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痊愈系统 > 第22章 纸娃娃

第22章 纸娃娃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除去孩童阴魂不散的嘻笑声,今夜本事平静又普通的一个晚上。但这样的夜晚却被一声尖叫打破,花瓣上的夕露落于池中,激起层层波纹。

一时间下房里里外外被围的密不透风,尖叫的婢女跌坐在地上,无助的打着颤,嘴中絮絮叨叨。在看见一大群人后,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流了出来,她一头扑进身旁安慰她的婢女怀中低声呜咽。

燕却站在一旁,这次来了许多人,蒋员外、齐管事、下人丫鬟、门卫车夫。他身边的师姐皱着眉,目光落在明显受到惊吓的婢女身上。燕却侧目张望,少年立在不远处。

估计还在睡梦中就被吵醒了吧。张其恒掀着沉重的眼皮,时不时打个哈欠,眉目中的倦意十分。

他抬眸看见一双圆又亮的眼睛看着他,张其恒一笑,眯眼咧开嘴,那小孩又连忙转了视线。

过了许久,婢女的哭声低了下去,谢忱掀袍蹲下来,神色温和掺杂着少许担忧:“别害怕,你看见了什么?”

婢女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女子,她双唇颤抖,好像受到什么蛊惑般结结巴巴答道:“红,红头绳。”

在场的人都白了脸。

今夜同屋的其他婢女当值,屋里只剩婢女一人。她像往常一样关窗休息,一抬头就看见红绳挂在窗外的树枝上,在萧萧夜风中打着旋儿。

平日里几个婢女总喜欢凑在一块儿闲聊八卦,什么鬼神妖魔的。这个婢女也听说过语雪的话,她与别人一样认为语雪疯了,以为这是个恶作剧。

直到今天她看见红头绳时被吓了一跳,本想无视,却听见一到细小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婢女也不知哪来的胆子,低头向树后看去。

浓浓的夜色中一个小姑娘藏在树后死死的盯着婢女,面色惨白非人,咧着像抹了血的大红唇冲她笑。

婢女下意识惊叫出声,慌乱中摔倒在地,引来了其他人。

“她就在树后面一直冲我笑。”婢女将头埋在双臂中,声音呜咽,“我真的好害怕……”

众人默默远离了那扇未关的窗子,就怕下一秒一个唇红面白的小姑娘会出现在窗外。玉鸾探头向外看去,茫茫一片墨色并无他物。

蒋员外深深按了按紧皱的双眉,齐管事连忙扶住了他,以防主子摔倒。

穆映淮看在眼中,他望着窗外,婢女口中的红头绳早已不见,只留下浓绿在风中凄凉。

“府内曾出现过这样的事吗?”容献在师父的眼神示意下装作无意间问道。

齐管事忙接:“从未发生过。”他的语气紧张,眼神飘忽不定。

玉鸾冷了脸色:“我劝你们还是如实将来,这可关系你们的命。”

蒋员外叹了口气,遣退了无关的人,他双眼一闭才开口道:“自从语云失足落水死后,语雪失踪了一段时间。

“语雪回来后变得疑神疑鬼,总是说什么红头绳的,还说她半夜听见有一群孩童在院中游戏,但是我们都不信,有没遇到过,于是都认为她疯了。”

梁一桥插道:“你们真没听见过吗?”

蒋员外一愣:“你们听见过?”

得到肯定,蒋员外叹息:“直到我的屋后也挂上了红头绳,当时我认为是有人搞怪,便叫人摘了去,今晚又闹了这一出,唉。”

梁一桥不由想到蒋员外后屋埋着的盒子。

风过带响立在窗边的张其恒忽然出了声:“外面有东西。”

众人闻言,探身看去。

树后一个小姑娘探出半张脸,面色青白春,却唇如血色。众人一惊,容献从窗子跳了出去。幸亏那个婢女被人早早带了出去,不然今晚就得哭晕在这儿了。

容献不过一会儿就回来了,他手上提着那个小姑娘,轻飘飘的,这分明就是个纸人。

蒋员外又一惊,差点晕过去。

这纸人做的十分逼真,唇红面白,咧着嘴冲来人笑,放在夜色中还真分不清是活人还是假人,能把婢女吓到也是情有可原。

忽然间,一阵轻风过林,地上的纸娃娃嘻嘻笑了两声。声音渺远又模糊,刚开始他们以为是幻听,但这丫头纸人在蒋员外瞪;”圆的双眸中眨了眨眼。

俏皮是真的俏皮,吓人也是真的吓人。

玉鸾从袖中抽出一张符纸,贴在纸娃娃的额头上,符咒立马自然,连带着纸人。火焰包裹纸做的身体,一声凄惨的哭泣在火团中散开。

火焰瞬灭,万籁俱寂。

张其恒黑透的双眸中印着一堆灰烬,又被夜风吹散,他缓缓抬眼,对上他“舅舅”惊讶的表情。

“所以,你们……”

蒋员外没有说完,就被谢忱笑眯眯接去了话头:“老爷可别吃惊,这些年朝廷变乱,还不得找个副业好混日子,我们也只是个杂修,略懂一二罢了。”

张其恒因为犯困而站不直,倚着墙站定:“杂修?方才那位夫人的符纸笔锋熟练,一看就是练了好几年。我可不信一个杂修学符就学了这么长时间。”

谢忱挑眉向他看去,勾起朱唇:“呀,张公子怎么也懂这些呢?莫非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如你们一般,副业。”张其恒眯起眼笑,耸耸肩。

“蒋员外有点可疑。”屋内红烛跳动,穆映淮平静开口。

谢忱挑了个葡萄笑开:“不仅蒋员外,他那外甥也不是什么好人。”

其他人都没有反对谢忱的观点。说来也巧,这张其恒与他们一同进府,偏偏什么时候他都在场,而且这人今晚又露出破绽,哪家普通少爷会认符纸?

玉鸾深思片刻,蒋员外明知道红头绳一事,为何会选择无视?而齐管事又为何下意识要隐藏?如果蒋员外将其不放在心上,为什么他不亲自摘了头绳,而是叫人摘了,他难道在怕?

还有语雪将一盒子头绳埋在蒋员外屋后,究竟是出于什么意思。

玉鸾回想起方才,随之一愣,连忙开声:“今晚语雪不在现场。”

自从昨晚的事,原本热闹的蒋府变得死气沉沉。早膳摆上桌却迟迟不见主家来,等饭菜凉了之后,齐管事才到,说蒋员外身体抱恙,不能前来陪客人用膳。

院内的婢女们不再闲谈欢笑,她们看着剪落的花枝发起呆,生怕今晚自己会在窗外看见一个诡异的姑娘和那令人害怕的红头绳。

谢忱倒是无所谓,勺子搅着碗中的白米粥吃的津津有味。

穆映淮低目想事,燕却一心只想回去看小白。餐桌上没几个人说话,除了谢忱和张其恒。

“蒋员外生了病,张公子身为外甥怎么不去看望?”

张其恒安静地吃着盘中的荷香酥,闻言抬眸笑了:“舅舅一向心急便会这样,我去又能干什么?只会添乱。”

谢忱也笑:“张公子这些日才来蒋府,怎会知道蒋员外的旧疾?”

“听母亲讲过。”

两人一句接着一句吵的穆映淮头乱如麻,他放下筷子就起身离开了。见状谢忱回头瞪了张其恒一眼:“你看都把我夫君气跑了,早知就不同你讲话了。”说罢,停箸起身,提裙追了上去。

张其恒无奈摊摊手。

穆映淮两人一走,玉鸾他们也陆续离开。面前的位置渐渐空虚,张其恒若无其事地低头用食。

燕却走的最晚,莫名觉得这个少年有点可怜,他忍不住停下步子,望入少年深沉的眸中。

“你……不孤单吗?”

张其恒本想着逗小孩两句,此话一出,他愣了半晌,垂眸笑了声:“小仙君,你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人。”

他认真的想了想,收起笑容:“我……从来不会感到孤单。”他抬眼看向对方,黑亮的瞳孔中印下小孩儿的身影,“习惯了。”

燕却一时心酸,盯着对方的笑眸一言不发。

“算了,你也出去吧,这么久了,你师姐他们会担心的。”张其恒放下碗,“我可是二号嫌疑人。”

……

待前厅只剩他一人时,G跳了出来,它听见方才男主与它的宿主的对话,不由感慨:“这模块男主的确心善,自己被欺负还担心别人。”

G说完抬头去看自己的宿主。

张其恒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粥,不像往日般笑意盈盈,他抿着唇轻轻皱眉。

“宿主?”G唤了一声。

对方黑亮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迷茫,失焦的视线聚了回来,张其恒扶额,轻叹道:“抱歉,出神了。”随之便展颜一笑,垂手俯身挑了挑G的狗下巴。

“灰灰要说什么?”

G有被恶心到,往后退了几步:“所以你要从语雪下手?”

张其恒习惯了它猝不及防说正事,点头道:“不然呢?去问府里的人也行不通。那齐管事和蒋员外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拐弯抹角的也套不出什么。”

“你怎么这么说你舅舅。”

“……”张其恒咬牙气笑,“我舅?我哪门子舅啊?”

G笑了声,挑起一边的狗眉毛。

为了方便行事,张其恒托G小改了一下模块剧情,让羽仙长秒变“蒋员外外甥”。不过这算半个作弊,不能持续太久,不然会被总部察觉,强行中途改回剧情。

那就玩儿大了。

G撇撇嘴:“C狗得很,要是这是由他办,咱俩直接就被封杀了。”

张其恒第一次从它口中听到其他系统的存在,C估计是上司之类的身份,他一想而过,压根不把重点放在这上面:“你骂人家狗时千万别套狗皮。”

G:“………………”

张其恒莞尔一笑:“行了,帮我去听墙角吧,算是我欠你一个狗情。”

“……”G不情不愿,被迫去当小人。

正如张其恒所说,语雪是这次降妖的突破口。就以昨晚蒋员外的反应来看,从他那是套不出什么话的,况且语雪这人本就疑点过多,怎能不叫人怀疑。

打听了语雪所住的下人房,谢忱几人便前往后院。

后院大多住的都是下人丫鬟,虽说干净整齐,但不比不上前院的物多华贵。蒋府的下人房是多人居住,自从语云死后,同居的婢女都被安排到了别处,屋子也被封了。

清晨时分屋内不会有人,除非是身体抱恙,不能做工的才允许在房内休息。他们几人在婢女房前鬼鬼祟祟,若是被人瞧见了必定不好看。

“她不在啊。”容献压低声音,将屋内状况告知众人,“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穆映淮稍作思考:“那就开门先查,得快一些,不然一会儿就来人了。”

堂堂凡弦宗三长老,竟带着徒弟偷窥婢女的闺房。虽说对方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大家闺秀,但好歹也是个女子,多少有些不妥。这要是被人看见并传出去,那就丢大脸了。

迫不得已,穆映淮是不会干出这么不正经的勾当。

今天只是个例外而已……

“你们在干什么?!”在容献撬锁之际,身后有一道间隙的女声打破了宁静,就像一颗石子丢进平静的湖面,激起尴尬的波纹。

几人回头,只见语雪里在不远处,紧紧咬着下唇,面色苍白难看:“你们……”

“竟然语雪姑娘主动回来了,我们也不必大费周章找人了。”几人中心态最好的只有谢忱,他笑了笑,姣好的面貌又使语雪一愣。

估计这姑娘在想:为什么拥有如此样貌的人会干出与自己外表背道而驰的事情。

等她回过神,退路已经被玉鸾封住,见无路可逃,语雪心下一横,双眼一闭,准备大声喊人。

“语姑娘,我们找你是因为你妹妹的事。”耳边忽有一道清浅的声音传来,语雪顿时一愣,将还未出口的大喊咽回喉中,她再度睁眼,双眸之下染上了血红。

“我妹妹不是自己失足掉进池子里的。”

语雪将人请回了屋内,与她同住的婢女还在做工没有回来,她是偷偷跑回来取东西的。

听她这么一说,玉鸾表示赞同:“我们专门看了一下府内的水池,并不是很深,一个娇弱的女子不至于溺死。”

语雪闭上双眼,手指捏着衣角,指关节发白,细细的颤抖:“她是被人推下去的,那个人防止她浮,上来死死按住了她。”

那晚可怜的婢女只是回屋迟了,天色暗了,她没有察觉身后的人有人跟着,等她察觉,还没看清对方的样子,却被一把推到水池中。

水明明不深啊,她明明可以浮上来的,可以活下来的。

在她的惨叫呼救中,并没有人路过此地救下她。那个人将她的头死死按在冰凉的池水中,直到她因窒息而失去意识。

语云那时在想好不容易她和姐姐有了个栖身之处,可以吃饭的地方。为什么她就这么不幸,命运如此不公呢。

她到底犯了什么错?

犯了什么错呢……

这时她想到了自己的姐姐,那个又当爹又当妈,在两人挨饿时把仅剩的一小块儿饼子留给她的姐姐。

如果姐姐知道了,是不是很伤心?

肯定会哭的。

好不容易她们一起走到了现在啊……

她还想再见姐姐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

屋内有一时的沉默,许久之后玉鸾叹了口气,轻轻府上语雪发抖的脊背。

梁一桥问道:“那语雪姐姐说你妹妹死于他手,那夜你又不在现场,你是怎么知道的?”

“托梦。”语雪垂下血红的双眼轻轻吐出两个字,又渐渐松开握住衣角的手,留下一片褶皱,“她给我托了梦,告诉了我所有的真相。”

她深吸口气轻声道:“你们也很怀疑我吧?毕竟语云死后我有段时间不在府内。”

众人没有插话,听语雪讲。

她望向窗外的枝梢,启唇道:“我向蒋老爷告了假,回了趟我父母生前的老屋。”

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想回到这里,带着语云的灵牌归了根。

推开吱呀老旧的木门,是满屋的灰尘以及八仙桌上父母的灵位。没有白发翁媪轻声的责爱,没有稚嫩姑娘甜甜的一声“阿姐”。

就只剩下三个不理人的木牌了。

语雪将语云放在二老的旁边,忍着泪水红着眼跪在满尘旧屋中,她朝着二老朝着妹妹,朝着早已泛黄的观音画像重重叩拜。

无助的女子到底也只是单薄的身躯。她的双目早已朦胧,声音发着颤:“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妹妹。

对不起,我没能带妹妹过上好日子。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之后她拂干了泪,从门后提出落满灰尘的旧木桶打算打点水擦擦屋子。

井边立着棵老枯树,与周围的繁茂格格不入。记得孩提时这棵树叶子很多很密,青的欲滴,那时的她还有父母,还可以与妹妹在树下打秋千。

秋千早在父母去世时被解了下来,从那一刻起尘封了姐妹俩纯真的童趣。

打上一桶水,她又抬头望了眼枯树。这一眼让她僵在了原地,水桶落在地上,溅湿了她的裙摆。

枯黑的树枝上挂着一条醒目的红头绳。

这让语雪想到妹妹生前一直提到的红头绳,她又失声大哭起来,磕磕绊绊向枯树走去:“语云,是你吗……语云。”

在细风中,红绳拖着尾悠悠打了个转儿。

她知道这是妹妹的回应,语雪跌坐在树下,额头抵着干焦的树干。又哭又笑。

“姐姐知道你舍不得姐姐。”她的声音早已哽咽,“语云,你怎么能舍得留下我呢……”

“之后我回到蒋府,妹妹给我托梦,于是我在府内的树上挂起了红头绳。”语雪道,“昨晚的红头绳的确是我挂的,但你们说的纸人我并不知情。以及我妹妹所说的红头绳,我听她提起过这件事,当时我以为只是个玩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每当提到头绳,别人就以为我疯了。”语雪讲到这儿苦笑了一下,喃喃自语,“我的确疯了。”

若当时她关心了妹妹,语云是不是就不会死。

“至于你们说的夜晚孩童嬉笑声,我的确听到过,但只持续了一晚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众人齐齐皱眉,如果红头绳得到了解释,那纸娃娃呢,那些阴魂不散的嬉笑声呢,还有信上的血手印……

谢忱问:“蒋员外屋后的红头绳是不是你挂的?”

语雪一愣,否决:“不是,我只埋了头绳盒子。”

这么说蒋员外和语云看到的红头绳应该出自那个东西之手了。

“你妹妹有没有说过红头绳的作用。”穆映淮忽然询问,“还有你为什么要把一整盒头绳埋在蒋员外的屋外,它到底起到了什么作用?”

语雪微顿:“一条头绳可以吓到人,而一盒呢……”她笑了起来,荡着眼底的光,好看又温和,“那就可怕了。”

几人面色一白,又听语雪笑道:“仙君们不必担心出不了人命,只是会折阳寿而已。”她面色一改,狠狠咬牙,“那是他自找的,他该死!”

这么一说,蒋员外与此事定脱不了关系。

燕却心中一惊,那张其恒呢,他有没有参与这件事?他来蒋府只是巧合吗?

谢忱笑了笑:“语雪姑娘不必激动,你确定纸娃娃和半夜鬼笑与你无关吗?”

语雪皱眉,收敛笑意:“那个真不关我的事,是讲府自己招来的。”

她压低了声音:“你们猜的没错,蒋员外和齐管事身上有人命。”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