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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夜晚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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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空气灼热。

张生年洗过澡瘫在床上。

陈恩生在桌前写英语完型。

他扭头看见张生年湿着头发就往床上倒,他皱眉道:“床单要被弄湿了。”说罢,起身去拉张生年。

张生年无所谓道:“也不见你心疼我会头痛。”

哟,原来您还晓得会头痛啊。陈恩生想。

陈恩生催促张生年去吹头发,后者只能在他炽热的视线下,不情不愿地去拿吹风机。

五点。

张生年打开冰箱把食材一点一点拿出来,陈恩生听见动静走过来,就又看见围着灰色围裙的张生年。

“我来帮忙吧。”陈恩生主动把生菜拿到水池里去洗。

张生年没作声,只默默切菜,直到他看到陈恩生开火要起锅烧油,他惊呼:“别动!关火。”

看人停下动作疑惑地看着自己,张生年嘴上笑着,心里却疯狂叹气:“你会做饭?”

陈恩生低头思索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他支吾着,“算会吧,番茄炒蛋还是可以的。”

张生年闻言眼角扬去,挑眉一笑,语气生动起来,不似刚才的紧张生硬:“行。那先请陈厨师速战速决。”

陈厨师挠挠头,傻兮兮地问:“那你呢?”后知后觉对方语气里带上了揶揄,不满地看张生年一眼。

给我等着。

看见少年神态的转变,张生年放弃偷懒的想法。

“给你打下手。”

陈恩生一听,更不满了——他在张生年心里是多没用?

可怜张生年真没这么想,还在心里夸这孩子可爱!

他甚至好心帮忙切了西红柿给陈恩生递过去。

抬眸瞅见陈恩生略带忧郁的眼神。

张生年:“?”

“我怎么了吗?”

“没怎么。”说完陈恩生别扭地接过碗,“给我拿个围裙。”

张生年看不懂少年心思,暗自翻了个白眼,把自己身上的围裙解下来给他,“拿去。”

陈恩生想把油放锅里弄均匀,刚拿起锅的他就被张生年叫停。

“那多费力气,拿勺啊。”

陈恩生撇撇嘴,“哦。”

陈恩生把蛋倒进锅里,张生年在一旁啃个苹果,前者看他,清晰可见他鼻尖上那颗小痣。

一时间竟忘记关火。

看着有点焦糊的鸡蛋,陈恩生心里很不是滋味,看向张生年的眼神越发埋怨。

张生年感到莫名其妙——他真什么也没干啊!

原本想要指导两下,看少年气呼呼那样,张生年只好在身后默默咬苹果。

没有预兆的被陈恩生瞪一眼后,他咬苹果都小心翼翼了起来,声音那是一点也没有了。

“你把番茄再切掉小点。”陈恩生关火命令,“再切点葱。”

张生年一愣,没想到他这个名义上“打下手的”还真有活干。

他放下手机,和陈恩生对视上,后者率先别开眼,“还不快去。”

行,还挺会命令人。

陈恩生靠在水池边看他。

张生年没穿围裙,身着白色T恤,下是一条红黑格子长裤,露在外的手臂不知道为什么绷得很紧。

没吃完的苹果被他艰难地叼在嘴边,腮帮为此撑开。他睫毛垂着,眉头因为西红柿老从手里滑走而皱着。

张生年刀工本就不怎么样,更别提去皮后的西红柿那么滑溜。葱倒是还行。

陈恩生看着歪瓜裂枣的西红柿没计较,打火后问:“还要加一遍油吗?”

张生年不假思索:“当然要啊。”

陈恩生点点头,把油倒在勺子里,和撒调料一样绕着锅倒了三勺。

瞧见少年的动作,张生年没管住嘴打趣:“油家三少啊这是。”

陈恩生嘴角止不住上挑,却没应声。

西红柿刚跳进锅,油就滋啦滋啦响,几滴油溅出来,吓得陈恩生飞速关了火。

“我去!”

因为惊吓,他连退两步,成微微弓步的姿态防御着,他脖子后仰,双下巴被他不可避免地挤出来,眉头交织在一起,整个人的五官扭曲变形。

张生年:“……”

陈恩生慢慢站好来,咳嗽两声,悄悄看张生年,对方刚看过来,他慌忙扭头。

似乎在安慰自己,他重新开火,在油跳动的声音中说:“没事。”

张生年:“……”嗯,没事。他也安慰自己。

半晌。

……没事个大头鬼啊!

“蛋再碎点。”

“你见过番茄炒蛋里的鸡蛋是液体的?”

“西红柿不会自己翻身,你要用锅铲去掀它呀!”

“盐太少了,一会儿吃不出味。”

“你要加糖?也行,提鲜。”

等番茄炒蛋进了盘子上了桌,张生年一看时间——

笑了。

是气笑的。

就一道菜,他们就弄了一个小时。

张生年喉咙间溢出低低的笑,他说:“宝贝儿,就一个菜,弄了一个小时?”

陈恩生闻言脸和心都烧得慌,骂道:“瞎叫什么?新手上路,慢点都不行啊?”

陈恩生觉得张生年有时候真的很烦,总不经意间弄出点动静让他心乱。让人搞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

现在一脸幽怨的反而变成了张生年,他盯着陈恩生,感觉下一秒就要把人拎出厨房。

后者乖巧地眨巴两下眼睛,表示接下来一切都听张生年的。

六点五十。

四菜一汤终于上桌。

张生年正吃着饭,脑子一抽,突然对晚上怎么睡这件事犯了愁——之前陈恩生还没正式成为他的金主,自然睡地板上,可现在陈恩生不光是了,还变成了祖宗。

想到何姨给他转的钱……

“今晚我睡地板上吧。”张生年主动提起。

埋头吃饭的陈恩生抬头:“为什么?”

张生年咬着筷子,发音不清道:“你是金主。”

“……那你?金丝雀?”陈恩生迟疑。

张生年瞪他一眼,筷子被他置在桌上,“你就说行不行吧。”

陈恩生心说行,可太行了。

嘴上却是另个意思:“要真的这样说,你才是原主人呐。”

张生年把碗放进洗碗机里,双手环胸,靠着瓷砖,嘴角是淡淡的笑,灯光映进他的瞳孔。

声音像是诱哄,“那新主人,想怎么办?”

夜晚的风吹在玻璃上,像是浪花起得太高,碰到了云层,激起了一层雨。

陈恩生没作声。

张生年不恼,轻轻笑几声,开玩笑似的,“一起睡啊?”

陈恩生眼中有光闪过,端着吃干净的碗走到张生年身边,后者贴心帮他打开洗碗机。

少年小麦的肤色映着果子一样的红,耳垂的嫣红最是引人瞩目。

他像是不服输,抬起头嘴硬道:“好啊。”

张生年挑眉,昂头示意自己去拿枕头,又说:“你先洗吧,洗完到房间里去。”

陈恩生擦嘴的动作一顿:这感觉怎么这么像主人对情·人说洗洗干净自觉到床上去……

陈恩生狐疑地瞥眼张生年,霎时感觉这个男人对自己不怀好意。

陈恩生站在原地停了一会,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热水扑在脸上。

不光身体热了,思绪也变得烫了。

陈恩生还记得,穗谣来的第一天,张生年睡倒在穗谣身上,惹得小狗嗷嗷叫——

原本昏昏欲睡的陈恩生被小狗的呜咽吵醒。

阳台的月色皎皎,像泉水一样清洗着四壁,周围像是镀了一层银,是光辉的天堂。

他把写了一半的习题关上,忍着睡意过去拍拍张生年的肩,“大叔……走了,睡觉。”

没人回他。只有呼吸声,和空调的风。

“……大叔?哥?”陈恩生揉揉惺忪的眼,算是清醒了一点。

看着睡熟的张生年,陈恩生一时间不清楚到底谁是那个要被照顾孩子。

他扶住张生年的肩膀,拉起对方靠在自己身上——没想到张生年看上去高高瘦瘦,结果还挺重。

陈恩生差点没站稳。

穗谣见自己解脱了束缚,跳起来去挠陈恩生的小腿。

陈恩生躲开,低头嘘了一声,抽出一只手环过张生年的腰,使得两人的距离更近,自己也更轻松一点。

小狗还在叫。

张生年不安稳地靠在陈恩生肩头动了动。后者心头一紧,尽量低了嗓子说:“别闹。”

没人应他。

张生年在他耳边呢喃自语,伸出手去搂住陈恩生的脖子,动作轻松的就像去够一个大娃娃。

这下陈恩生僵住,在原地不敢动,脑子里也不知道正在闹腾的到底是谁了。

进了房间,陈恩生把人轻轻放在床上,贴心地为人脱鞋盖被子。

看着张生年刚盖上被子就蜷缩起来,把脸埋进被褥中,布料摩擦的声音,让陈恩生吐了口气。

哥。你睡眠质量真好。

自己也盖住被子,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那是窗户反射出来的光,偏偏长得像海浪拍上沙滩的边界。

窗外,车水马龙。

张生年细小绵软的呼吸声逐渐代替了窗外的喧嚣……

深夜,陈恩生听见耳边有人在呢喃,灼热贴在自己的耳朵,身上像是有千斤顶,他动弹不得。

靠。鬼压床。陈恩生自暴自弃想着,意识到不对,迅速睁开眼,看见一半满是安心的脸颊。

他往旁边一摸,温热的一截脖颈就在他的手里。陈恩生匆忙松了手,像是碰了块烫手山芋。

双手握拳。陈恩生感受到其中一只被压着的手臂在发麻。他现在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他喊:“哥。”是刚睡醒时的沙哑。

陈恩生一动,张生年就哼唧一声。

前者强迫自己睡着。偏偏闭上眼,其他的感官就更为明显。

操。

陈恩生一狠心,按着张生年的肩膀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对方因为温度的流逝而缩成一团,占据了地上的大部分位置。

陈恩生不是没想过去床上睡,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莫名躺下了,和张生年躺在一起,因为后者,他被迫贴近旁边的衣柜。

第二天早,陈恩生凌乱地起来,把张生年抱上床,整理好一切,顶着眼下乌青一片,就去上学了。

——热水淌过脊背,陈恩生一个激灵,回忆戛然而止。

他搓把脸,随便弄两下就套上衣服,走出浴室。

张生年早早躺床上去了,见他来,还好心情拍拍身旁的位置。

陈恩生忍下心头躁意,走过去坐到张生年旁边。

张生年躺在床上刷手机,没有要搭理陈恩生的意思,陈恩生也没说话,自顾自打起游戏来。

穗谣从门外蹦跶进来,对着张生年奶声奶气地叫,张生年觉着有趣,扔下手机,抱住小狗。

脚踝意外碰到陈恩生的,后者敏感一缩,游戏界面上的人物一歪——Defeat。

陈恩生一愣,关了手机。

张生年抱着穗谣和抱着小婴儿一样,瞧见旁边陈恩生那呆样,调笑道:“游戏输啦?看那不高兴的样子哦……”言毕他把穗谣放开,任它跑向少年,“去,我们的乖穗谣,哄哄他。”

穗谣乖顺地蹭蹭陈恩生搭在床上的手。

陈恩生无声笑笑,动作轻柔地顺顺它的毛。

突然。

“陈恩生。看镜头。”

陈恩生下意识抬头,就看见张生年拿着手机对准自己。

咔嚓一声。

陈恩生眼睁睁张生年对着自己的照片一顿操作。

反应过来要去抢手机,张生年眼疾手快,把手机死死护在怀里,陈恩生伸出手去抢,张生年就躲。

“干什么呀你!”陈恩生涨红了脸,压着张生年就要去掏手机。

张生年笑个不停,眼角笑出的眼泪溅开,感觉肚子都要抽筋了。

“不是……是你……你妈妈让我……拍的哈哈哈哈哈……不是,我靠,住手哈哈哈哈……”

陈恩生更躁了,“丑死了!你都没给我时间准备!撤回!重拍!!”

“把照片删掉——!!!”

张生年把手机不知道藏到了哪里,转身扣住陈恩生的手。

两个人闹得过程中,穗谣早跳走了。床单乱成一团,张生年被挤到边缘,因为太累了,他的头仰下去,只看见白花花的天花板下——

有一只气急败坏的浅色瞳孔小狗。因为生气,小狗的胸膛起伏得厉害。

张生年喘着气说:“停……!不丑哈哈哈……真的不丑。你想想看,我叫你看镜头,那几秒不就是在叫你准备吗,哈哈哈……”

陈恩生更急了,趁着张生年放松,挣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向着张生年的腰和脖子袭去。

“你还笑!删掉!撤回!!我妈会发朋友圈的!!”

张生年没防备,就这样被折腾了个半死,笑着拱了拱腰,总算是又回到了床上,他艰难地抽出手按住陈恩生的胳膊,看上去有商有量:“你停……你停哈哈哈……我给你重拍!重拍!”

陈恩生这才停下来,气包子似的瞪张生年。

张生年擦擦眼泪,变戏法样的拿出手机,眼见陈恩生又要动,他忙说:“别动!把穗谣叫回来。哥给你好好拍……”

“发了发了,看到没?”张生年举着手机给陈恩生看,又指着上张照片说,“这张撤回不了了,都怪你,看你闹的……”

陈恩生刚满意的心情又崩溃了。

“什么意思啊你!还怪我?你……”

瞧着又要闹,张生年忙哄:“好好好,我的错,我不该拍,我错了,我错了,别生气……睡觉睡觉。”

啪的一下,灯关了。

四周暗下来。

陈恩生一时间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身侧的人已经躺下了。

一刹那,刚刚高涨的心情无影无踪。陈恩生叹气,也躺下睡觉。

不知道怎么的,一股乌木的味道一直绕着房间,揪着陈恩生不放。

是张生年吗?还自带体香?

陈恩生:好香好香好香好香。

第15章 夜晚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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