禁起来。

……

“报主帅!马已备好,将士们也已整装待发!”

“很好!”思绪消散,华元斗志昂扬,眸中似燃了熊熊烈火般,他激奋道:“今夜务必不能走了那羊舌齐!”

四个月写八万字,我确实是鸽子无疑了_(:зゝ∠)_

第20章 曲水歼敌夺将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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