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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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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是从哪儿上山的,只能顺着可能的方向上去,既然她是去找妖生草的,路线应该和我上次差不多,最多上山的方向不同,但最终都是去可能生长出妖生草的地方。

一路上,没有发现任何她的痕迹,也没有发现妖生草的痕迹,只有找到妖生草才可能找到程肆,平静下心神,继续寻找,路过上次堆石头的地方,石房子竟然还在,我蹲下去查看,仔细一看才发现,不是,这不是我堆的,是别人堆的,只是和我堆的一模一样,是不是,有可能是程肆。

边寻找边喊,在这堆石房子的周围仔细寻找,终于,我听到了程肆微弱的声音,很微弱,微弱到我怀疑是我的幻觉,即便是幻觉,也要去确认。

在郁郁葱葱的一棵大树底下,有个石洞,洞口也就两个井口那么大,程肆蜷缩在里面,洞口外有树叶和杂草堵着,她怎么会在这里?

“程肆!”

她微弱的声音和毫无精神的目光看着我,“终于有人了。”

“程肆,你还好吗?”

她摇摇头,眼眶含泪,她说:“我好累。”

也顾不上其他,把她带出来,平常不锻炼,身上毫无力气,一路狂奔找到她,可是我也很累,但再累,也要把她带下山。

“妖精。”她见我力气小,说:“你不行的,去叫人吧,我还有力气。”

“不行,我不可能再让你一个人待在这儿。”

程放说,昨天早上就联系不到她了,有可能,她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晚上,白天能看到人,有希望。到了晚上,身上的伤和心理的恐惧双重折磨着她,怎么会不害怕呢?她一定怕死了,我绝不会再留她自己在这里,哪怕是走得再慢,也要带她下山。

她在我背上动来动去,许是觉得我背不动她,想为我减轻一些重量,结果是我走不稳她也难受,不得已停下脚步,叮嘱她不要再动了,不然今天就真的下不去了。

说来也是倒霉,从昨天早上到今天,偏巧赶上村里浇地,山上这点活都不上心,这几天温度又高,山上就更没人了,程肆一个人在这里度过了漫长的白天和恐惧的黑夜,说不定,身上还摔伤了。

她没什么力气,想挣扎也不能了。

怕她睡过去,努力跟她搭话让她保持清醒,问一次,她勒紧一次我的脖子,偶尔回一个嗯。

我们终于下了山,这次没有错,把她放在一户人家门口的台阶上,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开,她用仅有的力气摇了摇头,只松了一点点力,她还在害怕,我便任由她抱住。

可是,我也没有力气了,头晕眼花双腿发颤,努力撑起精神,拿出手机打电话,屏幕上的字已经看不太清楚,汗滴在上面,边擦边找拨号。

电话还没打出去,我听到干妈的声音,一抬头,她带着程放和几个邻居往这边跑来。

我向后靠着,对程肆说:“呛毛椒,我挺不住了。”说完,眼睛一闭,倒了下去。

再醒来时,是在镇上的医院,老旧的墙壁和吵闹的声音,以及,充斥着无名的难闻味道,抬头看见快要滴完的输液瓶子,找了一圈,在两个阿姨中间看到正在与她们闲聊的干妈,以及,依旧闭着眼睛的程肆。

很勉强地坐了起来,喊了一声干妈,她没听到,看一眼进度条,再看一眼聊的热火朝天的干妈,直接拔了针头,走到干妈那里,她还吓了一跳。和她聊着的阿姨一下子散开,其中一个是隔壁病房的,这就回去了,剩下那个是隔壁床老太太的女儿。

“你怎么下床了?快回去,你怎么还自己拔针了?”干妈扶着我往回走,我看了一眼程肆,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她不会一直到现在都没醒吧?

话说,很久没体验干妈的不靠谱了,她还是那样。

躺到床上,我问:“干妈,程肆一直没醒吗?程放呢?我好像看见他来着。”

干妈坐到床边,观察着我有没有异样,没事了才说:“他去热饭了,程肆一直不醒,饭都热好几回了。”

“医生怎么说?程肆身上有伤吗?”

干妈说:“哎呦,胳膊上腰上腿上背上全是红疙瘩,她的后腰被尖锐的东西扎伤,好深的口子,衣服掀开后一大片的血迹,肩膀不知道被什么砸到了,青紫一片,还有小腿上,应该是被掉落的石头砸到,还好没伤到骨头,要是她爸妈在这儿要伤心死了。”

我点点头,谁听了能不心疼,就为了找妖生草,她自己一个人上山,哪怕去之前问问人也好,她哪里有上山的经验,连我都走丢过。

她到底为什么那么坚定地要救活茶涧村?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让我察觉到半点答案,且次次都回避问题,这次醒来后,我定要问问清楚。

干妈说:“姚姚,医生说你贫血,低血糖,你这次晕倒就是因为体力不支晕倒的,你以后可要好好吃饭,把身体养好,健康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嗯。”先答应着,吃不吃再说,不过,我这破身体,也确实该好好养一养,烂得很。

说着,干妈就要出去,说去看看程放怎么还不回来?

她走后,我下了床,去到程肆那里,病房里此时安静一些,干妈走之前关上了门,外面的声音也隔了些许,隔壁床的阿姨在看视频,声音不大,时不时笑两声。

程肆的脸上灰扑扑的,紧闭着的眼睛上有一片很小很小的叶子,伸手帮她摘掉,手腕划过她的鼻梁,顺下去看到她毫无血气的唇色,不知道程放有没有告诉她爸妈,说了的话,这会儿应该在来的路上了,见到程肆这幅样子,姚阿姨和程叔叔一定会心疼死。

她盖着小薄被子安安静静躺着,此时我倒宁愿她是那个呛口卷毛小辣椒,异常泼辣才好。

动了动她的小卷毛,她似乎是感觉到,躲了两下,紧接着看她眉头皱了起来,很痛苦的表情,全身也都紧着,轻轻拍着她的手臂,唤她的名字,她突然伸出双手抓住我的手臂,猛地惊醒,眼角带泪地看向我。

她说:“为什么?偏偏是你?”

这叫什么话?不是我是谁?什么叫作偏偏是我?难不成我背她下来还嫌我背的不好吗?

看她虚弱苍白的面容,算了,都依你,当你在说胡话吧。

正要和她说上几句,她却松开手,别过头,又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那一幕是我的错觉,我看了看刷视频的阿姨,希望她能给我当个证人,可惜,她头都没抬一下。

可能是她做噩梦了,刚才那句话只是没意义的梦话罢了。

坐在一边,看见和她本人一样战损般的手机,拿到手里,擦了擦屏幕,按一下开机键,果然,没电了。

手机刚放下,程放和干妈先后进来,拎着香喷喷的饭,我这才看到外面,天已经黑了。

看我醒来,程放关心地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没事,低血糖。”如实说。

他说:“吃点饭吧,热了好几回了。”

看程肆闭着眼睛隐隐有睁眼的样子,我对着送饭到我手边的程放说:“她刚才醒了一会儿,这会儿还有点不清醒,一会儿就能起来吃饭了。”

“是吗?”程放惊讶道,刚打开的饭也顾不上吃,蹲在程肆身边轻声唤她,也许是姐弟之间的特殊感应,程肆睁开了眼睛,与刚才,全然不是同一副神情。

她醒来后环顾四周那迷茫的眼神,仿佛刚才那句话没说过,倒真像是梦话一般。

碍于腰伤和腿伤,躺也难受,坐也难受,本以为她要在医院住几天,没想到干妈却说,等这瓶输完了,就可以回家了。看着程肆身上诸多伤势,想起干妈摔伤那时候,如出一辙,这下,程肆的恩要被干妈还回来了。

我问程放:“姚阿姨和程叔叔什么时候来?”

程放说:“我没告诉他们,只说姐姐找到了,让他们不用担心。”

这么大的事,只报了个平安?

干妈也愣住了,紧接着程肆开口道:“说了也不会来的,他们那么忙。”

再忙也要来看看程肆吧?听她的语气,好像不是第一次这样,而程放好像也懂,明明姚阿姨和程叔叔看起来是那么友爱的父母,程家氛围那么温馨,可是程肆和程放在此时看起来有一种相依为命的味道,真是奇怪。

既然她爸妈不来,程放年龄小又是个男生,程肆还是去我家比较好。

出院时,天已经黑透。

我已经很久没有坐在电动三轮车里兜风了,感受夜晚的风吹过手臂,带着清凉的乡间气息,程肆坐在我和程放中间,腿翘着,放在小板凳上,顾着她,干妈车开得很慢,程肆昏昏沉沉一会儿往这边倒一会儿往那边倒,头上披着干妈的防晒衣,怕她着凉。

到家门口,干妈说让我去她那里住,方便照顾,又让程放联系他爸妈,程肆在这时候醒来,很客气地说:“麻烦苏姨把我送回家吧,程放能照顾我。”

干妈问:“不能联系你爸妈吗?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还是要知道的。”

程肆说:“等我稍微好一些就说,怕他们太过担心,最近事情挺多的,我这也不算大事。”

我不懂,程肆为何那般固执。

最终,干妈妥协道:“算了。”他指挥着程放:“把你姐背进屋里吧,我来照顾。”

程放立刻拒绝,“不用了,我能行,不麻烦阿姨了。”

我在旁边帮腔道:“之前你照顾干妈,现在干妈照顾你,一比一平了,之后谁也不欠谁。”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儿,没人反对,我推开程放,背着程肆进了屋。

她伏在我的背上,说道:“谢谢。”

不知道她谢的哪门子事,希望她一会儿能保持高度清醒,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她,对她的谢谢回了一句:“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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