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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登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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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鹄山,血垣。

顶峰一座茶亭。

一个瞧着只有十六左右的少年端坐其中。他姿容俊逸,神情淡漠,一袭黑袍更衬得肤色如雪,两相对比,只让人想到雪落翩翩的无声暗夜。

半个时辰后,登顶的纪惺慢悠悠走到亭中,仰头灌下那人备好的一盏温茶,苦得直咂嘴。

他皱脸看向少年,“怎的我来了,少城主一言也不发?莫不是这就忘了纪某是谁啦?”

被叫做“少城主”的黑衣少年只是神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如他如愿问道:“你是谁?”

纪惺差点被他这一问噎死。

好你个卸磨杀驴的苟残玉!你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你过河拆桥你!

“小爷我认识你?不知道血垣是什么地方?还有这座专门为小爷我建造的茶亭,也是你一个破写书的就能随随便便进来的?信不信小爷我随便叫个人把你打杀了,再随便丢下山去?”

纪惺闻言崩溃了:“爷!苟爷!这就够了,咱别扯了行不?”

苟残玉嗤了一声,起头的是你,喊停的还是你,这么为所欲为,给你脸了?

“行行,我错了,我以后不唤你‘少城主’了!再也不唤了!”纪惺举起右手,神色无比诚挚道,“我发誓!认真的!骗你我死爹!”

苟残玉不以为意,死爹?若是生死两地没有禁制,你那死爹在听见这誓愿的一刹,就得从地下爬上来给你“好好道声谢”。

黑衣少年持杯饮下一口茶水,面上没有任何波澜。

他喝茶没把自己苦着,倒是把一旁看他喝茶的纪惺苦得直皱眉,“不是我说你,世上好茶千千万,你非是喝些最苦的,何必要这么折磨自己又折磨别人呢……”

苟残玉没理,直接将茶水一饮而尽。

“苟少……爷、好耐力!”纪惺竖起大拇指,嘴里又开始泛苦水。

苟残玉无声地看了一眼空茶盏。

茶是很苦,只是他尝不出来。

苟残玉年少时曾被人下毒,后来救治及时,命是保住了,但是失去了味觉。

所以长到现在,六十好几,苟残玉早已忘了什么是甜,什么又是苦。反正在他尝来,没有任何区别。

有相熟的人知道这事以后觉得自己可怜,但是,作为那个人生出的种,只是经历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玉,石之美者,有五德。君子比德于玉,儒家有五常,仁、义、礼、智、信。

但他叫“残玉”。

残,伤也,害也,坏也,废也,灭也。

那个人给他取的名字,烂极了。

残玉。

伤仁,害义,坏礼,废智,灭信。

美玉粲然,残玉不吉。

瞧瞧,他那便宜爹,根本没有半点盼着他好。

苟残玉冷冷勾唇,要做就做城主,做劳什子少城主!等着吧,迟早有一天,他要干死他那城主爹!

皮相年少的男子此生最厌恶之事,便是自己是那个人的儿子,其次,就是“少城主”这称号。

苟残玉想,用着这名号的自己,不仅处处低那人一等,而且只要他那便宜爹还在世一日,他就永远都撇不开那些恶心人的糟乱事!

为什么不是更厌恶那人给自己取的烂名字?

那是因为从前有人对他讲过:

“残字亦作‘余’解。

残不失真。

残玉残玉,焉知你不是这世上仅余的一块好玉?”

思及往事,苟残玉站起身,轻轻笑了笑。

那人伶牙俐齿,就算是坏的也能说成好的。只是既然他说了,真也好假也罢,苟残玉都愿意信上一信。

纪惺被他突然起身吓了一跳,再注意到少年常染冰霜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真诚的微笑,惊得手中的茶盏都没拿稳。

苟残玉收敛笑容,冷冷地斜了一眼纪惺,“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纪惺点点头,“多亏盛赞帮忙。”

苟残玉倚着亭柱,不动声色扫了眼纪惺还红着的眼眶。

他和纪惺相遇纯属巧合。

前些年苟残玉奉自己那便宜爹的命令,没少出门办事,后来有一次办事中途误入了一个高阶秘境,得到不少机缘,还顺带解救了一个因为醉酒误入,而被关了半月有余的废物,就是纪惺。

明明是个破写书的,也好歹走过了这么多地方,勉强算得上见多识广了,却还对一个已经死了很多年的女子心怀愧疚,念念不忘。

苟残玉知道他们的故事。纪惺一喝醉就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仅自骂负心汉,自辱没脑子,还会把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唠上千八百遍。他想不知都不行。

也是最近,他突然注意到纪惺经常对着怔怔出神的那支金钗,上面竟然有道很隐秘的禁制。

解是能解的,只是自己凭什么要帮这个醉了就发疯的废物解开这禁制?

再者,他本人是修行都修到狗身上去了吗,以己之力还解不开区区一个禁制?

——啊噢,纪惺是废物,他还真解不开。

苟残玉没有兴趣又懒得动手,知道盛赞也在骐骥洲,便把拯救废物的义举交给他了。

黑衣少年又无声地看了一眼纪惺,还好,盛赞不嫌弃这人是个废物。

“盛赞之前差点就猜到给我支招的人是你啦!”纪惺没注意到苟残玉的眼神,笑着呼出一口气,“哈,不过好在我机智,当即一个假装没听清,糊弄了过去。”

纪惺那时实在是被盛赞的举动吓到了,他分明一个有关苟残玉的消息也没泄露,对方却猜中了!这么轻易就猜中了!

要不是自己急中生智,还真给他诈出来了!

“得意个什么?”苟残玉冷哼一声,“你已经暴露得一干二净了。”

纪惺歪歪头,不明所以。

“你以为盛赞是谁?就你那点子拙劣的遮掩手段,人早就看清了。”苟残玉嫌弃地斜了他一眼,“也就他烂好人,不愿拆穿你,还陪着你做戏。”

也是,他也是知道盛赞爱管闲事,才把纪惺打发去的。

纪惺不由一愣,以手捂胸,伤到了,他的心真的被伤到了!

苟残玉冷眼旁观,语气可谓嫌弃至极:“小爷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么个拎不清的笨人。”

纪惺:“……”

你大可不必当着我的面说,这要我如何反驳?!

苟残玉问:“现下他将至东山府了吧?”

纪惺点点头,“算算时间,是差不多到了。”

“不过,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像盛赞那般这么愿管闲事的好心人……世间竟真有这么热心肠的人?遇上一事管一事?他不是还要寻仇吗?这样耽误下去来得及?我觉得他多少有点考虑不周了……”

苟残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纪惺迟疑:“…我说错话了?”

苟残玉摇摇头,笑意盈盈,“怎么会?人长这一张嘴不就是为了说与吃么?你嘴长在你身上,想说什么不还是你的自由……”

纪惺眼皮瞬间跳了起来,不妙,这种态度的苟残玉让他觉得很不妙,有一种…生命受到了巨大威胁的紧张感……

“只是——”

“你算个什么东西。”

苟残玉微笑道:“也能对盛赞评头论足?”

“你可莫要忘了,之前是谁分文未取,便替你打开了那金钗上的禁制!”

纪惺闻言很是难为情,“是我失言了…他的恩情,我此生都不会忘。”

苟残玉哼了一声。

废物原来不仅百无一用,还忘恩负义。

当他摊开手,纪惺看见一块被摩挲得光滑圆亮的黑色石头,正好挡住了少年手心那道狰狞的伤疤。

纪惺之前问过,那是苟残玉为别人挡袭,情急之下空手去接剑尖,直接让剑贯穿了整个手掌,才留下的伤疤。

而能让苟残玉如此着急去保护的人,除了盛赞,没有别人了。

按理说,要祛了这疤很是简单,只是苟残玉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留了它一年又一年。

可能在他心里,只要自己还留着这道疤,将来盛赞看到了,就总会念及自己曾对他那么好吧?

从初次相遇算起,他们相识四十多年了,只是这其中,没有任何来往的就有四十年。

那时盛赞刚满十九不久,初次跨洲游历,张扬意气,身边跟着大师兄吴归和大师姐吴意。

而自己不过十六,作为大魔头苟惊棂二十七子中的第二十一子,蓄势多年,好不容易在亲爹面前混了个眼熟,然后做掉了其余二十六个兄弟,成为了惊棂城唯一的少主。

因为一场意外,他才遇见盛赞。

三千年前,伏洲苍坟山,惊棂城,魔修苟惊棂横空出世,以己名、命新城,盛赞加身。

岁月悠悠而去,直至现在,天下魔修仍然趋之若鹜,将那山上高城奉若魔道神址。

而十六岁就当上少城主,被世人戏称子承父业,冠以“小魔头”名号的苟残玉,却是想离也离不开那泥沼……

——说起来,自己还得感谢一个人,若是没有他,自己仍会遇见盛赞,只是不会那么早,也不会成为朋友了。

苟残玉轻扯嘴角,“你一会儿替我走一趟地子洲风华山。”

“风华山?寻宋珞澜?”纪惺问。

苟残玉嗯了一声,“总得知会他一声,小爷我来骐骥洲了。”

“好,我歇会儿就走。”

苟残玉点点头,目光落到亭外。

百花开得灿烂,不知隆冬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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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船行了三天,总算进入到忽坳河水域。

眼看着距离东山府越来越近,陶悠然急不可耐地扒在窗沿上赏景。

山水相依,最让少年吃惊的是那三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陶悠然久久地望着那三座高山,它们一座向东,另两座向南。在东向和南向的高山之间,有一道狭窄的缝隙,那就是所属东山府的忽坳河。现在阳光自山峰的间隙之中闯进来,忽坳河就泛出夺目的波光。

日光遇水则碎,抵山成带。此时正值浓秋,三座高山看着斑驳,多是各式的黄,但是时不时冒出这一块树叶还绿,那一块枫叶又似火。船越往前行,陶悠然越要仰头看那三山巍峨。它们仿佛东山府的三门神,威武肃立,安然地凝望着属地的人间灯火,众生百态。

“盛先生!东山府!”陶悠然神色激动地指着各座山峰上散落的府邸。

船离东山府渡口越来越近。

盛赞看了一眼,点点头,叫他提前收拾好行囊。

渡口上,刚过一悬匾“东山府”的石制大门。

“盛先生,我们进入东山府了!”

少年高兴极了,好奇地扫视四方。

乘船而来的游者,在抵达东山府渡口之后,会经过入山前的第一门,然后跟着引路人循着山路栈道往上,到达三峰之中最高峰底下的第二门,之后商铺繁多,买卖琳琅,赏景观光、吃饭住宿,游者大可尽情享受。再继续往上,半山腰至峰顶,皆是东山府修士的修炼、居住之地,因而游客止步,来访修士到了半山腰看见第三门,申明来意,交了过路钱才能踏入东山府。

因此,入了东山府第一门还算不得真正踏入东山府,只是盛赞看着少年欢喜雀跃的样子,没说破。

两人随着人流一路往上,刚刚行至第二道门,前方人群之中突发骚乱。

盛赞本就爱凑热闹,当即拉着陶悠然上前看戏——只见人群中心,一名少女独自对峙五个男子。

盛赞问身边一个青衫书生,“他们怎么了?要打架么?”

那书生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目光看向盛赞,心想这人怎么好像看着很期待的样子?

“现在两边刚吵上呢!一时半会儿打不起来。”不待书生开口,盛赞右手边一个浓眉汉子回道,“刚刚这五个男的诋毁东山府,被那自称东山府府主弟子的姑娘听见了,就要这五人道歉。”

书生喟叹:“言多必失。”

盛赞看了一眼那五个男子,都是一样的装扮,应该是某个宗门在外游历的弟子,便问那个回话的汉子:“他们说了什么?”

汉子掏了掏耳朵,“我方才也没站在他们身边,这谁听得清?后来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好像是那五个男的先贬东山府如今势弱任人欺,后辱那东山府府主没本事,昔日宗门威名雄风到他这一代散如飞沙,连骐骥洲的中小宗门都比不上了…还说段府主甚少出府,不是胆小怕事,担心出门惹上仇家报复,就是自己关在宗门内整日干些偷鸡摸狗的坏事……”

盛赞与那浓眉汉子对视一眼,暗自感慨,同道中人啊这是,站得远也不妨碍听八卦。

身旁书生听了来了气:“听君所言,这的确是那五位男子的不对!他们既在东道主的地盘上,就该谨言慎行,又怎能在不明事实的情况下,肆意诋毁主人家……而且如今状况,他们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以男欺女,更是令人不齿!”

陶悠然扯了扯盛赞的衣袖,小声问道:“盛先生,东山府现在……很弱吗?”

对于少年来说,东山府是养大自己娘亲蒋青的宗门,他身为蒋青的儿子,心中亦是感恩。若是那五个男子当真平白无故辱没娘亲的宗门,他也不会好受。

那汉子替盛赞答了:“东山府放在千年前,也是骐骥洲的大宗门,就算后来一代不如一代,也不至于任人嘲辱……我记得他们上一代府主,好像是叫…洛冥羊吧?他就挺有名的。不过好像也就在位十年吧?便自请辞不见踪影了。现在的东山府……唉。”

“也跟宗门属性有关吧。东山府修士自古专修药术,其余各道门,修士虽有涉猎,却并不精通,遇上精于其道的别家修士,只怕难以抵抗。”

盛赞微微一笑,这汉子其实说得算是客气了,任何一个不精别道的丹修、药修遇上精于别道的修士,都是一场恶战。强大且有脑子的丹修、药修尚且能够凭借自己本事巧妙脱身,弱一些的,就只能束手无策,白送人头罢了。

所以这世间强大的丹修、药修,要么是脑子好使,对本道钻研至深的,才能一条路走到黑;要么就是除了丹、药两道,还修有别道护身、增长杀力。

而最拔尖的、只修本道的丹修、药修,天下十二洲,有的洲一个也出不来,有的洲却能占上四五个,可谓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像药修宗门东山府,传世甚久,但近些年来扬名的,也不过一个洛冥羊。

但是——

于天下任何一个修士,道皆可谓远矣。

不只丹修和药修,别道虽然看着荣光无限,能够顺利登顶的,不还是就那么几个……

“我师尊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几位阁下在我东山府说三道四,又肆意抹黑我师尊,是不把我东山府放在眼里吗!?既然几位不屑与我东山府打交道,又何苦来哉!?”

少女冷笑一声,“说人是非者,必是是非人。今日这歉,你们不道便别想走!”

盛赞看得稀奇,而陶悠然原本就对东山府很是好奇,此时不由仔细地对那位自称是东山府府主弟子的女修打量起来。

就是这位姐姐,接替了娘亲的位置——

少女身量不算高,瞧着远不抵盛先生肩部,雪青色长裙裹住纤细身体,衣带堆叠,轻纱外罩,头戴珠钗,腰佩香囊,妆容精致,看着娇丽至极,只是她似乎并不喜这装扮,反而大有嫌弃衣饰繁复以致不便行动的意思。

发觉这一点的陶悠然好奇地看了好一会儿。

这小子平时都不敢用正眼瞧别家姑娘,最是害羞的主儿,怎的今日这般胆大了?

盛赞神色稀奇地看着少年,“你老盯着人家姑娘看什么?”

“我瞧着,那个姐姐好像不是很喜欢她自己的装束。”陶悠然不好意思地笑笑。

盛赞一头雾水。

一旁的书生突然摇扇感叹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想来这位姑娘和在下一样,比起浓妆艳抹,还是更为心怡素雅自然之美。”

那汉子听了撇撇嘴,哪里来的读书人,眼界如此狭窄,那少女分明是觉得被身上衣衫拘束了行动!

在盛赞看过去时,那以一对五的女子竟开始挽袖绑裙,取下头上一晃就叮当作响的流苏珠钗收入腰间藏洞,又从里面拿出一条品阶很是不错的银色长鞭,就要跟对面早已祭出武器的五人对打。

浓眉汉子问身旁的盛赞:“你觉得谁能更胜一筹?”

“想来是那——”

盛赞想起书生方才那番话,笑着道:“东山府的芙蓉。”

汉子点点头,突然也觉得那书生的形容还挺衬合。

自汉子来到这东山府,见渡口至三门之上,可谓商铺林立,景色各异,一花一草都像是被人精心琢磨过才敢摆出来见人的。然而就像那上了年纪却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妇,一眼两眼瞒得过去,再多看上一眼,眼角皱纹就会露馅——也就这小姑娘,尤带着初出茅庐与不加雕饰的自然了。

听见盛赞的话,书生顿时得意:“此事本是那姑娘占理,在下与她又是同道之人,待会儿她若打不过,在下肯定是要上前帮忙的!这位仁兄……”

书生看向盛赞。

盛赞笑答:“竞洲,上华王朝人氏,姓盛名平平。”

然后他用手指了指陶悠然,“这是我远房外甥,骐骥洲,青湾国人氏,姓陶名悠然。”

书生又看向那个浓眉汉子,“那这位大哥……”

“伏洲,东霖国人氏,唐过矣。”

“幸会幸会。在下来自书山洲元治王朝,姓李,单名一个昂字。”

书生又微笑着向三人拱手,“天大地大,有幸相识,有幸相识。”

盛赞和唐过矣也向他拱了拱手。

“那个……”李昂以手掩口,“实不相瞒,在下只是一介书生,天资愚钝,不曾得入修行。到时候若这姑娘当真不敌那五个口出狂言的恶徒,还望二位出手相助。”

盛赞挑了挑眉。

唐过矣沉声回道:“我辈修行中人,若见不平,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太好了,”对方见他答应了,立刻展颜笑道,“真是太好了,谢谢,谢谢!”

盛赞笑了笑,这人有意思啊,他自个儿“不曾修行”保护不了那位姑娘,自己和唐过矣就是修行中人,保护得了她啦?

“容涣师妹!快快住手!”

众人循声而视——自上山的道路那边赶来一个气质温和的年轻人,他面色苍白,语气焦急地向那挥鞭少女赶去,身后还跟着几个通风报信回来的同门修士。

“容涣师妹!”年轻人走到那女子身旁,先将她护在身后,再朝对面五人行了个礼,“五位道友,在下的师妹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各位,我洛然身为师兄,管束不周,先代她向各位道歉,还望道友们不要和她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唐过矣闻言皱起眉。

哎?这就更有意思了!这东山府占理不帮亲,反而不敢招惹对自己宗门口出狂言的几个外人?

盛赞双手笼袖,神态适然地看着他们。

想不到这东山府不来不知道,一来挺好笑。

盛赞长长舒出一口气,既有这等热闹看,今晚还赏什么月呐?光是这些有趣的人事就顾不过来了。

年轻人适然一笑。

骐骥洲秋色正浓。

而在遥远的不落天洲,很多地方都已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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