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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四章: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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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季兰忽然大叫一声,喊道:“她被我留在门外了!”

冬云忙问了缘由,才知元季兰到夜未归,因恐老太君知晓了生气,心中又急,只寻了一僻静处,往前跑了两步,竟使双手双脚翻到了高墙之上,丛禾却哪有这番功夫?在墙边急着就要哭。元季兰怕她扰了府里的看守,只好叫她先去侧边的小门守着,待自己落地后,便开门放她进来。只是谁知元季兰一跳下院墙,竟与元柳撞了个正着,两人更扭打做一团,还被元槐逮着,带去了书房,一时之间,哪里还能记起丛禾?

听了这段故事,元柳噗嗤笑出了声,许穆清却不敢笑,只命人去接了丛禾来。可怜丛禾在门外等了几个时辰,一听见门后有声,便以为是元季兰终于来接,待门开启时,泪眼盈盈的,却是许娘子院里的人。

丛禾被带了回去,元季兰不忍瞧她,更不愿她因自己受罚,便与老太君喊道:“老太君!您瞧瞧,就丛禾这个样子,我要想往哪儿去,她能拦得住我吗?老太君,您是最公正的,此事错在我,怎可推罪于他人呢?”

老太君向下望了一眼,但见丛禾跪于厅下,也是一身男子打扮,却身姿娇弱,眼中泛泪,更显女子姿态,便道:“你倒体恤你房里的女使,早知如此,你怎的还要这般胡闹?”

元季兰道:“这事本来神不知鬼不觉的......都怨元又林!都因他无故叫唤,引得三哥来抓!”

元柳万想不到此事竟绕了回来。他今夜遇袭之事,已命张盛严防,不可泄露分毫,担心这事细查下去,会生诸多变故,急忙指着元季兰道:“哦!你可不要恶人先告状!要不是你翻墙而入,我怎会误以为你是贼,才将你抓住的,你咎由自取!”

元季兰便道:“谁叫你去浸香楼,这么晚才回来,我这才撞上你的,再说了,门落了锁,我不翻墙还怎么进来?而且你没长眼睛吗?连我你都认不出来啊!”

元柳气得青筋暴起,瞪着眼道:“黑灯瞎火的,我怎么看得清?刚才你明明说了是你的错,既是你的错,怎的转头就血口喷人!”

元季兰叫道:“就因你是罪魁祸首!”

元柳也嚷起来:“你才是......”

眼见二人又吵将起来,甚至没人能插上一句,老太君扶额,无法,只得招手让冬云送她回房,却不忘嘱咐道:“不早了,让他们吵吧,吵累了就送他们回去睡觉,只记得让人好生看着,没我的允许,不许出去。”

冬云颔首,“那丛禾等......”

老太君摇头道:“罢了罢了,我这还没罚呢,她就跟我这般,若是我真罚了,她怕不是要跳井,你知道她做得出来。”

冬云微微一笑道:“兰娘子是比寻常人家的女子淘了些。”

老太君也笑,又叹:“她若是男子,这天下也怕是要被她搅个天翻地覆的。”

元进的二夫人孙氏巧娥之父乃陈州刺史孙由,元进在陈州任太守时,幸得孙由赏识,嫁女结为亲家,孙夫人与第二年生下其二子元柏。又过三年,孙由入朝任职,荐元进接任刺史,同年十月,孙夫人又得身孕,喜上加囍。

可惜天不随人愿,孙夫人身子本就纤弱,生下元柏后更是元气大伤,养了这两三年才有所恢复,哪知怀双生更是辛苦,几乎将她耗尽,使得她生下元柳、元季兰后,竟一命呜呼,撒手人寰。彼时陈州有乱,元进事忙,元柏又小,就便幼子皆养与昔日好友陆仕安家中。因平乱有功,于新帝登基二年,元进被征召入宫,任殿内少监。

老太君与大夫人赵氏素净长久居于封地信州之宛城,初见元柏时,他已得十二,面容俊朗,颇似元进少时,只不过眉眼柔情,更似孙巧娥。而元季兰与元柳只得五岁,因是双生,甚得老太君喜爱。

平日里,老太君对这二人是真的疼爱,府里不管吃的用的,都是顶好的供给他们,可老太君若是要罚,那也是真的罚,绝不容身边的人有半点松懈。也是多亏了元季兰的申辩,二人房里的仆人们并未受到责罚,只是他们两人,却一个被关在西耳房里做女工,而另一个,则被关在了东耳房里日夜读兵书、写文章。

元柳虽熟读兵法,却也不能日日与书相伴,连这两日,低头瞧着那字,他越瞧越不认得,放下歇了片刻,再瞧时只觉头昏脑胀,两眼一黑,耳边登时响起一阵尖锐之声。说是要写文章,那纸上却还没写下两字,他已晃着身子朝床上去了。元柳睡得昏昏沉沉,似乎听得两声鸟叫,忽然瞧见一位妇女从外间走来,坐在他的床边,细声细语叮嘱道:“又林要乖,你祖母年纪大了,不可再烦她动气。”

元柳一时之间,记不得这妇女是谁,可听了她的话,却不住点头,眼中含泪,才欲回话时,那女人站起身,竟飘了出去。元柳起身便要追,可这身子却跟石板压着一般,动弹不得。他扭头朝窗外看去,只见外边飘着一块红布。那布顺着门缝飘了进来,浮在床边,渐渐的,却显出一个人形。

元柳料他装神弄鬼,并不害怕,问道:“你是谁?好大的胆子!”

那人形原是无脸无嘴的,元柳一问,布上竟生出一双眼来,眼角还带着一颗痣。元柳心里一惊:“是你!真的是你?你......”

冬云见元柳满头是汗,怎么叫也不醒,忙推了推他,不忘吩咐外边的人预备叫大夫。元柳听得声音,睁眼一瞧,见是冬云,才知方才是梦,撑起身子,揉揉眉心道:“不过是被梦魇住了,无甚大事,不用叫大夫。”

冬云不放心,忙问道:“好端端的,怎的会犯这梦魇,莫不是瞧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元柳这两日常常做这样的怪梦,怕她回了老太君,引得老太君忧心,便哄她道:“哪有什么不干净的,不过是我饿了,梦中抢食罢了。对了,姐姐带了什么东西来,正好给我填填肚子。”

冬云无奈笑道:“老太君是最疼你们两个的,日日做的都是你们素日爱吃的,怎会饿着?我先紧着把另一份给兰娘子送去,你洗好了就来吃,啊。”

冬云出了东耳房,赶紧着行至西耳房。元季兰倒是早早就醒了,换回一身女装,面若海棠,身如杨柳,冬云瞧了欢喜,忙上前道:“小姐怎醒得这么早,是要去给老太君请安吗?”

元季兰嘻嘻笑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冬云肚中疑惑,才布好饭食,忽听得外边有人叫道:“二郎君回来啦!”

元季兰听见,一转眼竟跳出了屋,众人反应过来时,她已飞跑到院子里了。

杨公府二公子元柏正在前院卸甲,他只听到有人唤了一声二哥哥,还未来得及回头,背上已跳上一人,他赶紧伸手扶着,转头笑着道:“你呀!吓我一跳,我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来,铠甲上沾了不少泥土,快下来,免得弄脏了你的衣裙。”

元季兰跳下地来,说道:“二哥,你......”方才跑的急,如今才见院中还有外人,难得生出几分娇羞,却不怯,对那人瞧了一眼,忙拉着元柏就往里走。“二哥快走,可让家里的人都等急了。“

元柏心中自也着急,巴不得赶紧往里跑,只是身上还披着甲胄,只得拉住她道:“你等会儿,等我卸了甲再去,免得冲撞了老太君。”

元季兰听了,放开手,立在一旁乖巧等着。

元柳听到消息,也忙赶来,却仍晚了元季兰一步。元季兰与元柳得意的使了使眼色,元柳并不睬她,只对元柏叉手拜道:“二哥!”

元柏与兰柳二人一母同胞,虽只分别几月,却也甚是怀念。他使二人并排站着,自细细瞧着,欣慰地笑道:“只这几月不见,你俩都长高不少,不过兰儿还是又林要矮上一些。”

元季兰踮起脚道:“现在呢?”

元柏拍拍元季兰的脑袋,笑道:“淘气。”

元柳瞅她一眼,也笑道:“二哥得多多教训她才是。”

元柏未叫避,其随行军键覃礼便一直立于旁,不敢退下。方才元季兰忽地闪入,他忍不住瞧了一眼,见她鹅蛋脸上一双凤眼,笑时嘴角现出一个小酒窝,好似桃花一般娇俏。因恐冲撞府中女眷,他便后退侍立于墙边。元柳来后,此刻两人并立,他又偷瞧一眼,发觉这二人虽一个男子,一个女子,却生得一模一样,不禁吃了一惊。哪知元季兰忽然往自己这处瞥了一眼,两人正撞上目光,覃礼忙低下头来,心中打鼓,只听元季兰道:“二哥,你怎的突然归家,为何不见父亲与大哥?”

元柏欲言又止,招呼覃礼上前为他卸甲,只道:“我先去向老太君请安,晚些再与你们说。”

元柏将甲胄交于覃礼,吩咐家童将他带去休息,便携兰柳二人,匆匆赶至老太君的院中。老太君也是才得了通报,知元柏回家,忙差人告知许穆清,两人同在院中等待。元柏远远瞧见老太君,飞奔至跟前,双膝跪地,磕头拜道:“不孝孙儿元柏给老太君请安!”

老太君早已红了眼圈,许穆清也跟着掩面啜泣,老太君命冬云忙将元柏扶起,道:“哎,好孩子,快,快起来。”

元柏站起来,谢了冬云,见这一老一少,不免动容,也红了眼,抬起袖子点点眼角。只听老太君问道:“你父亲升了留守,将你带了去,为何今日只你一人归来,你父亲呢?”

冬云道:“老太君,二郎君靴上还沾着土呢。”

老太君瞧元柏正望着许穆清,而许穆清眼角泛泪,定是腹中有许多话要说。兰柳二人都瞧着他们俩笑,老太君心领神会,不等元柏答,却道:“罢了罢了,已近晌午,我也有些乏了,先去睡个午觉。琼英这一路辛苦,先回院里沐浴休息,换身衣服,晚膳就到我这院里用。“

元柏唱了个喏,又拜了一拜,才携妻退了出去,回到自己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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