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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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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这么近,怎么会认不出多年朝夕相处的人。

程最面上无常,饭桌上公事谈得可谓风生水起,可咀嚼食物时的后槽牙却咬得很紧。

小满早上去幼儿园前还念叨着让程最去问问,妈妈的工作什么时候结束,有没有好好吃饭,还让他传达自己一直有乖乖听爸爸和老师的话,在幼儿园有好好睡午觉,回家有好好练小提琴。

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前,小满还试探性地问,是不是等她的小提琴曲子拉熟了,妈妈就可以休息陪小满了。

程最帮女儿扎着头发,心却跟手里的一次性细皮筋似的反复缠绕。

女儿的问题他也拿不准,只能说爸爸一会儿帮小满问问妈妈。

可是怎么问呢,电话不接,消息不回,只有涉及到女儿的重要事情时才会得到只言片语的回复。

他只能一遍遍地哄着女儿,妈妈太忙了,妈妈也说很想小满。

宋深秋焦躁郁闷难舒,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葡萄酒,男生说要去趟洗手间,她便由着意识顿顿地点头。

余光中瞥见早就送走合作伙伴却一直待着不走的程最,这会儿从座位上站起来直直地朝她走了过来,拽着她的手快步离开。

宋深秋晕乎乎地被拖着走,踉踉跄跄到了停车场了才迟钝地察清现况,想要拔出疼痛的手腕:“放手,程最,你弄疼我了。”

可程最却跟没听见似的,蛮力地把她塞到车里。

宋深秋的酒量一向不太好,此刻重心失衡,被这么一扔便狠狠地栽倒在后座。

她还来不及反应,程最整个身体就覆了上来,不由分说地啃咬着她的嘴唇,她的脖颈,她的耳垂,暴力地想要扯下衣物,简直像一只发了疯的野狗。

她一边推一边骂,只是酒精作用下的身体本就软弱无力,怎么推都推不开,怎么躲都躲不掉,无论哭着骂了多少难听的话都不被理睬。

察觉到身下的人反抗越来越轻,程最不由睁开了紧闭的眼睛。

宋深秋眼泪密布,妆也花了,在脸上淌出深深浅浅的各色线条,口红被他啃得染满了大半张脸,糟糕透了,可怜透了。

见他终于肯停下,宋深秋认命一般,冷冷地说了一句“把门关上”,眼神呆呆地看着车顶,姿势别扭地倒着,胳膊耷拉在座位下方,头发凌乱地散落,像个没有生机的娃娃,只有不断从眼角涌出的泪水能证明她还活着。

程最彻底害怕了,被懊悔冲击着直起身,退出了后座,关上了车门,然后连连倒退,不停愤力踹着地面的空气,又是扇自己巴掌,又是抓自己的头发,蹲在边上无声大哭,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最后他回到后座,像怕弄碎了一样将宋深秋轻轻扶起,给扣好安全带后,开车送她回家。

宋深秋顺从地任由程最抱着下车和上楼,程最突然发现她抱着比以前更轻了。

握着她的手指进行指纹解锁后,开门进去。

这是离婚后,程最第一次来宋深秋的家里,和想象中的一样,收拾地井井有条,墙上挂满了她和女儿的照片。

宋深秋本就醉着,用力哭过一遭后更是精疲力竭地昏睡了过去。

程最找到卸妆用品,帮她卸掉脸上惨败的妆容后,又仔细地帮着清洗,最后不忘擦上护肤品。这些步骤都是靠记忆行动的,脑海中浮现过去的宋深秋一边洗脸一边和自己玩闹的画面。

宋深秋最不喜欢身上带着酒味上床了,觉得污染被单和睡眠环境,从前他总要因此挨不少的骂。

眼前的人现在一股刺鼻的酒味,程最犹豫再三,还是褪去了宋深秋的衣服,打了盆热水用毛巾简单擦拭着身体。

他抚过宋深秋小腹上那道短小狰狞的刀疤,怕伤口再度裂开般轻轻地用毛巾来回贴着,最后从柜子里找出睡衣帮忙换上,掖好被子,一个小心翼翼的吻落在熟睡的额头上。

宋深秋和程最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见面,周末程最会让助理送女儿来,她会特意腾出周末的时间陪女儿,对于程最也不再故意逃避和不联系。

两个人默契地没有再对那一天作出任何疑问或者说明,宋深秋没有好奇她的衣服是如何换好,程最没有解释他为何会有那样的冲动。

这是程最不知道第几次在电话里哭着说“我好想你”,带着醉意,带着孩子气。

宋深秋只是沉默,她倚在窗台边,望着天上的皎洁月光,一言不发地听完,最后挂断电话。

只是会忍不住想,电话另一头的人,只要抬头就能看到和自己一样的月亮,那他也会和自己一样怅然若失吗?

“你一定很讨厌我吧,如果可以一直讨厌也没关系,只要你心里还有我。”

宋深秋时常觉得,程最太过了解她,也太能左右她。

以一种卑微者的姿态,把人高高架起,却搅得不得安宁

宋深秋不想浪费精力去编造谎言,也不想耽误耗费别人的感情,还是拒绝了年下男生热切的追求。

这回如的谁的愿,她自己也想不分明。

意外在日头正盛的青天白日接到了程最的电话,却是程满生病住院的消息。

从幼儿园接回来时程满还很正常,晚饭过后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一量体温只是低烧,吃了药后便提不起精神早早睡下了。

程最心里担忧,推了晚上的应酬,抱着电脑安静地待在女儿边上办公。

只短短几个小时功夫病情就直转急下,刚开始有些咳嗽,慢慢出现痰音,他察觉不对劲便再次测了体温,竟然直接烧到了39度,吓得他瞬间把电脑一丢抱着女儿去医院了。

医院里来看病的小孩出奇得多,排队采血拍片等报告,愣是到了后半夜才确诊,是病毒感染型的肺炎。好在发现得比较及时,当晚便住院进行治疗。

程最看了眼手机,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给宋深秋拨去了电话。

宋深秋急冲冲地赶到医院时,程满正躺在床上吊水,虽然人很不舒服,但看到她来后依然弱弱地奶声奶气喊“妈妈”。

明明抽血打针时还委屈大哭着要妈妈,这会儿妈妈真的来了却格外坚强。

见到宋深秋后,程满忍不住小嘴向下一撇,眼看就要哭出来,大大的眼睛蓄满了泪水却一直强忍着。

宋深秋弯下身抱着程满,小姑娘终于眼睛一眨,两串泪就顺着眼角滑落,开始抽抽嗒嗒地啜泣,最后窝在妈妈的怀里昏昏睡去。

宋深秋心疼地抚摸女儿的脑袋,轻拍她的肩膀希望能让她好受些,鼻尖酸涩不已,恨不得躺在这的人是自己。

见到这一幕的程最更是揪心万分,他想起三年多前,也是在这家医院,宋深秋生下了程满。

刚出生的程满皱皱巴巴的小小一个,与程最脑海中期待已久的可爱的新生儿样子完全不同,怎么看都不像是宋深秋的颜值继承者。

他小声念了句:“都说女儿长得像爸,但我也没这么……”

“不好看”这几个字被宋深秋一记眼刀憋在了口中,程最赶紧又亲又哄,“我老婆生的,肯定是世界第二大美人,都怪我给女儿的基因拖了后腿。”

回忆袭来,他心里一会儿空落落的,一会儿又像被什么东西填满,竟然起了满身的汗。

同当年一样,程最哪也不去,就在病房里守着母女俩。

程满半夜高烧不退,大量发汗,宋深秋裹紧了被子,双手伸进去捂着女儿冰凉的手脚,程最见状,也用手去捂另外一边。

程满睡不安稳,眼睛半睁半闭,嘴巴张了张像是要喊妈妈,却发不出声音。

看着女儿迷糊着贴向自己的样子,宋深秋又忍不住想要落泪。

“对不起。”程最哑着声音说道,他已经好几个小时没合眼休息了。

这句“对不起”涵盖了太多,宋深秋现在却无力做出任何回应。

四天后,程满终于不再反复发烧,病情好转不少,程最坚持要再住院一天观察一下。

小提琴老师收到程满生病请假的消息后,拎着水果和玩具来看望,一番嘘寒问暖后,程满的心情和状态似乎肉眼可见地变好了。

宋深秋本就对这位年轻老师的印象颇佳,这会儿更是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还让老师破费来一趟呢,于是在老师起身要走之时,使了个眼神让程最送一送。

“小满爸爸,你很听小满妈妈的话。”走出病房后,老师突然玩笑般说道。

程最有一瞬的吃惊,而后抿着嘴,垂了垂目光,像是害羞,像是认可。

“小满之前和我说过爸爸妈妈的情况,她很爱你们。”老师顿了顿,停下了脚步,“而且我看得出来,你也很爱小满的妈妈。”

“看得出来?”程最也站定了,他原本不是会和不熟之人深聊的个性。

“我想,小满也看得出来。”老师摆了摆手,“就送到这吧,小提琴就等小满身体恢复好了再上,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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