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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5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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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休沐转瞬即逝,众人再次回到学堂。

天气越发酷热,蝉鸣声更是扰的人无法定下心神读书。

重林远似乎也看出众人心不在焉,于是放下书,讲起了七国典故。

现如今七国太平,早已停止了刀戈纷争,在百年前天下还不是这个样子,帝国当权者无为,致使战乱不休,民怨四起,各路诸侯带领手下人马纷纷举旗自立,数得上名的便有十数个,圈地为王的更是数不胜数。

那是中原大陆最混乱的时期,弱小的王权逐渐被吞并,形成了六个较大的诸侯国。加之远在海外的玖宁,便形成了现在七国共存的景象。在那个乱世中,涌现出无数名将名士,至今他们的骁勇和功勋仍在流传。

重林远在讲故事之余,还不忘考校一番。

“西黎国民游牧出身,后兴起文化,国力大增,提出此国策之人是谁?”

重林远目光在人群中逡巡,随口点道,“齐祉,你来说。”

齐祉起身答道:“是西黎大司马,胡拓。”

重林远扶着胡须点头,示意他坐下。

“胡拓少年起便随军出征,一身经历过四十余场战役,去世时不过三十一岁,西黎太祖皇帝追封他为英烈王。”

提到此人,重林远言语间满含敬重。

英烈王的功绩世人皆知,功绩下的血泪却鲜有人知。他本是草原某个小部族的奴隶,生死只在主人一念之间,那时贵族间以斗兽取乐,便是让奴隶赤手空拳与豺狼搏命。

胡拓年纪尚小自是不敌凶猛的野兽,被咬成重伤后拖到草棚等死。当时草原部落首领的小儿子奉命来巡视,见他浑身是伤却还挣扎求生,便用一匹马换了他。

那个时候,旁人只当这位小公子人傻钱多,用宝马换一个将死的贱奴。那是没有人想到这样一个卑贱到他们不屑一顾的人,将来会率领铁骑一统草原各大部族。

若历史只到这里,于这位少年英雄来说未尝不是幸事,可历史的车轮不会就此停下。锋芒毕露的利剑,注定在风浪平息后被收入匣中。这位纵横沙场的英豪最终被一杯毒酒了却性命,他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他一心追随的人手中。

重林远目光落到走神的某人身上,重重咳了一声,“商屿丞。为子者需尽孝,为臣者应尽忠,若忠孝难两全,该如何抉择?”

商屿丞也曾追问那个给他讲故事的人,为何胡拓一片丹心不能得到善终,君臣恩义又算什么?师父那时只是笑了笑,反问他,若他是胡拓会怎么办?

当年那个孩子尚且稚嫩的声音,穿过时间和山川,再次回响在耳边。

“不愚忠,不愚孝,届时心中所想,便是答案。”

重林远横眉,“照你所说,若父不慈,君不仁,你便要不忠不孝了!”

商屿丞反问:“有何不可?”

重林远将桌案拍的啪啪作响,“这些歪理邪说是谁教你的?”

与之相比,商屿丞轻松又坦然,“我所言所行都是我心中所想,这与我师从何人并无关系。七国可以并立,文化可以兼容,为何礼教不能□□众家之长?博士所教授的政治和学术并不该只是一味的继承,融合自己的见解,不断突破,才能培养更多的人才。”

重林远看着他半晌,被气得笑了。

此时,穆监事来了,铁青着一张脸,一连点了六个人的名字,又丢下一句,“都跟我去学正堂。”

江俞一听这些名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定是他们赌马的事,被好事者告了密。

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毕竟法不责众,真要罚,还有挑事的人在前面挡着呢,他和楚元宥顶多算从犯。

学正堂内

白司业也被请了过来,此刻坐在首位,之后下面依次坐着另两位监事,重林远也被一并请了来。

旁人都垂着头,一副“知错并忏悔”的样子。

只有商屿丞站的端正,也就格外显眼。

因为,商屿丞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说白了就是几个少年的意气之争,说大不大,说小也小。还是对方挑衅在先,哪会重罚,训斥一下足矣。

当然这是在无人告状之前。

此时情况不一样了,五家联名上折子到御前,说博贤学子品行不端,聚众赌博。

穆监事得知这件事的时候,直接冲到上舍把人带了过来。

经过一番了解,事情脉络清晰,对方挑的头,商屿丞架的火,其他五人就是受不住诱惑的从犯而已。

但是对于该如何处罚,三位监事发生了分歧。

穆监事觉得此事不容姑息,必须严肃处理。

宋监事和周监事则认为法不责众,更何况此事并没有造成不良影响。

几经争辩,仍是无果,目光投向一直不曾说话的另外两人。

白司业好整以暇的垂眸品茗。

重林远则是不发一言,意思很明显,他就是来旁听的。

穆监事心中暗骂,看着下面乌泱泱一群人,冷声道:“罪魁祸首站前面,从犯站后面。”

丹鸣看了谭飞一眼,他们是动,还是不动呀?

动了,会不会显得没义气?

紧接着便看到,商屿丞率先向后退了一步。

其他人见状,齐刷刷的都跟着退了一步。

这个时候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锅,先退了再说。

穆监事见状,气得脸色铁青。

重林远嘴角抖动,似是想笑却又生生忍着。

他清了清嗓子,换了一种说法,“挑起这件事的人主动站出来。”

这此,其他人不用提醒,又向后退了一步。

江瑜看到依旧和他并肩而站的商屿丞,以眼神询问:你退什么?你不是主谋吗?

商屿丞摊手表示无辜:我是被迫的。

江瑜就差对天翻白眼了:大哥,所有人里你最不无辜了,好吗!

显然不止他一人这么认为,穆监事指着商屿丞,气道:“商屿丞,你退什么退?这件事难道不是因你而起吗?”

江瑜适时的推了他一把,商屿丞踉跄一步站到了众人之前。

商屿丞站定,语气恭敬的说,“穆监事请讲,学生洗耳恭听。”

穆监事被他的话气笑了,“这事明明白白,你还要我说什么?”

商屿丞一脸无辜道:“定罪之前,不用先审一下的吗?”

穆监事:“······”

这话颇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其余五人:“······”

头一次见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挑事的。

穆监事按流程问:“你有什么要说的?”

商屿丞思索片刻,好似真的在想该如何解释今天的事,然后,大家听他中规中矩的回答,“诸位公子的骑术还不错,有些不足之处,但整体瑕不掩瑜。”

穆监事:“······”

穆监事指着他,气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你真是毫无悔改之意,去里面面壁,再把院规抄一百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错在哪了!”

商屿丞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问道:“我真的不知道错在哪了,就算抄完院规,我还是不知道错在哪了。不如这样,穆监事您直接告诉我好了。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丹鸣差点惊掉下巴,他愣是在商屿丞的言语间读出了“你不说我就不抄,你说了我也不一定抄”的意思来。

穆监事把一本院规拍在桌子上,“博贤学子禁止参与赌博。不止是钱,和赌相关的一切都禁。”

商屿丞声音不大,但语气格外坚定,“我们没有赌,就只是切磋。”

穆监事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你骗谁呢,你收了人家八百两的赌资?”

商屿丞再次用上之前忽悠其他人的那番说辞,“那是奖励,适当的奖励可以鼓舞人心。”

其他人内心鄙视:鼓舞别人,奖励你自己。

穆监事气结,“赌就是赌,就算你把它说的再义正言辞,也改变不了它的本质。”

商屿丞勾唇,反问道:“敢问穆监事,可知来年院试有几人能入仕?明年秋收能得几成?”

穆监事横眉立目,“这如何能知道?”

商屿丞摊手,“是啊,没人知道。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学子参加院试,不过是赌一个前程罢了。这些暂且不提,若是没有景平帝当年孤注一掷实行变革,哪有如今东丹的朝野升平。他难道不是在赌吗?”

穆监事一噎,他敢说景平帝错吗!

白司业挑了挑眉,目光落到商屿丞身上,唇角略微弯了弯,借喝茶的动作掩住。

重林远则是一脸神情复杂的看着商屿丞。

穆监事一时语塞,拍案怒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商屿丞用比在场人都淡定的语气做最后总结,“人生就是一场豪赌,我们从出生起,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在赌。只要你不认为那是赌,它便不是。我不认为别院切磋是一场赌局,他们有证人,我们也有。”

商屿丞说罢,目光看向身后几人。

从学正堂出来,丹鸣还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他们真的避过了这次处罚!

江俞看他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复杂,他们俩平时总是互看不顺眼,没想到第一次统一战线,竟然是为了——不、挨、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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