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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对峙血亲撕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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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三娘浑然一惊,只觉得他这话恐怖得要命。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崔三娘双眼布满血丝,瞪大时红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她疯了一般朝燕衡扑过去,整个人往前探,想要拉住燕衡,却被守卫死死抓住,动不了分毫。

也是直到此时,崔云璋终于动了动,他哽着声音开口:“你还想怎样呢?我父亲已经死了,还不够解气吗?你恨我恨我阿娘恨整个崔家,我无话可说,可你为什么不放过他们呢?”

燕衡漠然道:“我想怎样你不清楚吗?这是无辜就能逃得掉的吗?你觉得在场的人,谁不无辜呢?我不无辜吗?”

“放了他们,好吗?”崔云璋深吸口气,泪落无声,情绪有些崩溃,“我父亲已经死了啊!”

这一行的每一步,几乎都在他意料之中。他知道燕徊会援助燕衡、料到燕衡会派山虎来严加看管、也料到解霁安会放走燕衡。

唯一没料到的便是,薛成风会死于混乱。

他以为自己料事如神,却因自大而害了薛成风,他悔过怨过,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有继续下去。

“远慎,你在和我商量吗?你开口前要不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话有几分重量呢?”燕衡侧首瞥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下不了手?”

“云瑄!云瑄!姑母错了姑母错了,都是姑母不好,你收手好不好?”崔三娘变得有些慌乱,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试图唤起燕衡一丝良心,“云瑄你先冷静一下,远慎说外面已经围满了朝廷追兵,你这样同归于尽讨不到什么好的。你不伤他们兄弟两人,待那些人杀进来,我便让远慎下令放你走,如何?他们都听远慎的调遣,只要你肯——”

“姑母这时候还想着和我做交易吗?”燕衡满不在乎地打断她这一腔荒唐言论,“姑母也说了,我已经穷途末路了,那我又何必在乎这几条人命了?”

崔三娘恳切道:“你放过云珂远慎好不好?姑母求你了,打小你便最为听话了,听姑母最后一次,好吗?”

“姑母方才分明才说我是祸害来着。”燕衡转回头看她,不吃她那一套,幽幽道,“我手上沾的血确实多,但这并不代表你们可以随意给我扣帽子。”

“你说我母妃因我被困冷宫,我认。薛成风死于我手中,我也认。但崔老四怎么死的我不清楚,我阿娘的死,更是你们一手造成的。”燕衡语气冷然道,“至于崔生业,他早该死了,最后寿终正寝反还便宜了他,我恨不得没能亲手杀了他。”

崔三娘原本都打算好声好气哄他下去,可听见他最后一句话,又一股火气窜上来,气得嘴唇发抖,连带指他的手指也颤个不停:“畜生!真是畜生不如!”

“畜生?谁是畜生?谁畜生不如?崔生业吗?”燕衡冷笑一声,“那你可算是骂对了。”

崔三娘骂道:“崔云瑄,他是你亲爷爷!你狼心狗肺,你心肝喂了狗!”

燕衡始终无动于衷,这些话,他耳朵都起茧子了。

当年上王都前,崔三娘骂的,无非也是这些言语——“自小我便待你不薄,将你视如己出,长至如今,你却反过来祸害我!为了你烂命一条,硬要带走我的云璋,可让我怎么活啊!你个没心没肺的小畜生,还我心肝啊!”

大概是这样骂的吧,燕衡有些记不大清了,无味地从回忆里抽离出来。

“亲爷爷吗?姑母这话从何说起?我只是他手中被牺牲的棋子里唯一一枚存活下来的而已。”燕衡懒懒接话,“对了,远慎被你从他这众多棋子里择出去了,不曾体验过我所受的痛苦,若强要你共情与我,未免太霸道了些。”

崔三娘气得站不住,只得任旁人架着。她深吸几口气,指着燕衡又要开始骂。

但不等她出声,燕衡先阴着眉眼开口了。

“若当年顺其自然,燕衡没了便没了,崔氏没落便没落了。要不是崔生业贪得无厌,执意为续崔氏一脉的权势富贵,种种行为搅得人不得安宁,如今崔氏会是这般分崩离析的模样?谁又会被迫体验一番众叛亲离的滋味?”燕衡放开薛云珂,走到崔三娘跟前,只是刚刚被薛云珂踹的那一脚伤到,他走得极慢。

只留近在咫尺的距离,燕衡停步。

他神眸锋利,恨不得将所视之物剜穿:“我在王都无眠这么些年,你所珍爱的崔氏一族担惊受怕过了这么些年,甚至你的亲儿子崔远慎也是被他亲手推到王都的,不都是他害的?你说他不该死吗?你不恨他反倒视我为敌?这是什么说法呢?”

崔三娘倒吸口凉气,摇头颤声道:“你真是……你真是不可理喻……”

“我错了吗姑母?你觉得我错了?那你以为你就清明了吗?”燕衡声音渐高,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年你对崔生业的行为视若无睹,暗自庆幸远慎逃过一劫的时候,想过有这么一天吗?你们把我推上高台,何曾想过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谁可曾问过我?我该的吗?我欠谁的吗?”

他恨恨地吐出这一字一句,势必要把这些年的毒怨都发泄到她身上去。

话落无言,他说完后没有人接话,在场众人皆是一片沉默。唯一入耳的,只有薛云珂的细微抽泣声。

半晌半晌,角落才忽地传出一道声音。

“王爷。”是崔云璋叫的。

他喊完便陷入了沉默,半晌,他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吐了口气,改了称谓,“云瑄,我想和你聊聊。”

一炷香后,燕衡回到自己所住的那一处小院,身后跟着几人,崔云璋仍由山虎押着。

至于崔三娘那边,燕衡让陶易看着了。

进了院儿,恰好谢承阑着急忙慌地往外跑。见了他,什么都顾不上,忙扑上去紧紧抱住,下巴搭在他颈窝,恨不得把人箍死在怀里。

鬼知道他回来第一时间没见到燕衡就疯了。若是平时,他肯定不会多想,但今晚燕衡喝了一碗不明汤药,外面又被人重重围住,怎么能让人不担心。

燕衡安抚般轻拍他后背,无奈般叹口气,又似笑非笑道:“我名声要被你毁了。”

谢承阑倒是无所谓周围的人,他才不在意别人对他们之间的事知道与否。

他切声问:“身体可有异样?”

燕衡玩笑道:“谢兄这么盼着我死呢?”

谢承阑抓着他肩背的手紧了紧,低吼一声:“燕云瑄!”

他不喜欢这个玩笑。

“好了好了,”燕衡轻言相哄,“暂时无碍。谢承翟呢?”

“我把他绑在屋子里了。我问他在碗里下了什么,他什么都不说。”谢承阑放开他,将人好生打量一番,“我已经着人去找崔栖了。”

其实燕衡也奇怪,这么久了,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他都怀疑那碗汤水是不是只是用来唬他的。但他清楚,朝廷的人绝对不会错过这么好一个机会。

谢承阑道:“昴儿那边我也去看过,吩咐了不让他们出来,已经着人重重把守,安福就在里面陪着他的。”

燕衡点点头,简单交代了刚刚遇到解霁安的事以及府外情况。也是这时,谢承阑才有心思注意到燕衡身后的人。

他着实没想到崔云璋也来了。看样子,还是被押过来的。

言语交流中,山虎见缝插针道:“我调拨的人已至墙院儿各个角落。”

燕衡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各种兵器交接声,看来已经打起来了:“你亲训的那批?”

“是,还有陶易手底下几个功夫好的。”山虎道,“不清楚外面镇着的人是谁,但只要燕徊那厮不出问题,是能杀出去的。”

燕衡不置可否,偏头看了眼崔云璋。

崔云璋神情麻木,一副悲壮赴死的模样,连同方才因薛成风之死而起的伤感都不见了踪迹。

山虎有眼见地把崔云璋先押进屋子里去了,因为腿上的伤,燕衡则慢悠悠往里晃。

尽管他极力掩饰,但谢承阑还是看出了端倪,即刻上前揽着他,垂眼盯着他那条腿,问:“怎么了?”

燕衡只随口扯道:“皮肉伤,没伤到骨头,放心。”

谢承阑默然片刻,二话不说,又一个弯身,手抄到燕衡膝弯,把人横抱起来就往里走。

“……”燕衡颇有些无语,“小伤而已,谢兄这样太兴师动众了吧?”

“我乐意兴师动众。”

进去刚被谢承阑放下,燕衡就看见不远处柱子上被绑得严实的谢承翟。应该是动口骂人了,他嘴巴被抹布堵住的。

谢承翟见了燕衡还活蹦乱跳的样子,目眦欲裂满是不可思议。他挣扎着,一会儿看看燕衡,一会儿看看崔云璋,仿若什么受害者一般。

但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山虎见了他,甚至有样学样,不知道从哪儿弄了根麻绳,反剪着崔云璋的双手就开始绕圈。

燕衡将刀搁到桌上,支着头道:“别绑了。”

山虎挠挠下巴,又给崔云璋打了个结,十分不放心:“那他跑了怎么办?”

“能长了翅膀不成?”燕衡下巴朝门口一扬,“下去吧。”

山虎更不放心了。这不绑就算了,还少了自己盯着,那崔云璋岂不是跑得更快?

燕衡看出他的顾虑,便道:“门口守着,我有事叫你。”

山虎见他执意如此,便清楚他有自己的打算,再放不下心也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带上门出去。

“怎样?要把人全给你清理出去吗?”燕衡问的是崔云璋,看的却是扭成蛇的谢承翟,以及蹲在旁边视若无闻给自己查看伤势的谢承阑。

崔云璋扫都没扫,自己解开了山虎未完成的绳结,只说了句:“不用。”

燕衡道:“想聊什么?”

“没什么,”崔云璋不见外地坐到燕衡隔桌旁边,低着脑袋神思,瞥一眼视他如空气的谢承阑,“就想拖延时间。”

燕衡轻嘲道:“把我当傻子了?”

崔云璋苦笑一声,他眼眶还是红的,这样的神情,尽显走投无路的窘迫。

“我没想到你会让山虎过去,我以为,你该让他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边才对。”

“真没想到吗?”燕衡面无情绪,“你以为你这拙劣的谎言能瞒得过我?”他语气决绝,不给崔云璋一个眼神,“我不领你的情。”

崔云璋点点头,他也没指望燕衡领他的情,他熟悉燕衡的脾性。

崔云璋道:“我有一件事不明白。”

不消他说,燕衡也清楚他想问什么,于是先他一步开口:“云阔要去庭州赴任的消息传来后,你知道,依我的性子,知晓后哪怕头上顶着刀子,也一定会去安国公府问个究竟。”

崔云璋沉默良久,复盘一番,只道得出一句:“原来如此。”

“所以那天你不该问我是不是要出门。”

崔云璋捂着额眼,自嘲一笑:“那我该怎么做?”

“依例出门备车。或者,一不做二不休,”燕衡顿了顿,复杂眼神下藏着无尽失望,“直接一刀杀了我。”

说完这句话,掌心忽地一阵温热传来,他低下头看去,谢承阑就握着自己。

谢承阑什么都没说,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抚,随后起身走到谢承翟旁边坐下。这样的距离能听得清他们的对话,但也不至于太打扰。

崔云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置一词,接回燕衡的话:“我不是你的对手。”

其实他想说——“若我下得去手杀你,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一步”。

燕衡对他毫无戒心,那么多的近身距离,那么多的动手机会,他只说得出这么一句“不是对手”。

燕衡没有读心术。他掂了掂桌案上的壶,翻开两个杯子,好心地给崔云璋倒水,推至过去时头也不抬地说着:“从前都是你伺候我,想必是早厌倦了。”

“我不后悔。”

“哪一件?”

“每一件。”

从跟他入都真心为他做事,到挣扎百日后帮着崔向舟害他,崔云璋认为,这一桩桩一件件没有可后悔的。

也没有后悔转圜的余地。

燕衡听完不搭腔,仰头饮水,看上去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可要是细心一点便会发现,他手掌快把杯身碾碎了。

他重重搁下杯子,那瓷杯受不住力,蓦地碎成了渣。瓷器刺破侧掌,燕衡任由拳头溺在血滩里。

“离开王都的前一晚,你心切护着我走时,其实我有过动摇,甚至自责,我想,我是不是错怪你了。”燕衡扭头,抓着一手碎瓷渣,定定地看着他,眼神犀利,势必不给人退缩的余地,“直到你手里的那把刀生生插进我后肩,唯一的可能彻底湮灭。我当即就后悔了,后悔我对你居然还抱有幻想。那时候我就该明白,我不该质疑我的第一想法。”

第78章 对峙血亲撕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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