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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血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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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献和玉鸾默默的对视片刻,穆映淮没有吭声,于是开场白有谢忱负责。

他清清嗓子,笑了起来:“张公子是个聪明人,我也不用铺垫那么多废话了。那日我们审问语雪时也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打听到了全过程,你也听见语雪说的那些话了吧。”

谢忱指的那些话,无非就是关于蒋员外的话。

张其恒懒懒抬眼,燕却站在他的身侧,看不清少年的情绪。

屋内安静一小会儿,张其恒忽然笑了下,他弯着眼,视线越过谢忱,落在沉默不语的穆映淮身上,后者轻轻皱眉。

“你们在怀疑蒋万,所以今日找到我是试探我的立场,再考虑要不要与我为敌,是么?”张其恒的前半句没有上扬,声线平缓,显然是个陈述句。

他低头兀自地笑了许久,才闲闲抬了眼:“让你失望了,你打心底就对我不满,可我却不给你机会让你算计我,你很不开心吧,公子。”

这句话,张其恒是看着谢忱说的。

梁一桥惊掉下巴,燕却也不由睁圆了眼。

他是怎么认出谢忱的性别的?方师叔的易容术可是出了名的以假乱真啊。

可见眼前的张公子也有两把刷子。

其他四人并不意外,谢忱甚至更是弯了眉眼,索性也不装了,放平声音,不再掐着嗓子说话:“那么,就等着看张公子的诚意了。”

午饭过后,六人以及张其恒去了趟梁州官府,但不巧的是,官府老爷不在。

得知他们是蒋员外的贵客时,当职的官衙也不再追究,摆摆手,让人带着去了尸体停放室。

“看来蒋员外在当地的名声不小。”谢忱打趣道。

他们先前还担心官衙不肯让进去,本想着表明身份,却不想蒋府贵客的身份倒也行了个方便。

疯寡妇的尸体今早才被运来,因此放在靠外地方。而那些久而无人认领、散发腐臭的烂尸被人遗忘在狭小房间的深处。

刚踏入门槛,张其恒二话不说又退了出去,可阵阵恶臭没想着放过他,炎热的天气使他们不停发酵,张牙舞爪地发散。

“今早忘了收拾这些尸体本应该会被处理的,你们忍一忍就好了,若有什么事叫我便可。”下关说完就退了出去。

谢忱回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张大公子,无声嘲笑,又扭过头继续和穆映淮探讨尸体。

“疯寡妇的尸体发青,还未腐烂,尸斑也很少,在这种天气条件下应该死于后半夜。”穆三长老隔着一片棉布抬起女人的手臂,淡淡道,“她皮肤干瘪,似是被吸食了血液。”

容献蹲在一旁补充道:“身上阴气不是很重,那阴物修为应该不高。”

玉鸾戴着手套,掰开妇人的眼睛和嘴巴:“再无别的致命伤痕,判断为被吸进血液而亡。”

张其恒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无视掉满是的腐臭味,对一个女性尸体动手动脚,还一脸风轻云淡。他偏过头看向与他一同待在门外的两个小朋友。

不过两人是被赶出来的,他是宁死也不进去的……

燕却望着师长们验尸,一动不动。张启恒从他一眨不眨的大眼睛中读出了津津有味和跃跃欲试。至于梁一桥全程昂首挺胸,眼中满是不屑与自傲,恨不得用鼻孔瞪张其恒。

张其恒不理会他,连扫都不扫上一眼,反正他知道梁仙君对他意见贼大。

临走之前,谢忱反手在墙上拍了一张黄符,抑制满屋的尸体尸变。

检查完寡妇的尸体后,他们顺道去了趟城西头。

梁州城的屋舍越往城门口越简陋,相比较城中的蒋府,城西头更像个大村落,阡陌交错,炊烟徐徐,没走几里路就出了城。

报案的那户人几乎都不在家,下田耕作、入城上集,独留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看家。

小女孩儿扎着羊角辫,头一次见这么多好看的大哥哥大姐姐。

她立在低栅栏内,双手扒住矮院墙,想看又不敢看,只露出一双亮又明的黑白杏眸,盯着几人进进出出隔壁疯姐姐的茅草屋。

院外的梁一桥首先发现了姑娘,他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忙碌查找的师长们,跨步走向那排矮墙。

对于梁一桥来说栅栏并不高,只到他的胸口。

见他走来,小姑娘的头忽然低了下去。

等他走近时才发觉小姑娘特别瘦,裹着麻布衣裙,发丝发黄,得借助院墙边的石头才可以看见外面。

小姑娘怕生,忙跳下石头往屋内躲去。

“喂,小鬼。”梁一乔咧开嘴笑了笑,向小姑娘招了招手,“你怕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过来,大哥哥问你些话。”

小姑娘眨着一双杏眸,宛似夜幕上的星辰,她微顿唯唯诺诺向梁一桥这边挪了挪。

她踩上石头,竟还不及梁一桥的身高。

梁一桥:“你认识隔壁那妇人吗?”

小姑娘轻轻点头:“认识。阿娘不叫我与疯姐姐来往,说疯姐姐是疯子。”她嘟起小嘴,声音糯糯的,“可是疯姐姐对我很好啊,还给我糖吃。”

梁一桥怔愣,在小姑娘身上好像看见妹妹一念的影子。他回神将一颗果脯放在小姑娘面前,小姑娘杏眸一弯,甜甜笑了起来:“谢谢哥哥。”

“后来那小姑娘说今早听到她祖母在院里骂是谁偷了他们家的鸡,之后就去找疯寡妇了。”

临近正午,他们回到城中随便寻了一家客源还行的茶楼。梁一乔讲述从小姑娘那得来的信息。

之后也可想而知,疯寡妇死在了自家门口。

当时他们发现疯寡妇家的木门外侧上有一抹不易察觉的血迹,仔细观察后才发现那是一个血手印,手廓很小,判定为小孩儿的手。

谁也不知道那晚是什么东西敲响了疯寡妇家老旧发霉的木门,留下一个模糊而不起眼的手印。

就像语云那封信上的印记一般,充满了诡异。

张其恒为自己倒上一盏清水,他的耳边是喧闹的车水马龙,使他心情不错:“你们说,那东西敲门疯寡妇开了吗?”

众人不用想也知道,她开了门。

玉鸾皱起秀眉:“是什么让她开的门?”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潜意识里是不可再深夜给外面的陌生人开门。

尤其是单独一人待在家中。

容献猜测:“她丈夫?她把外面的人认成了那个书生?”疯子认错人也很正常。

梁一桥:“我看她是犯了病,乱给人开门。”

穆映淮否决这些说法,他扭头目光越过重重人影,淡淡地落在街道上。

正午艳阳高照,相比京城长安,梁州这块儿算是凉快些了。街上人不少,小贩,尚者,农民应有尽有。

一辆马车驶过,遮住了他的视线。在马车的尾部消失在茶楼门框后,一道轻微的哭声响起。

“阿娘。”街上,孩童边抹眼泪边低声呼喊,引得路人频频侧目观看。眼见小孩儿的身影渐渐被人海淹没,一个妇人焦急的闯入穆映淮的视野内。

妇人一把抱住小孩儿,她的头发因急跑而变得凌乱,孩童将头埋在母亲的怀中:“阿娘……”

母亲低声安慰着孩子,最后一大一小牵着手离开了。

红尘往来客,归有辞,便自此隐入人潮之中。

穆映淮眨眨双眼,轻轻地收回视线,他打断其余几人的讨论,开口道:“疯妇人也是母亲。”

她是母亲,也因此在她的心中孩子对她极为重要,或许是有什么脏东西假冒疯寡妇失踪多年、不知生死的孩子诱导妇人开门,可怜的寡妇时好时疯,便以为那是她的孩子回来看她了。

而那个不起眼的血手印,没准就是那东西留下的。

一语点破,无一人否决。

用一个人的软肋去伤害这个人,那是轻而易举的。

张其恒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扫过他们表情凝重的脸。他看向外面如同烤箱一样的大街上形形色色的过路人,觉得人生其实也没什么好玩儿的。

要工作,要生活,要养家。

滚热的烫风卷入茶楼,张其恒支着下巴。耷拉着一双卷目。

若是下一场雨该多好。

他眯眸,看见屋瓦上飞过一两只麻雀,微勾唇角,扭头就遇上小仙君的眼睛。

张其恒弯起眉目,其他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下了雨,麻雀就会来他的屋檐下避雨了。

这一天过的风轻云淡,再无什么异事发生。蒋府中的下人仍在谈论疯寡妇之死一事,除了心生怜悯,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树荫斜移,夕阳染云,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又是一夜宁静,没有吵闹悚人的孩童嬉笑声,只有风过蓁枝,街上打更。

怪叫人不适应的。

容献百般聊赖的用回来时顺手从屋外树上折下来的细枝戳红烛上的蜡油。

本着绅士礼让的原则,这些天都是玉鸾睡床,他在软榻上凑合。蒋府的软榻别的先不说,就是太硬了,硌得他背疼,而且还特别小,让他这种长手长腿的睡在这么狭小的地方,实在委屈。

于是容大师兄趴在木桌上,目光幽怨地望向那张金枝朱雀的屏风,而屏风的后面是他日日夜夜思念的软大床。

他叹口气,看见屏风后面模糊的影子动了一下。

“玉鸾?”容献坐起来,唤道,“你还没有睡吗?”

这些天玉鸾没有休息好,眼底泛着一层淡淡的青黑,好不容易换来安静的夜晚,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屏风后面传来玉鸾清和的声音:“还没有,你睡不着吗,还是软榻太小了?”她微顿,又道,“要不咱俩换一下吧。”

容献一听连忙拒绝,说什么应该谦让女性,他一个大男人这点苦受不了还能干什么。他说着,都被自己说感动了,还正在思考该用什么词藻拒辞,便听见一阵模糊却又好听的声笑音。

容献怔愣,一时卡了壳。

要知道,在宗门时玉鸾可不怎么笑。

片刻动静后,玉鸾披着外衫从屏风后走出来。她散着长发,眉目还浸着方才淡淡的笑痕。屋内的灯烛为她的面容镀上一层温暖的黄晕,比往日更加柔。

“好啦,这么大的人睡软榻还挺受苦的,换吧。”玉鸾含着笑,深情多了一缕别的风味。

容献看呆,没有发觉自己脸红,他也不知道他想了多久才结结巴巴道:“那我打地铺吧……”

地铺虽硬,但空间足够。

玉鸾失笑:“让你睡个床怎么比大姑娘出嫁还艰难呢?”

容献傻呵呵的笑了笑,正打算回句话,便被敲门声打断,两人不约而同转眸,没人去开门。

外面的人开口:“师姐,容师兄……”

声音很小,被夜风吹的细碎。仔细一听是燕却。

燕却大半夜不去睡觉,来敲他们的门干什么?莫不是遇到什么?想到这儿,玉鸾上前两步正欲开门,手腕被容献抓住。她一顿,转头看向对方。

后者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以燕却的性子,宁可遇到什么要命的事,也不会主动开口找人帮助,准确来说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他怕麻烦别人,怕遭人嫌。

“师姐……”外面的人还在叫门。

玉鸾也反应过来,皱起眉,刻意压低了声音:“如果就是他呢?”

容献也压下声:“你师弟的性格你还不知道?你别急,我理解你护弟心切的心情,但你别忘了疯寡妇是怎么死的。”

就是半夜给那鬼东西开门,被吸尽血液的。现在他们连外面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不可贸然行动。

玉鸾眉头锁的更深,那妇人是疯子,乱给人开门也情有可原。

即使不信,她还是收回了手。

若门外正是那鬼东西,真正的燕却人有没有乖乖待在房间里,有没有遇到有人敲门?还有梁一桥和师叔他们。

玉鸾想着,不禁担心。

另一间房内,玉鸾担心的穆师叔在同谢忱讨论今晚谁睡。

“我昨天睡的软榻,这蒋万也是吝啬,安排这几个破房子床还硬的要死。”谢忱骂骂咧咧,丝毫不见他整天装的风雅,“反正今夜我睡床。”

然而穆映淮不吃硬,寸步不让:“谁大半夜偷偷上我的床?”他表情很淡,声音也很淡。

谢忱一哽,不知该接什么。

早在刚到蒋府时,两人就约法三章,床和软塌一人一夜轮换着来。不喜欢与旁人接触的穆三长老又补上一条:若有一方犯规死活挤上床的话,第二日仍由此人睡软榻。

自然“死活”二字强调的是谢忱。

见穆映淮面无表情,谢忱垂下眸子,软下声音:“软榻太硬了,人家睡不着嘛。”他昨晚也不是故意爬上床和穆映淮挤的,况且还被踹了一脚。

穆映淮软的也不吃:“你犯规在先,床硬不硬与我无关。”

谢忱:“……”

他捂住心脏,装出伤心的表情:“你好无情啊,穆三长老。”

穆映淮眼都不眨:“你知道就好。”

谢忱无话可说,絮絮叨叨去铺软榻了。

也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在安静的晚上显得格外突兀,谢忱动作一顿侧目望向门外。

“师叔……是我。”

是燕却。

谢忱不知情,扬声冲穆映淮喊道:“穆长老,你师兄家的小徒弟在敲门,你开一下,我正忙着呢。”

穆映淮:“不去。”没有半丝犹豫。

谢忱一呆此人如此冷漠,若要羽娘炮知道穆映淮对自家钟爱的小徒弟这样,那岂不有好看的了。

想着,他一笑又扬起音来:“哎,门外的,你师叔让你先敲着,他暂时懒得开门。”

门外的:“……”

接着门又被叩响,比上次重了少许,外面的东西似乎换了:“师叔,是我们!开开门啊,我们遇上那个鬼东西了。”

这急躁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梁一桥。

谢忱又笑了,挑眉,即使门外的看不见他的神情:“还挺聪明的,你以为换个声音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

这次门口安静下来。

穆映淮似是看不下去,默不作声,将一张黄符贴在门上,外面的动静瞬间消失,屋内恢复先前的宁静。

谢忱撕下桌子上的判阴符,原本闪着红光的朱砂字顿时暗灭。他用食、中两指夹着黄符,忽然卷起的火舌吞噬纸张,却未伤及到他。

谢忱笑眯眯的,抬手散落符灰。

“行了,穆长老,时间不早了。”

穆映淮扫了他一眼:“那东西估计就是疯寡妇遇见的,修为不怎么高,进不了门,擅长用他人的声音引诱开门。”

谢忱笑了下,接上:“在吸尽猎物的血。”说罢,啧了一声,“还挺变态的。”

见穆映淮看过来,谢公子打起哈欠,往软它走去:“行了行了,睡觉吧。哎……困死我了。”

另一边玉鸾画阵阻绝了门外的东西,容献拉开屋门,外面是浓浓的墨色,他们的门口躺着那个叫门的“燕却”。

这东西面色纸白,咧个大红唇唬人,和小师弟长得一点也不像。而且提起来很轻,风一吹还吱呀作响。

对此,容献并不觉得陌生。

这东西正是那天吓到婢女的纸娃娃。

容献点火烧掉纸人,抬眼透过扬灰看见门板上一个不怎么醒目的血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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