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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地宫、热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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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成春绕着洞口转了一圈,敲了敲石板,踩一踩地砖。

确认安全后,扶住平滑的洞口,他率先试探性地进到洞穴内,沿着石阶拾级而下。

也许是青年人身强体壮的缘故,连带着视力也极好,他自己都没料到,黑暗中视野竟然如此清晰,几乎完全不需要依靠外物照明。

几秒后,余成春的身影消失在洞口。

乌鸦催促地叫了两声,轮到路德进入洞穴。

他跟在余成春后面,黑暗如潮水般吞没他的身体,逼仄的石壁似乎远去,只留下他孤独地站在一片死寂中。很难喜欢这种感觉,像风暴肆虐中渺小的船只,急需一个锚点。

路德扶住前方高大的身影,手落在那人的肩上。

掌心的肌肉温暖坚韧,像是受惊一样迅速绷紧,然后又被主人强制放松,重新变得柔软。

脚下的台阶似乎永无尽头,路德在心中默念它的数目,数过三十声后,石阶不再向下延伸,前方的道路变得平坦。

两人进入一处地道。

绵长的地道阴暗潮湿,墙体渗出水渍,长满湿滑的青苔。地下寒冷,从肺里呼出的气体凝结成白色的水雾,空气厚重,四周弥漫着浓重的水汽,带着泥土的味道。

手指碰到墙壁,路德仔细摸索,发觉上面刻满无法辨认的符号,向指尖传来凹凸不平的触感。

应当是震慑鬼怪的经文。

越往深处走,就越压抑越煎熬,原本空寂的黑暗中似乎悄悄挤满影子,睁开恶毒的双眼偷窥,像是有东西正悄悄伸出触手,欲将误入的受害者捕食消化,变成一滩血水,在世界上消隐无踪。甚至,他幻听到一些细细簌簌的声音毫无情感地颂念着听不懂的语言。

不详的预感发疯一样地报警,路德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怎么了?”余成春感受到身后人的停滞,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脚步声渐近,温热的身体靠过来,一只手踌躇片刻,贴上路德的后背,安抚地拍了几下。热意从后背蔓延到四肢,驱散阴冷。

路德凝神看向四周,黑暗的通道重新变得空洞,窥视的感觉逐渐褪去,像是错觉。

“你没有感受到吗?”

余成春茫然地挠挠头,不解地问:“感受什么?”

行吧。

路德选择相信小动物更准确的第六感。

“没什么,走吧。”

不知道又在黑暗中摸索了多久,一双手攥住路德的双臂,轻声提醒:“小心,这里有个门槛。”

身旁是双扇的对开板门,镶嵌黄铜的兽首,锁被人撬开,断成两截挂在把手上。门两侧摸起来像纸,应该是张贴的门神一类的画。

路德抬腿迈过门槛,却被绊了一下,身体顿时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被人手忙脚乱地接住,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把头从汹涌的浪花中拔出来,路德狠狠踩了几脚门槛。

这门是怎么回事,搞得像他主动投怀送抱一样。

分明,他已经把腿抬得很高了。

余成春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将他放在地上后急匆匆背过身,含糊道:“前面有点亮光。”

——

门后的格局古怪,是一个圆形回廊,形象点来说的话看起来是个棒棒糖,棒是来时的地道,棒与糖的连接处是大门。

廊中铺着木制的地板,也用木头作为顶部,搭建承重的骨架,镂空雕刻着一些云纹花样。

或许在地面之上,这样的设计会显得美轮美奂,通过回廊的两侧可以看到风景,视野开阔。但是深处地下,两侧均是砖土累积的墙面,不免让人联想到深陷地下的城市,像是给逝者铸造的墓穴。

回廊形成的圆形之外掏出一个个房间,光亮是从其中一间屋子透出来的。

那间屋子房门大开,黄色的灯光摇曳,映照在对面的墙上。

一个东西在房间内迅速闪过,在墙上投射出扭曲的影像,佝偻着背身形极高,走路的姿势歪歪扭扭,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碎裂的声音,像是有什么物件被愤怒地扫到地上。

然后影子逐渐变小,向门口走过来。

大事不妙。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路德拉着余成春后退,转过身迅速沿着回廊向前跑。

人倒霉透顶,喝凉水都塞牙。身后的脚步声不慌不忙地向两人逼近,像是有着同一个目的地。

路德拉开一扇门,推着余成春躲进去。

凑巧的是,这门开在左手边,两人实际上进入了回廊围成圆形的正中央。

这个房间也为圆形,面积极大,却是出乎意料的空空荡荡,仅贴着墙摆放了几件家具,昏暗中看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看出有几张桌子,几个书架。

路德疾步走到书架后,摸了摸,果然发现一道缝隙,他灵活地跨过障碍钻进去,顺手把紧跟着的余成春拽进里面。

“感谢余老板送的藏身所。”

缝隙由弧形的墙体与书架形成,异常窄小,只有面对面贴紧才能完全躲到深处,在外面看上去不露端倪。

所以也不能责怪某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真的变成激动的小狗,呼哧呼哧地喘气。

路德故意踮起脚尖,抬手捂住小狗喘着粗气的嘴巴。

“你怎么了?”

小狗眼神飘忽,鼻尖轻动,像是在嗅闻他的味道。

听见这话点点头又摇摇头,根本没听进脑子里,对着门口努努嘴,意思是路德应该注意一下场合。

路德是什么人?

随心所欲、不知轻重得很,都能当面挑衅厉鬼,面对未知的身影自然毫不放在心上,绝不肯善罢甘休。

他又向前蹭蹭,把脸放到眼底高耸的胸肌上,可怜兮兮地做了个口型:太!挤!了!

小狗皱眉,为难地向后贴上墙壁,再也无路可退,却给了坏美人可乘之机,将路德的手从夹住的状态解放出来。

路德抖抖麻木的指尖,顺手捏了捏小狗快速起伏的肌肉。

很奇怪,分明他也没做什么,余成春却喉结起伏,猛地咽了口水,动用全身力量向后缩,本就温度较高的身体更是爆发出一阵热浪,炽热的气体蒸得路德有些眩晕,不由自主地转了下身体。

咦?好像有什么东西戳上他的小腹。

路德后知后觉:小狗的尾巴翘起来了。

双目含笑地抬头,他发现小狗早已羞愤难当,呜咽一声扭过头不敢看路德的眼睛,耳朵红的滴血,眼睛更是湿润,泪花就快要掉出来。

还想接着调戏,一个丝毫不会察言观色的声音打断这场旖旎。

房门打开,一个人提着个破旧的电灯走进来,似乎受了点伤,弯着腰,影子佝偻像是妖怪。

但确实是人,还是熟人。

卢伟。

“去你妈的余修德,老东西怎么还没死。”

把电灯扔在地上,卢伟嘴里骂骂咧咧,脚步略有蹒跚,目标明确直奔房间深处的几张桌子。

光线昏暗,却也足够观察四周。

路德怔住。

不怪他接受能力低,实在是这场景太过诡异。

起初入目而来的是一片红黄交织,像是墙体泼上鲜血。鲜血汇聚成无数个巨大的椭圆眼睛,遍布整个房间,甚至蔓延到天花板,无神空洞,却又死死盯着房间内的人。

凝神看去,圆形的墙面贴满了符箓,皆是黄纸朱砂写成,大小不同,内容也不同,却统一显得格外狰狞,像是绝笔,层层叠叠无风自动。

有一些红色的细线横七竖八地钉在墙上,密密麻麻相互缠绕成巨大的眼睛,线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黄铜铃铛,铃铛下面看不到撞珠,黑洞洞的,窥视感由此而生。

红线交织汇合,连接到卢伟身前的桌子上。

说是桌子其实不够准确,那东西更像是一个祭台。桌上铺着一层黑布,摆满了沾血的器具,燃烧后的烛台,还有一些器皿,装着血液内脏之类的,也不知道来源于什么动物。

最原始的邪恶与恐惧在这屋子里相伴,阴恻恻地使人毛骨悚然。分明是自称驱邪除祟的世家,却有着这样一间恐怖的屋子。

卢伟看起来也不想在这里久留,翻箱倒柜地寻找,最后终于把视线转向桌子上。

他犹豫再三,几次伸手都没有下定决心,甚至离开祭坛来回踱步,嘴里无声地念叨着,应该是在说服自己。

路德伸长脖子也没看到祭坛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跟着卢伟的步伐心急如焚。

哥们,你是死是活全看如今的选择,要杀要剐赶紧动手啊!

最终,卢伟捂着肚子,停止踱步,冲到祭坛前,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将某个东西揣进怀中。

电灯在这时突然熄灭,房间内摆放在地板、祭坛上的蜡烛全部点燃,在房间内发出昏暗的红光。

卢伟僵在祭坛前,清秀的面孔因为恐惧变得狰狞,青筋暴起,眼睛凸出,爬上密集的血丝。

他一寸一寸扭过头。

叮铃铃。

一个铃铛响了起来。

然后是两个、三个。最后是全部的铃铛,发疯般在红线上跳动,形成巨大而又杂乱的噪声。

噪声唤来飓风,在密闭的房间内盘旋。墙上的黄纸在风中翻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最终,一张张朱砂撰写的符箓从墙上脱离,进入风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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