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娘说她是自己逃跑的后,开始专心给魏巍指起路来。
在车厢内指引还不够,干脆弯着腰坐到她边上。
孟可看着她觉行径十分可疑,但看左右两人却似没察觉。
山路上铺满了黄色落叶,经过几日阳光照射,一片片都脆的很。
车轱辘压过,都能清晰听到叶子碎裂的声音。
宋仁初看着路面出神,说道:
“快要冬天了罢!”
孟可:“嗯,是快入冬了,要给你再买几条厚衣裳了。”
宋仁初摇着头看向她:“我还有很多衣裳,作甚又要重买?”
孟可轻拍着她的手背,笑道:
“你这几年长得太快,若是不重买,怕是要露手脖子、脚脖子哩。”
宋仁初摸着后脑勺直点头,笑道:
“还是可儿考虑周到。”
顾芊芊看着眼前这两人,只觉得碍眼,心里嘀咕着:
“真是爱秀恩爱,受不了。”
她看向在前方坐得直挺的曲娘,叹气,心中又道:
“我的夫人,怎得就如此不解风情呢。”
坐在前头的曲娘打了个喷嚏。
但她只当是冷风吹的缘故,双手环在胸前抱着自己取暖。
顾芊芊见她冷,将腿上盖着的毛毯收起,弯着腰走出去披在她背上:
“被冻坏了。”
曲娘扭头仰面看着顾芊芊,笑得一脸灿烂点头:
“谢谢芊芊。”
顾芊芊没有回应,低着身回到车厢内,心中再次暗想:
“欸,我怎么是送温暖的人,而不是收温暖的。”
樊家村的山并不高,樊仲也只将木屋打在了半山腰。
是故没多久便到了。
宋仁初一路看着,看到一点点小木屋的影子后,干脆也起身出去,坐到曲娘身边。
她颇为激动地拍打着曲娘的胳膊,问:
“曲娘姐姐,那就是了吗?那就是了吗!!”
曲娘皱着眉到处躲,可左边不远处就是魏巍,她实在是不出可躲。
宋仁初力大,就是轻拍也让柔弱女子受不了。
曲娘皱着眉几乎都要哭出声来,她大声喊:“是!是!是!!!”
可得到肯定回答的宋仁初反而更激动起来,拍着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曲娘“哇”一声哭喊起来:“别拍了,你再拍我就要死了。”
如此,宋仁初才停下手来,不过是随手抚了两把就算是道歉了,只炯炯有神地望着前方。
目前在眼前越来越大,宋仁初的眼睛也越睁越大。
不及魏巍停下马车,她就率先跳下了车。
她大步往木屋走去,走到门口刚要推门,却又退了回来。
孟可看着她这一整套动作,只觉她有趣可爱的紧,笑着问:
“怎得回来了?”
宋仁初局促地握着小手,看着她道:
“你说不可擅入别人房屋。”
孟可点头,轻抚她的脑袋夸她做得对。
顾芊芊在一旁看的尴尬,心里吐槽的声音破口而出:
“这都要夸,秀恩爱要这么拼的吗?”
宋仁初看向顾芊芊,不恼反而笑起来:
“你羡慕了?”
本来察觉说出口的顾芊芊还有些歉意,听闻她的话后,那仅有的歉意烟消云散了。
“我可不羡慕,我就是看的眼睛疼。”
说完还夸张地揉着眼睛。
宋仁初只当她是狡辩,笑道:“没事,你羡慕罢,我不介意。”
顾芊芊摇着头,直呼受不了。
曲娘下车后,轻车熟路地往木屋走。
宋仁初立马牵着孟可跟上。
顾芊芊落在她们之后,看着一个人遥遥领先的曲娘,心道:
“不想来的是她,到了走得倒是比谁都快。”
曲娘又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纳闷,自言自语道:“怕是冻坏了。”
她们六人正到门口,恰好门从里面被打开。
六人与门口之人面面相觑,还是对面人开口先道:
“你们来了。”
这话说的,似乎她就是在等他们一般。
宋仁初见曲娘一字不说,又见樊仲先开口,一个箭步上前,对着她恭恭敬敬鞠躬道:
“樊仲先生,我叫……”
她还没自我介绍呢,被樊仲打断:
“我知道,你叫宋仁初。”
宋仁初睁大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道:
“你如何得知?”
樊仲眯着眼,掐着手指似是算着什么,道:
“天机不可泄露。”
宋仁初转头看向曲娘,猜想可能是要来拜访,她便提前告知了。
她点着头,拍了拍曲娘的肩膀,认可道:
“嗯,还是曲娘姐姐周到,竟还提前告知樊仲先生我们要来叨唠。”
樊仲有多大本事,曲娘还是略知一二的。
她一脸淡定的看向宋仁初,轻摇脑袋:
“我没有告知。”
宋仁初睁大着眼睛,视线呆愣地从曲娘脸上,转移到樊仲身上。
“先生,你果真如传闻般。”
樊仲侧身示意众人进门,面无表情问道:
“哦?世人如何传我?”
宋仁初手舞足蹈地将能想到的好词都说了一遍。
“他们都说你上知天文,下至地理,懂周易还晓医理。
且说你貌似天仙,性格温文儒雅,风格又行事果断……”
魏巍在后面听的一愣一愣,心想着不愧是大王,后面的夸赞简直信手拈来。
最后还是樊仲听不下去,打断她的马屁:
“你来所谓何事我大概明白。”
如今,宋仁初哪会质疑高人,见她发言,立马点头如捣蒜回应:
“嗯嗯,那先生与我一道下山吗?”
樊仲摇头,故作高深道:
“时候未到。”
宋仁初不疑有他,探着脑袋问:
“哦?敢问高人,何时到时候?”
许是宋仁初一本正经发问的样子太过于好笑,樊仲没憋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
宋仁初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樊大高人,一脸迷茫得看向孟可,再看看魏巍。
只见他俩也是一副懵的样子,只有曲娘表情值得寻味。
只是现在宋仁初可顾不得曲娘的表情。
她再次虔诚发问:
“先生,何故笑?”
樊仲笑得停不下来,拍着她的肩膀直道:“有趣,哎呀,你这个人甚是有趣。”
宋仁初不懂为何突然说自己有趣,现下也只能当她是在夸自己,陪着笑道:
“呵呵,呵呵,都说我还算幽默。”
等樊仲笑够了才停下,道:
“现在确实不到时候,不然要错过我兰花的花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