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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疯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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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雪是偷跑回来取东西的,不便久留。她从被褥里掏出妹妹生前最喜欢的荷花荷包,向几人俯身作揖:“那就麻烦仙君们替我妹妹主持公道了。”

玉鸾笑了笑:“语雪姑娘放心。”

语雪莞尔一笑,眼底浸着泪水,怕被人看见,连忙转身离去。

“照这么一说,语云的死就有原因了。”穆映淮收回跟随语雪的目光,清冷开口:“蒋员外和齐管事身上有人命,他们杀人的事正巧叫语云看见了,或知道了。”

容献接道:“所以他们起了杀心,在语云被那些鬼东西缠上后将她按在水池里溺死了。不过他们晚了一步,让语云把信寄了出去。”

谢忱一笑,朱唇微勾:“之后语云向她姐姐托梦,借语雪之手恐吓蒋府的人。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把仅剩的一盒红头绳埋在蒋员外屋后。”

“折他阳寿。”玉鸾喃喃道,“怪不得这些天蒋员外身体不适。”

他们分析的井井有条,渐渐拨开了湖面的一层浮萍。可令人惊讶的是湖水并不是清澈见底,而是带着脏泥窥视不到湖底景象。

这时,梁一桥发出了质疑:“为什么认为语雪说的话都是真的,如果她在撒谎呢?”

“她为了她妹妹,说谎对她没有任何好处。”穆映淮道,“语雪是个明事理的人。”

红头绳这个问题已经知晓,之前的猜测都被全然推翻。接下来所有的疑点指向纸娃娃和半夜鬼笑,以及这些天从未出现过的血手印。

——“是蒋府自己招来。”

——“蒋员外和齐管事身上有人命。”

从语雪的话思考,这两件事定与蒋氏主仆二人杀人有联系。那么问题是他们杀的是什么人,杀人是为了做什么,怎么杀,又与这些疑点有什么关系?

一直不说话,把自己缩成透明人的燕却扯了扯谢忱的衣袖。后者疑惑低头,小孩子的眼眸很亮:“他们杀的是小孩儿。”说完这孩子就抿唇不说话了。

谢忱眨眼,心中闪过奇怪的想法:要是羽娘炮乐意的话,他就把这小徒弟带走了……

客院房间里无聊到犯困的张其恒一个踉跄,差点被椅子绊倒。他皱眉望了眼安然无恙的木椅,总有种不开心的情绪。

“你说杀的是小孩儿,为什么?”容献一愣,几人的目光都落在燕却身上。

燕却不喜欢这种感觉,一个劲儿的往师姐身后缩。他从小沉默,被许多人注视,让他感到不知所措,所以他有点儿后悔自己多嘴说上一句了。

“纸娃娃……孩童嬉戏,这些都是小孩的特征。”燕却低眸,瞪着地上的小石子,“还有红头绳,是小姑娘喜欢的。”

以及那个歌谣,小姑娘脆生生的调子似乎还在燕却耳边萦绕。

梁一桥反驳:“这也不合理啊,没准这些只是障眼法,难道只是几个小孩儿搞的鬼吗?”

燕却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只是猜测……”

“行了。”玉鸾拍了拍小师弟的脑袋,之后才反应过来师弟从小都不喜欢别人的触碰,她手指一顿,收了回来,“或许燕却说的是真的,毕竟身为小孩儿,最懂小孩儿喜欢什么。”

见梁一桥欲言又止的样子,玉鸾补充:“你今年也十二了,不是小孩儿。”

梁一桥:“……好吧。”

身旁的燕却小师弟弱弱说道:“我也不是小孩了……”

这句小声的抱怨被其他人听见,容献第一个没憋住笑了出来,像是被点燃的烟花迅速炸开。

燕却见大人们个个笑不停,就连往日严肃的师叔眉目也柔和下来,唇边卷着笑。

他愣愣的,又渐渐地红了脸。

梁一桥看见燕却脸红的跟曹古董师兄宝贝盒子里姑娘们喜欢的胭脂一样,觉得好玩又好笑,于是弯着眼看向他的小师弟。

燕却一怔,这算是梁一桥第一次这么柔和的冲他笑吧。

还挺好看的。

身边的花枝小幅度地动了动,其他人没有看见。燕却抬头,扫到树枝上一闪而过的小抹灰白。

时辰随着池中摇曳着尾巴的鱼,随着檐下拂过的暖风,随着院中的花荫树影淡淡流过。

今夜有满天的星星。

燕却趴在榻上和小白狐聊天,只不过是他在讲,小白在听。

“小白,今天师叔师姐们都在笑,我竟又不争气的脸红了……”燕却捂着小脸,小小的一团缩在被子里。

小白舔着爪子,抬眸看了他一眼。

“梁一桥也在笑。”燕却的眼睛从指缝里露出来,又黑又亮,“他第一次对我笑。”

小孩儿的声音悦耳轻快,他开心的在床榻上小滚一下,抱着被子入睡。

小白无奈跳下床扫灭了烛灯,摸黑窝在小恩人的枕边。

“小白,晚安。”

轻轻的一声,和在安静的夜里。有风过轻梢,有夜莺伴眠,还有繁星闪烁。

白狐的尾巴轻轻地扫过燕却的手心,痒痒的,算是回应。

隔壁,G打着哈欠。

烛灯跳动,张其恒披着外衫,持一支毛笔写写画画。

G无奈,语气近似恳求:“宿主,天不早了,再熬都要亮了。”听了它白天打探到的消息,这位懒人宿主挣扎地从床上坐起来开始加班,丝毫不顾及别狗的感受。

“你若困了先去睡。”张其恒顺手用毛笔在纸张空白处画了个圈儿,思索片刻,抬手划去语雪的名字。

“语云死了,语雪也把知道的事说了出来,现在就只剩下蒋员外和齐管事的嫌疑了。”

G插了一句:“还有你宿主,他们肯定也在怀疑你。”

张其恒用“你是我同伙”的眼神看了打哈欠的灰狗一眼,抬手把自己和G也填了上去:“姑且算上吧。”

G:“……加我干什么?”

张其恒放下笔,抖抖墨水未干的宣纸,答非所问:“杀语云的极大可能是齐管事,蒋员外连红头绳都不敢亲自摘下来,杀人这事肯定让老齐去办了。”

他挑眉轻笑:“老齐是个可怜人啊。”

G懒懒开口:“还老齐,搞得跟你俩很熟似的。”

“不瞒你说,我现实世界有个同事,姓齐。和我关系还行。”张其恒回头冲G浅浅一笑,“叫老齐习惯了。”

G又打了个哈欠,猝不及防,那张宣纸拍在他的面前。

经上次墨圈上狗脸事件后,它下意识往后躲,不想被它可恨的宿主按住。张其恒一脸坏笑,G恨不得抓烂他的少面皮,让他原形毕露。

“怕我把纸糊你脸上。”张宿主尾音拖的老长,很欠打。

G瞪他。

要不是打宿主犯禁规,不然早就一爪子呼上去。

张其恒松开手:“只是让你看看而已,这么大反应。”

看不看都没什么用,就他那狂草,G有看的心都没有看的能力。它随意扫过在收回视线前被两个字吸引住。

这两个字笔画少,因此也很好辨认。G抬脸,狐疑:“小白?你开始怀疑它了?”

张其恒漫不经心地“嗯”了声:“这东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让燕却把它捡了,嫌疑是洗不脱。”

G撇嘴:“和你一样,早不来蒋府,晚也不来蒋府,偏偏在主角他们来时跑来凑热闹,惹得他们怀疑,还有脸说人家一只小白狐。”

张其恒看它。

“瞧您这眼神,跟媳妇被人抢了一样。”

“……”

G坏笑:“你今年多大了?有媳妇吗你?”

张其恒皮笑肉不笑,收起宣纸:“再说一句,把你送到外面和小朋友们一起跳花绳。”

G:“……”这人有病吧。

一提到小朋友,一人一狗才发现今晚外面安静的很,跟死人一样,无声无息。偶尔有风吹过,府外小巷中传来轻低的脚步声。

G:“托你吉言,小朋友们都回家了。”

张其恒扫它:“看来他们怕你和他们跳花绳。”

G不想理他,转身没入黑暗处消失不见,唯有最后一句话闲闲落了下来。

“祝宿主今夜好眠,明日可不好过呢。”咬牙切齿的,灰灰铁定生气了。

张其恒双眸一眯,吹灭了烛火:“死土狗,明明知道剧情,就是不肯告诉我。”

这一夜看似平安无事,梁州城西头死了人。

清晨的第一声蝉鸣,院内洒扫的婢女们压着声音交谈。

“死的好像是城西的那个疯寡妇,早上邻居不见了鸡,以为是妇人偷的,踹开门就发现寡妇的尸体在门槛上横躺着。”

“听说为首的是邻人家的儿子,一脚下去踩到尸体的手臂,吓得他今早缓了好半天才和家里人去报了案。”

婢女扶着扫帚,轻声叹息:“这妇人也是可怜,前几年唯一的遗男被偷,一个人守了大半辈子的寡。”

另一个附和:“就是。自从儿子丢了之后人也疯了,而且听说这寡妇年轻时长得可俊俏了。她丈夫原本是个书生,为了美人连举都不考了。”

“美人毁状元啊。”

两个婢女越说越远,没一会儿又开始嘻嘻哈哈聊起别的。幻想着哪日被哪个英俊富家公子看上,就不用在这里带下去干活,还能享受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张其恒束起头发,听着屋外婢女的对话,不由觉得小女生的心思单纯。他整好衣冠,拉开房门,几丈阳光迫不及待的倾洒入室。

闻动静,婢女们回过了头。

蒋员外的外甥刚进府时就是她们这些整日困在宅院中干活的姑娘们口中谈论对象。原因无他,只因这位公子长得过于出众。

少年公子立在门前,柔阳镀身,朝着光的面孔生的极为温和。见姑娘们看过来,公子缓缓一笑,眼尾微微下垂,勾着唇梢,端的是温文尔雅,玉树临风。

待公子缘廊走远,两位婢女才愣愣回神。其中一个捂住嘴,压抑不住语气上带有的喜悦:“张公子也太好看了吧。”

同伴用力点头:“再好看也不是咱们等人敢想的,我都有些妒忌张公子以后的夫人了。”

“他这么温柔,对待女子也很有风度吧。”

两个大姑娘相视一笑,面上都生了些许桃红。

温柔有风度的张公子走的极慢,负手阔步,哼着不怎么能入耳的曲调,马尾在脑后摇来晃去。

“宿主今日心情不错,知不知道城西头死了人?”G显形,迈步跟在张其恒脚侧,奈何对方人高腿长,自己狗腿短小,得慢跑着才能跟上。

张其恒吊儿郎当地笑笑:“他死的人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十分期待今早的荷香酥。”

张其恒酷爱甜食,与他羽仙长的人设十分不符。

G抽抽嘴角,忽听上方哼调一停,身边的人止住了步子。G疑惑,脚步也一顿,扬声问道:“宿主怎么了?”

少年不答,眯着双,望向红廊拐角。院内骄阳乱影,下人都躲在树下偷懒,时不时瞄一眼俊朗公子。

以他们的角度看不见公子脚边的狼狗,只能看见张其恒一人,下人纳闷儿他为什么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有人来了。”

不等张其恒语落,G十分默契的不见狗影,走廊曲折处闪出一道身影,正是燕却。

在凡弦宗时,燕却见过羽仙长的灰灰狗,还借去玩了几天,若现在一小孩一狗在此地相遇,是个正常人都能猜出前因后果,那么他的任务就失败了。

小仙君低着头,脚步有点乱,导致他差点撞上来人。张其恒盯着对方的脑袋瓜子,觉得很有趣。

燕却抬脸,一声不吭。

张其恒垂眸,一言不语。

简单而短暂的对峙后,燕却败下阵来,他收回目光,这次没有脸红:“师叔他们让我找你。”

张其恒早就料到此事,不带任何情绪的笑了下:“好,那就劳烦小仙君带路了。”

前面的小孩儿只到他的腰际,踩着木质廊板,走的端端正正。

张其恒一个没忍住,闷闷笑出声。

跟个企鹅似的,一点也不像走路一蹦一跳的小麻雀。

前面小孩的脊背肉眼可见地僵住。他脚下步子一乱,差点栽倒,还是被人揪住后衣领,脸才不用与地板亲密接触。

燕却很想捂脸,却只能瞪着地板装哑巴。

张其恒跟上辈子没笑过似的,不停不休的笑:“你一个小孩儿走路这么正式干什么?搞得跟我督促你一样,我可没有那么坏,你不用害怕。”

燕却很想生气,涨红着脸一声不吭。

这人一会儿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一会儿又说自己没那么坏,哄谁呢。

张公子眸中浸着笑,燕却没瞧见,他拍了拍小仙君的后脑勺,温声道:“行了,走路。”

声音很轻,像羽毛似的,弄得燕却后颈发痒,对方的手掌也是温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发丝。

燕却一愣,沉默着又迈起端正的步子。

这次张其恒没有再多管闲事,他安静的跟在小孩儿身后,垂在一旁的手刚刚拍过对方的头,指尖微微发麻,带着点痒。

张其恒侧目,正巧看见廊边一棵开了花的树,花枝探入廊下,借了一方茵凉。

张其恒没见过这种树,也不知这花的名字。

只觉得这枝花还挺聪明,偷偷躲在背阴处纳凉。

穆映淮他们找张其恒并没有什么好事。

因为对蒋员外和齐管事的怀疑,他们很难相信蒋员外的外甥。况且前段时间谢忱与张其恒聊的过于不友好,导致谢忱对这位张公子有单方面的不满。

再加上今早前不久刚死了人,他们不早早去调查死者,偏偏在张其恒身上浪费时间,不用掰手指头就能知道他们在找一个机会试探张其恒。

试探这位蒋员外外甥张公子的立场与目的。

在燕却没把人领来时,众人呆在屋内喝茶。蝉鸣聒噪喧嚷,被阻挡在门外。

一开始让燕却去找人,玉鸾是第一个反对的。她明白小师弟的性子,不放心让他与陌生人接触。

“师父把燕却交给我,我必须确保他的安全。”玉鸾眼中写满了担心,有点像护鸡崽的母鸡。

“那让梁一桥去吧,他大一些。”

梁一桥很是乐意去,他明白张公子的作用性,也知道师叔或师兄去有点儿不妥——毕竟大人之间的纠葛不会影响到小孩儿身上。

最后依旧没谈成,玉鸾只好退了一步,让最不让人放心的燕师弟去请狼入室——

这么形容的确有点夸张了。

……

谢忱今日没有穿他那大红袍,简单水色外衫,朴质又不失典雅。再他那加上细心整改过的容貌,只是安静的坐那儿也十分赏心悦目。

他捻着茶盏,抿了一小口凉茶,淡然一笑:“张其恒从头到尾都没有表明过他的立场。刚见到他时就觉得这人并不简单,况且哪家富贵公子懂符修啊。”

容献闻言,欲言又止的瞄了他一眼。

谢忱不慌不忙补充道:“除了我之外,本家学的是这个,没法不懂。”

襄阳谢家家境不错,上下几十口人,外加谢老道收的那些徒弟。这么的多人换做其他世修家的少爷公子都觉得有无比的竞争感。毕竟贪恋家主之位的外姓人可不少。

偏偏谢忱这个废材——姑且算上个半吊子——无心管这些内争互斗。他整日游山玩水,躲着老爹过逍遥日子,没把谢老道气出毛病都算这老头身体好了。

虽说他的话有些许漏洞,意思却很明确:除了门派世家,哪些普通富家公子闲的没事儿学这个?

穆映淮手指扣着桌面,闭目养神,其他人也没敢打扰他。谢忱今日不知吃了什么药,没有犯贱,只是望着那盏过半的清茶发呆。

门口传进动静时,估计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

在看到张其恒出众俊朗的面容,谢忱起身勾了个好看又温和的笑容:“张公子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张其恒扫了他一眼,也回了个笑容。他并没有坐下,依着门框抬了抬下巴:“行了,有话就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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