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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美人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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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入窗,清晨的鸟叫正好伴眠。

G趴在榻上翻了个身,不顾清风吹起帷帐。昨夜没有鬼戏,也没有不是人的宿主逼迫加班,睡了个好觉,它眯着眼又滚上一圈。

半梦半醒间忽感觉有人捏住它的后颈,力道不大,又挣脱不了,G还没来得及睁眼就被对方拎了起来。

G:“……”

张其恒瞅着手上狗眼,朦胧的灰团子,忍不住笑出声,这一笑彻底惊醒了灰灰狗,瞪着双眼盯着张其恒不放,还一脸不可置信。

张其恒:“……”搞得跟看见死去的疯寡妇似的。

G:“我的天,宿主,你今天起这么早?”

以往都是G这个准时闹钟叫他起床,有时张其恒不起,缩在被子里赖床,G也不惯着,直接踩上他的少年脸……后来张其恒一边吐嘴里的狗毛,一边把灰灰扔下床。

没想到今日换成宿主当闹钟了。

张其恒把狗丢进柔软的被褥中,拍拍手指上粘着的狗毛:“我都到府里逛了一圈,还顺道吃了个早饭。”他瞥了G一眼,“没想到你这死猪还在睡。”

一会儿狗一会儿猪的。灰灰翻白眼。

“行了,刚才我在厅堂遇见穆映淮他们几个,昨晚又出事了。”张其恒打开窗户,可以望见蒋府后院的凉亭,隐在花木中,仿佛隔了许远。

G打打哈欠,伸伸懒腰,一副要死不活的狗样:“不就是纸娃娃出现叫门了吗。放心吧,主角几个一个比一个精,不会出事的。”

张其恒侧目:“所以你一直知道剧情。”

G没有否认:“我如果不知道,如何协助宿主完成任务模块儿?但这些是保密信息,不可透露分毫。”

张其恒笑了:“如果我套你说出来呢?”

“我可没那么笨,宿主。”G咧开狗嘴,“套出来也没什么大事儿,要不是总部盯得紧,我还想早日送你出去,好交工升业绩。”

说完它便闭上了嘴,生怕总部以为它要叛变,到时候别说升业绩了,搞不好还会再次降级。

张其恒在厅堂听了个大概前因后果,差不多也猜出来了。正如穆映淮所讲的那样,纸娃娃用疯寡妇儿子的声音诱骗其开门,而那门板上留下血手印也出自于这东西之手。

语云那封信上的手印,也可想而知。

这两天没有不知分寸、扰人休息的鬼戏声,就先暂时放在一边,接下来的是语云到底看见蒋员外和齐管事杀了什么人,才落得如此下场。

而且听语雪说,蒋员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齐管事命人在老爷的房前屋后搜查,从树下挖出了那盒语雪埋下的红头绳,现在府上的人都在排查埋盒子的人。

“我不能在府里待下去了,若要是查到我身上肯定逃不脱。”语雪皱眉。

玉鸾:“等事情风声过了你就出府吧,我们会安排你的安身之处,离蒋府不远,若有急事可以紧快联系。”

自上次询问过后,基本可以确定语雪的立场。

语雪起身冲几人作揖,说出了曾经说过的那句话:“那我妹妹的事就麻烦各位仙君了。”

风波平地后不久,语雪谎告自己身体不适加上精神问题,辞掉在蒋府的工作回了老家,实际上则住进容献帮忙安排的客肆,与蒋府只隔了一条闹街。

穆映淮叩着茶杯,抬眸:“现在蒋万知道他被人盯上,我们估计也在怀疑范围内。”

这些天将员外待在卧房,拒绝见客,怕是心有余悸,开始怀疑周围的人。倒是齐管事整日进出蒋员外的房间,可见蒋员外对其的信任,说两人不是一伙的,鬼都不信。

谢忱用手肘捅了捅喝清水的张其恒,挪揄道:“那不是你舅嘛,他肯定不会怀疑你的,要不由你去当前锋套话?”

张公子睨了他一眼:“套话不顶用,直接找证据吧。”

套话反而会打草惊蛇,更加坐实怀疑,还不如去找杀人证据,虽说花费时间久,搞不好还会被抓包,但比不上套话直接。

天边一群鸟雀风过,燕却仰头去看,望见不远处一棵树上栖息的麻雀,又想到了师父。

不知怎么,师父总叫他麻雀。

他收回目光却不知该落在哪儿好,最终还是看向了张其恒。

少年正笑着皮肤很白,眉目皆是永恒的朝气与蓬勃。他的眼角微微下垂,里面是无尽温柔,仿若一将温池,将人卷入漩涡。

风一过,少年转动眸子,透过看不见的细风,隔了一张圆桌,望入小孩儿的眼中,于是燕却亮目中倒映出他的温和笑意。

绿梢颔首雀栖枝,温风不动有意人。

燕却不由心想,若师傅这样笑的话也应该这么温柔吧。

七月烈阳穿透空中细尘,树叶低垂,一幅打不起精神的样子。

张其恒踩着廊下的阴影,回到自己的房间午睡。

身后是一院骄阳,他回想到方才小仙君呆愣的表情,轻笑了声,转之又想这小孩儿怕生,对张其恒这个生人却提不起警惕,该不会是认出他了吧。

他很快否决。

若对方认出了他,即使性格再闷,言行举止之间也会透露一些。

小孩儿的世界里是没有秘密的,他这么认为。

推开门,热风卷入屋内,掀起垂落下来的帷帐,张其恒脚步一顿,门在身后关上。

本来他以为是G在搞什么鬼,但看到朦胧薄纱后的窈窕身影,他脑中闪过一句“红楼别夜堪惆怅,香灯半卷流苏帐”。

屋内点着熏香很熏人,反正张其恒没觉得香。袅袅轻烟升起,一只纤细白皙、指尖泛着桃色的手撩开了香帐,接着是一张温情动人的美人脸。

美人冲他一笑,如山间桃林,似仙境圣女:“你回来了。”

张其恒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奴家为你暖好了床,怎么还不来休息?”美人委屈垂眸,眼底蔓上柔色。

张公子往前一步,动了动唇:“你尾巴露出来了。”

他这句话猝不及防又摸不着头脑,使美人一愣,随即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才发觉自己被骗:“你在说什么啊?公子。”

张其恒“哦”了一声:“开玩笑的。”

“……”

他迈步走到榻边,美人向他伸出如脂似雪的双臂,轻轻揽住少年的颈项:“公子,由奴家服侍你吧。”

她尾音上挑,蛊惑人心。

张其恒一笑,将人按在床榻上,压低的嗓音轻轻落在美人耳边:“好啊,不过有件事得告诉你。”

美人眨眸,朱唇微张。

“勾引未成年人是犯法的。”张其恒的嘴唇离在美人的唇瓣只有一点间隙,他低笑了声,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抬手掐住她白皙的脖颈,“但我这叫正当防卫。”

话音一落,他手上用力,身下的人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张其恒下榻,抬手掐灭桌上正熏人的熏香,末了还用手帕擦干净手指。

他本以为昨晚那纸娃娃没找上自己算自己运气好,却不想在这儿等着他。

张其恒忽又想到什么,冲屋里还没散完的青烟自言自语:“虽说我都三十多了,但这幅皮囊才十七岁。”他落下眼皮,忽然想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宿主,你没事吧。”G突然出声,反倒吓张其恒一跳。

刚才G找他,但张其恒站在屋内一动不动,双目失神,G又踩又咬的,结果换来宿主的自言自语,把它吓得还以为宿主傻了。

张其恒这才发觉脚腕有点儿疼,他无所谓道:“刚才迷糊了,看见一个女的。”

G:“女的?你没被蛊惑?”这要是换做其他人,肯定会陷入温柔乡无法自拔,所以说它还挺佩服张其恒的。

张其恒解释:“我是个男人,被蛊惑也是正常。”他一笑,比刚才那女人笑的还好看几分,“如果是我在现实世界的房间里,或许我还中招了呢。”

他母胎单身三十多年,能控制住也是个狠人。

G无话可接。

来蒋府这十几天每日都是烈阳高照,夏蝉疯鸣。热的张其恒开始研究民间古籍,打算跳个大神求个雨,可惜还是以失败告终,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苍天不负有心人,七月中旬日这天下午乌云布天,远山灰蒙蒙的,天气闷热无比。是暴雨将至的前兆。

梁一桥在屋内坐不住,硬拽着燕却赶梁州城的闹集。

自从他们来梁州城基本上没怎么逛过,不是没时间,就是外面太热,整日窝在蒋府的客院内混日子。今日好不容易有了空闲时间,不上街怎么说也过意不去

这样的天气,街市上的人却并不少。

嬉闹人群里混着商贩的吆喝,街边的茶楼客人进进出出,几名小孩儿追赶着从两人身边掠过。

梁一桥仰头,灰暗的天空下挂满了大红灯笼。铺在街市上空,像落了一层晚霞。因为是白天灯内没有点上蜡烛,但是足以令人惊叹。

惊叹之余,更多是疑惑。

“七月没几个节日,他们挂什么灯笼?”梁一桥嗤笑,“莫不是脑子坏了?”

他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前不久刚死了人,还死于纸人之手,这是传在城里定会引起惊慌。却不想这些民众们还开开心心挂起灯笼,一个比一个笑的好看,跟过节似的。

他说完无人接话,梁一桥也不在乎他的哑巴师弟会不会给予回答,自顾自地观赏起被打扮过的街道。

顺着路道,周边的店铺逐渐减少,人也不及刚才的那般多,脚下的路变得坑坑洼洼。

走上许久,两人默默出了城。

城西的郊区是田地农舍,虽不怎么繁华,倒也有几户人家,有几分人气。可这城东门口就是山沟,一座破庙孤零零的立在苍山之前,镇守身后的莽莽巍山。

庙明显在几年前翻修过,周围很干净整洁,没有杂草乱生,墙身斑驳,估计少也有几十年头了。

梁一桥抬手就推开了庙门。

门“吱呀”一响,扬起尘灰。庙不大点着长明灯,供案上摆着几盘供品,灯火因被吹进来的风而跳动,忽明忽暗。

燕却环顾四周,总觉得不对劲。

破庙的龛台上空空如也,没有神像,也没有牌位,他们供的是谁?

梁一桥也发现问题,低声咕哝一句:“好奇怪,这庙主到底是神是鬼?”

有风吹过,苟且亮着的长明灯闪烁,看样子快要灭了。梁一桥身后冷风入骨。忙抬手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两人没有继续待下去,出庙后顺手带上了门。

回到蒋府,梁一桥立马把所见所闻告诉师叔他们。

谢忱闻此,拿过手帕擦擦方才剥了柑橘的手指:“七月半,这些人应该在敬拜鬼神。”

七月半,百鬼夜行,阴阳之隔,鬼门大开。

传闻无论在乡村民间还是修真世派都广之流传,就连张其恒这个不封建迷信的现代唯物主义者也听过诸此鬼故事。

谢忱又道:“那庙里供的是什么,咱也不知道,最好也别知道。”

此话一出,喜欢看话本小书,又爱自行脑补的梁一桥后背发凉:“为,为什么……”

他立马联想到自己私藏的那些恐怖话本,面色发白,微微发抖,把害怕表现的淋漓尽致。

张其恒:“……”

羽仙长为什么收了这么胆小的徒弟……

谢忱笑眯眯的,刻意压低声吓唬小弟子:“因为……知道的人都不得好死哦。”

“……”梁一桥两眼一翻,差点吓晕过去。。。

照他这么一说,梁州城估计也没人了,容献在内心吐槽,默默看向谢公子。

这话鬼来了都不信。

反正梁一桥这傻帽是信了。

见小弟子发抖,害怕的要死,谢忱才见好就收:“骗你的,知道也不起什么用,难不成把它的庙给砸了?”

穆映淮全程一语不发,垂眸看茶,谢忱又开始皮,用胳膊肘捅他:“三长老,发什么呆呢?”

穆映淮回神,淡淡扫过他的面庞,声音不冷不热:“在想,七月半这晚会发生什么。”

他的淡眸中倒映谢忱的身影,转动之后望向了屋外。

窗外乱枝在狂风中抖着颤,黑云压城。

几声闷雷,夜半骤雨至,木湿叶入泥。廊外是成幕的暴雨,冲散了天穹上的几颗孤星。随着大雨,响起久违的童声。

稚脆的声音断断续续,呜咽着哭泣,时隐时现,雨声盖不过的悲瑟,在透湿的世界里寻找回家的归路,比那些天的嬉笑声还惨人。

就像婴儿的低咽,在寂静的乱石岗回荡。

屋内点着红烛,光点飘忽不定,张其恒披上外衫支肘观赏外面的夜景,只看见模糊的雨幕,冷湿的夜风卷着萧条入屋,带起他耳边的细发。

她心情还挺不错。

屋外是悚人的哭泣声,深沉如墨的夜色中不知混杂着什么未知的危险。蓁叶乱抖,怕是冷坏了。

G趴在他脚边的地毯上,不明白张其恒大半夜哪来的雅兴看风景。它困得要死,偏偏外面不知谁家的孩子哭丧,压根儿都不敢合眼,根本无法毫无负担的入睡。

它仰脸去看自家宿主,只能看见精神充沛的侧颜,眉目仿佛也被雨水浸湿,柔和的不像话。

G不明白,看个雨,听个哭丧能开心成这样。

这估计就是它永远体会不到的,人类复杂的思想吧。

灰灰打哈欠困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奈何宿主不是人一点要睡的意思也没有。恍惚间,它忽然想起了一些旧事。

就在张其恒赏雨入了迷,G想事情出了神时,一阵几乎微不可闻的叩响插入雨声中,刚开始还以为出现了幻听,直到又一声彻底唤醒了张其恒。

他反应过来,又想到纸娃娃敲门。

这事又被他给摊上了?

屋外的人没有动静,不说话,也不再次敲门,张其恒随便抽出一张判阴符,黄纸上的朱砂字安安静静,没有丝毫变化。

门外的就是人了。

张其恒起身拢拢肩上快滑下去的外衫,G早已没入暗处不见。他拖着懒散的步调,终于挪到门口。

门打开,外面是一只避雨的麻雀。

张其恒怔愣,对方抿唇不语,怀里抱着那只捡到的白狐。

燕却不知哪来的勇气跑来和一个陌生人睡。先前他在房间中,把自己缩在被褥里,妄想阻绝外面阴魂不定的哭泣声。一个人独自待在偌大的房间里,身边只有一只不会说话的白团子。

他不想去打扰师叔和师姐,又不愿去找梁一桥,左思右想,犹豫不决之下竟跑来敲张其恒的门。

对方开门时他特别后悔,但跑也跑不了,只好与张其恒大眼瞪小眼。

雨势变大,张其恒抬眸望了眼院子,没有说话,只是侧身让小孩儿进屋。

凉风被挡在门外,屋内暖和许多。

小麻雀一声不吭,手足无措的立在原地,将怀中的小白抱紧。他眼眸很黑,在烛光下映着淡色,鼻尖的小痣灵动可爱,乖乖待在鼻头上。

张其恒失笑,点点他的鼻子:“你不睡觉跑我这儿干什么?”

两人的房间明明布局大体一样,但燕却更喜欢这里。他仰着脖子仍旧不语,睁着双眼睛看张其恒。

不是张其恒说,这小孩儿似乎有点粘他。

无论他干什么走到哪儿,小孩儿的目光都会紧紧锁定他,他在屏风后面铺床褥,一抬头就看见立在不远处抱着白狐的小孩儿,他哭笑不得,抬手戳戳麻雀的额头。

“行了,知道你害怕今晚就在这儿住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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