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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4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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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山间的风带着凉意。

月华如纱,四野静寂,屋内燃着一豆烛火,少年正伏案展信,昏黄的烛火在他身上投下暖色的光。

烛节发出“噼啪”声,烛光晃了晃,最终又坚强的亮了起来。

商屿丞一字一句看完,将信折好,连同信封一起收进一个乌木匣子。

这并非是什么机密,而是一封从千里之位的凤锦寄来的家书,鸿晖帝亲笔,洋洋洒洒三页纸,信上询问了商屿丞的近况,说了一些商丘的琐事。

大概没人会相信,这封跋山涉水而来的信件,上面写的只是一位父亲的牵挂和思念。

商屿丞本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今夜却罕见的失眠了。

他早年随师父游历在外,与父母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每每他回凤锦,母后都会很高兴,还喜欢收集民间的玩具放在他的寝殿里。父皇总是用他当借口懒怠政务,还有以教授朝政为名,哄他帮忙批阅奏折。母后则会带着他在御花园抓锦鲤,挖莲藕,每回她自己玩得比商屿丞更开心。

商屿丞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子,一轮残月挂在夜空,明暗交错的星子点缀其上。斗转星移,日升月落,即便相隔千万里,抬头看见的都是同一轮月亮。

外面漆黑一片,不时响起几声蟋蟀叫,夜风加杂着丝丝冷意,商屿丞正要关窗。寂静深夜,隔壁突然传来清脆的瓷器碎裂声。

商屿丞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在暑往院里,指节距门扉只有一线距离。屋内的人低咳几声,声音被他压在喉间,咳的隐忍至极。

商屿丞不再犹豫,扣响门扉,口中说道:“丹枢,你怎么了?可方便我进去?”

屋中人似乎有些差异,一时没了反应,片刻后才有声音传出来,“方便,你进来吧。屋里没有掌灯,你当心脚下。”

商屿丞推开门,借着微弱的月光能够看清屋内家什的大致轮廓。绕过屏风,按照丹枢的指引将烛火点上,屋内霎时盈满暖黄色烛光。

他回过头看清了屋内情形,以及床上人的样子。

丹枢半坐起身,如上好绸缎的长发披在肩头,因刚刚咳过,脸色不是往常的苍白,多了几分潮红。

床边散落着茶杯碎片,溅落的水在地面氤氲开。

商屿丞快步来到床边,从茶壶中到了杯水,手指触到杯壁,才发现壶里的水早就冷透了。他看了眼捂唇压抑咳嗽的丹枢,转头朝外面走去,动作熟练的翻墙。

再回来时,左手拎着一只茶壶,右手抱着一个样式精巧的炉子。

这茶壶与炉子是一整套,只需在下面的炉子里填满炭,上面炉子里的水便会一直处于温热适中的状态,方便随时取用。这东西是他父皇想的,令能工巧匠打造出来,一切皆因他母后喝不惯热茶。

这种细致的东西他带来的行李中有很多,一直不曾用过。他一个练武之人并不畏寒,更不在意喝的是冷水还是温水。

架起炉子,不消片刻,水已经温热。

商屿丞重新倒了一杯给床上的人,丹枢垂眸接过道了声谢。

温水入口,喉间的痒意被压下,他抬起头,一双眸子如同水洗过的墨蓝宝石,偏偏又隔了层雾霭,叫人看不清他眸底的情绪,“可否麻烦你帮我取一下药?”

商屿丞起身,问道:“在哪里?”

丹枢:“柜子中间那一层有个木盒。”

商屿丞按照他的话,拉开柜门,柜子里大半都是空的,几件样式简单的素色衣袍整齐的叠放在里面。目光下移,看到了那个木盒。

丹枢:“里面······中间那瓶。”

商屿丞打开木盒,看到里面并排放着三支药瓶,瓶身是最简单的素白色,没有任何装饰。他习惯使然,对于不确定的药,下意识拔开塞口闻了闻,对这药所用药材的配比已经了然于心。

丹枢伸出手接过药瓶,手腕细的仿佛一用力就能扭断,本该合身的中衣也有些空荡,衬得他身形愈发单薄。

他的身体无论如何看都不是康健的样子,这也是他常年药不离身的原因。

仰头吞下药丸,动作十分娴熟,甚至连水都不需要喝。

只是余光看到一旁端着水杯的人,丹枢默默接过来喝了几口。

商屿丞见他吃过药,病恹恹的靠坐在那里,眼角眉梢都带着落寞,便想引他说说话,“你堂堂一个皇子怎么这么瘦,难不成宫里人不给你饭吃?”

丹枢双手捧着杯子,“我幼时便体弱,前些年一直靠药养着,这两年情况才稍稍好些。”

“养病要经年累月,细心调理,只要太医的药方行之有效,痊愈不过是时间问题。”商屿丞目光再次落到他纤瘦的手腕,“其实人的身体可以调节体温,穿的太多只会让你的身体变弱。”

丹枢闻言点头,露出一个极为浅淡的笑,“我今后会注意。上次你的药膏效果很好,想来是出自名医之手。”

商屿丞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他医术一般,用毒还不错。你用的是什么药方?为何总不见起色?”

丹枢淡声说道:“太医不敢贸然用药,只是用温补的药养着,这几年我觉得身体好了不少。”

商屿丞拧眉,“太医若是无法根治,不妨试着找其他人,久负盛名的三大医药世家说不定会有办法。”

“生死有命,强求不得。”

丹枢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的如同面临生死的人不是自己。

说的人淡漠如水,听的人心绪起伏。

明明是天潢贵胄,明明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却已经把生死看淡,仿佛是踽踽独行了半生的老人,带着看遍世间悲欢后的苍凉孤寂。

一个人要经历多少苦痛,多少挣扎,才能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局外人。

“不瞒你说,我深夜不睡是因为遇到了一些麻烦,不知该着谁解惑,你方便同我说说嘛?”

商屿丞转换话题说起了别的,他不愿揭别人伤疤,即便这道伤的主人自己都已经不在意了。

丹枢点头,“你问。”

商屿丞嘻嘻一笑,“今日,我被重博士叫去,是因为前日发生的中毒案。白司业将这件事交由我来查,可我不知从何下手?”

丹枢眉头微不可查蹙了下,分析道:“学院的每一位学子背后都有自己的家族,世家与世家之间利益相通,这关系就像一张蛛网,学院内的每个人都在网上,只是背后的人不同罢了。”

商屿丞:“各家都往学院里面安插眼线,竟一直无人管吗?”

丹枢:“这些人都在不重要的位置上。学院的监事或者博士,不要世家子弟,且没有官职在身。”

商屿丞不认同,“入口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例如这次,整个学院差点全祭了。”

丹枢笑笑,说回正题,“你想查清此事,可以从蔡管事入手,他未必真的知道什么,却能给你提供一些线索。诸如是谁向他提议买雪蛤的,又是谁在负责喂养,选在这个关头是冲谁来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再朝前查查,保不齐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商屿丞想了想,问:“学院的侍役多久换一批?”

丹枢:“若无过失,十年一轮换。”

商屿丞:“从前可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丹枢:“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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