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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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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长住,就不可能再睡沙发,把我的屋子收拾出来给她住,我住隔壁屋,原来姥姥姥爷的房间,后来江胜住过一段时间,他走了,没人住,我现在住进去,留个人气。

她从住下来,每天就是三点一线,我家,她家,山上。

妖生草在家里的出现,让她觉得,茶涧村一定有符合妖生草的生长条件,有一株说不定还有第二株、第三株。

她每天穿梭于村子里,指不定上谁家去唠嗑,有时候去山上待的久了回不来,我就得在家做饭,做了几次难吃的饭以后,她再去山上,都会踩着点回来。

这天晚上,她穿着一双满是泥土的鞋子回来,在院子里用水冲洗,前天下了一场雨,想着她等几天再去,再热的天,那雨下那么透,也干不来。

见她光着脚在院子里刷鞋,我帮她拿了双拖鞋,“先穿我这双吧。”

“不用,我马上就好。”我看她只刷外面的泥,知道她还要穿,但我看那鞋子泥都落在鞋面了,好歹刷一下。

“我没脚气。”我说。

她大笑两声,“谁说你有脚气了,你拖鞋太大了,等我刷完回家去换一双就行了。”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39码的脚,正常吧,与她36码的脚比起来,确实算大。

我说:“那你带双拖鞋过来,夏天还是拖鞋方便。”

她抬头看我,眼睛亮晶晶的,我手里拎着拖鞋,一时觉得碍事,不等她回答什么,转身往屋里去。

报志愿的事,终于尘埃落定。

关于庄馨不去津阳的事,也了解到原委。

庄馨不是老爹的亲生女儿,她是小妈和前夫所生,前夫是津阳人,离婚闹得不愉快,小妈为了杜绝她以后出现在津阳的可能性,从小就以不听话就送她到津阳精神病院来吓唬她,威胁她,津阳这个地方,就是她的噩梦,提到就会受刺激。

她与津阳,没有缘分。

这些年,小妈在国外,庄馨从不出门,外界对老爹的婚姻状况深深好奇,尤其是小妈的存在,被传的扑朔迷离,老爹的三婚,就是这样被外界传成小三上位,老宅那边不喜欢小妈和庄馨,也是因为听信了外面的风言风语。

算一算,那时候我已经2岁,老爹要是那个时候就知道我的存在,两人还会离婚吗?那样的话,是不是也就没有小妈和庄馨什么事了?

细细分析的话,我妈即便是在怀孕的情况下,也会离婚的,她是那么骄傲和独立的一个人,她不会为任何一个人而背叛自己的想法。

长大后我一度觉得,我对他们好像都不重要的,妈妈因为救人溺水而亡的时候是不是一刻都没想到,她那么勇敢的去救别人家的孩子,我怎么办?

姥姥和姥爷因思念成疾去世的时候,是不是也没有想他们都走了我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往后要怎么过?

他们好像都很爱我可都抛下了我,我在一次次的被抛弃中活了下来。

我当然不会怨恨他们,我只会一次次的把自己活成稻草,紧紧抓住自己,一次次的自己救自己。

可是,这些,也都是现在的我才懂的。

程肆把茶涧村的希望寄存在妖生草上,她觉得妖生草一定可以开花,只要它开花,她就可以拍下照片去找师娘,研究妖生草的生存条件,它的作用和观赏性,最后她想确定的,是妖生草是否可以人工栽培。

她要我计划未来,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

我却说:“有什么可打算的,上大学、毕业、工作,每一步都有人给我安排,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靠着庄家吃一辈子。”

“那你愿意吗?”她问。

“不愿意。”当然不愿意他们插手安排我的人生,可是,“我可以那样做。”

“你也可以选择脱离庄家的光环。”程肆说。

脱离庄家的光环吗?这倒没想过,虽然我是个孤儿,意味着从小就自立自强,过着比同龄人都成熟的生活,可是,我遇到了江胜和干妈,江胜嘴上说着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要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却处处帮我处理好,干妈更是,她能干的事绝不让我插手,虽然经济上无法与现在的庄家相比,但我比许多孤儿都生存的很好,有人照顾有人付出真心,算得上有人爱。

这么多年过惯了的生活,让我非常讨厌成长和独立。

程肆站在为我好的角度让我脱离庄家的光环,我大概是做不到的,我享受到优越的经济条件所带来的满足后,自己去创造这种生活,对我来说很难,比起那样,我可能会选择先享受当下。

她一定不愿意听到我说这些话,只能沉默,没有告诉她,不去讨这个嫌。

她见我沉默,仍在继续劝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人活一世还是要靠自己的,万一哪天庄家不行了,你怎么办?”

我实话实说,“庄家不行这种问题我没想过,如果没有庄家,还有江胜,还有我干妈,他们都是我的退路。”

程肆摇头,“这想法不好,也不对,人是不可以将退路放在别人身上的。”

“他们不是别人,你不懂,我们曾相依为命过,我不需要多么好的条件,活着就够了。”

程肆站起来,“妖精,你还小,还有很长的路,会遇到很多很多,你不能总是依赖别人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我没有。”下意识的反驳,我没有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我只是爱他们,希望他们爱我,我们永远生活在一起。

程肆对我的反驳无动于衷,她试图说服我,非常倔强。

她说:“苏姨的人生里姚珺是第一目标,江胜的生活里你只是其中一个,或许重要,但不会重要到放弃其他人,更别提庄家那种复杂混乱的家庭,你的人生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你是你最忠诚可靠的盟友,谁都会抛下你,只有你成为自己的稻草,你才会过得很好,才能活的你想要的自由。”

自由,程肆提到自由,我的自由是什么?是离开庄馨离开北原,仅此而已。

那一刻我突然看清了我自己,口口声声说着要自由的我,却放不下任何对别人的依赖和偏爱,或许我只是想要逃避,逃避被不爱的人的捆绑,逃避得不到偏爱的痛苦。

自由,不是离开,是毫无牵挂的存在。

我渴望自由,我得不到自由。

程肆苦口婆心劝我的话,我听一半扔一半,谁都有自己的第一目标,谁的第一目标都不是我,可他们或曾经或现在都是我的第一目标,这一点我觉得程肆是对的,得不到想要的偏爱,我就要偏爱自己,没人把我当第一目标,我就是我自己的第一目标。

我好像懂了一些什么,但对于程肆的话仍然不愿认同,她的话,很多都太酸了,我这种人的人生,和轰轰烈烈干些什么是无缘的,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就最好了。

对于我这种劝不动的人,说的多了,只会逆反,程肆作为过来人,深谙这个道理,之后不再提起。

村里的夜晚总是可以看见星星,而且很多,从程肆住到我家来的每天晚上,我们都要躺在楼上的凉席上,吹着晚风看星星。

没风的时候我们会扯根电插班,搬过来风扇,吹着风扇聊天。

程肆一直对我和姚珺之间的事,很好奇。

聊天的时候,她侧躺着,面向我,我平躺着,看向夜空。

我们充斥在浓浓的花露水中,聊彼此的感情经历。

作为交换,一个姚珺,换一个她和前任的故事。

可惜,我只有一个姚珺,她却有两个前任。

在感情上,我们竟然半斤八两,和姚珺的关系在没有捅破窗户纸之前就结束了,没有被明确定义的关系说起来没什么重点。

如果在姚珺那里算分手的话,那就算吧。

程肆的两个前任,第一任是网恋,恋爱一个月,奔现即分手。第二任是大学同学,恋爱两年多,毕业即分手。

好像两个人都没什么值得交换的信息,没有狗血淋头的剧情和哭天喊地的失恋感,结束的很平淡,很自然,如果再见面,也都是能好好相处的关系。

风扇在耳边呼呼的响,我们躺在凉席上,闭着眼睛听夜晚细细碎碎的声音,几乎要睡过去。

我们都忘了,茶涧村,是个晚上会停电的地方。

风扇戛然而止的断电声,我睁开了眼睛,程肆说:“你家就这点不好。”

“是,比不得你家,蹭电。”

程肆连忙说道:“什么蹭电,我家那片电费镇政府缴纳,只要镇政府没有欠缴情况都会正常供电,话说茶涧村怎么回事?说出去谁会信,当代农村还有一到晚上就停电的情况。”

我也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就是这样,“设备老旧,电力耗费大,现在家家户户都是冰箱空调洗衣机,层层报批也得等,再加上这两年闭塞原因,村委会那边也很着急,但着急也没用,茶涧村能享受到正常对待已经够了,挨着两个旅游创收大镇,有人理已经很好了。”

风扇一停,燥热感就来了,程肆腾地坐起来,烦躁的样子跃然于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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