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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你,我,我们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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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渊小的时候,他常常抬头看月亮,挂在树枝上,荡着脚,什么也不想,就抬头看月亮。

楚柳笙会搬个小板凳在树下吃小食,有时会把皮啊渣的弄到地面,墨玉声会同样搬个小板凳,就坐在她身边,他能安心。

楚阎两者都有,偶尔他看月亮,偶尔他看林渊,免得这人从树上掉下来——虽然上去的也不是很容易。

一年又一年,有很多个年过去,习惯成了自然。

这回没轮到几人商量接下来做什么,场景很快继续发生了变化。

整个山村都变了。

林渊和墨玉声被留在了原地,楚柳笙和楚阎原地消失了,不知去了哪里。

“这是……柴房。”经历的多了,便也就见怪不怪,林渊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柴火,判断道。

墨玉声准备拾起其中一根柴火,他手指还没碰到上面的灰,就见一跟他差不多大的青年穿过他的身体,然后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回头望了他一眼。

两人凝神,林渊走到那青年面前,挥了挥手,可青年却摇摇头,笑笑,又穿过林渊。

“胡想什么呢……”青年敲敲自己脑袋。

“等一下,”林渊沉思,略微挪开了青年放在桌面上的破碗,勺子晃动的声音响起,惊到了正艰难弯腰烧火的青年——他是个坡脚的,“果然。”

“我们现在要用另一种方式参与场景了。”林渊摊手。

“这叫怎么一回事,”名唤林君言的青年一脑门子迷糊,“我睡糊涂了不成。”

“言哥,快开门。”同一个山村里的姑娘,叫林素月,除了最后头一个字不同,林素芳、林素丽、林素月……都是按一个路数起名,她叫的声音很小,生怕被不该听见的人听见了。

“你怎么来了,快回去,没事别出门!”

素芳那件事发生后,山村里的姑娘一个个战战兢兢,连门都不敢出,更不敢和谁有点接触,免得一不小心害死谁,连带自己小命也没了。

“言哥……”林素月嘴一瘪,莫名一阵委屈后怕涌上心头,她还这么小,受了惊后四十来天没出过门,所有惊慌担忧都闷在心里。

林君言没敢摸她的脑袋。

“言哥……言哥……,”林素月喃喃着,“你当时是没去看,刀一挥,一个人的脑袋就这么掉下来了,血流了一地,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素芳就没了……你说大巫的心难不成不是肉做的,不然怎么可以……”

她说的语无伦次,林渊却懂了,和他想的一样,大巫靠这条人命给自己造了势,哪怕面上不显,山村里的人打心眼里却对他多了几分敬畏和恐惧——

无论是哪个村,大多是信奉天神的,称呼不同罢了,可那种信奉就像天上的月亮一般,隐隐约约、不着痕迹,等真见了血,信奉便深了一层,并等待着深到透彻,直至彻底吞掉这个村子。

林渊叹了口气。

柴房有林渊看着,墨玉声出了屋子,往外摸索,他提着刀,身上的血性还没下去,一边走一边记下方位,路过几间好上不少的木屋后,听见其中一间传来说话声。

他凑了过去,间隙中听见几句,大多字都被抹去,怎么都听不清。

“……接下来……还要等……不能贸然出手……没人信……知道了……”

吴家两兄弟是比较毛躁的性格,哥哥要比弟弟沉稳一些,但骨子里也有容易骄狂的成分,比不得大巫——阿渊曾这么说过,墨玉声试图把注意力多放在大巫的声音上,却只能听清一句。

“你两小子甭这么躁,要等时候到。”

话是一定听不全了,墨玉声无奈,决定潜进屋看看,他现在既然是个“死人”,那干脆便大摇大摆走门,不必翻屋顶翻窗多费一番事。

墨玉声伸手刚准备直接打开门,整个人却陷了进去,他一时没稳住,左膝先落地,勉强稳住身体,一甩身站起来,当做无事发生。

显然,他现在还没有自己已经“死了”的自觉。

进屋以后,出现了三个熟悉的黑影,其中两个脑门上刻着吴,另一个刻着巫,墨玉声认得一部分字,所以能看出来,他虽是站在这些黑影面前,但还是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就好像有什么限制存在在他身上一样。

墨玉声这时倏地想起村里几个老人常说的话——

“要多注意点忌讳,免得冲撞了天神,身上沾上什么脏东西!”

似乎现下,自己就是脏东西本身,墨玉声想,不过他固来不在乎这些,他是几人之中最稳的那一个,想的少,做的干脆。

林渊找了个椅子坐,这感觉很奇怪,他只是保持着坐着这一动作,身下却没有实感,他低敛着眉眼,抿着嘴,观察着在场的两个人。

他总是在观察,不停的观察,无论多费心力,也习惯性贯彻这一举动。

林素月这姑娘胆子要大些,后怕是后怕,可哭过后却很快平静了下来,而林君言,他身上有几分书生气,若不仔细瞧都看不出他是个坡脚的,举止也斯文不少。

“素月,快回去吧,以后没事别再来见我了。”两人又说了几句小话后,林君言把林素月推出了门外,然后迅速带上了门,松了口气。

“这都叫什么事啊。”他有些自嘲。

住在柴房里,身上只一件单衣,外头搭着一件缝补过许多遍而且不合身的破旧褂子,脸上有一点灰,却还是能看出林君言五官的俊秀端正,他像是累了,没过一会就躺下入梦了。

林君言入睡的那一瞬间,林渊骤然感到一阵拉力——他被吸入了林君言的梦境。

“嘶——”林渊吸了口冷气,他从足有几米高的空中摔下来,落在一堆……一堆书中,他从未见过这么多书,村里除了一个以前教书的先生那里有十几本外,剩下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梦境的主人本来好端端坐着,突然一庞然大物从半空中砸下来,直直摔在他面前,吓的他下意识往后挪了几寸,“你是谁?!”

“抱歉,”林渊这下砸的结实,还没回过神,“我叫林渊。”

林君言捏捏自己的脸,他用大了力,一片肉全泛红了,“奇怪,这年头做梦还能梦见自己没见过的人吗……”

“你没见过我,可是我见过你啊。”他这番举动实在好玩,让林渊也起了几分逗弄他的心思。

“什么,难道你是……”林君言想到那个可能性,忍不住又往后挪了几寸。

“不是你想的那样。”林渊没再逗他。

林君言站了起来,他坐着,林渊站着,光是气势上他就低人一头——何况这人还来路不明,又在这关头来村里……村里多了那么一个邪乎的大巫,已经够了。

入梦,听起来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我不过是个过客罢了,”林渊看出了他在想什么,“不会成为你们村的新大巫的。”

林君言没吱声,聊这话太危险了,哪怕是在梦里,他也放不开心防,青年拾起在脚边的一卷书,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叹了口气。

“你来找我干什么?”林君言直勾勾盯着林渊,“总不会是闲着无聊拿我取乐吧……毕竟你都能随便进旁人的梦里。”

“自然不是。”

“这些书……”林渊心念一动,上百成千卷书竟同时自动翻开,如同狂风刮过一般,上面只有墨迹,却看不清具体的字,“原来是没有内容的。”

他笑笑,略带歉意地说:“抱歉,我弄乱了。”

“我从未见过这么多书,便连在梦里也想象不出来。”谈到这个,林君言显然是被戳中了软肋,态度软了许多。

“我也没见过,村里面常来外人?”林渊就着这话题和他唠。

林君言奇怪地瞥了他一眼,说:“时不时会来几个,多是来进货的,看亲戚的也有……这样的小地方,哪里会有多少人来。”

十几年来,自己竟然一个外人都没见过,林渊记下这件事,继续深挖,“那大巫呢,以前没有像大巫这样的人来过?”

若随随便便一个没有威望的人,都可以到另外一个村子呼风唤雨,那天底下自会有大把的人想干这事,哪里还轮得到现在这个大巫。

“……最近田里收成不好,进山意外死掉的人也多。”

林渊懂了,“那你们这第一位来客,还真是有点手段。”

这话要叫别人说肯定会有挖苦的意味,林君言却感觉不到他有,“你问这些做甚?”

“为了找个答案。”

楚阎、楚柳笙深陷在一群散发着汗臭味的大汉之中,他们拿足有自己巴掌大的大碗装满酒,咕噜咕噜一口就灌进一大半。

楚柳笙扯了扯楚阎的衣摆,用眼神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静观其变,楚阎作口型。

“你们俩个终于回来了,”其中一个大汉拍楚柳笙的肩膀,她伤还没好,差点被拍倒,“我说你们俩个怕不是掉茅厕里头了,撒个尿耽搁这么久,来,喝酒,喝酒!”

旁边一个瘦小一点的汉子明显想拉住他,却没拽住,只得憨笑着:“柴哥,这边有凳子,你来坐这。”

刽子手不姓柴,柴是他名里最末尾一个字,平日里他也不是刽子手,独来独往,不和村里人住一块,要是打猎打到好东西才会进村里换点别的……大巫就是看重他这一点,才让他来当这刽子手。

杀人不过头点地,说的轻巧,真能下得了手的,可没几个。

心里头虽是这么想,可这些大汉撑死了不肯剥下一张脸皮,口头上喊他哥,却总要露出点不情愿的意味来。

楚柳笙没喝过酒,她一姑娘,也没人许她喝,这回来了机会,她仰着头,把一碗哗啦啦地干完。

然后发现……这玩意真没什么好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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