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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三章:双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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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元槐恐惊扰了老太君,便命人赶紧将两人带到了书房。元槐先朝外边嚷道:“把张盛给我叫来!”

门外家童应了,张盛即刻进入书房,叉手向前,唱了个大喏。元槐瞥他一眼,坐下道:“张盛,我父亲走时命你看顾又林,不是让你带着他出去寻花问柳的!”

张盛并不分辨,只低头道:“张盛知罪,还请三郎君责罚。”

张盛痛快认了,元槐却一时不好发难,无奈放下茶杯,挥挥手,让他明日自去领罚,偷眼再看元柳与元季兰,只觉头疼,

元槐乃杨公第三子,为大夫人赵氏所出,而元柳和元季兰这对双生子的母亲是过世的二夫人孙氏,自孙夫人长眠后,便养在了老太君的膝下。这对双生子本就长得一模一样,此刻元季兰换上男装,脚踩登云履,两人身量也一般,站在一起,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元槐语重心长,对两人道:“小妹!你如今也大了,怎的还似以前那般胡闹?你一个姑娘家,却常做出男人装扮在城中四处游荡,至晚也不归家,倒惹得老太君担忧。”

两人同时眨了眨眼,元槐也懵,续道:“又林,你虽年未弱冠,却也该是建功立业的年纪,可你呢?整日与那些个腌臜泼皮出入烟花酒地之处,做出那许多荒唐事来,倒负了老太君对你的爱护。”

看着两人面带笑容,皆是不知悔改的样子,元槐心中一股邪火升腾,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指着左边的骂道:“你还笑!我方才说的有哪出不对?像你这般大的官中女眷,大多都已出阁,老老实实在家相夫教子,帮着打理家事,你却整天跟个野女使一般,四处乱窜,哪里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右边的忍不住发出窃笑,元槐瞪眼瞧去,接着骂道:“你也不是个好东西!父亲走之前就交待过,让你多读书,多练武,不要再跟那些个官中子弟来往,大哥不在家,我一个不留神没看住你,你就往浸香楼那乌烟瘴气之所钻去了,你可知,这城中关于你的流言蜚语可不少,你是否还想外头人传,杨公府里有一个生花柳的公子!”

元槐还道:“父亲与二哥远在良州,大哥在校场又有事忙,我作为你们的兄长,教导你们一二,这也是我分内的事!难道这大晚上的,还要去叨扰老太君、夫人们?”

右边的忽然指着左边的道:“我觉着槐哥说的对,你小心生花柳!”

元槐微怔。

左边的瞪了右边的一眼,哼一声道:“你日后若再往外乱跑,便再也寻不得一个好夫婿啦!”

右边的怒道:“等你生了花柳,我看还有谁愿意嫁给你!”

左边的也火了,上手捂住右边的嘴,右边一张口,咬了一口左边的手。

左边的骂道:“你属狗啊!”

右边的回道:“对啊!你不晓得?”

这一来一回,元槐瞧着头晕,眼见两人就要打起来了,忙叫来贴身的家童和女使将这两人分开。隔着一丈远,这二人还伸着腿想要踹对方一脚。元槐扶着额头,不住拍桌喊道:“你们给我停下!”

两人日日都这般闹,原不打紧,只是现下这一吵,却把老太君和夫人们都给吵醒了。

元槐揉揉眉心,暗叹道:“大意了,原本只想耍耍做兄长的威风,却低估了这二人疯癫的程度。”

少时,杨公府大夫人赵氏先遣人来问,知了原委后,只让他们三人赶紧睡,千万叮嘱不可再闹,诸事都等明日再议,万不要扰了府中众女眷的安眠,尤其是老太君。

元槐望一眼三夫人李氏院中的婢女,心道:“晚了。”

那婢女低着头问:“夫人让我来瞧瞧,是否有杨公的信,如要回信的话,烦请三郎君将这几篇文章随信送出。”

元槐接了,问道:“这是什么?”

那婢女答:“是小郎君新作的文章,夫人觉着还不错,也想让阿郎瞧瞧。”

元槐心累,摆摆手,那婢子刚退下,抬头看一眼元柳与元季兰,两人一东一西坐着,即使被贴身的女使家童围着哄着,还是瞪来瞪去,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元槐把那几篇文章往桌上随手一扔,站起来道:“你们闹得府中不得安宁,我不得不罚你们......”

还未说完,却见元槐的亲随刘楚急入门来,躬身唱了个喏,禀道:“郎君,老太君遣人来了。”

元槐看了他一眼,让他快请。不多时,一婢子走进书房,叉手深深地道个万福。她看两人瞪得眼圈都红了,想笑又不敢笑,强压嘴角与元槐道:“老太君体谅郎君幸苦,让我派人来压这两个孽障回院里生好管教,也可免了郎君的苦。”

元槐叉手与那婢女还礼,心道:“这两人自小便在老太君膝下养大,如今无法无天,一多半是老太君骄纵的缘故。”心中不愿给,又不得不给,正自踟蹰时,冬云又道:“老太君还说了,为保娘子清誉,今夜之事,只当是家里进了小贼,万不可宣扬了出去。”

元槐点头道:“自然。那......今夜便辛苦姐姐了。双生子顽劣,也劳烦老太君费心,马上就二更天了,还望老太君注意身子,早点休息。”

冬云笑道:“郎君的孝心老太君明白,心中宽慰。夜深了,奴不多搅扰,便自请退下了。”

元柳与元季兰在这事上是实心眼,还对着互相流眼泪呢,元槐瞧都不瞧他们一眼,像赶瘟神一样挥了挥手,嫌道:“滚滚滚,还不走,赖在这里做什么?看着你们就烦!”

被这么一搅扰,元季兰顶不住,先眨眼了,元柳拍手笑她,元季兰朝元槐哼了一声,被冬云哄着,先扶了出去。元柳揉揉眼睛,刚站起来,两眼一白,又跌坐下去。他笑着对元槐道:“槐哥,抱歉啊,我缓一缓。”

元槐懒得理他,他略坐一坐,被家童扶了起来,也走了。方才还闹哄哄的书房只剩下元槐与他的几个贴身随从。

元槐与长子元樟一母同胞,却因生得丑陋,受赵夫人厌弃,其幼时,元进在陈州林源担任郡守多年,除探亲外,甚少归家,对其在府中境遇一无所知,若不是得长兄元樟及时看顾,只怕早已命丧黄泉。数年后,二夫人孙氏香消玉殒,元进又升刺史,便将次子元柏和双生子元柳、元季兰送回良州府邸教养。

刘楚命人奉茶上前,元槐端起茶盅,俞想俞气,狠命将茶盅摔在地上,怒道:“你们这是要烫死我!”

众家童忙下跪伏地,大气也不敢出,唯刘楚上前,小心说道:“郎君息怒,小人即命人换碗茶来。”

此时元槐已恨极,手握拳头,嘴里不住喃喃道:“老太君,老太君.......都是她的孙子,怎么就这么偏心......“刘楚听得不甚清楚,附耳稍向前进,只听得砰的一声,元槐用力捶桌,嘴里喊道:“这老太婆怎么还不死啊!”

刘楚吓了一跳,转身与众家童吩咐道:“郎君困极了,说了胡话,都下去吧。”等屋子里的人走散了,他才转头小声对元槐道:“郎君,该睡了,老太君那边......应该也睡了。”

刘楚这话是哄元槐的,他并不知道,元柳和元季兰你一句、我一句,一直闹到了老太君的院中,乱哄哄的。

可怜姜老太君花甲之年,晚上才睡了不足一个时辰,一听到外间的声响,觉便醒了,一问身边的人,才知这一对孽障又惹了祸,如今他们到自己面前还不消停,老太君又气又叹,险些哭道:“你们母亲死得早,我想着你俩年幼,又怕别人不上心,才养在身边多年,可谁曾想如今你们大了,确是这么个德行,等日后我去了,还有什么颜面见你们的母亲啊!”

元柳与元季兰一路打闹,就算在老太君面前也不见停歇,此刻听的什么“去了”的话,便住了手,可怜兮兮道:“老太君,我们错了。”

元柏的妻子许氏穆清怀着身孕,也在厅中站着,虽心疼小弟小妹,更担心老太君气坏了身子,忙上前劝道:“老太君,他们不过是回来晚了些,也并未闯下大祸,您切莫动气伤了身子。我瞧他们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您就暂且再绕他们这一回吧。”

姜老太君使人扶她坐了,说道:“你身子重,早点回去歇着才是,在这里给他们使眼色,做什么用?他们每次闯了祸就装可怜,我哪一次不饶他们?倘若他们真的知错了,定不会闹出今日这般,我看啊,他们就是存心要气死我!”

两人当即跪地,元季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元柳也在揩泪。厅中伺候的家童女使连忙下跪,冬云是自小就在老太君身旁伺候着的,心中无比敬重,噗通一声跪下,哭着喊了声:“老太君!”

姜老太君对着外头喊道:“你们一个两个,也犯不着哭!错不在你们,错都在我!我......我......我看不如今日我们祖孙三人就吊死在这屋里,免得日后再生出那滔天的祸事来!”

姜老太君说着拄杖要起,许穆清忙上前搀着。元季兰早吓得缩起脖子,眼泪似串珠般滚到地上,元柳则跪地叩头苦劝。厅里正闹着哭着,又有人请了进来,说是赵夫人与李夫人院里的人来劝,只说郎君与娘子年幼,一时顽皮犯了错,教训两句就好了,请老太君早日休息,注意保养身体才是。

冬云忙上前,先谢了各位夫人,随后带他们下去喝茶歇息,不忘将方才与元槐之言又说了一回。安排妥帖,冬云端来安神的茶,与老太君道:“老太君,夫人们说的是,您犯不着为这些个小事生气,倒累坏了自己的身子。”

许穆清瞧一眼地上的元柳、元季兰,见两人仍自抽泣不已,命家童女使将他们扶起,与他们道:“你们两个,今后万不可再这么淘气了,知道吗?”

元柳、元季兰点头道:“是。”

姜老太君才端起茶盅,瞧了两人一眼,便放下道:”哼,你们两个认错倒是极快,可不过三五日,又到处给我惹祸,这次定要给你们个教训。”

元季兰瞧老太君一眼,又偷偷望向元柳,见他呜呜咽咽地以袍子拭泪,却嘴角带笑,正鄙夷之际,只听顶上老太君说道:“这气我也已经动完了,你们两个,不得我的允许,这半月都不许出去,还有你们屋里的人也得罚。兰儿、又林年纪小,不明事,你们在府上多年,难道也如此不知道规矩吗?”元季兰听了这话,心里登时就不乐意了。谁知老太君又道:“尤其是平日里贴身照看兰儿与又林的......丛禾怎的不在?娘子还在厅中,她却在何处躲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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