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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暗探万牵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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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牵门下山采买的一直是那两人,每次出现在城中都会被暗卫盯得紧紧的。

他们行动的轨迹很规律,每次都赶着天色将暗城门即将关闭时出城,一路慢慢摇晃着向南,避开与后方车马行人同路,等天彻底黑下来,路上再没有其他人时才会加快速度。

楚甄阳五人一路无声无息的跟在后面,这两人下午只顾着去风流快活,现在还处在余韵中,对此一无所觉。

天色渐渐黑下来,月亮藏在云层后不肯给人间施舍一丝光芒,川柏举着手掌大的东海夜明珠给五人照亮。

也许是没有月光的缘故,今夜的青珧山更显诡异阴郁,雾气弥漫,伸手不见五指,远处隐隐有猿猴的凄惨叫声传来,整座山仿佛鬼魅,随时长着大口要把人吞噬殆尽。

几人紧跟着马车在小路上追逐,这是楚甄阳第一次见识这路的隐蔽。

路并不是直上直下的修的齐整,而是完全依山势而走,七扭八拐,车轮转个几十圈便要转弯,全然隐于林内。

刚进内围路还算宽,越深入路便越窄,两侧虬枝盘曲的乔木向中间挤着生长,压迫着快要倒下横在路间。低矮处则遍布茂密的各类箭竹,向空白的路面覆盖,不放过一丝可以占据的地盘。

林中水汽格外大,又加上嘴鼻外系着面罩,自小生活在干燥北方的楚甄阳被这种闷热潮湿憋得呼吸都有些不畅。

树上长满厚厚的苔藓,踩上去一片滑腻,几人皆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在树梢小心穿行。只是人一动势必会蹭过身旁的树叶,路程还没过半,身上的夜行衣已经被叶上水珠挂了个七七八八,紧贴在肌肤上。

路途太长,到达万牵门的老巢时,距离正式进瘴气林已过了小半时辰。

几人全身湿透,鬓角耳后向下淌着水流进脖颈,面上有水珠沿着眉睫滴落,湿得像刚从水里出来一般。

这寨子是一片聚集的竹楼,外围扎了一圈紧实的足有一人高的尖头篱笆。

采买的二人行至一处侧门,有人专门守在那里值夜,见到二人回来并不多问,但点上油灯仔细查了一遍才放行。

油灯只点燃了片刻,就有无数飞虫绕着光亮飞舞,守夜人迅速熄了灯关紧篱笆。

楚甄阳给了个眼神,川柏立刻点着篱笆的尖头跃到守夜人身后,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就从身后撒了一把迷药,同样是廖之水给的包袱里药力强劲的好东西。

守夜人一息之间便失去了意识,被川柏摆成靠着篱笆坐睡的姿势。

剩下四人在这个空挡拧了拧身上的水。

采买的二人把东西卸到一处仓库就同回竹楼休息,楚甄阳五人像鸮一样蹲在二人屋顶,静候这两个粗心大意的蠢材倒头就睡的动静,须臾间鼾声穿透屋顶。

此刻的万牵门鼾声与虫鸣此起彼伏。

楚甄阳比了个手势,五人分成四组沿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搜查,每两刻钟在此汇合一次。

竹楼搜查起来比中原建筑简单,掀开一张竹片,再把底下的茅草拨开一条缝,借着夜明珠的光亮就能把普通大小的屋子看个大概。

甚至有好几处人连堂屋门都没关,内里直通卧室,毫无防备心,被暗卫看了个一清二楚。

每座竹楼的二楼前廊都多多少少堆着一些瓷瓶陶罐。

甲元一打开一只没有泥封的罐子,一股浓重的酒气挟着腐烂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熏得甲元一脑袋连忙后撤。

待那股刺鼻的味道散去一些,他才举着亮凑近,罐中居然泡着一条颜色鲜绿的细蛇、三只蜈蚣和两只极丑陋的蟾蜍!若单是泡酒也便罢了,只是不知道又加了什么东西,甲元一清清楚楚的看见蟾蜍身上正往外浮着一个接一个的小气泡。

哪怕暗卫见多识广,此时也被眼前场景恶心得一愣。

甲元一连忙盖上盖子,心想幸好今天听了殿下的话早早就吃了饭,否则此刻真能呕出来。

甲元三沿着西面一路查过去,在快到西南方尽头的地方发现了两处明显比其他竹楼大许多的竹楼。

东边的这一座,晒台上并没有其他晒台上常见的盥洗物品和晾晒的衣物,只有几件厚实皮毛敞开搭在栏杆上,前廊空无一物,一楼同样干净整洁不见杂物。

甲元三掀开房顶一看,里面果然睡着四个浓眉高鼻的卷发大汉。

西边这座在整片竹楼群里最大,外形也最美观豪华。

这里的百姓民房是不允许做雕刻的,但这座竹楼木柱上雕满繁复的花纹,屋脊凤凰,屋檐白鹭。侧面竹板上镶满彩色宝石,甲元三粗粗看了一眼,就发现黄龙玉、南红玛瑙、碧玺、绿松石数种,不见裂纹,色泽莹润,品相上乘。

单单伫立在那里,就在昭示着与众不同。甲元三没有擅自靠近。

寨子越靠近西北的地方越空旷,整个西北角是由数座小竹楼包围着一座大竹楼组成的。

这几座小楼没有回廊,木梯在一楼正中的地方伸上去,四面有窗但极小,有些像小型的烽火台,是守卫中间大楼的样子。

中间大楼回廊上罐子盆盂满得几乎没有下脚之地,有几个敞着的铜盆,装着的东西让甲元二打了个冷颤。不知名的黑色甲虫像小山一样堆积;红红绿绿的软虫疯狂蠕动,有试图向盆外爬越狱的,但盆边缘洒满了药粉,虫子一触到就会缩回去;蚂蟥像是饿了好几天,在盆内互相攻击,有的交缠打结,有的将口吸在同类身上,盆内壁满是血红细丝与粘液的混合物。

两刻钟后五人汇合。

很显然,西南角是门中最重要人的住所,大抵是门主白沣。西北来的人对万牵门来说像是贵客,竟然就住在门主旁边。

西北角则像是蛊室。

楚臻阳一听甲元二说西北角大楼今晚没人,就想进去翻找蛊虫或解药。

川柏一把拦住自家殿下,“西北角大楼没人,可小楼有人!殿下不可!万一里面有机关,惊醒整座寨子,只靠属下四人毫无胜算!殿下绝不能有闪失!”

别看川柏平时脑子转的不如杜衡快,但对于殿下的安危,他是放在心上的。

楚臻阳收回正要迈出去的左脚,是了,他在京城时就行事急躁,这些天来南诏虽然有所收敛,但这一下差点又犯了老毛病。

今晚收获的已经足够多,见好埋头爱,贪心过罗刹,至少他不能死得憋屈。

几人原路返回,走之前川柏不忘给那位守夜人又用药熏醒,做出他方才只是自己太困睡着了的假象。

此时面罩还有效用,但他们不可能停在寨子旁边,于是下山到半路,找了个没有蛇虫的大树洞凑合了一下。

寅时三刻,睡不着的宋维清和文棋听到了院中有人落地的脚步。

文棋快步上前拉开房门,就看见川柏捏着一条被绑起嘴巴的小黑蛇的七寸,直冲自己面门,兴奋地问:“文大夫快来瞧瞧,这是什么蛇?怎么鳞片都炸起来了?”

文棋本身也不怕蛇,定睛一瞧,眼神一下就被小黑蛇吸引走。

这条小蛇长约半臂,鳞片茂密尖锐,形似细柳叶,一端贴着身体,另一端向外刺开,仿若龙鳞。头上的鳞片虽小但依旧炸开,不像常见的蛇头一样圆润光滑。

瞳孔竖成一条缝,眼球却浑圆,鼻端短小圆钝,整张脸在身体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呆蠢。

文棋从未亲眼见过这种蛇,只在谷中藏书阁看过类似的记载,像是海外的蛇种,不知为何在青珧山出现。

宋维清也凑上前瞧得稀奇,“这蛇鳞片好似长枪头。”

文棋越看这条小蛇越喜欢,试探着朝川柏说:“这蛇我极喜欢......”

眼神还流露出一丝虽然我很喜欢但是不会强人所难这是你抓的蛇所以你说了算的可怜巴巴。

川柏压根没注意,本来他也不想养这东西,只是恰好在林子里看到它想咬暗卫所以顺手一抓。

一听文棋喜欢,川柏二话不说:“行啊,送你了送你了!我要赶紧去冲凉!”

楚臻阳回房迅速换了身干爽衣服,解开头发用巾子包着吸水,走回正厅,“快别看蛇了,先看看我!”

他脸上的易容因为林子里太潮湿,人又一直热得出汗,所以在脸上粘不住,边缘大片脱落。

面具闷得楚臻阳脸上难受,文棋取了药小心翼翼帮他一点点顺下来,听他说今晚的所见所闻。

楚臻阳说得详细,哪怕文棋和宋维清没亲自去,脑子里也能想出个大概。

“对了,一清丸在瘴气浓得地方大约只管两个时辰。我们回来的还能再早些,但为了验一验一清丸所以在林子里多待了一会儿。”

文棋嗯了一声,这与他预料的大差不差,手上动作不停。

不管万牵门与京城那头有没有关系,至少逃不掉一个收容奸细的罪名。隔几日就下山给他们采买牛羊肉,又住在门主隔壁,可见万牵门对奸细多么礼遇有加,都快当祖宗供起来了。

宋维清听后放松了些许,看来这几人还没翻出什么大浪,于是问:“不知殿下下一步作何安排?”

楚臻阳还没来得及回答,便有暗卫递来一封京城来的密信。楚臻阳接过,信上寥寥几句,一眼就能扫完。

“父皇来信,偷盗舍利的歹人甩开了暗卫,不知去向。”

文棋惊讶,“怎会如此?不是说那盗贼脑子不太灵光?”

“不知,许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或者他们计划有变。”

楚臻阳继续仰着脸方便文棋动作,只有嘴巴能动小声嗡嗡,回答着宋维清:“我本来想捉了那几人审问,但他们窝在山上不敢下来,我们又不能攻上去,不太好下手。况且母后的毒还没有着落,万一逼急了他们把虫子踩死怎么办?那岂不是永远都解不了毒了?”

面具只差人中和鼻尖还粘着一点,这里皮肤薄,文棋没下重手,还是疼得楚臻阳哎呦一声。

脸兄终于重获自由!

文棋一边清理面具内侧一边语气轻松地说:“不然下次我也去一趟?反正听上去万牵门松懈得很。还有,你们都无法分辨蛊虫解药,我去是最稳妥的。”

楚臻阳想想觉得也行,反正廖姨都知道个大概了,应该不会拒绝。

宋维清从方才见到睿王正脸开始心跳就有些乱。

面具闷得眼前人双颊鼻尖泛红,头发半湿,有几缕贴在没系好衣襟的胸膛,向下淌着水珠。双眉整齐浓黑,眼含秋水,眼尾微翘,睫毛纤长,眨眼时就像孔雀翅膀。

宋维清不由得佩服起素未谋面的文棋的师弟,这得是何等神人,才能把这样一双灵动的桃花眼硬生生拉成三角眼?

不好意思暂时没找到古代竹楼房顶的资料,只看到有说法是用厚茅草。

竹片这个东西是我瞎猜虚构的,类似瓦片的作用,单纯茅草顶容易漏雨,整根竹子搭上去的话,万一坏了一个地方就得换一整根。

如果猜对的话就幸好,错了的话请大家见谅(?;︵;`)

ps:不要轻易玩毒蛇!注意人身安全!

第10章 暗探万牵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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