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霍然拖着睡眼朦胧的姿态走入了警局，路过黄达办公室时，他已经在和别人交代任务了。

不愧是个当队长的人。

霍然暗自佩服，拼命地打起精神，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

下午两点，警局又召开了一次会议，大家拿着现有的线索一起讨论了起来。

刘启拿出昨天黄达和霍然给的那几张照片。

“根据街坊邻居的口供，嫌疑人张焕与这几个女人都曾有过约会，最近一个月见到最多的，就是这个女人。”

刘启说完，把照片投影在大屏幕上。

屏幕上一个女人一头红棕色的大波浪，五官清秀，但是却化着大浓妆，粗长的眼线，猩红的大嘴唇，和那张脸结合起来有着满满的违和感。

“她名字叫李雁桃，二十六岁，两年前结婚，是个有夫之妇，老公叫顾萧严，今年年初自己创业，属于起步阶段，所以工作忙，李雁桃时常会帮顾萧严应酬，拉客户，差不多两个月前认识了张焕，后面两个人就勾搭上了。”

“他们怎么认识的？”

“据李雁桃说，是有一次她回家路上有人抢她的包，刚好被张焕看见帮她抢了回来，为了感谢张焕，就约了时间请他吃饭，这么一来二去的就勾搭上了。”

“他们互相知道对方是有婚姻的吗？”

“当时问李雁桃张焕的事情时她还挺惊讶的，李雁桃应该是真的不知道张焕有家庭，她倒是和张焕说过自己有老公，但她说张焕听后表示过不介意。”

“那顾萧严知不知道张焕？”

“这个……没有了解过。”

刘启说完话，坐着的人都陷入了沉思，不过每个人思考的方向都有些不同。

“顾萧严应该认识张焕。”

霍然这时站了起来，拿着手里的文件翻找着。

“这是之前张焕工作的公司。”

霍然边说着边从厚厚的一沓纸里抽出两张纸，走到前面投影了出来。

“在张焕离开公司前，岗位是市场调查主管，而顾萧严的岗位是客户服务主管，都是市场调研部门的。”

“按理来说，他们之间肯定有交集。”

霍然说完看向了黄达，似是在询问他的意见，见黄达点了点头后，霍然打开了手机，大屏幕上出现了一段影像，不过画质有些差。只见视频中显示9点35分46秒时，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个男人小跑过来，在公交站等了两分钟，就跟着人群上了408线路的公交车。

“这个是昨天西平街外面商铺的监控，因为西平街刚建不久，还没有全部安装上监控，特别是案发现场那一块一个有用的监控都没有，很多都是摆设，根本没开，今天早上我和小李小七几个人去找了那附近所有有用的监控，就这个监控里出现了张焕。”

“然后我们看了公交车里面的实时监控，发现直到终点站都没有张焕下车的身影。”

“都有监控，人还能凭空消失了？”

霍然听后苦笑了一下，深深叹了口气。

“监控都是有死角的，那个人一上车就挤到后面去了，车上乘客又多，看不清他具体在哪，只能根据下车的人判断。”

“监控还挺模糊的，确定出现的人是张焕吗？”

黄达眼睛盯着大屏幕，漫不经心地说着。

霍然好像想通了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看向黄达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这个视频看不清脸，我们是根据张焕的身形和他当天的衣着去判断的，确实不敢百分百确定是他，也许……这是个很像张焕的陌生人，纯属巧合，也许，他是张焕用来迷惑我们的线人。”

刘启听后摇了摇头，感觉还是有些不对。

“那为什么后面的监控都没见到他下车呢？是巧合还是线人都不用这么大费周折啊。”

听到这话，众人又陷入了沉思。

这时，辛姐站了起来。

“既然这个难点大家都还没推出来，那就先听听我手里的线索吧。”

“昨天已经确认尸体是顾梅梅的女儿，黄队长今天又让我验了是不是张焕的女儿，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我这儿的结果显示，他们的血缘关系构成父女关系。”

辛姐说完，拿出了质检报告书。

“天哪，他真的杀了自己亲生女儿，还用这么残忍的方式。”

霍然第一次觉得，自己活久见了。

底下的人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毕竟这种事，确实是活久见。

“不过张焕有精神病患史，根据对骨头的切割痕迹，判断出他当时情绪非常激动，很有可能是在精神发作的时候动的手。”

“精神病人发作时，会分不清眼前的人和事物吗？”

“一般来说，是能分清的，精神病人只是个人情绪无法克制，不是发作就变成了怪物。”

霍然听后更加疑惑了，既然这样的话，张焕到底因为什么对自己的女儿这么痛下杀手呢？

黄达没有像众人一样眉头紧皱，反而辛姐后面的一段话像是给他启发了什么，若有所思起来。

“那什么情况下会让人分不清现实和眼前事物？”

“那就是产生幻觉了。”辛姐想了想，接着补充道：

“一般有精神分裂症的人才会出现幻觉的情况，再者就是吃了什么药物，或者是有什么致幻植物让他中毒了。”

众人再度陷入了思考。

“有没有验过现场的药物有额外成分？”

黄达的话打破了这个宁静的气氛，辛姐听到这话立刻明白了黄达的点。

“我现在就回去验。”辛姐说完便整理东西回去了实验室。

没多久，其他人也陆续报告完了手里的线索。

最后一个人讲完后，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黄达，等待着他的解惑和任务分配。

可黄达低头思索着，丝毫没注意到大家的目光，可能过于专注，整个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除了胸脯还在有规律地起伏，肢体都僵在了原地。

霍然等不及地去拍了拍黄达的肩膀，还故意大喊了一声。

黄达被他这操作一下子抽回了思绪，看向霍然的眼神满是埋怨。

不过刚刚的头脑风暴让黄达理清了很多思路，现在他的目标越来越明确了。

谢谢！你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