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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广为人知的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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袅袅的香雾从银鎏金铜炉中升起,殿内寂然无声。

高坐龙椅上的君王身穿金丝绣龙腾黄袍,如鹰隼的黑眸横扫低垂缄默的文武百官,最后将视线移至跪于殿下的太子,眸光逐渐加深。

“太子,你说说你何错之有?”

“回父皇,儿臣监管不力,致京郊内外匪徒横行,掠财害命,无辜百姓惨遭家破人亡。冤魂悲鸣,儿臣寝食难安。”

太子温润的嗓音饱含自责,恨不得以己身代之。

“可曾查出了这匪徒的来路?”

刑部尚书林大人上前一跪,声音发颤:“回禀皇上,臣等已经在尽力追查。只是这匪徒个个武功高强,行为诡异。先前已收押入狱的匪徒多次审讯无果,竟是早已服毒,昨日已毒发身亡,日前案子陷入了僵局。”

“武功高强?我养你们有何用,连几个土匪子都对付不了!”皇帝暴怒,将手边的茶杯狠狠地砸在林大人身上。

林大人额头被滚烫的茶水烫得通红,他头身前倾伏跪着,不敢出声。

满堂寂静,三皇子含着笑意的声音显得异常突兀:“父皇,依我看,这匪徒之事怪不得林大人。民困则生匪,民乐则安平,以往可未曾见这京郊之内有生匪之事。匪徒生事,是民生不满,应以源头治之。”

三皇子的意思很明显,以前都好好的,怎么太子一管就出事了?

吏部尚书严大人虬眉叠起,反驳道:“三皇子这话不妥,太子自监管以来,勤勉有加,亲力亲为。匪徒来路不明,如何能定为民生不满?”

“怎么?本皇子可没说太子监管不力,严大人您为何如此上赶着解释?要不说,还以为太子是您的准女婿,而不是那安国公府的小世子呢?”

安国公是太子生母,当今皇后的远房表舅。前段时间,安国公府世子与吏部尚书府的大小姐定了亲,太子与严大人勉强也算得上是亲戚关系。

此话一出,严大人冷汗直流。

安国公虽是皇后表舅,但是这表亲之间隔了好几代的关系,且安国公早已退居故里,家中只余一嫡孙。

他与安国公府结亲,不过是因家中老母与安国公老太太交好,两人一合计便约定了这亲事,并无结盟之意。

三皇子这么一说,即便他所言非虚,无偏袒太子之意,但在皇帝看来可并非如此。

如今的皇帝本就是半路帝王,当初就是因为前皇的臣民游离,他才得以夺得这天下。因此他最是忌讳底下的人互相结盟,经三皇子一挑拨,对一向喜爱的太子也不禁生了些疑心。

柳薄言见皇上面色不定,不急不缓道:“皇上,臣以为,三皇子与严大人均言之有理。太子年纪轻轻便仁厚勤勉,俱因皇上教导有方,颇具皇上当年风采。严大人不过是一时误解了三皇子之意。如三皇子所言,民困则生匪,可这次的匪徒非同一般。他们武功高强,训练有素,显然是有组织,非民生而起。唯有将幕后之人揪出,才能平息此案。”

皇帝的面色有所好转,声音亦变得和煦:“依柳爱卿所言,如何才能将幕后之人揪出?”

“昨日臣与太子商议,一致认为三皇子能当此任。三皇子自幼出于民,自然了解民心。且三皇子武功高强,麾下之人均非常人,定能将匪徒抓拿归案。”

柳薄言语调柔缓,神情舒和,似乎完全出自真心实意的夸赞。

只是被夸赞的当事人却面色阴鸷,浑身戾气暴涨。

朝中无人不知,三皇子自幼流落民间,十岁时才接回皇宫。

听闻三皇子生母在他六岁时就过世,照顾他的奴仆看他弱小无人撑腰,不仅将家中财物搜刮干净,更是对仅六岁的三皇子生了龌龊之心。三皇子被那变态的奴仆囚禁了三年,后来终于寻着机会反杀逃出。遭遇了三年非人的虐待,身上无任何财物,三皇子因饥困沦作乞儿。街巷遇富家子弟欺凌,屈身作犬吠时,被便衣出行的皇上认出,这才被接回。

皇上对他多有愧疚之心,因此即便三皇子性格怪异,行事暴戾,仍多有纵容。

原本这秘事不应广为人知,只是这皇上与戚贵妃恩爱有加,谈论三皇子之事时被五公主听见。五公主便广而告之,细枝末节一一道来。皇上知此事后斥责五公主,被戚贵妃劝下。他只好将得知此事后再度发狂的三皇子拘于屋内,待他平稳情绪之后才放出。

自此,三皇子与五公主便结下了梁子。

幼时经历是三皇子此生的阴影,他性情变得怪异,连麾下之人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的怪人。

因此柳大人这番言论,是夸赞还是戳人心窝子,众人皆心知肚明。

唯一不明白的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于他而言,不过是幼时的一些小小苦难,他自认为已经给够了三皇子足够的补救和宠爱。

“太子,你觉得如何?”因此,他并没有发现三皇子的异样,反询问起太子之意。

“回父皇,柳大人所言实为儿臣所想,三弟才略出众,定能早日破解此案。”

“好,那此事就派由翳儿去办吧。”

“儿臣遵旨。”三皇子声音很平和,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随时发狂的少年。

随着退朝的钟声鸣响,众人相继走出宫殿。

三皇子从柳薄言身侧经过,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柳大人果真是好口才。”

“三皇子过誉了,不过是迫于无奈之举,想必三皇子您亦了然于心。”因为一己恩怨,葬送无辜性命,此事缘由三皇子,便只能由他终止。

走在后头的崔榖连忙跟上三皇子,低声试探道:“三皇子,您可是有了对付的法子?”

三皇子面上晦涩不明,不答反问:“崔大人,听说你接回了一个流落在外的女儿,什么时候举办认亲家宴?可记得邀请本皇子。”

语罢甩袖而去。

三皇子的声音并不小,因此跟在后面的柳薄言听了个正着。

崔府流落在外的女儿?

——

“夫人,午食准备好了,您要现在吃吗?”

芸娘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食物,顿了顿,问道:“阿言可在府中?”

馥环看了下时辰,琢磨着回道:“公子应该过会儿就回来了。”

“那便等他一起吧,等他回来你去喊他过来。”

“好的,夫人。”

大约过了两刻钟,柳薄言一身绯色官服,面上风尘仆仆。

“母亲,您寻我何事?”

“不是什么大事,先坐下吃些东西吧。”

馥环为两人布筷,各盛了一碗莲子粥后,退到身侧。

待柳薄言吃到半饱之时,芸娘突然开口:“你对自己的婚事是如何看的?”

柳薄言感觉嘴里的乳糕有些粘喉,吃也不是,吐也不是。他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缓了缓嗓子道:“母亲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芸娘将手里的碗筷放下,正色道:“你如今已二十有二,是时候考虑婚事了,起码先寻个人家定下。你可有中意的姑娘?”

在京中待久了,柳薄言有些不习惯如此直言不讳的谈话。不过他知母亲一向直接,便也仔细考虑了起来。

他与女子接触甚少,如今听母亲问起中意的姑娘,他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声如泉石的姑娘。明明他们只见过一面,他却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她。

片刻后,他眸色变暗,不过只是一场际遇罢了。

“我没有中意的女子,一切任凭母亲做主。”

“如此甚好,我已有合适人选,我择日便上门为你定下此事。”芸娘眸光柔软,嘴角不自觉上扬。

“我有些事务未处理,母亲您慢用。”柳薄言忽然起身辞别,对母亲口中的合适人选无一丝兴趣。

——

“十三还未回来吗?”坐在院中打瞌睡的崔筱瑜突然惊醒,眼下青黑一片。

小莲守在院门处,闻言回道:“还没有。”

昨日让十三去跟着崔景颢的人,结果一夜未归,如今已过去一日一夜。

钱安说十三是个孤儿,所以除了崔府,她并没有其他的地方可去。就算她功夫再好,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

崔筱瑜越想心里越发慌。

“诶,小姐,你去哪里呀?”

“去找我那大哥。”崔筱瑜风风火火,撩着裙摆出了门。心头还在念叨:“这裙子也忒长了些,下回一定要先试了再买。”

红苕小莲两人忙跟上。

崔景颢的住所颇为简陋,院门口的木门比她现在住的青梅阁还要破。崔筱瑜心头疑问更盛,按理说张姨娘也不可能亏待自己亲儿子啊。

“叩叩叩。”

“二小姐,您怎么来了?”开门的正是昨日十三跟随的送信小厮。

“你何时回来的?”崔筱瑜脱口而出。

送信小厮名为东耳,与红苕差不多大,闻言面色疑惑:“二小姐,小的今日一直在府中,未曾出去。”

“是二妹妹来了吗?我为人兄长,理应亲自上门与妹妹相聚。奈何这两日太忙,才耽搁了。”

堂屋里走出一银白衣袍的男子,步履轻缓,身姿如竹,眉眼温柔,嘴角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

细听便知,这话与张姨娘惯常的客套话相差无几,只是他气质温和,平平的客套便生了几分情意。

如不是昨日,崔筱瑜跟着他闲逛了一整日,还险些中了暑气,她还真信了他说的太忙。

“大哥客气了,我不过是听阿姐谈论过大哥,有些好奇,这才上门打扰了。”

阿姐没说过,不过云烟说了很多。

崔景颢面色不改,一丝害人的自觉都没有,仍笑道:“哦是吗,芝瑶最近可好?我正想去看看她。”

“不许去看她!”

少女的声音娇俏又强势。只见一粉衫,梳着垂髻,年约十二三岁的少女快步走到两人面前,她双手挽起崔景颢的胳膊,似在宣誓主权。

“你就是崔芝瑶的亲妹妹?”

本算得上清秀可爱的面孔因这倨傲和无礼,生生逊色了几分。

“芸儿不得无礼,这是你二姐姐。”崔景颢难得板脸,训斥了一句。

崔芝芸虽不服气,但也乖巧地换了称呼,只是语气里的不屑仍溢于言表。

“二姐姐,我听说你找我娘要银钱买新衣裳,这身不会就是你买的新衣裳吧,也不怎么样嘛!”

崔筱瑜不想理会她这种小孩子的把戏,知道多说无用,带着红苕和小莲离开。

临走时听见崔芝芸充满恶意的声音:“崔芝瑶是个胆小的,没想到她妹妹也是个没用的。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

“呵!”崔筱瑜将过长的裙衫打了个结,转身大踏步走回院中。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啪啪啪”地给了崔芝芸几个巴掌。

打脸伤口太明显,所以她打的是屁股。

“大哥,妹妹出口成脏,我作为姐姐教训一二不为过吧?”

崔景颢温和面色险些维持不住,但女孩子力道不大,又是打的臀部,他不好追究,只能任由崔筱瑜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

被女孩子“轻轻”打了几下的崔芝芸,捂着屁股吱哇乱叫:“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她,痛死我了!”

亲眼目睹打人过程的崔景颢蹙眉,女孩子本就无甚力气,况且他看着崔筱瑜并未使尽全力,只认为又是崔芝芸夸大的说法。

他无视崔芝芸夸张的叫唤,让随行的丫鬟将她送了回去。

“小姐,你刚刚实在太帅了!”红苕自三小姐说二小姐的衣裳不怎么样时,就憋着一股气。

后来三小姐对已逝的夫人口出狂言,本以为又要吃了这个暗亏,谁知二小姐直接回去当场教训了三小姐。别人不了解,她可是知道二小姐力气奇大,那看似轻飘飘的几巴掌,够三小姐躺好几天的了。

“可是小姐,三小姐她会不会告到老爷那里去呀?”小莲性格憨厚缜密,想得也比红苕多些。

“她若是敢把受伤之处给父亲看,那我挨了这顿批亦无妨。”

两人想起那受伤之处,又偷偷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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