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启播放器，萨克斯的音色在背景缠缠绵绵。女人优雅的歌声自中涌起，就像是海洋里起起伏伏的浪。

“人间静悄悄，至高剧院，好戏上场。

“向神明发问吧，迷途的候鸟

“你所求何物？

“是蚌壳中的珍珠、海底的珊瑚、远方摇曳的树木，抑或只是希冀，能够飞得更远更高，抛弃孤独？

“负重，负重，背部只会血肉模糊。小巧可爱的胡桃兵，快快抬起铳枪。你拥有掌握枪口一厘米的权利，除此以外，再无更多。”

——这里是一处重音。钢琴听起来快要碎了。

“黑白格子间，‘嘀嗒嘀嗒’，小巧的踢踏步；用花牌的赌注上演偷梁换柱。胜利本身也为你喝彩，表演家。

“呜噜噜，呜噜噜……”

“?……”

女演员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渐渐淡出屏幕，一行字跳出。

【特别节目《至高剧院：花絮》稍后播出】

【尽请期待】

“太棒了！”演播室内，导演发出喝彩，他摘下耳机，回头望着一排冷冻舱，“这次的收视率一定再创新高！”

“果然啊，观众就是爱看真实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不想找乐子啊？”

“嗯呢，反正又不是真的抓几个倒霉蛋或者社会败类关一起自相残杀。作为《至高剧院》的节目组工作成员之一，我真的感觉我们在做慈善。”

“走走走，庆祝去了，今天请你们吃大餐！”

“诶，那这些人怎么办？”

“收了那么多演出费，肯定有力气自己走回家去吧。”

“哎哟！”

……

冷冻舱缓缓开启，肖立云从里面爬出。他头痛欲裂，还是懵的。

抬眼扫视周围，位置已经空了好几个。还有一名男性正坐起。

穆睿才手里拿着自己的眼镜，不知道是刚取下还是将戴上。

察觉到视线，他侧过头，两人惧是一怔。

穆睿才把眼镜放到大腿上，先是颤抖，最后肩膀骤然放松。

关于这个副本的真相，在他“死”后，系统就已经在脑中告知了。

真人秀，笼中笼。

“你还想杀我吗，”他默，“我真的不想活了。”他重新躺下，眼泪流下来：

“杀了我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肖立云火冒三丈，噌得站起，却差点没因为低血压直接躺地上。他冷静了一下，却没向对方走去，而是走向大门。

“滚你妈的。”

开门前，他回头大骂：“废物东西。是不是吃饭还要人喂啊！等着吃屎吧！”

穆睿才呜咽着，女声从一旁响起。

“哎呀，哭什么，能活着不是应该高兴吗？”

邹小灵微笑着，脸色苍白，满是倦态，没了平日里咄咄逼人的气势：“人都是会犯错的。”

“……”

“蠢货。”

她等了一会没等到下文，立马变了脸：“你要是真觉得自己犯了错，为什么不去弥补？”

“什么？”

男人听见这话一怔，紧接着双目猛缩，从喉中挤出怒吼。

“我去找过他啊！我想找他的，想弥补他，给多少钱都我都可以，把我的命给他也可以！我回去过那所中学的，但是我没有找到他！

“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以为我不想！我已经自.杀了已经结束这一切结束我的人生了，可为什么还要我继续受苦！！”

邹小灵冷冷看着他。

按世俗的定义，这个女人无疑是成功的，她当然具备这种冷眼看人的资格：

“你的命他要着有什么用？像你这种人，值几个钱啊。”

一字一顿，字字戳心，她尖锐地爆笑：“真挺好笑的，说你有良心吧，意志力又不够坚定；说十恶不赦吧，却蠢得可怜。”

“不过，小年轻说话就是难听，”女人蹙着眉，“动不动就死不死的，现在好啦，想死也死不成。”

又一个冷冻舱打开，某个小姑娘跌跌撞撞爬起来，过来给她穿上高跟鞋。

大明星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接受程慧的搀扶，走近大门。

门外便是脱离副本的途径，走出那里，便是走进塔。

她摸着下巴，似乎在考虑什么，露出奸笑。程慧眼巴巴看着她，两人一并走出去。

至此，冷冻舱还剩下一个没开启，其他的全都空了。

穆睿才其实挺期待那个是林绛的，但转念一想，那个青年不是通关了么？应该直接退出副本了吧。

他这样想着，下一秒，女孩纤细的手从里面探出。

金蕾玉捂住嘴，浑身颤抖。

果然还是小孩子啊。眼镜男打量着她。

少女愤恨地踢了舱体几脚，咬着唇，完全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人，最终犹犹豫豫地走向门。

穆睿才很不喜欢这个女孩。

不知道过了多久，灯光暗下来，他躺了十分钟、也可能是半小时、一小时。最终，他无可奈何，揉了一把泪水已干的眼眶，站起来。

就这样吧。

————

【《神明剧院：花絮一》播放完毕。】

“我喜欢开放式结局。”

“你不觉得笼中笼中笼……的故事情节太叠buff了吗？套这么多层看得我犯困，反转很俗很生硬，根本配不上神明级别的故事啊。”

“呃……那调下一个！下一个节目绝对符合你的口味！”

“行。话又说回来，如果这世界上，有能让你我上台的演出就好了。”

“现在不就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