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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说话算话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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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人?”楚臻阳抬眼,不解问道。

其实文棋昨晚一听这事就觉得是权力争斗,但这蛊听上去的确邪门,像极了某些江湖渣滓的阴毒手段。

之前南诏最杰出的养蛊师是受王室驱使,后死于内乱。想养出新毒蛊,势必长年累月处于深山老林中寻找毒物。据他所知,城中富商与仅剩的几家勋贵都是本分人,此时尚在休养生息,并不会轻易冒险。

文棋把情况交代清楚,说话留了几分余地:“我也并不十分确定,不过值得一查。”

话说到这个份上,楚臻阳心领神会:“多谢文棋大哥。”

文棋被楚臻阳从昨晚开始接二连三的道谢搞得有些不好意思,遂投桃报李,虽然青耕谷势力不曾发展到南诏,但就文棋自己打听几个门派还是没问题的。

“城南二十里有座青珧山,南诏最出名的门派万牵门就在此处,周边门派势力皆不如它。门中人平日行事极低调,几乎不怎么下山,也很少掺和江湖中事,门主叫白沣。”

川柏一听这门派名字,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楚臻阳感叹:“这名字可真不谦虚,意思是蛊有万千?”

文棋解释道:“不是成千上百的千,是牵机的牵。”

这下不仅是鸡皮疙瘩,川柏汗毛都竖起来了,一股凉意带着麻劲儿从胳膊向上延伸经过肩膀直达脖颈。

楚臻阳也被这名字震了一瞬,中原门派起名要么内敛要么豪放,如此骇人的绝无仅有。

想到方才客栈大堂那二人,文棋没忍住向楚臻阳打听了一嘴,听完后没说什么,只叮嘱楚臻阳要小心这两人。

楚臻阳明白得很,尤其那个李清,嘴里没有一句真话,不知道哪里来的妖魔鬼怪,莫名示好又诚意不足,的确需要探查一番。

李清与李力饭后回房,乔装打扮成叫花子,太阳下山后便熄了灯,从窗户无声无息跳到后院,顺着后街往城西走去。

前几日他们明面上没出现在客栈,就是辗转于城中各处,扮作各类人士打听消息。

二人拄着木棍佝偻着向前走,李力觉得方才自家公子装傻充愣的样子实在好笑,但却很刻意,问道:“公子,方才公子为何故弄玄虚?”

李清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问李力:“你觉得他吃饭讲不讲究?”

李力回想了一下,试探着开口:“不怎么讲究吧,仿佛与公子没什么不同?”

李清却道:“是啊,可你我这样是在西北待惯了。照那韩影所说,他家中与京城官员交情不浅,这种不一般的商户,吃饭怎能与咱们粗人类似?”

李力似懂非懂的样子,“公子是说他不是商人?这属下倒是看出来了。”

“啧,你再仔细想想,”李清接着说:“他在客栈中处处洒银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财不外露的道理,大商户怎么可能不懂?”

李力短暂生锈的脑子终于上了油,他恍然大悟:“公子的意思是,他平时表现出大方至极的样子,坐实商人身份,但公子请客吃饭打得他措手不及,极力掩饰以至于过了头?”

李清不置可否:“也许他是故意演出来的,也许是真的一时疏忽,总之不像个商人公子。这一顿饭吃下来,他和我都没讲真话,彼此心知肚明。”

他想起后来那人,问李力:“进客栈寻他那人是谁?我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是个医者,医馆在麦冬巷。”

李力记得这人,前几日在城中各处游荡时,他见那人一身净素布衣,提着药包把看完诊的病人送到门口,仔细叮嘱后才把药交给旁边的家属,大理城内少有如此细心的大夫,所以他印象很深刻。

李清回想起韩影眼珠子骨碌碌转得灵敏的狡黠,张口闭口就是震慑的嚣张,觉得他找大夫是没错,不像身上有病,倒可能是脑内有疾。

韩影隐姓埋名从京城到南诏,与他相熟的医者想必也不是一般人。若非必要,他真不想这来路不明的两人与自己要查的事情有关。

城西有座年久失修的破庙,乃数年前城中富豪行善所立,后来富商的后人败光了家中钱财,又经战乱,信徒僧人自顾不暇,于是这里就衰败了。只是当初修的格外大,所以乞丐难民都渐渐把这里当作避难所。

乞丐无声无息穿梭整座城池,轻易不引人怀疑,李清李力已经几次来这里打探,甚至发展了几个线人。

一路走到庙外,一个顶着一头毛糙鸡窝小少年看到两人,软趴趴斜在门口的身体立刻弹起来,上前把二人带到隐蔽小巷谈判:“我找到你们说的线索了,不过你们要先付报酬。”

他可不是傻子,不会给人白嫖的机会。

李清从挎在身侧的布袋里掏出两个馒头递给他,又付了先前说好的银子。不论西南还是西北,小乞丐都比普通乞丐生活得更艰难。

小乞丐接过银粒放在手心,背过破庙大门遮住别人的视线,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分辨了一下,又捏起来用虎牙咬了咬,不是假的。一通操作行云流水,显然已经行家了。

将银子揣在袖子里,他这才背过身仰头和二人说:“之前你们打听的那几人我没找到,但是我的朋友说他曾经见过,因为那几人跟旁人长得有些不一样,所以他印象很深。”

李力放轻嗓音怕吓到小孩:“你细说说?”

小乞丐声音稚嫩,“我朋友也是城中乞丐,你们应该猜到了。他上旬在城外小路见过那几个鼻梁很高很高的人,想同他们讨点钱花,但那几个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堆鸟语,还要打我朋友。我朋友是个小心眼,他就假装跑远,在后面偷偷跟着想找机会拿走他们钱袋子。”

“结果那几个人拐弯进了树林,我朋友跟进去,发现他们把脸上的皮撕下来,又换了不同的脸,还换了衣服。他当时快吓死了,以为遇到了画皮妖怪,等那些人彻底走远他才敢从林子里出来,不敢再继续跟了。我帮你们打听了好几天,只有这位朋友见过他们。”

李清询问:“他们来的路可是城北小路?”

小乞丐点点头。

李清与李力对视一眼,以他们过来的方向,是城北没错。

李清又问:“我能不能见见你这个朋友?报酬肯定不少你的。”

小乞丐丝毫没犹豫,直接拒绝了:“不行,这是规矩。”

其实他很饿,但他能分清饱一顿和饿一辈子哪个更重要。

李清见小乞丐很有原则,于是退了一步,并不打算勉强。

“这样吧,能不能让你朋友画一画那几人换衣服后的样子?笔墨费我出,他不会画也可以,你们去书铺找个先生,只要你朋友会说话,先生就能画出来。”

说罢他又从挎包里掏出十几粒小银块递给小乞丐,还特意解释了一下:“不能直接给你大银锭,容易惹祸上身。”

小乞丐懂得,他接过银子表示同意。借着二人人高马大的掩护把十几粒银子藏在衣服不同地方的暗袋里,“放心吧,交给我准没错的。后天还是这个时候,你们来拿。”

小乞丐说完,跑出巷口去找人。他想一定是爹娘妹妹在天上给他好运了,这些银子够他活好久!

南诏的夏日夜晚不像西北昼夜判若两季,依旧闷热,热得李力心头烦躁,“公子,那几人若已经不在大理怎么办?”

李清否认:“不会,南诏已经是他们能到大楚治下最松散的最南方了,出了南诏不论往哪走都不比在这安全。况且我们一路跟踪都未被发现,最后在大理才跟丢,若不是目的地他们怎会用出真本领?就好比在战场,你会在何时用出杀招?”

李力明白了,“他们又不知道后面有人跟踪,没必要耍咱们一遭。”

“正是如此。”

两人进了破庙,做足戏码。本想再打听打听消息,毕竟不能全都指望一个小孩子,事实证明两个大男人确实没派上什么用场,结果还是和前几次一样,那几人就像滑不溜手的泥鳅,在城里连一个泥点子都没溅出来,李清李力遍寻无果。

两天后,小乞丐如约把画带了来。他倒没吝啬,看得出找的先生用心画了,线条流畅清晰,衣着也涂了颜色,很容易辨认。

李清很感激他,也欣赏他的品性,心里默默想好了回西北的时候把他带上。

二人这两天也并非真的一无所获,至少将文棋的日常行踪探了个大概,只不过暂时没看出来有什么异常,文棋给人看病不是弄虚作假,街坊邻居都赞他和他师父医术不错。韩影这两天不知道在干什么,并没来找他。

这一日,李清李力扮作来药铺对面的茶馆喝茶的客人,上二楼开了个雅间默默观察。

廖之水前两天进山采药,并没在药铺出现。天色渐晚,她背着背篓从远处走近,鞋底沾满泥土。

文棋正在门口收摊,余光留意到有人朝自己走来,一侧头就看见廖之水的身影,唤了声师父赶忙迎上前接过背篓。

李清看见这一幕,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跳。

数年前他的祖父祖母尚在西北时,祖母生了重病。西北侠客多,有人说青耕谷廖谷主恰在西北游历,当时祖父和父亲亲自去请了廖谷主为祖母治病,果然药到病除。

当年的事他们全家人都很感激,谁知道祖母病好第二天廖谷主就不辞而别,只带走房间内的一套上好茶具做诊费。

后来祖父和父亲一直念叨青耕谷仁义,皇恩浩荡。

李清没想到再见到她是在南诏,更没想到她是文棋的师父,两人亲近仿若母子。

文棋与韩影相识,那廖之水与韩影呢?文棋来找韩影,廖之水可知晓?还是那本就是廖之水授意的?

韩影忽然出现在南诏,身份不明,行事隐秘,现在又牵扯上了江湖人,这种情况他要是还轻易放过韩影,那就是大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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