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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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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能想起,她说那番话时的神采,她说那又如何?

她说,明日自能见分晓。

他缓缓抬眼,语气悠悠地:“还请大人同下官过府,”他并不知道那人在不在这群人当中,故而迟疑了一瞬:“与那沈姑娘见最后一面,将这些细节一一问清楚,问明白。”

“也好告慰亡灵。”

“师爷这话,确有道理。”秦南放下茶盅,那茶盅还残留着茶水,水中倒映,他眉目沧桑,眉眼的笑带着一丝算计:“不过我倒是身体有些不便,就只能翻翻卷宗,整理整理文书,好替你们分忧了。”

闻言!纪寒舟心中便有数了。

他转眸看去,扯着一抹淡笑:“既如此,那倒是要留秦主簿一人在县衙了。”

“无妨,为官家办事总要尽心尽力些,才对得起拿得这些俸银。”秦南抬起阴沉沉的脸,笑得格外和蔼。

纪寒舟却觉得他绝非这样想。

至晚时分,霞光倾斜而下,一方天地瞬间就浓烈似火。

沈梵音微微倾斜身子,她伸出手来,轻轻挑开头纱,高挺的鼻梁被霞光照着,面色被照得竟有些红润,原本紧锁的眉眼,在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时,面容渐渐舒展开来。

沈梵音看了眼天色,隐藏好了自己的身形,见那人悄悄出了府衙,渐渐走远时,她才慢慢跟上,蓝色倩影被晚霞拉得越来越长,越来越长。

既然有了揪出他的想法,怎么能没有准备呢?

路不知怎么的开始弯弯绕绕起来,忽然,前面人影停下了,她却没再躲,而是缓步,从黑暗中走出,负在身后的手拿着一根长棍,沈梵音的脸一半陷在忽明忽暗的夜色里。

那人认出了她,有些意外:“你、不是快病死了?”

方才,明明那新上任的师爷便是那样对顾承昀说的,难不成·····

他很快又否定了想法,顾承昀与她素不相识,断不可能会与她联手,再者,二人从未私下见面,就更无合作的可能。

自负如他,他怎么可能会想到呢?

她是什么都计算了去的。

沈梵音将长棍环到身前,越走出来,越发看清了那人,可他却是蒙着脸,眉眼那处很是眼熟。

县衙里当差的人,且叫得上名字的人,差不多都被她想了个遍。唯有一人,他可能日积月累地常与顾承昀一处,而在她面前便只出现一次,她确确实实见过他,这也是为何觉得他眉眼眼熟之处了。

这个人,在她进了牢中时见过——

她恍然大悟地抬眼:“是你啊!”

那人讶异地看她一瞬,越发觉得此人不能再留了。本来第一次灭她口时,她就已经不能活了。

侥幸让她逃脱,真是个麻烦。

他望着四周安静到没有声的巷尾,偏头,阴沉沉地开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从你跟在我身后开始我便发现了。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那就别怪我了。”

“好啊。”

沈梵音愉悦地笑了下,眉眼地笑,无比明艳,盖住了苍白的面孔:“你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雀谁是螳螂,”她一个箭步过去,长棍朝他当头劈去:“尚未可知。”

她身形一晃而过,只余残影,那人没躲过,结实地挨了一棍。

她初开始来势汹汹,但很快却弱了下来,他持着刀刃刺过来,沈梵音惊险躲过,回过头攻他下盘,她单手紧紧撺紧了长棍,如燕子般轻灵,盈盈飘然至他眼前,那人下意识拿刀刃挡来,只闻得树杈折断之声,那棍子断成了两截。

她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等的便是这一刻。

一番缠斗下来,她呼吸急促了起来,见蒙面之人眼含杀气,她笑容更甚:“倒是想不到您这么记仇啊,已然暗杀过我一次。如今,还是这样穷追不舍。”

闻言!他古怪地看她一眼,她究竟是如何知晓的?虽那日夜晚他并无易容,可他如今用的也是别人的脸。

她是无论如何也联想不到的。

如此一想,她更该死。

她眼底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你怎么杀的秦殷,当日我可是瞧得一清二楚,他被你勒得喘不过气,全身的青筋暴起,差点爆体而亡,最后—”

沈梵音被他的刀刃闪花了眼,却直直看他,迟迟没有移开视线,声音,在四下无人的暗巷里传开来,阴恻恻的,她说—

“最后窒息而亡。”

“你该死!”

“你该死!”

他怒目圆睁,紧紧地捏着刀刃,沈梵音微眯着眼睛,嘴角压着笑道:“来呀,杀了我,就没人知道你的秘密了。”

“没人知道你是谁了,秦、不,不对,是周大人!”

闻此一言,他的心被狠狠攥住,生怕事迹败露的心达到了顶峰。

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杀了她—就不会有人知道了,他脑海中反反复复回荡着这三个字,杀了她—

今晚的月极为亮,站在月光之下,顾承昀疑惑地偏了偏头:“这并非往你住所的必经之路。”

前面的纪寒舟,眼睛豁然地亮了几分,只是顾承昀看着他微微停顿的身姿,再次开口道:“你方才在众人面前的言语,并非真话?”

这次,纪寒舟并没有再前进,他看了四周,心里计较着他们会往哪条巷子而去。

故而他没有听清顾承昀都说了些什么。

比他们更早觉察的是钟捕头,蒙面之人迎来当头一棒,那刀刃还被他紧紧抓在手中,沈梵音意外地瞥眼,瞧见钟捕头踢完人之后,稳住了身形,钟捕头试探着出声道:“您是、沈小姐吗?”

虽然不是纪寒舟和顾承昀他们,但沈梵音还是松了一口气。

可不过几息,周麟也很快反应过来,此时他早已被冲昏了头脑,见钟捕头现身,意味着他即将要暴露了。此时此刻,他只想杀之而后快,捏着刀刃就要再次刺向沈梵音,她稍微一个偏头,见着那刀刃离自己极近,随着那刀刃转移视线,纪寒舟如疾风骤雨而来,刀柄往他手腕痛击,下掉了他的刀刃。

沈梵音趁机给了他下盘一记痛击,棍子打过他的小腿,纪寒舟极快扶住她,两人转了几圈,背靠背站在一起。二人看向同个方向,有纪寒舟来打头阵,那人被打得节节败退,连续后退几步远,稳住身形朝二人看去,他气得咬紧牙关,想发狠话来,却生生忍住了。

纪寒舟见他气得都快开口了,却不出声泄愤,故而疑惑了一瞬,偏过脸,侧眼看沈梵音,低声问道:“他是个哑巴?”

“他才不是哑巴呢,因为他怕被你们认出来啊。”目光所及,沈梵音与后来的顾承昀四目相接,她眉毛细长,眉眼间尽显英气。

纪寒舟见她目光有些许微冷,虚心求教似的:“这话怎么说?”

“因为,他是你们的熟人啊,只要——”沈梵音眨了眨眼,对纪寒舟使了个眼色:“到你表演的时候了。”

表演?

对这二字陌生的纪寒舟,带了几分木然的心思,他旋即上前去,伸长手揪住了那人的下颚。

那人马上反应过来,却还是避之不及。

纪寒舟乃是练武之人,力气自然大得很。揪住了那层皮便绝不撒手,一个撕扯,那皮被他扯下来。

“果然呀!”沈梵音愉悦地看着这一幕:“我说了,谁是螳螂谁是雀,尚未可知。”

众人齐齐望去,周麟显出真容来,面目因为那道疤痕而带着些许狰狞,发丝散了开来,越显狼狈。

“周大人?”钟捕头不可置信地出声。

顾承昀此时方才明白过来,她骂他是蠢的,这果然没错。

纪寒舟看着手上的脸-皮,再去瞧上一眼被他扯下易容术的周麟,这奇妙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有,不承想,居然还有如此新奇的作案手法,而沈梵音居然破了这奇案。

纪寒舟满眼喜色:“原来你叫我在众人面前那样说,是为了将他引出来啊!”

沈梵音‘嗯哼’了一声道:“起初我也并不知晓,我不过是守在府衙门口,没想到啊、”她也是意外之喜呢,沈梵音双手抱胸,意外道:“原本我都是碰碰运气的,真是不负有心人呐!”

钟捕头上前将周麟制服,与白澍合力将他押回府衙,沈梵音与纪寒舟并肩而行,两人落在了后面,她疲惫地揉揉肩膀,忽然就卸下所有伪装,声音极轻地道:“你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一走。”

她眼中的黯淡令他的心像是被搅着,有些呼吸不畅,纪寒舟捉住她的手腕,轻轻地,细声挽留道:“你,可否不要同上次一样。”

沈梵音因为他的话有些迷茫,故而停下脚步,不解地看他。只听他缓缓地语气里带着丝丝恳切地道:“一样的不告而别。”

沈梵音心中有些悸动,因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迎来一丝丝的关怀,可是她终究是不属于这里的,她要回去的。

心口那块地方,好像是放置了一块会吸水的海绵,它吸走了所有供养心脏的养分,它积压着她不能呼吸。

原本就沙哑的喉咙又哽咽了几分,沈梵音有些不敢直视眼前之人的双眼,故而她低垂着眉眼:“事情做完了,我自然是要回去了。”虽不知道去往哪里,沈梵音眼角颤了颤:“有缘之人,自然会再相遇的。”

抱歉,我不能对任何人做任何承诺。

沈梵音如是想着,纪寒舟慢慢放开她的手,那手停留在半空,他心中怅然若失,嘴上却道:“那你有任何事,都要来找我。”

“好。”沈梵音抬起眼睛,缓缓的答。

本来请了假要十月才回来,啊啊啊心里还是忍不住回来,所以销假了,抱歉!

第10章 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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