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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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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纨绔子弟紧紧抓着颜鹤的手不放,趁他不注意时往腰间摸去,略带玩味开口道:“你这小白脸腰还挺细。”

颜鹤旧伤未愈,被这样用力一扯,伤口不禁隐隐作痛。他推开身旁之人的动作也因此看起来有些柔弱,“放……”

话还没说完,突然横插一只手,用力将那人往后一逮,他被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倒在菜农的菜篮里才终于截停。

“你!你这人做什么!”纨绔公子头顶和衣服上沾满了菜叶,赤急白脸从菜篮里坐起身,由身边的小厮扶着走到郅晗面前,边走边骂。

小厮同样作威作福,指着郅晗一通乱骂:“这位可是通判府大公子张清,你们都是什么人!竟敢对张公子大施拳脚,简直放肆。”

郅晗哪儿听得这话,当即怒火中烧,却在起身时被颜鹤拉住。只听见他说:“敢问肃州通判是何人?”

“你竟不晓得通判是谁。”吃惊的小厮见状,只觉得他是初来乍到的异乡人,不屑道,“当今肃州通判乃是张爻张大人。放眼整个肃州,除了那个还没上任的知府外,也就同知田大人官位在他之上了。”

张清挑眉一笑,揉了揉发痛的胸口,在颜鹤面前站定,开口就是调戏,“怎么样小白脸?从了我,将来整个肃州你都可以横着走。”

这话并不能激起颜鹤任何情绪,他螓首浅笑道:“这上头不是还有知府和同知,怎么你们家能在肃州为所欲为?”

“新上任的知府还没来,不过他定然是待不久的。至于田大人,他……”张清噤声,换了个表述,“我叫他一声伯伯。”

颜鹤默默记在心里,又问:“为何知府待不久?”

“肃州一直都是这副模样,换过好几次知府,都觉得这是件困难差事,没有一个能在这儿久待的。你别不信,新来那个知府肯定也待不过三个月。”说罢,张清又把手搭在颜鹤肩上,将他揽在怀里,“你长得还挺好看,和小爷一起回府。”

“若这任知府任期满三月,你当如何?”颜鹤问。

张清志在必得,拍着胸脯说:“若满三月,我满足你三个愿望!”

看见两人笑逐颜开,忍无可忍的郅晗抬手按住张清的肩,全身力气汇聚于此,力度大到仿佛要把他的骨头捏碎。

张清倏地松开揽着颜鹤的手,用力扳开肩膀的束缚,却未见其效。他痛得嗷嗷直叫,脸也涨得通红,咬着牙对小厮说:“你还站那儿干嘛,快过来帮我!”

“是!”小厮连忙上前,依旧无能为力。

“他不是你该招惹的人。”郅晗凑到张清耳边,眼神凌厉对他说。

张清险些晕过去,为了保命一直点头,“是是是,女侠我知道错了,就放开我吧。”

在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他收起了刚才的傲骨,唯唯诺诺求饶。

“放了他。”颜鹤开口制止。

肃州民风长期如此,一时半会改不过来,当徐徐图之。

肩上力度减轻,张清感觉自己重获新生,后知后觉疼得双腿发软,幸好身旁小厮及时扶住他,才让他没那么狼狈。等缓过神,张清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试探地问,“看二位气质不像受灾逃难的难民,却又来这般边远之地,真实身份是?”

“在下肃州知府,颜鹤。”

“啊?”

城内,田有亮踩着小碎步往城门走,身后跟着几个衙门里的官兵,嘴里念念有词,“昨日宜和村村长来信,说知府早已启程,按理今日应到,我们得赶在他到之前前往迎接才是。”

话音未落,田有亮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紧赶慢赶走到城门。

残败的城门大敞开,门口却没有守卫的士卒。于肃州而言,城门不过是个装饰,有和没有关系不大。青天白日里,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甚至大街上找不到几个行人。

城门处的喧闹在安静的肃州城里显得格外明显,田有亮径直循声而去。看见张清的那一刻,他脸上阴沉极了。

“清儿,你又在做什么?”他问。

张清刚要说话,就被田有亮打断,“你父亲罚你闭门思过,却又偷跑出来,要是被他发现免不了又是一顿毒打。”

这时的张清和刚才的张清简直判若两人,恭恭敬敬站在田有亮身旁,温顺的不像话。他轻轻捏着田有亮的衣袖,小声开口,“田伯伯别告诉我爹。”

“你啊!”田有亮恨铁不成钢,指着张清欲言又止,“是不是又闯祸了?”

张清悻悻挠头,过了好一会儿才以视死如归的神态把一切坦白。“我真的只是觉得他长得好看,腰又细……想把他抢回去,这样在家里看着也是赏心悦目。谁曾想……”

“趁你爹没发现之前快回去,否则我也救不了你。以后别想这种歪门邪道。”田有亮对他说。

张清眼里瞬间有光,头也不回往城里走。直到走远才突然想起来重要的事,大喊道:“伯伯,您身边那个是新任肃州知府。”

*

“颜大人年纪轻轻便当上知府,真是年轻有为啊。”田有亮寒暄道。“只是肃州不同于其他州府,年轻不代表是件好事。”

颜鹤侧头问:“此话何意?”

“我不知道大人对肃州了解多少,但我在此为官十几载,这里的情况……一言难尽。”田有亮长叹一声,目光涣散眺望远处。

肃州曾经被蛮夷占领数十年,根深蒂固的观念影响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进的。因此从它正式由朝廷委派官员治理起,就一直是块烫手山芋。

百姓从未习得圣贤之言,更不懂得仁义礼智是何物,在这里就连钱币也等同无用,仍保留物物交换的古老传统,不过偶尔也会用到钱币。

“民智尚未开化,几任知府也尝试过开智,可施行不过个把月又功亏一篑。”田有亮说。

颜鹤心下一沉,顿感任重道远。

一路走来,除了闹区集市聚集着不少人以外,其余地方通通大门紧闭,幽静的像没人住一样。

“前几任知府都是如何做的?”

“张贴告示,创办学堂,读圣贤书……可他们哪儿听这些,之后也就渐渐沉寂了。”

不知不觉间已走到衙门,田有亮指着前方说:“大人,这便是知府衙门。”

知府衙门的红漆早已脱落,斑斑点点尽显年久失修。木门被推得吱吱作响,一走进去,甚至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粉尘。

“这是衙门?”郅晗走在前面开路,府衙内除了没长草和结蛛网外,其余和没住人的房屋别无两样。“怎么是这般模样?”

田有亮叹息道:“哎……修葺需要钱啊,百姓不听我们的话,虽是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可秋收之时又不肯交赋税,知府衙门哪儿来钱。”

肃州的现状远比颜鹤想象中惨烈。

接下来等待他的,又是一场恶战。

肃州知府有专门的府邸,夜深人静时,颜鹤一个人沐浴在月光之下,脑海里思虑万千。

黑暗中的声音窸窸窣窣,像一阵风一样略过颜鹤,又匆匆飞跃高墙离开,没留下任何痕迹。

颜鹤直觉不对,抬手往腰间摸去,果然如他所想,他的钱袋子不见了。

肃州的盗贼竟然猖狂到如此境地,居然公然在肃州知府的府邸行窃!颜鹤觉得开智一事避无可避,甚至越早越好,于是转身朝书房而去。

“这是做什么?”郅晗看见颜鹤端坐在书案前,疑惑发问。

颜鹤从笔架上取下毛笔,‘告示’两个大字赫然在目,许是内心气愤使然,他写字的速度不禁加快,落笔而终。

“抢劫盗贼不堪其扰,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唯因民智未开。从明日起,便施行此策,明确赏罚:读圣贤书者赏,劳作者赏,而盗窃者当严惩不贷!”

是日

颜鹤亲自用浆糊粘告示,可紧闭的大门仍没有要开的征兆。直到后来有人在此驻足,才吸引来更多的人。

可总有人要说些煞风景的话,在人群中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什么破告示,看不懂,散了散了。”

众人纷纷附和道。

“看不懂不要紧,我念与你们听,从即日起,肃州将严明赏罚…”颜鹤一字一顿说道。

放眼看去,底下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听颜鹤说话。

“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郅晗迅速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子,抬手往胖男子脸上打去。

“谁!谁打我!”胖男子东张西望找‘凶手’,最终无果。

人群纷纷散去,还未走远时,一位妇人哭天喊地跑过来,跪在颜鹤面前。“颜大人,你可要为老妇做主啊。”

老妇人指着人群里的胖男子说:“就是他!他抢走了我所有的积蓄,那是我的全部身家了。我每日起早贪黑卖煎饼,他却偷走我的血汗钱,好狠的心呐!”

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胖男子身上,仿佛要将他盯出一个窟窿来。胖男子矢口否认,“我……我没有!”

人群中还是有明事理的人,站出来说:“口说无凭,得搜身才行。”

循声看去,帮腔的人是藏在人群里的张清。

在众人齐声讨伐下,从胖男子身上搜出了几吊钱。但钱币都长一个样,没人能分清这些钱是谁的。

“这钱上又没写上她的名字,你怎么能证明这钱是她的?”胖男子咄咄逼人道。

颜鹤胸有成竹浅笑道:“我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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