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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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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晨诧异地看向藤音:“秋泊有精神病?”

藤音没有出声,继续看着屋里人的动作。

女人像是终于顶不住压力一般嚎啕大哭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我就是命苦!找了个这么禽兽的丈夫!儿子也是个精神病!这让我以后怎么活下去?怎么活下去?!”

萧晨一脸我居然蒙对了的表情,没等他开心,秋泊冷冰冰地又开了口:“小水不是精神病!他是被这个禽兽搞出来的!”

男孩细长的手指指向躺着的男人,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着,脸上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本来清瘦的面孔,而此时那张好看的脸也因为愤怒涨得通红,他咬着牙声音颤抖:“这个畜生该死!”

女人眼角的泪霎时滴落,扬起手打了他一个巴掌。

“他是你的爸爸,是爸爸……你不能乱说,不是他,不是他……”

随着女人的崩溃,梦境的环境又一次像上次一般变化了起来,等眼前再次恢复平静后,屋内的女人和秋泊都不见踪影,只剩秋水一个人坐在地上,抱着双膝呆呆地望着窗外。

过了不久,窗外的大半天空已经染上静谧的蓝,夕阳沉在地平线,还没抽出新芽的干树枝在幽蓝背景下变得更黑,藤音看向在地上缩成一团的秋水,心弦像被狠狠地拨动了一下,脑袋里似乎多了些东西。

但现在来不及想那么多,藤音也没有闲心像秋水一样欣赏窗外的景色,好在秋水眼前的天空渐渐暗下去了后,他终于起了身,拉开了屋里唯一的灯。

昏暗的灯光在狭小的屋子里蔓延开,土炕上的男人似乎被晃醒了,扭曲着脸试图用手遮住这片光,发现于事无补后,骂骂咧咧地坐了起来。

秋水见他醒来,哆嗦着身体慢慢后退,但很不巧撞到了桌角,疼痛使他不自觉的“嘶”了一声,但他并没有捂住自己的伤口,而是快速抬头看向男人,眼里都是像被伤害的恐惧。

果不其然,男人注意到了秋水,骂骂咧咧的嘴闭上了,不一会儿咧开了笑,从土炕上跳下来,三两步窜到秋水身边,一把拉住没逃成功的小孩,歪着嘴笑着开口:“小水啊,叔叔知道你的病,叫什么妄想症?别怕别怕,来,过来点,叔叔给你治病好不好?”

秋水挣脱不开他的手,大大的眼睛漫上了绝望,几番挣扎,男人终于擒住了他的双手并反剪在他身后,粗暴地将他推在炕沿边:“你别叫,不许叫,叔叔给你治病!”

秋水控制不住地大叫起来,尖锐的喊声充斥着整个房间,男人恼火起来,劈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叫你别叫!不听?!什么会把别人当成要伤害自己的杀人犯?就是小孩子乱编!小小年纪怎么就成了精神病?!你不许动!”

眼见着男人就要一把拉下秋水的裤子,身边突然响起秋泊几近崩溃的声音:“畜生!你在对我弟弟做什么?!!”

太阳终于落了山,但眼前又出现刺目的光,是秋泊的梦境又变了。

不对劲。萧晨快速思考了下,按理说一个人的梦境不能变化的这么快且这么多,但几次下来自己和藤音并没有被排斥和受到明显攻击,这个秋泊一定与普通人不同。

光线恢复正常,依旧是熟悉的院子,风吹过热浪扑在脸上,到了夏天。

整座房子没有一丝人影,院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把藤椅,藤椅边的地上放着一个小本子,风吹过纸张随着翻动一角。

萧晨举起手带动翅膀,又偏头瞧了瞧身边瞪着两个圆鼓鼓蓝眼睛的藤音小鸟,蹦在一边儿给自己从小鸟壳子里脱出身,又燃了符纸,将藤音变回了原样。

小本子是个日记本,扉页上用铅笔歪歪扭扭的写着“日记”和“不许偷看”这几个字。

“6月2日

我刚刚过完儿童节,妈妈说为我和哥哥找了个新爸爸,我问旧爸爸不好吗?妈妈说不好,新爸爸才好,哥哥没说话,但我觉得妈妈觉得好的,那就是好的。

6月24日

我不喜欢新爸爸,他总让我叫他爸爸,还总对我摸摸这里摸摸那里,我说很痒不舒服,新爸爸说没事,等一下就舒服了,然后我就觉得很疼,比手指被玉米杆划破了还疼,但我不敢和妈妈说,因为妈妈喜欢新爸爸。

7月13日

哥哥发现我身上的青色和紫色的淤青了,他快哭了,问我怎么弄的,我也不敢告诉他,怕他喜欢新爸爸,不帮我。

……

9月5日

我觉得所有人都变成了新爸爸,他们都长了一个样,有的笑眯眯,有的脸黑黑,但他们都靠近我,我很难受,感觉他们都要像吃掉小鸡那样吃掉我。

9月29日

哥哥说我病了,名字很长我记不住,但我头不疼,也不流鼻涕,我觉得我没有生病,于是我就每天都开开心心的逗哥哥笑,我想和别人玩,但是只有哥哥陪在我身边,我问妈妈去哪儿了,哥哥不说话,哥哥不笑了,我就不问了。

10月21日

我做了个梦,新爸爸穿着像故事里死神一样的黑袍,他拿着经常打我的棒球棍,我很疼,但醒来后就忘记了好多情节,我想把这个梦告诉哥哥,但哥哥总是苦着脸,我惹他不开心了吗?

……

2月26日

我又大了一岁,新爸爸依旧在我身边围着我,我不想出门了,但一个新爸爸走了,又回来了,他不动了,另一个新爸爸喊的好大声,哥哥……是新爸爸?

3月8日

我的生日,但新爸爸总在我身边,我累了,我躲不掉了,我要走了。”

日记戛然而止,每个日记都篇幅不长,但能大概猜出来秋水到底经历了什么。

书页里夹着一块扁平的石头,日记里说是秋水很喜欢的,看见它就像看见了哥哥带自己打水漂的日子,很快乐,也没有新爸爸。

在梦里,秋泊并没有把它带走,萧晨握住那块石头,静静等待天色变暗。

回到现实,床上的秋泊还未醒来,苍白的眼尾挂着泪珠,萧晨撤去了床头的符纸,食指中指并拢轻点了下他的眉心,一缕黑色的雾气被抽离出,装进了萧晨随身带的青墨色小瓶子里。

秋泊悠悠醒来,呆呆地望着窗外快没入地平线的太阳,过了很久才低下头,看着桌子上的石头出神。

忙了一天,天色渐晚,回去的路上出租车司机时不时搭个话,但一向健谈的萧晨始终没开口,看着窗外静谧幽深的墨蓝渐渐吞没最后一抹橙红。

回到家,藤音总觉得自己似乎又忘了些什么,直到舒舒服服地泡在浴缸里才想起,今天他费了美丽的周末时光去找那个神棍二吊子找记忆,结果什么也没找到。

他很生气,于是晚饭都懒得做,给鱼缸里等了一天的红鲤喂了几粒鱼食后,站在窗子边打起了太极。

萧晨也并不好受,虽然自己早上确实是骗了藤音,说是带他去找记忆,但实际上根本没想过,拿到秋泊梦里那块石头后自己就感觉到了很强的愿力,就想等回到现实从石头里抽取出来一些,想着藤音一个除执士见到愿力也不好说什么,但奇怪的是抽取出来后,这些愿力全钻进了自己脑子里。

干这一行的帮人解梦除念不仅仅收钱,更主要的是需要梦主梦里的愿力,说白了就像是一个神仙要受香火一样,得到的愿力越多越强,自己的法力就越强。

自己这次慷慨解囊想分给藤音一些,结果愿力自己不干了,一股脑全钻自己脑袋里去了。

萧晨摇摇脑袋,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甚至都没感觉自己身体里愿力增加。

难道是愿力太少了?萧晨想不通。

怀里抱着的莫莫抻了个懒腰跳到地上跑进了里屋,萧晨心不在焉地冲里屋喊了一句“早点睡觉明天上课”,接着就走回房间带着疑惑进了被窝。

周一,早上,六点整。

保育员的工作并不符合鱼的作息,藤音晕乎乎从床上坐起,挣扎了半天,把耷拉到胸前的脑袋抬起,挪动身体下床后准备去洗漱,路过鱼缸旁时顿住了脚,呆站几息后趴在鱼缸玻璃上仔细看了看。

水底沉着一块石头,暗青色,扁平的形状,很适合打水漂。

是秋水给秋泊留的纪念物。

藤音找来抄网把石头慢慢捞出来,又仔细看了一遍,确实是那块石头。

盯着石头看了半晌,藤音打了个哈欠,手一抛,石头稳稳落在垃圾桶。

幼儿园的餐后水果时间里,藤音从卫衣兜里掏出早上被自己无情抛弃的石头,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和普通的石头哪里不像。

就在他不死心试图把石头掰断看看里面构造时,萧莫举着个苹果拱到他面前:“藤老师。”

藤音心不在焉掰开了苹果将其中一半塞进自己嘴里,两三口吃完转头看见萧莫仍举着剩下的半个苹果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良久,藤音舔舔嘴边,淡然开口:“对不起,我明天赔给你个苹果。”

萧莫摇拨浪鼓般晃着脑袋:“不不不,我只是想问,藤老师为什么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却能徒手掰开苹果?”

藤音真的思考了几秒,接着认认真真回答:“因为我是一个手脚健全没有遗传病史的成年……人类。”

萧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咬了一口已经微微氧化的苹果,空着的手竖了个大拇指:“那你真厉害。”

藤音:……有点耳熟。

放学后,萧晨依旧没有早早来接他亲爱的妹妹,但萧莫似乎已经习惯,舔着棒棒糖耷拉着小腿坐在桌子上。

离放学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但萧晨依旧没有来,藤音拿出手机,又想起自己并没有保存他的号码,回头看了看满不在乎的萧莫,试探开口:“要不……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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