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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只待君心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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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虽然身亡,但圣女泉还在。作为判官之一,岳清枝自然不能闲着,休息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带着两名判令起身去了圣女泉查探。

谢知遇和纾文在翻找关于明月和圣女泉的文档,一时半会儿得泡在文音殿里。岳清枝赶到时,圣女泉地界内已有了两位神官在。

“云相君!这边这边!”远处的神官冲他努力地挥手,“看我看我!”

岳清枝走近,问好道:“空山君。你怎么在这儿?”他看向艾归身边的神官,“这位是?”

此人比艾归高了近半尺,唇色浅淡,一双长眉下,双目如星,面色苍白仍难掩炯炯有神。模样周正,通身气概不凡,即使没有神官灵光,站在艾归身后也不会被认成侍从。他此时除了正微皱着的眉头,面上并无表情。

艾归往后退了半步,大力拍上那人的肩膀,大笑道:“他呀!隆重介绍一下,这可我最最最最最好的朋友——幼松君!当然啦云相君你是第二好哈哈哈哈……”

幼松对岳清枝点了点头,冷冷道了句:“云相君。”算是打过照面了。

岳清枝飞升前好说歹说也是个正儿八经的王公贵族,应该少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飞升后估计也少。

艾归怕他介怀,忙和稀泥道:“云相君不要在意,姜匆他就这样,对谁都冷冰冰的。”

“姜葱?”岳清枝道,“这,是幼松君的名?”

好特别的名。

艾归道:“对啊对啊,‘匆忙’的那个。”

两人话毕,岳清枝身后二位判令向艾归辑手见礼道:“空山君。”

艾归点点头回礼,对岳清枝道:“你这是来查探圣女泉?”

提及此行目的,岳清枝也不再双手笼在袖中,拿出文书,对艾归道:“是,此行正是来搜集线索的。圣女泉如今不再封闭,你的愿望倒是可以达成了。”

艾归叹道:“哪儿能。”他手指着不远处一个湖泊,“那里本有一小洲,小洲上别的什么都没有,只有珠华草,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岳清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真什么都没有了,连小洲都消失了。

左右判令取出纸笔各自记下。

岳清枝也在心中记下此事,道:“珠华草是做什么的?你先前几次化作女相,就是为了它么?”

艾归道:“正是。还不是因为姜匆是制毒出身的,这东西……”

话未说完,一直站在旁边的姜匆突然出声打断了他,脸色仿佛更加苍白:“若没什么大事,我们就先回去了,当下关头,我出来太久也不好。云相君,失陪了。”

岳清枝知道他说的是明月自戕前他去过的事,也不强求,道:“幼松君自便。”

唯有艾归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道:“咱们不才来吗?这么快就走?姜匆你拽我干嘛万一珠华草就在湖底下呢……”

二人拉拉扯扯走远了,左判令才不悦道:“前不久才出了这样的岔子,那群文官站着说话不腰疼,非要查。幼松君也真是的,这种风口浪尖不好好在殿里待着,出来瞎晃悠什么?出了问题又是咱们出力。”

“月华!”右判令低声道:“神君做什么,还容不得咱们小小的判令置喙,只消做好分内的事便好,何须操心这么多。”

左判令虽心中不服,但也知方才失言,嘴硬道:“月矢——大人都没说什么,你怎么倒先骂起我来了?!”

话虽如此,他看着岳清枝面无表情地看文书,只拿着纸笔,还是有点担心受到责罚的,便不再多说。

右判令见状,转向岳清枝问道:“大人,月华虽言有过失,但也不无道理。幼松君此时……不应避嫌么?”

岳清枝随手把文书放进乾坤袖中,漫不经心答道:“是应当避嫌。但空山君一向磊落,若是幼松君想做什么,想必也没那么容易。”

说罢,他指向圣女泉道:“好好看看,准备搜查。”

左右判令对视一眼,不再言语,默默打量起圣女泉来。

圣女泉一向不许男子出入,岳清枝本以为内里会像女儿家的闺阁般,还有些不好意思去翻看,如今看来,他是完完全全错了。

圣女泉大的很,他现在站着的地方是平日里众仙子练功的地方,中庭留作众仙子阅览书籍,后堂处则是提供休息场所。

整个圣女泉装饰风格简洁,连片粉红色的纱都没有,不是青灰色就是砖红色,沉稳又低调,不是特别整洁,但也算不上乱,活生生像人间的学堂,没有生活气息,乍一看还以为常年无人居住在此。

岳清枝放下心来,四处转转,试图找到一点反叛的迹象。

前、中都没什么问题,也没有暗格之类的,只能是在后堂了。

岳清枝站在房屋前,看着排列两侧戴着面纱的仙子们,双手合十道:“姑娘们,公事公办,得罪了。”

圣女泉被封,这些仙子们只能待在起居室,贸然闯入只怕不好,岳清枝便请众仙子待在外面,一位资历最浅的仙子带路。

为什么选最浅的呢?

当然……是因为怕包庇啊!谁知道明月有没有留下同伙之类的,若是给他两个假线索,这案子还怎么查?查个锤子啊。

那小仙子话也不敢说,唯唯诺诺应了,带着岳清枝到明月居处。

明月的起居室名为玉兰台,听上去倒像是赏花饮酒的地方。岳清枝带着判令走进玉兰台,见床铺整齐,胭脂水粉类的也没有多少,有序地摆放在梳妆台上。敛婴殿的神官来搜查过了,桌子柜子都大开着,里面什么也没有。

左右判令收了纸笔,分工合作,在屋内翻找着暗格隐室。

八面窗子大开着,窗外有玉兰枝伸进来,古色古香,平心而论,岳清枝觉得蛮好看。

趁这片刻闲暇,他转头去问那个小仙子,语气放温和些:“你们家的玉兰哪里来的?”还挺好看的,回头可以看看栽两棵到内殿。

那小仙子瑟瑟发抖,嗫嚅半天答道:“这……我委实不知呀,这里是明月真君的住处,我们都没来过的……明月真君反叛,我真的不知道呀……”

岳清枝默默叹了口气,道:“嗯,我知道了。你带路就好,判官也不会随便抓人的。”

小仙子含泪点点头,不再做声。

岳清枝无言,和判令一同查探。

桌椅柜箱他试过了,都没有机关,也没有暗格。左右判令此时也找完了一遍,并无收获。

花瓶里的花已经枯萎了,岳清枝把花枝扯出,放到已经落灰的桌案上。

右判令见拔步床边燃着蜡烛,随口问那小仙子道:“怎么白天还点蜡烛?”

小仙子抽抽搭搭道:“真君不喜欢暗处,总是燃着蜡烛的。”

左判令无言。

算了,毕竟是人家自己的地盘,爱点多少点多少。

岳清枝也注意到了,那些烛不知是不是因为在风口,焰尖颤动,仿佛随时要熄灭。不仔细看,屋里十二支烛都是这样的。

但,唯有一支略不同。

只这一点点不同,就已经够了。

那烛燃在拔步床旁,烛形细长,缠绕着不知名的花纹,蜡泪溢出了烛台,看上去莫名可怖。

岳清枝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

左右判令看到了,也发觉了不对劲。

从前恭敏长公主给他外祖父和父亲立过长生牌位,点的长生烛也是不允许熄灭的。每一支长生烛又细又长,缠绕着诡异的花纹,还有点着了也犹如将要咽气的火。

这分明是长生烛——祭亡者才会用的长生烛!

岳清枝沉声道:“把长生烛收起来,其余物件仔细搜!”

二人也知事情轻重,齐声道:“是!”

好一番搜查,这回连柜子内壁的花纹都没放过,纱橱、屏风、帐幔、被褥、枕巾……无一不查。

那小仙子似是吓傻了,用帕子捂了嘴躲到角落哭去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听右判令道:“大人!帐幔上有招魂咒!”

话刚落音,左判令也叫了起来:“大人!湘帘背面也有!”

岳清枝挥挥手,二人又翻找了一会儿,收了这些东西,取证待用。

他走到那小仙子面前,使自己尽量地看起来没那么凶:“姑娘,能否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日后他人问起,我们也好有个证人。”

小仙子抹了眼泪,颤声道:“我……我叫潇潇。”

岳清枝慈祥地微笑着,诚心赞道:“‘潇潇雨歇’,好名字。”

潇潇看着云相君诡异的微笑,打了个寒噤,没有接话。

右判令上前道:“大人,东西都处理好了。”

岳清枝沉稳道:“很好。我们回去。”

左右判令对视一眼。

不愧是判官大人,如此稳重。

事实上……

处理好此事,表面稳如老狗八风不动的判官大人,内心已经开始悄悄地打起了小算盘。

这一路还算顺利,至少接下来三五天不归他管了:

完美把解咒问题交接给敛婴殿;

幸好月矢多问了一句蜡烛!

回去一定要喝一壶醉红颜放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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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月矢把物证人证一起打包送去了敛婴殿,留下殿主橘淮头疼,各自回家休息去了;岳清枝绕道去了灵蛇那里拿了琉璃果,又拐到连理枝从丹澈那撬了两壶酒,这才慢慢悠悠晃回元初殿。

元初殿内,岳清枝坐在梅树下打开酒封,刹那间酒香四溢。

文音殿里,谢知遇摞好用不到的文书,放回原处了。

岳清枝取来软玉酒杯,倒酒声沥沥。

谢知遇抱起文书档案,与纾文告别。

清酒入喉,甜而不辣,醇香满满。岳清枝想,这酒真好喝,就喝一壶,悄悄地不告诉别人。反正蒙头睡一觉,一定没人知道。

挺拔如松,君子如玉,步履匆匆。谢知遇想,要快点回去,早点看完,早点去找他的清枝。理清好因果顺序,就能顺藤摸瓜。

岳清枝喝完一壶,倒头就睡。

也可能没喝完,反正他记不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谢知遇看完数卷,眼角跳动。

也可能是累了,或者……他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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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归拉着姜匆回到浩渺殿内殿,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有板有眼地训他:“姜兄,不是我说你,这种风口浪尖你就别出来了。我知道不是你,肯定不是你。但别人不知道啊!”

姜匆板着脸:“要别人知道做甚。况且,你怎么知道不是我?”

艾归小声叨叨:“我还能不知道你?你连蟑螂都怕……”

姜匆紧锁着眉:“什么?”

艾归道:“没事,我夸你俊美无双。”

他还想再贫两句,便听有人在外殿大声道:“怀与!你在吗?!怀与?!”

艾归听出了来人,叮嘱姜匆道:“你别乱跑,我去看看。”

说完就往外跑,边跑边喊:“云相君!我在的!”

出了内殿,艾归便看见了候在门口的岳清枝。

岳清枝一只脚无意识地摩擦着地板,见到他来了,迎上前去,认真道:“怀与,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艾归还以为是寸心,连忙道:“怎么了?”

岳清枝微蹙着眉头,看起来有点苦恼,他抿了抿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猛然捧起艾归的手,眉眼间尽是认真,一字一句道:“怀与,我心悦你!”

艾归“啊”了一声,抽回了手:“云相君,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岳清枝歪了歪头,抬起袖子闻了闻,不解道:“有吗?”

艾归肯定道:“有的。”

岳清枝笑眯眯道:“好吧,你说有就有。不过,我心悦你是真的。如果你需要一个伴侣度过余生,我想我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艾归心道:谢谢……不过我不需要。

话未出口,岳清枝就用食指压上了他的唇,微笑道:“怀与不必说,我明白的。”

说完岳清枝就走了,丝毫不拖泥带水。

艾归心说:不,你不懂。

岳清枝径直去了文音殿,找到了在整理一大摊档案书籍隐隐崩溃的纾文。

纾文正头疼着,见岳清枝来了,上前行礼问好。

岳清枝摆摆手说:“不用不用。纾文,我此行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纾文道:“云相君请讲。”

岳清枝严肃道:“我心悦你很久了。”

纾文真的要崩溃了:“云相君,都劝你少喝酒了!”

岳清枝坚持道:“我真的没喝酒!”

纾文往外推他:“你就不要再狡辩了云相君!你都胡言乱语了!”

岳清枝不懈道:“真的!云舒你信我!”

连纾文的俗名都喊出来了,还说没醉!纾文一个头两个大,忙不迭送走了这尊大神。

……

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岳清枝把与他还算交好的神官仙官全闹了一遍,从艾归到洒扫天听台的小仙侍,没一个放过的。

等谢知遇找到他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路上行人甚少,而岳清枝正不慌不忙地赶回元初殿。

衣襟整洁,面带微笑,脸颊微红,行动如风。一点儿也看不出这是喝酒了。

看清来人,岳清枝唇角噙笑,带着那一抹脸红,站在星灯下,看起来腼腆又乖巧:“谢临,你来啦。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你知道吗……”

话还没说完,便听谢知遇道:“我知道。”

岳清枝好像没有料想到是这样的答复,呆滞了几息,继续笑道:“那可太好了。”

谢知遇牵住他,眉眼间皆是温柔意,语气也放缓了许多,重复道:“我知道的。”

岳清枝没由来地觉得耳熟,笑道:“我知道啦。”

“但是,我还有另外一个秘密,”岳清枝慢慢地眨了眨眼,声音轻轻的:“那你靠近一点,我在你耳边告诉你。”

谢知遇也不问什么,只听话乖乖靠近他。

岳清枝卷起唇角。

上当了。

他捧住谢知遇的脸,深深地吻了上去,唇瓣相依,呼吸都变得紧促。

谢知遇好像并不意外,搂住岳清枝,加深这个吻。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岳清枝觉得自己都喘不过气了,身上沾满了谢临衣袍上冷冽的松香味儿,这才松开他,带着有些凌乱的喘息,压低声音悄悄道:“我爱你。”

这话说得太小声,好像风一吹就散了。

但谢知遇听到了。

他低下头,凝视着岳清枝琥珀色的眸子。那眼眸真好看啊,映着灯辉和星星。

就像这段对话已经发生过许多次那样,谢知遇答得熟稔又自然:“我也是。”

——我也爱你。

啊啊啊

同志们对不起>人<昨天晚上太匆忙出现了疏漏……已改正!

第14章 只待君心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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