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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妹姒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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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相国府

伍子胥看着走进来的夫人妹姒,对侍从挥了挥手道,“先下去吧。”

“是。”

待侍从一一退下去,妹姒才走上前来对伍子胥道,“伍相国,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伍子胥直截了当道,“是为了那个越国女子西施的事。”

见伍子胥一下便猜中她的心事,妹姒上前一步道,“伍相国,你一定要帮我啊。”

“夫人,老臣亦正为这件事思虑。”

妹姒急切道,“那你有何妙计?”

伍子胥摇了摇头,叹气道,“老臣翻查所有兵书,真的找不到什么妙计。”

妹姒焦急道,“伍相国,您是三朝元老,大王最信任你了。如果连你也束手无策,那大王就完了,吴国也完了。”

伍子胥也有些失落,“大王谁都不相信,他最相信的就是他自己。老臣多次进谏都石沉大海。现在木已成舟,老臣也无可奈何。”

听伍子胥这么说,妹姒忍不住泣道,“难道我们就看着大王将另一个女子也迎入宫中?先是郑旦,又是西施,我吴国后宫马上就要被越国侵占了。伍相国,为了吴国,为了大王,为了我,您一定要出手啊。”

“夫人,这是当然,”伍子胥坚定道,“当年夫人和大王的婚事,也是老臣一手撮合的。夫人是齐国公主,大家闺秀,贤良淑德,大王因为没有后顾之忧,才可以击败越国为先王复仇。吴国的繁盛,夫人功不可没,我伍子胥受吴国的大恩,绝对不会看着吴国衰落。”

“还是伍相国了解我,我是怕人家说闲话,说我争风吃醋。”

“怎么会呢。”伍子胥安慰道。

“但是,现在大王贪恋美色,我又年老色衰,我应该怎么办,吴国应该怎么办啊。”

“夫人,别哭,一定会有办法的,让老臣再想想。”伍子胥又道,“只是,西施一直在宫中,就算老夫真有什么主意,也是鞭长莫及啊。”

妹姒道,“伍相国,再过不久,我父王约请诸侯们狩猎。以往,都是我陪大王去的,这次,大王却执意要带上西施,无论本宫怎么劝说,大王都不为所动。”

伍子胥惊怒道,“还有这种事?大王真是糊涂啊。”

“是啊,否则,本宫又怎么会来找伍相国商量,”妹姒的表情颇有些难堪,“无论如何,请在狩猎之前想办法除掉西施,如若真让她去了,本宫的尊严何在?吴国的颜面何在?”

伍子胥陷入思索中。

妹姒又道,“至于机会,这没什么难的,伍相国等我的通知即可。”

妹姒走后,伍子胥之子伍封从内室走了出来,他望向门外,见妹姒走远了,才转身向伍子胥问道,“爹,您真的要按夫人说的,去刺杀西施么?”

伍子胥沉默不语,显然也在掂量这件事。

伍封又道,“爹,孩儿有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吧。”伍子胥道。

“孩儿觉得爹不该行刺。”

“为什么?”伍子胥问道。

“爹准备行刺西施,就是担心大王因此而荒废国事,爹一心为大王着想,可大王已经被此女迷住心魄,爹这么做,摆明就是跟大王作对。万一失败了,一切将无法挽回,只会将爹与大王推的更远。”

“封儿,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伍子胥说罢,沉思片刻又加重语气道,“可是我伍子胥,为吴国殚精竭虑,死而后已,不差这一件了。”

伍子胥的眼色更为深沉道,“而且,就算不为大王,我也要对得起先王。从先王托孤起,我就身负重任,眼下国泰民安,实属不易,我不能看着大王被妖女迷惑而亡国。否则,我有什么脸面,去见先王呢?”

见父亲心意已决,伍封不能再说什么,父亲性情刚直,他早知父亲会如此选择,但,眼看着父亲与大王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他却不免忧心忡忡。

近日,为了带西施去狩猎大会的事,夫差与夫人闹的十分不愉快,于是每日处理完政务,他便呆在西施的寝殿,彻底冷落了夫人妹姒。

可西施这美人虽美,在他眼中却总少了些趣味,总是不比那个人,让他觉得兴致盎然。别人是睹物思人,他是睹“人”思人。他送西施书,送她棋,送她剑,他在她散发的侧颜中幻想迷恋,在驯服西施的快乐中幻想驯服范蠡的样子,但,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不能满足。

范蠡在草场牧马,想见一面真是难啊,可他又不可能将范蠡这样一个男子留在宫闱中,甚至,他连去草场看范蠡一眼都时常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真是麻烦啊,他要是能想个办法,让范蠡时常可以进宫就好了。

范蠡现在在做什么呢?

这样说起来,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了。

“西施,”夫差将手中的竹简放下,叫道。

“大王,”西施乖乖地放下手中的针线,走了过来,“有什么事吩咐。”

“你会骑马么?”夫差问。

“臣妾不会。”

夫差听了,反而开心道,“寡人过几日要带你去狩猎,今日带你先去选一匹马。”

西施不解又为难道,“可是,臣妾不会骑马,恐怕会浪费大王的一番好意。”

夫差却已经向人吩咐道,“备车,寡人要带西施去马场选马!”说罢对西施道,“没关系,不会骑就不骑,但马,寡人今日是一定要选给你的。”

说罢,便拉着西施,兴冲冲地向范蠡管理的马场出发了。

这是成为真正的吴王妃后,西施第一次见到范蠡。

“大王、西施娘娘驾到!”

在马厩里料理着饲料的范蠡听到,心中一僵,忙将手中饲料扔在一旁,面对着马厩,背对着来人的方向,迟迟不肯转身。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草鞋,那露着的脚趾,还有旁边水桶中映出的自己如同乞丐般的形容。他从未以这样的形容见过西施,即便上次见面已经那样不堪了。而他,更不想以这样的形容,同夫差一起站在西施的面前。

“范蠡!怎么还不来给大王和娘娘请安!”

范蠡听罢,这才缓缓转过身,却不肯抬头,只弯着腰,垂着脑袋,一路走来,来到那两人面前时,直接跪下,低声道,“范蠡,”他轻轻咬了下牙,“给大王和西施娘娘请安。”

一语未了,西施的眼中却已湿润。

“起来吧,”夫差带着看见范蠡的喜悦瞧了西施一眼,有点不满意道,“西施,你怎么了!”

西施哽咽道,“大王,西施是见到家乡的人,心中感动。”

夫差本是想借着西施挑马的由头来瞧瞧范蠡的,但这种气氛下,和范蠡聊什么都显得不那么合适了,不过他倒没多想,他自然对西施是怎么来到吴国的心里清楚的很,这么一个乡野女子,有这种情绪,完全可以理解,于是,他虽然有点微词,却还是自以为很大度道,“你孤身一人来到吴国,思乡情怯,那就同范蠡聊聊吧,寡人亲自去给你挑马。”

说罢,夫差就走向马厩。

侍从们跟上夫差,都离开了。服侍西施的侍女也让西施遣开点距离。

范蠡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西施,两人视线一接上,各自心中又是一阵翻涌,但时间不多,范蠡开口轻声道,“看起来,他对你很好。”

西施听罢,也轻声道,“他没有碰过我。”

范蠡听罢,视线突然紧锁住她,希望能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她说这样的话,他不知该为她高兴,还是该为她悲伤。

“他说,除非我自愿,否则不会碰我。”

范蠡不知想到了什么,回道,“他就是这样的人。”

西施听罢,却轻轻抽泣道,“我不会爱上他。”

两人每一句话都说的艰难,听着似前言不搭后语,却是因许多话憋在心中,说出来时,反而语无伦次。但这吐出口的每一句话,无论说的人,还是听的人,心中又是百种滋味,无法形容。两人只觉得心中苦,苦地说不出来。

西施的眼中再次湿润,而范蠡的情绪也即将溢出眼中。

“范蠡,看看这匹马怎么样!”

突然,远处的夫差向范蠡指了指那匹枣红色的小母马,喊道。

范蠡连忙避开夫差的视线,扭头快速眨了眨眼睛,将险些溢出的湿润打散,然后,不再与西施停留在一起,走向夫差。

那是这里最漂亮的一匹小母马,范蠡想,真的很适合西施。

“回大王,这匹马性子温驯,体型适中,适合娘娘。”

听着范蠡的回答,夫差却只瞧着范蠡的脸,他觉得,范蠡有点反常,可却又瞧不真切。

他又觉得范蠡的眉毛,自他进来,就一直搅在一起,他都已经下令暂时饶勾践不死了,他不知道范蠡最近还有什么事可烦心的。

夫差想伸手去抚平范蠡那微微纠在一起的眉毛,可抬了抬手,却放了下来。

“你怎么了?范蠡。不是让你最近好好养伤,少干点活么?怎么,难道他们抗旨不遵,为难你?”

“不,大王,我最近,挺好的,只是……”

“行了,寡人不听你在这扯谎,”见范蠡口吻敷衍,夫差话音一转,似随口问道,“你和西施,看起来很熟?”

夫差瞧了眼不远处的西施,范蠡心中突然警铃大作。

“不,只是同乡,西施姑娘入宫前曾来拜见过勾践,我们见过。”

夫差又问道,“但你们聊的似乎极好。”

“可能……”范蠡措辞道,“可能是因为,同为越国人,所以有些共同话题吧。”

夫差在他和西施之间,眼神又飘了一个来回,没再说什么。方才他其实一直注意着范蠡与西施,两人的表情谈不上见到同乡的喜悦,却反而有些悲伤。亡国之人,也可以理解,他夫差也并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但他突然想到,若是让西施多与他讲讲越国的事情,或许他与范蠡今后也可以聊些别的。

想及此,夫差心中高兴,对西施说话的声音也温柔了不少,“西施,你觉得这匹马如何?”

西施此时已处理好自己的情绪,走过来回话道,“臣妾不懂骑马,全凭大王做主。”

“好,那就这一匹,”夫差道,“范蠡,将这匹马再好好调教一下。”

“是,大王。”

“范蠡,你可不要敷衍寡人,到时候,寡人会亲自来验马。”夫差笑道,这样顺服的范蠡,让他觉得舒坦。

范蠡刚要回复,一个宫中内侍模样的人从远处急急跑了过来。

“大王,大王!”那人急喘吁吁地跑过来,被夫差的近卫拦在不远处。

夫差一摆手,近卫将那人放了进来。

“什么事!”待那人快步走近,夫差问道。

“启禀大王,夫人她晕倒了!”

夫差皱眉道,“夫人晕倒了,你不去找御医,来找寡人有什么用!”

“回禀大王,御医已经在为夫人诊治了,可病情复杂,还需大王定夺啊。”

“还能是什么病?”夫差并不当回事,后宫女人们的戏码,他心里清楚的很,“昨天人还好好的,平日里也没什么顽疾,这就突然病的不行了?”

内侍见夫差并没有要速回的意思,一时有些为难,不知道要怎么说。

这时,西施上前道,“大王,夫人身体要紧,若因为陪臣妾选马而耽误了夫人的病情,那臣妾将如何自处?”

西施望着夫差,眼神中透了一点乞求。

他专宠西施的消息,差不多传遍了整个吴宫,西施目前处境,尤其是妹姒对她的针对,他自然不是一无所知。

“大王,”西施又道,“还请大王速速回宫,看望夫人。臣妾与其他随从,随后便到。”

“你倒是懂事,”夫差看了眼西施,又看了眼范蠡,心中不知为何,并不痛快,“好,寡人先行回宫,”他吩咐其他几个近卫道,“你们几个留下,护送娘娘。”

“是!”

夫差临走,又瞧了范蠡一眼,这才随侍从离开了。

见夫差渐渐走远了,范蠡与西施二人才恭送礼毕,抬起头。

侍卫与婢女整队,只待西施启程。

这一分开,又不知何时再见。

范蠡的喉结上下滑动,双唇紧抿,最终,他还是说了出来,“你要努力获得他的宠幸,这样我们才有希望。”

西施复又低下头,眼神空洞地不知落在了哪里,眼中渐渐噙不住那泪水,“我知道,你迟早要对我说这样的话,可我没想到这么快。”

范蠡听着,心中猛地一阵羞愧,又痛地犹如刀绞。

自己爱的人,劝自己爱上另一个人。

劝自己爱的人,爱上另一个人。

其实,没有一个是轻松的,没有一个是不痛苦的。

范蠡不忍见她哭泣,但如今形势,有些话又的确不能不说,“我们见面的机会很难得,所以我才……”

西施打断他道,“我懂,只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范蠡心疼道,“听说,你最近的处境不太好,你要保护好自己,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想办法来找我。”

最近吴国夫人因为夫差专宠西施的事,闹腾了好多次。只是西施不清楚,原来范蠡也知道了。

西施依旧默默点头道,“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罢了,我不想和她争什么。”

“不,你不能不争……”范蠡刚要劝,不远处的侍从催促道,“娘娘,我们该启程了。”

西施便擦掉了泪水,她不知道,她究竟能不能让夫差爱上自己,她至今也没找到夫差的心在哪里。夫差的心有时候好像在她的身上,等她仔细看时,又似乎不是。

“走吧,”范蠡道,见西施失落地转身,他又道,“我会跟着你的队伍,送你到宫门。”

西施的脸上这才绽出了些许笑容。

回宫的路,是漫长的,又是短暂的。

西施在车中拨帘向后望,一个衣衫破旧的青年骑着马,不远不近地,跟随着队伍。

只要有范郎在,她的心就会踏实,就像她在宫中,虽然面对夫差,她会害怕,但一想到范郎就在离她不远的宫外,她又觉得吴宫中的每个日夜,并没有那么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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