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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总角之宴终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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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穿崔云璋的那一日,“装多久”那句话说出口之后,如果崔云璋狡辩反驳,或者装糊涂,燕衡说不定还会自欺欺人下去。

尽管他知道,那不是长久之计,这样的和谐迟早会被撕破,可他不想那么快打破那样的平静。

崔云璋手指若有若无点了点杯身,神思道:“那一刀,我很抱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我知道。”

“你我自小长大,幼时亲如手足,我却阴差阳错下害你们母子分离,那时候你怨我,我能理解。人以己利己想至上,后来你疏远我的那几年,我都能理解。造化弄人,这一切的一切,皆属无奈。我甚至感激你没有记恨上我,最后还能和好如初。”燕衡恢复了宁静,慢声诉说,“我以为,王都相依为命了十多二十年,你至少不会动手。人心都是肉长的,所以我相信初到王都的时候,你是真心向着我的。”

崔云璋静静地听着,视线撇向桌上的那把刀,似是发呆,不知听进去没。

燕衡回忆道:“至于什么时候变的,我猜应该是云暮成婚前,崔三娘一行人来王都那次。”

“是。”崔云璋应得干脆,“我早该知道瞒不过你的。”

燕衡问他:“是煎熬的吧。”

崔云璋回之一笑,异常苦涩。

怎么会不煎熬呢?一边是手足挚友,一边是至亲血缘,那段纠结的日子,于他而言,没有哪一刻是不痛苦的。

但他什么都没说,决定已经做过了,事情也已经到这一步了,他不想再去回忆。

燕衡了解他,拐了话茬:“说了这么多,我只想问一句——”

“是我。”崔云璋叹了口气,自以为清楚他想问的,干脆先说了,“那只死鹰,是我放的。谢承阑的踪迹,也是我透露的。”

崔云璋对上他眼睛,眶中泪被生生忍下去,咽下一口水盖住哽咽:“是我害你久卧病床,是我害你长跪雪夜。”

这是他想出来拖延时间的最好法子,因为崔向舟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过他,可他实在下不去手。

直到燕衡逃离王府,要离都那日,在崔向舟的压力下,他才终对燕衡出手。

燕衡摇头:“不是这个。”

崔云璋神情转为迷惑。

“我……”燕衡倒吸一口气,掩饰哽咽,这些他早想到了,他想知道的,只有那唯一一件,“她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寂然无声。

良久,崔云璋深深吸一口气:“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隐而不报。”

燕衡情绪在崩溃边缘游走,他声音有些干涩:“所以那时候,整座府里,只有我不知道。”

“山虎崔栖也不知情。”崔云璋道,“如今选择跟你走的这一批,都不知情。”

燕衡匀了口气,闭眼道:“那我们之间,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崔云璋笑笑,挤下眼尾的泪。

他动手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知你不喜欢我阿娘,但望王爷念在多年的手足情亦或是主仆情,放了她和云珂。”崔云璋抬起杯子,朝他虚空一敬,“以水代酒,割旧友,祭故情。”

话落,他仰头喝下,重声置杯,目光垂向桌上的东西。

燕衡品味出什么,神色惊变,迅速伸手要拿住那把刀,却不想终究慢了一步,被崔云璋抢了去。

所有的变故也都在这一瞬。

谢承阑见了崔云璋的动作,不知他要做什么,立马戒备快身闪过来。

就在崔云璋褪掉刀鞘的时候,谢承阑已经闪到燕衡旁边,伸手一拉环入怀,不明所以将人护着撤了好几步。

崔云璋就在燕衡身后,和谢承阑面对面站着。他提刀指着他们。

燕衡脑子乱如麻,转过身,伸手要撇开刀和崔云璋再说什么。只是指尖还未触到刀尖,后者却倏然一笑,打断了他的思绪。

“王爷曾说我‘大德必寿,子孙满堂’,善满局。”崔云璋道,“这句话,今日原封不动还给王爷。前路险阻,切望……”

崔云璋哽咽一声:“切望王爷珍重。”

话落,燕衡和长刀的距离被拉得无比之远。

崔云璋收刀向己,利落刎颈。

“崔远慎!”

燕衡惊慌探手,往前一扑,却什么都没抓到,反倒迎来了满脸的血。

“咚”的一声,血铺满地,崔云璋睁着眼睛倒在血泊里,没有丝毫生气。

谢承阑一愣,见了这场面,整个人愕然无措。他不知道崔云璋怎么就……死了?谢承翟更是糊涂了,睁大眼睛眨了好几下,仿若做梦。

地上人颈间血流不止,燕衡垂眸,就那样定定地站着,看着。忽地,他缓缓走进血泊之中,蹲下身,探出的手因难以置信而止不住颤。

他拍了拍崔云璋的脸,似哭似笑道:“我准你死了吗?”

给他回应的只有涣散的瞳孔,以及渐僵的身躯。

崔云璋死了。

“我说了不领你的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滚起来。”燕衡声音冷下来,抓着崔云璋肩膀使劲向上提,“崔远慎你给我滚起来!”

崔云璋死了。

“混账东西,”燕衡不自觉哽声,“滚起来啊!”

他神思还在混沌中,四肢恍惚无力,对着地上的人又拍又打,只想让他开口说话。

但崔云璋死得彻底,怎么可能回应他。

谢承阑把他架起来,捧着他脸,注视他那恍惚的双眸,试图唤醒他:“看着我。”

燕衡找回当下,积攒的负面情绪再也忍不住,泪珠夺眶而出,呜呜咽咽。

“他死了。”燕衡视线模糊,看不清周围的一切,浑身冷得打颤,猛吸两口气,眼睛左闪右躲终究无处可落,“谢四,我把他逼死了。”

“不是的。”谢承阑轻言细语,拇指抚几下燕衡的脸,擦掉湿迹,“崔向舟他们势必与你两立,他只是不想夹在中间,选择了极端方式,不是你逼的。”

燕衡不知听没听进去,只一个劲摇头,像是不敢面对。他四神无主,突地,鼻下一股热温,他神思恍然地抬手抹了两下。

定眼一看,是血。

正当他疑惑崔云璋的血为什么还有温度时,他瞳孔里却倒映出谢承阑惊慌的神色,谢承阑拇指惊乱地在自己鼻下抹着。

燕衡能感受到,那股热流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冒。

他刚反应过来是自己鼻腔里的血,身上猛然一股刺痛,透彻四肢百骸,他皱起眉头,神情转为痛苦。

想也不想,他推开谢承阑,偏开头,猝然一口血吐出来。一阵眩晕,脱力要倒地时,谢承阑再一次眼疾手快地接住他。

谢承阑几乎不及思考,抱着人就往床上去,他坐在床头再对着人粗略检查了一遍。

燕衡面无血色,不仅鼻子出血,连耳朵眼睛也未能幸免,身上有孔的地方,无一处是干净的。

谢承阑见状心凉半截。

“山虎!”他表现得尽量镇定,但微颤的声线出卖了他的慌乱。

山虎推门进来,对着着一地混乱还没明白过来,便听谢承阑急声吩咐道:“去找崔栖,快去找崔栖!”

山虎看了眼床上的人不敢耽搁,当即扭身跑了出去。

谢承阑惶然地处理着燕衡各处的血迹,但任凭他怎么止都止不住。

他有些慌乱无主,顾不上自己惴惴的心跳,眼角瞥到谢承翟便想也不想奔过去,扯开他嘴里的抹布,拎着领子问:“你给他下了什么?解药呢?解药是什么?”

谢承翟先是大喘了两口气,神情复杂地盯着崔云璋的尸身,哼哼两声:“还好这小子没有骗我。果然,还是咱们的崔少将最了解王爷啊。”

谢承阑听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他但从只言片语里能听理清楚,那碗汤药里放的什么东西,应该是崔云璋的主意。

他此下糊涂了,从方才的情况来看,崔云璋分明是不想伤害燕衡的,为什么死了还要给燕衡来这么致命一击?

不过死人无法开口,他能撬开的,只有谢承翟的嘴。谢承阑掐着他脖子正要发力,后者却轻蔑地嗤笑两声。

“我当他临时反水要反过来将我们一军,不曾想是个糊涂的,命都不要。”谢承翟一张嘴闲不住,甚至伸着脖子想要摆出一副势均力敌的架势,“我的好弟弟,你们逃不掉了。何侍郎已经带人将此团团围住了,外面全是皇上调拨的精卫,光凭你这府中的人手,耗也得耗死。燕衡的人头,我要势必要拿回王都。至于你,若是肯跪着求我,看在咱们已逝老父亲的面子上,我可以让你苟活于世。”

谢承阑二话不说给了他一拳:“解药。”

谢承翟仰头斜靠柱子,被揍得鼻青脸肿,好不容易找回神识,啐了一口血水就要开骂,却被门口一道声音打断。

“谢世子说的何侍郎,可是此人?”

只见门口的燕徊好整以暇迈步进来,手里还拎着个人。他往前一掷,将人重重摔在地上。

何砚疼得龇牙咧嘴,坐起来揉了揉肩膀,环视一圈,又捧着双手作揖,僵脸笑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与他们一同进来的,还有崔栖。

先前她所在之处实在混杂不堪,抽不开身只能躲着,但求自保。直到燕徊接应的人手来了之后,她才得以将心思放到别处。

她踏进屋子,见到崔云璋尸身时骤然顿住,恍若如梦,还没顾得上问个所以然,就被谢承阑拉过去给燕衡看诊了。

而屋子外面,还有急匆匆赶过来的燕昴安福二人。

“真的会没事吗?”燕昴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忧心地看向屋子。

安福比他耐得下性子一点:“放心吧,四爷王爷身手不凡,且吉人自有天相,那么多劫难都过来了,自然也不差这一次。”

燕昴揪着手指,点了点头。

这一晚都在躲避各种追杀,实在刺激,待安定下来的第一时间,两人便想着来这院儿看一看燕衡他们。

但山虎怕他们被屋子里场景的吓到,便让两人在屋外候着,还专门安排了人防止他二人偷溜进来。

“怎……”谢承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昏了头脑,瞪着眼睛左看看又看看,最后定格到燕徊身上,“是你!”

“我刚刚远远的好像听见你说崔少将?”燕徊见到血泊中的崔云璋时,也不免怔愣一瞬,一瞬之间又很快恢复正常,“难道他没告诉你,我也在此吗?”

谢承翟愣着眼傻住了,崔云璋的确没给自己说过。

崔云璋谁都没说。

方才激起的气焰瞬间被浇灭,谢承翟彻底无措了。他失魂落魄盯着某处,不知想着什么。

而此刻的崔栖,给燕衡几个穴位施了针,才止住血。

她端起那碗余下的碗汤水,嗅了嗅。

“白术。”崔栖神色牵起一丝松动,“大量白术。”

“这不是药材吗?”谢承阑看一眼床上的血人,十分不解,“他怎么会伤这般重?”

“对于常人来说是药材,”崔栖放下碗,“但他先前一直服用的抑脉散和白术药性相冲,会死人的。”

谢承阑听见最后半句,脑子登时嗡嗡作响,寒意霎时渗透周身四肢。只觉得头眼昏花,也要跟着倒下去了。

不过,崔栖大喘气说的下一句,倒是让他定下心来。

“好在停药大半年了,死不了,”崔栖叹了口气,“但得遭点罪。”

谢承阑舒展了眉目,却没有完全放得下心:“怎么个遭罪法?”

“嗅觉味觉失灵,失明失聪。”崔栖道,“但能调理回来。”

“确定能?”

“相信我。”崔栖又探了探燕衡的脉象,往他嘴里含了什么药丸,转身去案几上拿了笔墨,落笔在纸上写什么,“山虎,你去我药房里,照着这单子上的熬上一碗,叫上安福去,他认得来。”

“好!”山虎应了声,忙不迭又拿着东西往外跑。

这一晚他都没歇过,好在这些事都在渐渐落定,他也稍稍安心了。

燕徊在屋子里逛了一圈。他在崔云璋旁边待的时间最多,对着脚边人,也只是沉默。等崔栖那头尘埃落定后,他才挪步去看了看燕衡。

只是没看两眼,他便提着刀,回到谢承翟旁边。

“你干的?”他将刀架在谢承翟脖子上,语气不善。

谢承翟还在失魂之中,对于身边发生的任何事都视若无闻。对于此人,燕徊没有任何留恋就要抹下去,却被谢承阑止住。

“等等。”

作者有话说(手动版):

(抱头委身)(卑躬屈膝)虽然现在出面很容易挨打,但还是有必要露个面……

之前我在二十二章的作话里说,那一章标记了一个重点,全文偏后会揭晓。现在重点来了,就在这章,我在段评里标出来了。

虽然没什么人参与,但还是有宝宝猜到了,我来兑现发奖。

(发完遁走)

第79章 总角之宴终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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