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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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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琉璃的瓦片上,显得这座宫殿愈发宏伟壮丽。商屿丞他拾阶而下,脚步不疾不徐,却气势万千。

途径的官员纷纷躬身行礼,跟随在他的身后。

这仿佛一个信号,商丘的朝堂自此要改天换地。

秦言洄站在殿门口,并未随着人潮离开。他看向殿内,不久前,就在此处,那对天家父子分别找他聊了聊。

秦言洄唇角弯起,有些期待这对父子对上的那一天。

半个时辰前

商屿丞大刀阔斧,直接镇压叛军,把鲁王关进大牢。

那支突如其来的卫队,动作迅速清理完战场,不消一刻钟,再不见一丝血迹,朝臣们的脸白了又白。

直到宫人端着茶水点心上来,商屿丞体恤诸位年纪大,用些点心果腹后,可自行离去。

现在哪有人吃得下,群臣不敢怠慢,坐下喝茶的同时,留意这东偏殿的动静。

“秦首辅,请坐。”

商屿丞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送到他面前,笑道:“操劳半日,辛苦了!”

秦首辅神色平淡,大方的抿了口茶,“这不是平日御前常用的茶。”

“秦首辅亲自煮的茶,商屿丞只怕无福消受。”。

“茶里无毒,殿下大可放心。更何况以殿下的本事,在你面前用毒岂不是班门弄斧。”

商屿丞笑笑,“这是我从东丹带回来的,起初我也喝不惯,可是有些事不习惯也得习惯。”

他端详着面前的茶点,指着其中一碟说道:“父皇说首辅最喜欢棋子饼,尤其是蟹黄馅的。你们是表兄弟,一同启蒙,同吃同住,长大后,他为君,你为臣,相辅相成,方才有了如今政治清明的局面。”

秦首辅拿着茶杯的手有一瞬的停顿,很快恢复,继续八风不动的喝完茶,“三十年前的事,难得陛下还记着。”

“父皇念旧,更何况首辅于父皇而言并非只是一个臣子,更是他的好友,他视为手足的人。”商屿丞抬眸直直对上秦首辅的眼睛,“为什么?你们是最好的兄弟,你却想要他的命,甚至害他子嗣凋零至此!”

商丘皇宫处处都是漏洞,商屿丞花了些时间,发现有些眼线不仅限于后宫,除了鲁王的人,还有一股不明的势力。

查到最后,线索落在秦言洄身上。

他并不会因为沈初,而不去怀疑秦言洄,恰恰相反,秦首辅当初这个一心为国的举动,反而让他警惕。

正因如此,商屿丞将所以事情都串联起来,甚至更早之前的事。

鸿晖帝只有一子,旁人免不得会动不必要的心思。

前任鲁王,就是秦言洄第一个目标,作为一个本来有机会称帝,最后只能当一个糊涂度日的闲散王爷。然后,这枚棋子并不如他的意,前鲁王根本无疑篡位,只想闲云野鹤度日。

这一次,秦言洄把目光放到还是世子的现任鲁王身上。

以假乱真的遗诏,佐以日益膨胀的野心。

他们第一次联手,利用西黎三位皇子之间的矛盾,让商丘陷入危机,为的便是将商屿丞这个最大的绊脚石踢开。

仅仅如此是不够的,还要让他彻底失去继位的可能。几次想借力打力,都被商屿丞巧妙化解,鲁王索性直接从核心出发。

但凡鸿晖帝有第二个皇子,商屿丞这个太子的地位都将岌岌可危。

届时,他们想要拿捏一个小孩轻而易举。

出乎所有人意料,商屿丞竟然在不伤及本国丝毫利益的前提下,顺利脱身回到商丘。

这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

“你果然很聪慧。”秦首辅抚掌,真心诚意说,“一个远离宫廷,没受过一天君王之术教导的孩子能成长到如此程度,的确是上天的偏爱。”

商屿丞自认,如今他身上的哪样本事都不是白得来的,成长注定要有代价。

民间百姓实际的生活远比君王高坐明堂上听臣子们的讲述,真切的多。即便从未听过那些名家大儒的文章,也没学过任何一篇经史子集,他却比任何人都了解各国的局势,理解百姓的困苦,知晓朝廷的弊政。

商屿丞: “三十前的旧事,知道的人本就不多。首辅大人就不想知道我父皇为何会出尔反尔?这些年你有没有亲口问问他?”

谢家人作为反贼,得到朝廷招降,却想借此扣押太子,同朝廷谈条件,允许他们封王自立。

一个拥有封地和兵权的异性王,这是帝王最无法容忍的祸患。

谁都没错,本该对立的两人相爱,便注定了这个悲剧的结局。

他继续道:“世人只当谢妍兄妹死了。你却在那之后带了一名女子回了凤锦,那人便是谢妍。可是土匪余孽谢妍已死,她需要一个新的身份,于是就有了沈氏。”

秦首辅喝了口杯中冷透的茶水,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好似商屿丞说的只是一件平淡至极的事。

“沈氏就是沈氏,她与谢妍无关。”

“我相信首辅的话,沈氏不是谢妍。”商屿丞抿了口茶,放下茶杯轻笑一声,“父皇并不曾见过谢妍,见你乍然对一个女子这般好,下意识就把她当做了谢妍。你越是否认,便越坐实了她的身份,父皇因剿匪一事对你有愧,自然对‘谢妍’的存在假做不知。从没人想过,也许你说的是真的,沈氏就是沈氏,沈初也不是你的儿子。”

秦言洄抬眸,问:“初儿知道吗?”

商屿丞摇摇头,这也许会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二十年的养育,二十年的陪伴,他满心崇敬的父亲并不他的父亲,他以为的那些父爱,不过是给他这颗棋子加上的筹码。

秦首辅静默良久,哈哈一笑,“我是该说你聪慧呢,还是该说过犹不及?”

商屿丞耸肩,“我只是旁观者清。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去看这件事,反而得出了最真实的答案。”

“那就不要告诉他了。”

秦言洄站起身来,抚平衣襟上的褶皱,恭敬的行了个臣礼。

踏着一地残阳走回了秦府,他吩咐守门的小厮,将府门关闭,无令不得在开。

脚步一转,秦言洄朝沈姨娘的院子走去。

沈初跪在厅堂中,一向性情温和的沈姨娘却脸色涨红,她指着沈初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最终一个巴掌重重抽在他的脸上。

沈初避也不避,沈姨娘的眼泪簌簌落下,“那是你父亲,你怎么能和太子一道做出背叛他的事!”

沈初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额头顿时红了一片,“娘亲,儿子多年来一直敬重父亲,以父亲为楷模,想要成为一个报效家国的人。可他现在做出的事情是谋逆,父亲明明错了,我身为人子,不能看他一错再错下去。”

沈姨娘扬起手,可这第二个巴掌终究没有落下,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既然你为你的忠孝仁义做出了选择,那你就走吧。”

沈初心如刀绞,他从未在母亲脸上见过如此决绝的神情,“娘亲,太子殿下不会为难秦府的人。”

沈姨娘正襟危坐,“你娘没有读过很多书,不懂什么忠君爱国,我只知道当年救了我的不是朝廷,而是你父亲。这些年给我们母子安身之处的人,也是你父亲。”

与此同时,秦首辅步入院内。

沈姨娘赶忙擦干眼泪上前行礼。

沈初也跟着转个方向,再次恭恭敬敬的磕头。

秦首辅先将沈姨娘扶起,又朝沈初抬了抬手,示意他站起来。

沈初固执的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眼圈不禁红了。

“父亲······”

秦首辅的声音温润依旧,“错了才需要跪着,你觉得自己错了吗?”

沈初一怔,咬了咬牙,站起身来。

秦言洄在上首落座,夸道:“你们此番做的很好,和为父说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

沈初目光落到自己腰间,那里挂着一块玉雕。形似大雁,只有两个指节大小,大雁雕得栩栩如生,脖颈上的羽毛根根分明,可见雕刻之人手艺精湛。

这正是父亲送他的十五岁生辰礼。

“在东丹时。殿下说,鲁王毫无畏惧,定是早有准备,若是意图谋反,不该早早暴露。那么只可能是用名正言顺的方式,所以要在前期就开始营造声势。回国后,殿下曾让我去查鲁王府经手的生意,以及那些银钱的去向。发现他这些年一直在天子近卫中安插人手。”

说到这里,沈初抬眸看了眼上首的父亲,“太子殿下猜鲁王也许会伪造诏书。”

一个是他崇敬多年发父亲,一个是他视为手足的朋友,他不愿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出事。可这显然不可能,皇权更迭之下是累累白骨。

“太子很好。”秦首辅语气平和,仿佛说的只是件不起眼的小事,“他的部下已经进入凤锦城。”

沈初心下一紧,追问:“那父亲你······”

秦首辅在心里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缺少磨练,“男子汉大丈夫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如此瞻前顾后,拖泥带水,为难的只是你自己。你走吧,去追随你想要拥护的人,去走你想要的路。”

沈初重新跪下,对着上首二人重重磕了三个头,而后转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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