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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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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刺耳的金属碰撞音在我耳边回荡,我睁大双眼,面前是熟悉的白墙,左侧的窗帘上还缠着厚重的被子,一旁一只雪白的手抓着一个铜黄色的金属大盆。

使我现在耳鸣不断的罪魁祸首就是它。

“怎么还是没反应啊,我来试一下。”

同样白皙的另一只手接过了铜盆,在汤勺与铜盆碰撞之际,我握住了汤勺,终止这个诡异地唤醒仪式。

“别敲。”

林佑被我吓了一跳,手一抖,硕大的铜盆直直冲我面门砸来。

电光石火间骆得鹿伸出手将铜盆打落别处,没让这个大盆砸在我脸上。

哐啷一阵响,铜盆在地面旋转数周,最终底朝上失了声。

头昏眼花,我支起身子,混沌中看到了骆得鹿和林佑的身影,他们肩膀重叠站在一块,眼睛变成了会发光的红色灯泡,在左一声哥右一声哥哥的叫声中一闪一闪。

一个失力,我脑袋重重砸在枕头上,身下是只垫着一层被子的地板,我听到我的背部发出痛苦的哀嚎。

“诶诶诶,哥你晕了刚醒,再躺会再躺会,别着急起来啊。”

林佑按了按我的肩膀,手忙脚乱去给我倒水,拿回我身边时才记得问我一句喝不喝。

我不是很渴,但也顺着林佑的手臂起来意思意思喝了一口,目光始终锁定在一边一脸忧心的骆得鹿身上。

“你过来点。”

我抬手去招骆得鹿,他顺从地将脸贴过来,没多少肉的脸蛋摸着也是暖的。

但这还不够,我一手贴在他脸侧,又掐又捏,以证明他的脸不是尸体化妆化来的血色,另一只手隔着薄薄的衣衫按在他的胸口,骆得鹿心跳很快,所有证据都指明他是活的。

“怎么了?”

他按着我伸在他脸侧的手,用脸颊蹭了蹭,剧烈的心跳显示了他目前的不平静。

“哥,还有人呢。”林佑有些尴尬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强硬将手抽了回来,打了个哈哈,目光扫过去的时候,大家都很给面子地扭过了头,假装什么也没看见过。

“醒了就好,我们先出去了哈,你们聊。”

谭宙觅自作主张给我清场,只剩下不愿意走的清和他本意留下的骆得鹿留在房间里。

“怎么回事?”

清两手架在胸前,不知道刚从哪里回来的,身上带着一股阴冷的湿气,繁杂的衣饰上还夹杂着几片树叶,嗓子也没以前清了。

“我……”

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我直起身,忽然神神秘秘地问了他一个问题。

“清,你觉得世界上有鬼吗?”

我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寄希望于他能给一个否定的答案,好让我安心之前所见所感斗不过是这所谓游戏里的一环。

“你这是什么问题?当然有啊。怎么?刚刚见鬼了这么害怕。”

我哆嗦一下,又转过去仔仔细细将骆得鹿摸了个遍,怎么都觉得他是活着的。

骆得鹿只是笑笑,细长的手指钻进我的指缝,没有使劲,浅色的眼底带着点笑意,躲也不躲任由我动作。

“啧,干嘛呢你们。”

清横着手插入我们中间,红色的衣袍随着动作盖在了我的腿上,他丝毫未察,一心只想打断我和骆得鹿。

“鬼……”

我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将事情和盘托出,思索了几下还是决定只讲点我觉得重要的。

“鬼的样貌能仿着人的变吗。”

“没见过。”

没见过什么啊!没见过鬼还是没见过仿人的鬼!死剑灵说话怎么不清不楚的。

“我抓过这么多鬼没见过会仿人的,生前什么样死后就什么样,不过倒是有一种皮鬼,会剥取活人面皮贴在自己脸上,以达到更换容貌的目的。照这么说,你见到哪个熟人了?”

冷汗连连,我手指慌张地往地上抓了抓,身体往清的方向倾,忍着恐惧接着问。

“那被剥了皮的活人会怎么样啊?”

“还能怎么样,你活这么久见过无脸人吗?全都死了啊。”

脸部支离破碎的骆得鹿的样子忽然出现在我脑海,我晃了晃脑袋,离清更近了。

“我是说,如果,如果啊,有没有可能出现那种鬼和人都长得一样的情况。”

清只是沉默看着我,看了一会,他收回目光,转而用一种严肃的语气说道:“在这里的话,不是不可能。我在四方探测过,这里很不正常,我们可能出在一场幻境中,无论你见到什么,都不一定是真的。”

“那……我要是说我见到了他呢。”

在场只有三个人,他清顺着我的视线,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我口中的他。

骆得鹿无辜地眨眨眼,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然后嘴角向下弯,一幅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这条狗活得好好的。”

清不屑的语气让我的最后一丝恐惧烟消云散了,我摆正即将贴到清身上的身子,感觉全世界都明朗起来。

“你说话能不能礼貌点。”

骆得鹿的身上也被清的衣袍盖住了一点,此刻他无比嫌弃的将身上的衣袍甩开,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狂拍自己的衣角,对清的厌恶溢于言表。

说起来这好像还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他对一个人有这么大意见呢,不过像清这样对他说话的人也不多。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但我还是将那些梦和诡异的遭遇归作幻境的一种,鬼什么的还是只存在传说里的好。

......

我刚醒就用了点面包垫肚子,随后洗了一个很长时间的澡。带着腐肉的骷髅在我手腕上留下的触感是如此的真实,我恶心得搓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手腕发红疼痛才堪堪住手。

此刻我就坐在房间里,百无聊赖地看着墙面发呆,上面已经有三个正字,二十多天了,吃的逐渐要消耗完了。

洗完澡的林佑从外面推门进来,絮絮叨叨开始讲他们今天遇到的事。

林佑走的那条小路一点吃的都没有了,每家每户厨房里的食物完全被搬空,大概是其他活着的人干的。

这倒也没什么,按猜想其实整个村子的食物基本在饥荒的前几天就完全聚集在活人的家里了,此行不过是找点漏网之鱼,没有也罢了。

但离奇的是那些被雪怪杀死的人。

距离那个恐怖的血夜已经过去一周有多,那些人的尸体却和刚死的一样,触感鲜活,甚至皮肤上还有余温,只稍一动,瘫软的尸体伤口上还能流出新鲜的血液,若不知早在之前就来过这里,也见过这几具尸体,他们真的和会误以为是刚死的新人。

“我觉得这里越来越恐怖了。”

林佑揉了揉眼睛,两腿缩起,脑袋搁在自己的膝盖上,蜷缩成一团。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个绿头发的漂亮姐姐吗?”

我回忆了一下,进来的时候的确有这样一个人,因为一身的绿色在人群中很是惹眼,我记得当时林佑也过去和人家交流了几句,还想加对方联系方式来着,可惜手机没有信号,但她还是留下了对方的号码。

那会只以为是一场很快就能解决的意外,很快就能出去恢复正常生活,没想到持续如此之久。

“她看起来瘦了好多,她说他们没吃的了,问我能不能给他们一点吃的。”

林佑兴致不高,声音很轻,头一直低垂着,指尖止不住地在地面画圈。

“我们也没什么吃的了”,她抽噎了一下,继续说:“我包里只有点小面包,他们那么多人,分着吃每个人只能分到一点。”

她扬了扬头,想把自己的眼泪憋回去,可完全无济于事,眼泪还是在往下流。

林佑哭的次数不少,无非就是在这里受委屈了,在那里的需求没有被满足,往往都有很简单的解决办法,稍一满足,便停止哭泣。

但这次的哭泣我却束手无策,完全没有办法解决,只能轻拍她的后背,颠来倒去说些安慰的话,中心话术都是些一切都会好的,没事的之类的苍白无力的话。

“哥我想回家。”

她布满泪水的脸颊贴在我手臂上,打湿了我身上单薄的短袖。

“我们快要没吃的了,今天压根没人找到了食物。”

那轮虚假的月亮又升起来了,不远不近地挂在天上,半弯的形状宛如猛兽锐利的竖瞳,遥遥监视着这里的一切。

“会有办法的。”

我如是说道,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安慰我自己。

经历了一天无果的寻找食物之旅,林佑早已疲惫不堪,哭泣又消耗了她大部分的精力,在一阵静谧中,她沉沉入睡了。

我将林佑安置在床上,用被子盖住她平缓呼吸的身体,睡梦中她也显得如此的不安,眉头紧紧皱着,哭红了一圈的眼睛上的睫毛轻颤着,似乎随时都会被惊醒。

“哥……”

骆得鹿接受道我噤声的手势,一下子缩小了音量。他焦急地挥着手,衣摆随着动作摆动。

疾步走出房外,轻轻掩上房门,骆得鹿没等我转过身,抓着我的手臂就往客厅那扇挤满人的窗户走。

“出事了。”

他边走边说。

“刚刚有一群人找我们借吃的,我们没给。”

他喘了一下,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种恐怖的氛围中。对面每个人都饿的面黄肌瘦,脸颊凹陷双眼突出,形如骷髅。

被拒绝提供食物以后他们便跟发了疯一样往屋内闯,枯枝一样的手臂挥舞着,骷髅一般的身躯在阻挡之下发出怪异的挤压声,嘴里嗬嗬地张开,只有喘息从胸腔中冒出。

比起他们的身体状况更恐怖的是他们的精神状态,饿到绝望的人们逮到尚带着鲜嫩的皮肉,没有因饥饿而变得干瘪的身体时第一反应居然是去撕咬。牙关死死地闭合收紧,想将血肉咬下来吞到自己的肚子里。

他们已经疯了。

清用一团火球将几人驱赶出去,饶是这样他们也还在门前拍门敲打,叫声微弱。

“他们现在去哪了?”

谭宙觅往我手上塞一个破旧的望远镜以作回答。

“看那里。”

骆得鹿指了指远处的一间房屋。

望远镜估计是闲置得久了,镜头沾上不少灰尘,不过不大影响观看,我凑近了镜片,顺着骆得鹿所指得方向看。那是一栋户主死掉的房子,长久没人关上的灯光照亮了客厅,半开窗户让我看清客厅的景像。

骆得鹿口中疯了的四人围着蹲在地上,而他们面前的似乎是一个人形的东西,正对我方向的那个男人满嘴鲜血,不断咀嚼着口中的白红相间的物体。

“他们……在吃什么?”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发着颤,心下随有了判断,但我从未见过如此场景,一时只觉得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吃人。”

骆得鹿翻了翻手中的本子,那只黑漆漆的手印还在上面,他指着其中的一行字。内容是:【每个人的家里都有啊,大家都是住在一起的。可惜我家里没人了,要挨饿了,不过只有自己也是能找到吃的嘛。】

“我当时以为她这话的意思是家里人不在没人给她带吃的,但现在看来她的意思是。”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依次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在谭宙觅身上目光停留得尤为久。

“家里没人作为食物供给她吃了,她要吃的是人。”

靠近床边得两个女孩身体一抖,紧紧抱在了一起。

“不过也不用这么担心啦。”

谭宙觅接过骆得鹿手上的本子。

“我们吃的还有不少哦,我们少吃点的话还可以撑蛮久的,不用去吃尸体。”

“好恶心啊。”

和宋越岭抱在一起的关栗发出嫌恶的声音。

她和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从小到大念的只是普通学校,不学习抓妖也不学习炼药,平时别说妖了,连死人都没怎么见过。

“现在是要怎样,我们只能在这里等死吗?”

关栗略带恐惧地看向对面正在吃人的房子,将怀里的宋越岭抱得很紧,此刻那边的人已经停止了咀嚼,转而挥起手中的斧头,一刀刀将尸体分开。

“我们有再多吃的迟早也会吃完,到那时候……如果是像他们那样,我宁愿去死。”

骆得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安慰道:“或许爷爷还能出去再带点吃的回来呢。”

关栗对上骆得鹿带着笑意的桃花眼,脸一下子就红了,目光左右乱晃,就是不敢再聚焦到骆得鹿脸上。

以前也这样,总有那么多人喜欢他。

我将一切收入眼底,正想暗中对骆得鹿翻个白眼,谁料他刚好转向我,唇瓣吐出一句对吧。

我及时止住翻白眼的动作,眼皮抽搐几下,敷衍地嗯了一句,窗外那几人已经从房子里走了出来,怀里抱着的东西依稀能辨认出是人的肢体。

我其实不相信爷爷能出去找到吃的,这个死游戏可没这么好心。场上几个人对这个说法也是将信将疑,但没人提出要去实验一下。毕竟这是最后的希望了,在结局来临之前,还是不要让希望破灭的好。

夜已深了,对于食人者的狂欢,这才刚刚开始。大街上充满了饥饿的人群,他们随便闯进一间房屋内,拖着尸体满载而归。

暂时没有人再往这来,为了明天的精力,大家还是选择了回去睡觉,留着清在客厅看守。

好像没见他睡过觉,我扫了清一眼,只当是剑灵的特殊能力,打着哈欠往房间走,

“哥哥?”

房间刚熄灯,骆得鹿声音压得很低,他伸手去勾我的小指,用力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我把手往被子里缩,也不回他的话。

“要是你很饿,就把我吃了好不好。”

我登时睁开了眼,漆黑的房间里可视度极低,只能模糊看见骆得鹿的轮廓,他正侧着身子面向我,平日清透的眼睛在此刻也变成了漆黑一片。

“你在说什么。”

骆得鹿凑得更近了,我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吐息,不属于我的气息一点一点侵蚀我的四周。

“食物会被吃完的,到那时候,你就吃掉我吧。”

毫不掩饰的,想要被吃掉的欲望跳跃着,迫切期望血肉交融,将两人化为一体,我从骆得鹿越靠越近的身上似乎真的闻到了他血液香甜的气息。

“哈哈,不要在这个时候开玩笑啊。”

我摊平了身子,望着头顶同样漆黑的天花板。

“我们不会死在这里的,我也不可能把你吃掉,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不要再说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身侧的人沉默片刻,闷声回了自己的被窝,不过多久,平稳的呼吸声从旁边传来。

狂欢似乎已经结束,四周又恢复了安静,虫鸣在安静的夏夜里格外突出,虽然有过害死骆得鹿的想法,但此时此刻我只想离开这里。无论是我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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