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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巴柑子去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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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子衿就是在替祸水夫人复仇。她自己都说了,’区区开明旧剑,如何比得遍照’。”霍远香答得肯定,“我一路追察过来,发现宝子衿正是以霍山为起点,先南诛闽越、再西屠潇湘,接着北斩巴陵,最后,断剑于终南山。

“我推测,宝子衿以开明古剑劈死的那些人,多是当年群起围攻霍山的那一批宵小。祸水夫人那时怀胎九月,故有些无耻逃兵,在被遍照剑削成尸块之前,侥幸脱身了。”

梅初雪点点头:“墨荷坞的调查结果,与你的判断一致。”

霍远香微微抬了半边眉毛,梅初雪这句话,无疑是告诉了她另一则重要讯息:墨荷坞的红眼蜻蜓们,一直在向他们血梅崖、甚至包括黄梨庄和青菊谷,传递和分享相关情报。

可如若万华派四季堂堂主,他们的少年情谊,竟能多年真挚如初、一直维持到现在,那么,事实又相互矛盾了。

梅初雪承认,批量供给冥音湖冰元虫的,正是他们血梅崖;而冥音湖的存在,必定有损墨荷坞在云梦泽的势力。剑神梅傲天究竟是出于何种缘由,竟然同意了与霍姥太君交易、不惜有损其多年挚友的利益?

并且,与祸水夫人同时代的江湖英雄,虽多已白头,但尚未老得糊涂。他们信誓旦旦,当年意气闯入扬州论剑场的,一共是六个无名少年,即“天保和他的五个好友”。

一个掌门,加四位堂主,那第六个人,是谁?死否、活否?如今又在何处?

梅初雪肯定地说:“你去探过霍山了。挖坟结果如何?”

霍远香挑挑面对梅初雪这一边的眉毛:“你问我?我单弓匹马,如何比得上你们万华派众多红眼蜻蜓?”

梅初雪说:“你说。”

霍远香“哼”了半声:“不愧是梅初雪,金口难开啊。”

两个姓宝的,皆将他们既无江湖常识、又少见世面的好奇目光,炯炯看向霍远香。霍远香左手执筷,在空中横削两道、竖劈一道:

“剑招共三式。下边一剑,从左胯骨平削至右胯骨;上边一剑。自右肩划至锁骨到左肩结束;最后一剑,从头劈下。共割成六块。”

梅初雪说:“未必是左手剑。起势偏好,因人而异。”

霍远香放下左手筷子:“梅初雪说的,我还能不信。”

夕篱在脑子里想象那画面,遍照剑的剑锋,先在人身上倒着写了个“二”字:胯骨处一短横、肩膀处一长横;第三笔快如闪电、势如悬针竖劈下来时,上、中、下三横截身体,尚未来得及错开,仍整整齐齐叠在一起……

夕篱感叹:“祸水夫人那时,一定悲愤异常。她这三剑,出锋任何一剑,那人都死绝了。她纯粹是在宣泄愤怒。”夕篱心中却大疑为惑:纵使祸水夫人不曾怀胎九月,如此大量碎尸,其内力,已是恐怖至极……

宝庭芳做出了他的判断:“围攻一位临产孕妇,活该他们生受三剑、被割成六块。”

梅初雪说:“好快的剑,好挥霍的剑招。”

霍远香颔首,笑有所指地看向夕篱:“就跟你们两个姓宝的一派阔绰样儿。还记得么,我说过,祸水夫人给过霍姥太君一本《华女心经》。”

夕篱说:“我没领教过霍姥太君的华女功法。”

梅初雪说:“霍姥太君有意隐藏。”

冥音湖人头彩雀不敢越界墨荷坞,红眼蜻蜓亦无法深入扬州霍宅,更遑论探清霍姥太君武功底细。好在霍姥太君是懂得让利之人,而夏时作为江湖第一“剑商”,亦深谙为富之道,双方和气生财,一暗一明,成为翻搅云梦泽的二巨手。

墨荷坞仅仅查明祸水夫人与霍姥太君,二人皆与霍不凡同时有过一段姻缘;若非霍天眉遗信记载、霍远香亲口述说,梅初雪很难想到,当年秋柔儿孤身一人,顽强背负下霍氏之姓,并非出于对霍不凡的爱。

祸水夫人与霍姥太君之间,绝不全是忌恨。她们早把霍不凡一块、一块地抛进了霍山乱葬岗……

一收到红眼蜻蜓们上报的宝子衿屠戮之旅的调查结果,夏时伯伯当即赶往终南山,一条条给梅傲天阐述说理:宝子衿一是替祸水夫人报仇;二是锄凶歼恶;三是她已身披团花袍、彻底自弃于江湖。

师父叹息着回到血梅崖,将墨荷坞一长卷的最新调查结果,交给梅初雪、梅叶、梅冷峰。正如在祸水夫人那一卷“秘辛”上,夏时伯伯在结尾再次批注道:“江湖擅长遗忘和掩埋。但吾辈绝不。”

父辈不知悔改,其后辈,亦承其恶习。宝子衿所杀之人,皆是如“柳长虫”一般的邪妄小人,不敢当面与剑神对剑,表面逢迎万华派,私下却冥顽不灵、恶事做尽。若宝子衿不出剑,青菊谷亦当杀绝这些宵小。

梅初雪说:“有关霍山血案的真相,师父要我们不要忘记。”

“不要忘记?”宝庭芳实是疑问,却因嗓门洪亮,听来像是咄咄质问。

霍远香答:“即便你大师姊如今尊为绣花使首执,她也不曾把霍山旧案翻出来重提。无论你怎么说,他们就是装聋作哑,听不见、不承认。”

宝庭芳没听懂,但他隐约觉出,霍远香是在帮他打圆场。我又说错话了,他想,赶忙闭上了嘴。

其实霍远香是有意“诬陷”,却未能诈到夕篱。

若仅因挥霍张扬至狂悖的武功风格相似,便将祸水夫人与全部姓宝的联系在一起;或者仅因同有一个“华”字,便将祸水夫人的《华女功法》与万华神功联系在一起,二者未免牵强。毕竟,“华”字实在被用滥了,诸如华山派、《法华经》和华清宫;毕竟,祸水夫人已死,是江湖共识。

但夕篱依然怀疑:“终南一战。除了远在五十里开外、眼力平平的百万京城民众,还有其他目击证人么?四季堂堂主一个不在么?梅傲天怎会甘心缺席这一场名剑盛宴?”

霍远香讥笑夕篱:“你无知得可怕。”

宝庭芳小声提醒:“泥巴,当今圣人就在场。”

夕篱看向梅初雪,梅初雪对霍远香说:“从头再说一遍,或许有新发现。”

霍远香以半边眉毛不爽地“哼”了一声:“不愧是梅初雪,真能使唤人。宝夕篱,你听好喽———扬州论剑当天,天保胜出的下一刻,他与祸水夫人的终极一战,便开始了。

“江湖无人知晓,天保盟主与祸水夫人,二人通过内力秘密传音,究竟说了些什么———就好比你二人现在,在桌子底下偷偷摸手,以内力传音互说悄悄话。”

梅初雪说:“我不会。”

夕篱震惊:“原来你真的不会内力传音。”

梅初雪说:“无用,不学。”

夕篱正欲反驳,霍远香不耐烦地一掌拍响桌案,逼得夕篱停了嘴,再也不敢插话。霍远香刺一眼夕篱:“我同意梅初雪。一封密信、一间密室,即能解决的事,何必浪费时间、精力、和内功。”

二师兄也同意:“内力传音,和内力把脉一样,好难学的。”宝庭芳似乎从未意识到,他随时以内力覆住全身、作出一身昼夜不脱的真气铠甲,才是最难。

霍远香继续道:“在收到祸水夫人的秘密传音后,天保掌门当场、当即自江南扬州,远奔京畿终南山。

“四季堂堂主中,梅傲天追了最久,行至当天入夜,内力耗竭,不得不停下。

“五台山惠觉大师,正值当打之年,若非少年天保从天而降,他本该是武林盟主的不二人选,惠觉大师勉力跟随天保至颍州,终是内功耗竭,止步歇养。之后大师歇养时间,愈发漫长,进而远远落后。

“扬州论剑后的第四天,即是终南大战。

“追在天保身后的武林众人,尽数落后,无一到场。”

夕篱分析:“祸水夫人内力再深、再广,亦绝无可能自终南之壤,内力传音至扬州河泥。祸水夫人长途奔袭的距离,不会比天保短几里路。甚至有可能,祸水夫人当时,正匿身于扬州论剑当场。”

霍远香同意夕篱的分析:“显然,祸水夫人与天保,二人经过四天的速度与耐力双重比拼后,必是休养至彻底恢复,才开始拔剑、尽情比武。我常在想,在拔剑前,这二人是否有过对话?对话内容,又会是什么?

“二人战得酣畅淋漓。整座终南山积冬的雪,被二人激昂的剑气,在尚且寒凉的初春时节,尽山而消融。

“当今圣人,那时他还是亲王,削发为僧,遁迹江湖近三载。直至上一年深秋,先皇帝病重消息传出宫禁,亲王遂北归,蛰伏于终南山某别业,便亲眼见证了一场终极决战。

“当今天子,勤政爱民。为深入人间、体恤民情,他时常在京畿微服私访。圣人隐姓为庶人时,多做侠士打扮,他所佩之剑,正是祸水夫人的佩剑,名作’遍照’。

“如何,宝夕篱,你还有何问题?”

夕篱答:“江湖既然接受了’祸水已死’的结局,想来,早已被验证过千百遍了。”

霍远香道:“黄梨山庄黄花夫人,最擅识骨看相,纵用万华神功易容画皮,亦无法欺瞒她那一双吹毛求疵的眼睛。上元佳节,她亲赴京师,细观楼上皇后,断言那是一张纯粹自然的脸,虽不是最美,却胜在张扬之傲态。”

夕篱笑:“且不说皮囊,祸水夫人心魂年逾半百,血洗过霍山、横行过江湖,哪怕是至尊天子,在她眼里,不过毛头小子尔。”

夕篱笑完,正色道:“难怪天保要急着功成身退。这天下,唯能有一个九如天子。否则,当今圣人腰配的,或许便不是斩落最后一位剑圣的遍照剑,而是天保的、什么剑了。若万华四季率领江湖群雄,与中原朝廷打将起来,一万座霍山,可都埋不完呀!”

对于宝夕篱的惊世言论,霍远香挑眉以示赞赏。

宝庭芳又执笔蘸起了墨,他问梅初雪:“剑神可曾说起过,九如天保的佩剑,叫什么名字?”

梅初雪说:“宝剑。”

“江湖人都说,剑神心里唯有剑,至多,另有半支笛。”霍远香稍显怀疑地微微提起眉头,“没成想,剑神竟也会说笑话。”

梅初雪说:“夏时伯伯说的。”

霍远香的眉头,又抬高了些。她腹中窃笑道:夏时伯伯,从梅初雪嘴里说出来,感觉好奇怪!霍远香嘴上自然是不信的:“江湖人皆知,夏坞主乃好玩之顽徒。他怕是在逗你这小侄子玩呢。”

宝庭芳却记写下来了,他认真分析道:“九如天保取名的思路,与梅冷峰一样。”宝庭芳想了想,补充道:“梅冷峰取名的思路,和我的‘小芳’、你的‘巨馨’,其实也类似。”

霍远香无奈地将眉头放下:“你这种思路,倒也不失为一种思路。”

即便被两个姓宝的,又扯着绕了一圈,霍远香依然记得她饭桌话聊的重点:“从天而降的九如天保,一如从天而降的宝大魔头———此二人,皆是无人知晓其来历的少年天才,二人用以震撼武林的,皆是同一种名为’万华’的神妙内功。

“那么,我是否可以进一步做出这样的假设,天保与宝子衿一样,皆出自于你们神秘花海?”

“当然如此。”夕篱满脸自豪,“我师傅创造的内功,自然是天下第一功法。我们花海,可不是排在四季堂之后的’第五季节’。真要论起来,天保开创的这个万华派,才是自我们花海,飘飞出去的一朵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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