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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在白月光身边当卧底后HE了 > 第94章 回忆

第94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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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道天雷劫,落!”

好痛。痛得他产生幻觉,仿佛又回到了师父和银忱离开他那天。

秋日艳阳,镜晏和他的少年道了别,还回到自己的殿里坐了一会儿,心中七分兴奋三分忐忑。他在案边给自己灌了好几杯新茶,才总算稍微平复了激动的心情。

眼看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他把早就准备好的物品戴上,对着镜子来来回回照了好几遍,自认没什么纰漏之后才拉开门走了出去。走出城主府,鎏金城的主街道上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已过午时,商铺都已经店门大开,流动摊子也已经完完全全支了起来。生意不错的,甚至已经收了好几位客人的钱银。

镜晏就这样靠着观察街上人来人往,来试图缓解自己的紧张。但若此时有人停下来同他打招呼,定会问一句“呀,你的眉毛怎么皱得这么难看,出什么事啦?”

他就这样几乎同手同脚地走到了和师父师娘约定的地点——一家小碗茶楼。

银文昭平日里脾性温和,同他说话都是客客气气轻声细语的。可她吃东西时不这样。许是舞刀弄剑留下的飒爽英姿需要另一个出口,银文昭吃喝也相较一般的女子豪迈。例如她喜欢用碗吃茶品酒,喜欢用油纸包着吃肉。若是换做其他的闺中女子,恐怕会评价一声“不雅”,可是银文昭吃东西时,英秀的眉眼间会显露出几分少女的俏皮可爱,令人看了总忍不住生出笑意来。

银文昭刚来鎏金城时,这笑意在银忱脸上最明显。银文昭在鎏金城住了近一年,银忱有了一个强劲的对手,那就是镜晏的师父镜迟。

镜迟年轻时丢过一个孩子。那孩子刚学会走路时,镜迟的夫人带着他到人间一挚友处游玩。夫人挚友是当时名震天下的青灵门掌门钟默声的亲妹妹,二人好得形影不离,夫人出嫁时,妹妹送了近十里山水路,眼睛哭得比夫人那天的嫁衣还红。

可谁知天有不测,就在夫人于青灵门小住期间,万刍岭精怪来犯,青灵门满门上下几乎灭的一个不剩,可独独镜迟孩子的尸首找不到。那段时间镜迟妻丧儿失,可谓天地俱裂,终日到青灵门废墟挖得满手是血,也寻不回自己的孩子。

有人劝他放下,说是可能精怪残忍得连孩子的尸骨一块下肚了。可镜迟不信,也不愿放弃,就这么近乎痴狂地寻着,找着。

直到那天他机缘巧合将银文昭和银忱救回,一切才开始有了不一样的变化。起初是银文昭养好了伤,想报答镜迟的恩情,于是帮忙一起找孩子。他们一起去了无数次青灵门,多少次共同披星戴月而归。日复一日,镜迟的脸上不再木讷固执到无光。他仍然没有放弃寻找他的孩子,只是那双望穿秋水的眼里,终于也开始有了点点亮意。

这亮意后来转变为笑意,再转变为爱意。鎏金上至城主,下到稚儿都替镜迟高兴,没有人会责斥他见异思迁,更没有人不想帮他早日再成一桩美事。

因为他真的太苦了。

“来了。”银文昭如水的声线打断了镜晏的思绪。他一看,两人早已坐在茶楼安排在街外的桌案上,有说有笑地等着他。

这家茶楼离城门近,午后人不算多,镜晏见师父和师娘看见自己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遂放松了不少。他尽全力地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应着:“来啦——娘,迟叔。”

“哎。”镜迟很高兴,满面红光地抬手招呼他,“阿忱,过来坐。”

——是的,镜晏此刻脸上戴着的,是对着银忱的模样描摹出来的人皮面具。

镜晏状若无事,笑得眉眼弯弯地走过去坐下。师娘托着腮笑眯眯看他,镜晏原本也不无亲切地回看着,又担心看得越久越容易发现端倪,于是将手握了个空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咳,阿娘盯我什么呢。”

银文昭笑着收敛了视线:“看我们阿忱,长大了不少。也会挑颜色穿衣了。”

“……”镜晏今天为了给银忱庆祝生辰,特地穿了件红红火火的新衣裳。他讪笑,“可不是,过了今天就又大了一岁。”心里想的却是这人越长大越能折腾,非说让他帮忙,利用今天试探试探师父的态度和心意,自己倒跑去城外“拈花惹草”去了。

镜迟指了指茶楼内:“阿忱去看看,想吃什么?”

镜晏表现得十分乖巧:“娘和迟叔想吃什么?我去点菜。”

镜迟偏头瞧了银文昭一眼,几乎没怎么犹豫,脱口而出:“你娘爱喝这里的小碗白茶,爱吃炸萝卜酥糕和豚皮饼。其余的你来决定,今天你生辰,点你想吃的。”

看着银文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镜晏欣慰地点点头。他心里轻快,那股子跳脱机灵劲儿就又冒了出来。他歪着头,朝着镜迟伸出手掌,脸上笑意深深:“迟叔,有生辰压岁钱吗?”

“胡闹。”银文昭想拍掉他的手,但镜晏没动,“压岁钱等过了人间的除夕夜再给你。”

镜晏故作委屈:“阿娘都说了那是人间的习俗,咱们鎏金还不能别出新意呀?”

银文昭半气半笑,嗔怪他道:“银忱,你今天是怎么了?越年长越爱撒娇了?”

听她这么说,镜晏反而有点慌了,害怕自己得意忘形漏了馅,弄巧成拙可就糟了。正想着放弃这一出,就见几枚金叶子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自己掌心里。

“我觉着阿忱说得对,”镜迟道,“鎏金该有自己的风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还落在镜晏的手心,忽然间微不可查地“啊”了一声,紧接着皱了皱眉,抬头看着镜晏的脸。

镜晏心虚,恨不得今天一整天都没人看他的脸。于是赶紧向镜迟道了谢,跑掉了。

他在茶楼里同小儿交代上菜样式时,余光瞥见镜迟还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银文昭倒是没什么异常,目光柔和地望着街上的熙熙攘攘。镜晏有点慌神,担心镜迟把他给认出来了,出了茶楼没敢直接走过去,而是想着做点什么找补一番。

于是他走到茶楼旁边一家卖酒的摊子,要了一壶好酒。付账时特意学了银忱的样子,把金叶子捂在手心里,放在耳旁轻摇,听音辨数。

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拎了酒回来时看到镜迟的目光也没盯得那么紧了,还给他顺手倒了盏热茶。

镜晏松口气,接过茶就喝了起来。茶水是新换上来的,还有点烫,镜晏对着嘴吹了几口,也是为了掩饰紧张,将茶一饮而尽。

放下茶盏,就见镜迟抱臂倚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迟叔……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哦,没什么,想到今天还没见过少主呢。你们俩平日不是好得亲密无间的吗?怎么今天他人去哪了?”

镜迟的语气明显放松和随意的不少,甚至还带点平时跟镜晏说话时的威厉。镜晏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一时没有好主意,便断断续续地答道:“他、他出城采花去了!”

“采花?”

“嗯对。”镜晏点头如捣蒜,“少主说要给师娘……和我——一个惊喜。”

“这样。”镜迟点了点头,看向银文昭。

银文昭奇道:“阿忱,这可是你第一次管镜晏叫少主。之前怎么教你都不愿意喊的,说生分。”

镜晏猛地惊醒,对啊!银忱都叫他阿晏的啊!

完了完了。

果然,镜迟绷不住了,彻底笑了出来,还带点责怪:“所以他是为了去采花,才让你扮作他,先跟我们周旋一番,拖延拖延时间?”

“对——啊?嗯……”镜迟故意把话说得很绕,镜晏心里七上八下,一时没反应过来,毫无悬念地被他套了进去。

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承认了什么时,晚了。镜晏懊恼地低下头,十分识时务地认错:“师父,师娘,我错了。”

银文昭:“啊?”

镜迟一本正经地扳起脸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把面具摘下来。文昭,恐怕今天真正的主角我们还得在等上一阵儿了。”

银文昭听得云里雾里,镜晏只好不情不愿地取下面具。随着他一点一点地揭开脸皮,银文昭眼睛都看圆了:“镜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银文昭腾地站起来,“银忱那个臭小子去哪了?”

“师娘莫急!”镜晏忙安抚她,“忱哥哥准备惊喜去了,马上就来!”事到如今他也顾不上什么保守秘密了,把一切如实告知。

银文昭怔然,哭笑不得地又坐了下来,嗔了一句:“真是胡闹。”

镜晏犹有不甘,他本以为他对银忱足够了解,扮起来应是游刃有余,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拆穿了。

但是……镜晏一直着重提防的人本是银忱的亲娘,没想到竟然是被师父先看出来的。

镜晏忽而想到银忱拜托他这件事的初衷,心念微动,诚恳地求教他的师父:“师父,好师父,能告诉徒儿,您是怎么看出破绽的吗?”

镜迟叹了口气:“说过多少次了,少主,别再叫师父。伸出手来。”

镜晏从善如流地把手伸过去。

镜迟看着他的五指:“阿忱的食指长过无名指,而你刚好相反。”

镜晏微微一怔。手指长短这样的细节就连他自己也没留意过。

“你虽然急中生智,学了他付金子时的小动作,可并未学得十分像。”镜迟接着道,“他听音辨数时,都是闭着眼睛的。”

镜晏方才满心想的都是把这一动作表现出来给师父和师娘看,反倒忘了要沉浸闭眼这回事。他颇有些沮丧:“师父真是……明察秋毫。”

“还有,阿忱不喝热茶,而你……”

后面师父还说了些什么,镜晏却听不下去了。他听着镜迟分析得头头是道,满目生光,内心暗自欣慰。

银忱,你的担忧、困惑,或许真的是多余的。

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跟他说。镜晏想道。

可是,师父,师娘,还有他镜晏,却再也没能等到那恣意少年郎。

师父用命告诉了银忱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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