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屿丞没再回学舍,而是和贺岁寒去了膳厅。
那里早被神武卫看守起来,不曾有人动过里面的东西。
商屿丞唤道:“贺指挥使”
贺岁寒纠正:“副指挥使。”
“就当我祝你早日转正。”商屿丞摆摆手,“烦劳派人去查查那名死了的侍役平时和谁走得近,有什么喜好,家境如何,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他家中贫寒,有父母双亲和一个十岁的胞弟。这人很是老实,平时干活也很认真,膳厅的人对他多是如此评价。”贺岁寒早早让人去查了这些。
商屿丞问:“多数这么说,那少数的怎么说?”
贺岁寒答:“这个人比较木讷,平时不和旁人来往,既不喝酒也不赌钱,平日不是在山上,就是在家中干活。”
“这么老实。”商屿丞喃喃一句,又问,“那他最近一次回家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
商屿丞眉头一挑,这个时间怎么这么巧!
贺岁寒继续说:“他家里人没有异常,照旧下地干活,没见他们手头宽裕。”
商屿丞看他,“得了那么多银子,不带回去给家里人,也不藏起来,放在学院等你们去抓,这还不是异常?”
贺岁寒:“······”
两人来到后厨,剩余的雪蛤汤摆在桌上,上面凝固了一层油脂。
贺岁寒解释:“太医查验过这盆汤,里面的毒并非砒霜、乌头之类的,是雪蛤肉本身有毒。”
是在喂养的食物中做手脚,让原本可以食用的雪蛤变成□□的容器。
再往前,后门对方这十几个竹篓,就是用来装那些雪蛤的。
商屿丞一指竹篓问,“为何不当日就直接杀了吃肉,还要浪费地方来养它们?这是谁的提议?”
贺岁寒立刻叫人去问询那些膳厅的侍役。
商屿丞突然问起另一件事,“贵国有没有什么人特别反对结盟?和商丘有仇怨的?”
贺岁寒略微思考下,斟酌用词道:“东丹多年不曾起战火,战事不仅会消耗大量国力,还会有士兵伤亡,于国家安稳不利。”
懂了,反对的不仅有,而且还不少!
商屿丞看着逐渐阴沉的天色,说道:“今天就到这里。明日一早,请贺副指挥使同我一起去见见膳厅其他人。”
一道巨大的光芒劈开昏暗的天空,接着巨雷从天穹深处传来,响彻云霄,大地都仿佛跟着在颤抖。
随着这道雷声,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丹鸣将桌上烛火挑亮,“重博士叫商屿丞做什么?不会是他有惹事了吧!自打他来,就没消停过。”
齐祉不知他在气什么,于是问:“咱们没找他麻烦,他自己上赶着找罚,不是正好?”
一旁的谭飞开口,“这次多亏了他的药,不然肯定会出乱子。咱们好歹承了他的情,之前的事情就此抵消,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提起这个,齐祉将心中那点猜想说出来,“说来也奇怪,怎么就那么巧!膳厅在这个时候出问题,我们所有人都中毒了,就他没事。最后解毒用的药也是他给的,你们说,这毒该不会是他下的吧!”
谭飞瞪他一眼,“你若有证据,就找监事告发他,没证据别空口白牙说这些。”
丹鸣沉思半晌,“你们觉不觉得,这个商屿丞有问题?”
另外两人齐齐朝他看来,等着他的下文。
“商屿丞一个储君,身手为什么那么好?他还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药,再看他平时的行止做派,哪像个皇家子弟,分明是街头混混。”
丹鸣脑海中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你们说他该不会是假的吧,没准他是太子的护卫,鸿晖帝不是十分看重这个儿子,没准舍不得他,找个替身什么的。”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窥探到了真相。
“咳咳咳!”
前面突然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声,丹枢捂着唇,身体跟着微微颤动。
丹鸣拧眉,教训道:“你病了就在屋里老实待着,瞎跑什么?”
丹枢不理会他的话,喝了口水压下喉间的痒意。
丹鸣撇过头,继续和谭飞两人说话。
“你俩那是什么表情,我说的不对吗?”
与他们相隔两个位置的江俞,没忍住嘲讽道:“拜托你动动脑子好吗?那是一国太子,岂是说换就换的,这和混淆皇室血统有什么区别?”
丹鸣一噎,梗着脖子强辩,“你又不是商屿丞,怎么知道不可能。”
“鸿晖帝送商屿丞来结两国邦交,弄个替身来,等十二年之约到了,届时出个真假太子让七国看笑话吗?”
“那日你也看到了,他是有功夫在身的,这要怎么解释?”
江俞耸肩,“没准是人家天生爱习武呢!”
楚元宥开口,“以怨报德,不仁!”
此言一出,江俞和丹鸣都讪讪闭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将头瞥向另一边,不看对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