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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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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完,他嘴角流出来血,浓稠的血很慢地沿着皮肤往下流。他伸出舌头,在两边嘴角裹了一下,继续说:“原来你这么能打?”

他瘫坐在他的床边,头又低下去了,说的话没人听得见:“你本来就是优质。”

握拳的力气被方时迹咽回去。

两个呼吸之间,方时迹提起他单边胳膊,砸似的把门把手锤下去,把像被抽掉骨头的甘安扔出去,最后关门。

方时迹做得飞快,因为四肢和身躯都在发抖,他没打出去的力气被硬生生吞回去,在身体里、血管里逃窜撞击。

甘安坐在楼梯上,屁股两瓣只有一瓣在地上,另一瓣空着,他听见方时迹在里面按了几层锁。

夏天的瓢泼大雨,浇在矮而密集的房顶上,大面积用了廉价制作的房檐被雨打上去,发出很大的声响,聚集在一起就变成轰隆隆如连续爆炸的雨声。

微风还是狂风都早早散了,没有斜着飘进阳台,暴雨直直地压下来,把方时迹刚刚趴着睡觉的台面上的烟盒打湿了。

方时迹锁完门,转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愣了很久,等到他回了神。雨已经小了一些,但是人走在其中也会被淋湿。他在想甘安要怎么回家。

方时迹一打开阳台门,雨里有雨的味道。

他把在雨水里泡成一团的烟盒拿下来,街角的路灯在雨帘里看不清,方时迹把柜子上的打火机收进柜子里,烟盒用几张纸巾叠起来包着吸水分,然后放在淋不到雨水的柜台上。

他没去看楼下,进了房间,关了阳台门,也关了遮住阳台的帘子。

第二天早上,方时迹是八点醒的。

醒过来之后头像要炸开一样,失眠加浅眠让他没有睡好,睡着了也在各种不同的梦里连续转换。

梦里的他可能哭过,醒来人平躺在床上,枕头上晕着泪痕,眼前唯一能看见的是空白天花板。

第一时间,方时迹就打开光脑,去看居民通知,里面还是没有新信息让他把理发店关门。

然后他又点开了甘安的个人界面,手指停在“删除”的按键,最后没有按下去,进了聊天框里,上面显示甘安已读了他昨晚发的长信息,但是没有回复。

方时迹觉得甘安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至少他从来没设想甘安会喜欢他。

甘安身边不缺omega,而且甘安总会有固定的伴侣,除了是交往的关系,方时迹想不到是什么。

没有删除,但是他把甘安的好友拖进了屏幕的垃圾箱里。

没有人给他来过信息,所以列表里排在最上面的是伶舟言。

想起来昨晚上小草的话,方时迹去给伶舟言发一条“他今天都有空,可以去做检查”。

字打好了,要发的时候方时迹想到甘安冲他吼“就因为他们是上城区”。

方时迹茫然,那份医院检查单上写他们是高匹配值,所以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在一起吗?他们已经被基因选定了,就算要说不,也不是由他来说。

最后也不一定会真的结婚。

他是一个哑巴,就算他没有这个残缺,他的身份也是一道坎。方时迹摆在伶舟言面前,是可有可无的选择。

那天才把方时迹叫到他们家,说着倡导自由恋爱,要让两人接触了解后再确定结婚。

在方时迹的耳朵里变成了会将他像狗一样随意收容。

可笑,这种水平的家庭如果真的能接纳他,伶舟言真的爱上他,方时迹会觉得伶舟言是疯子。

更可笑的是,方时迹却在等这个机会,他想要伶舟言疯,他需要上城区的身份继续开店。

当时坐在竹亭里,方时迹做着打算。

他已经进过禁闭室了,哪怕就是因为伶舟言才进去的。无论是打好关系撤掉居民信息里的不良记录,还是拿到上城区居民的资格,只有这两种途径才能把理发店重新开起来。

然而关禁闭似乎没有影响到理发店,安保系统的效率明明不可能那么低下,这让方时迹犹豫了。

他决定去完医院之后,再去一趟安保服务站,查看自己的个人信息记录。

打开频道收听着今天的晨间新闻,方时迹从床上坐起来,把所有帘子拉开。

清新的空气和工人出工的声音紧随着阳台门的缝隙溜进来,下过雨之后暑热消了不少。

主持人重复着每天的开场白,现在说话的是长得严肃的那位,他对着镜头的声音里像冒着凉气,又给温度消降些。

“欢迎继续收听今日晨间新闻。为各位跟进麝香香料的采集信息,下面是对华宁集团的相关采访。”

镜头一转,方时迹在大屏上看见了伶舟言的alpha父亲,姓名“岳忠”打在屏幕侧边,岳忠对着镜头说:“麝香是一种稀有的名贵香料,可制成......”

听到一半,皮肤里的光脑接收到新信息。

伶舟言给方时迹回复:“我已经在医院做好检查了,医生会保留我的信息素。”

“你可以现在赶来,剩下的,阿行会陪你完成。”

上午九点,中心域医疗服务厅。

方时迹站在大厅里,进门处有几个医疗科技人在引导,其中一个见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便走过来询问他:“您好,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呢?”

科技人在下城区很少见,甜美鲜活的脸蛋,礼貌亲切的态度,方时迹还没习惯经常见到他们并和他们沟通。

方时迹找祁正兴借了司机,让他不至于窘迫到无法赶来上城区的医院。

他去在光脑上和伶舟言发信息,说刚到大厅。

一抬头,和伶舟行撞面了。

在零零散散几个行人经过的大厅里,两人都很轻易地一眼就看见对方。

方时迹总觉得在交易所里和交易所外的伶舟行完全是两个人。

就比如,现在的伶舟行就没有戴耳钉,两只耳朵上都干干净净。

穿了件黑衬衫,不过不是上次在他家看见的那件,领口上缝制着线条图案,扣子也整齐扣好,系到最上面的第一颗,一点没有暴露。

伶舟行走近了,用目光描摹方时迹的脸,轻轻笑道:“你哭过?”

补了一句:“不至于。我哥他之前就定好今天的安排,碰巧撞上。他的信息素提前抽取好了,只要现在去医疗室里,把你的信息素抽出来,再交给医生做后续匹配工作就可以。”

方时迹掏出手帕想擦一擦脸,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伶舟行说的泪痕,却见自己的手帕上洇染了水渍,包过敷脸上的冰袋,忘了清洗干净。

对面的人看见,递过来一张干净的手帕,上面缝着一条黄颜色的小鱼儿。

方时迹抬头去瞄伶舟行的衣领,衣领口也是小鱼,离近了才看清精致的针法,像是手工缝画的。

他点点头道谢,接过那张手帕,在脸上快速轻轻拍点。

真的和交易所里遇到的伶舟行不一样,现在的伶舟行说话间眉目清朗,淡淡看着他的眼睛,大方得体,甚至算得上亲切。

根本不是几个小时前见到的那副咄咄逼人、张口就拿别人作趣的伶舟行。

等候服务的医疗科技人旁听了他们的对话,躬身说:“请问需要咨询信息素相关诊疗吗?我可以为你们引导,仅需五分钟……”

“不需要了,谢谢。”伶舟行打断了科技人的话,手插进裤兜里,示意方时迹跟上他。

他说道:“来吧。”

方时迹跟上伶舟行的脚步,这时他才开始观察到医疗服务厅到处都是清晰的指向性,明确目的地是信息素科室,在行走过程中很容易就能正确找到该去往的方向。

移动梯在这里。

方时迹在心里默念,右手边有一座移动梯,他们可以乘坐这个移动工具,可以迅速通往和到达医疗服务厅的各个诊室。

伶舟行果然停下来,右转身对着移动梯门,见身后的方时迹早就放慢了脚步,跟着停下。

伶舟行的站姿笔直,挑不出错处,立在人身旁,让人心里有种踏实的感觉。

像是习惯性动作,他嘴边依然挂着浅笑,亲切却不亲近,对方时迹说:“还挺聪明,早知道让你自己过去了。”

这里和新闻里的画面一样,有光滑洁净的通道,高端昂贵的医疗器械在可视的检查室里整齐摆放着。

适应上城区的陌生又先进的环境时,方时迹和每个初来乍到的下城区居民一样,手足无措,坐到伶舟言身旁做饮料的选择时也是如此。

如果真的让他一个人去找地方做信息素提取,他只可能会等那个医疗科技人来领他,把他带走。

移动梯门打开,伶舟行先踏进去。

他对着移动梯里的智能系统报了要去的科室,两人站在五光十色的空间里并排站着。

伶舟行短暂撇一眼方时迹说:“干嘛?小狗吗?”

身边听见这话的方时迹瞪眼震惊地回看他。

方时迹在心里自言自语:什么小狗?莫名其妙。

伶舟行说的话接上了他的心声:“不是小狗干嘛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伶舟行抬手交叉架在胸前,扬声道:“你自己照照镜子。”

话音刚落,移动梯里就降下来一面小镜子落在方时迹面前,智能系统播报:“您好,需要服务吗?”

折服于科技,方时迹仔细看镜子里面的自己,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脸上也没有泪痕,便有些生气地摆手拒绝再看。

智能系统把镜子收走:“您好,请为该项服务打分!如果您满意的话,请给我十颗星的评价!我将十分感谢!”

评价项目?还要给服务打分?

方时迹更目瞪口呆,而伶舟行已经开始调侃:“给一颗星,服务的时间太短了。”他说完,梯门正好开了。

一张带有软针管的敷贴贴在方时迹的腺体处,轻微的疼痛过后,医生把敷贴撕开,上面连接着细细的管子,里面装着新鲜抽取的信息素。

“我听说你的信息素是玫瑰。”声音不大不小。

人坐在方时迹对面,伶舟行对他摇头道:“玫瑰,有点俗气啊。”

医生原本已经提着管子走到化验室门口,听到这句话又倒退过来说:“玫瑰?”

然后站在方时迹面前,打开了管子,在管口轻轻扇闻,惊喜地说:“真的是!”

“冒昧问一下,你家的编号是多少?”医生问他,候在嘴巴里后面一句就是问婚姻状况。

方时迹答不上来,编号他听不懂,眼睛去看伶舟行。

伶舟行直视他,脑海里晃过那天在玄关见到的,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有未婚夫了。”

伶舟行说话的语气像说自己的配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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