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凭澜快步上前扼住林建的脖子将他按在墙上，“我是不是提醒过你要配合，不要妨碍我们下班。”
在火光的映照下，林建的脸慢慢涨成猪肝色，挣扎的力度慢慢变弱。
慕凭澜伸手将那洋娃娃从他怀里抽出来，随后松开掐着林建脖子的手，更多的墙面从地面冒出将林建围住。
洋娃娃又开始放声尖叫，慕凭澜手上用力直接将娃娃的头颅扯了下来，“别特么叫了，我这人最讨厌小孩。”
度长卿大衣口袋里的诺尔闻言抖了抖，他感受这微弱的颤动立即伸手进去蹭了蹭这位“小孩”，低声安抚着。
而在洋娃娃的头被扯下来的瞬间尖叫声立刻停止，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是的，现在这里变得非常安静，安静得就像是被放进了一个完全隔音的空间里，没有一点声响。
度长卿走到慕凭澜身边，“进入幻墟了。”
剩下三人也迅速朝慕凭澜他们身边靠近，全球研究所里的两位顶级战力在这，在他们身边能感受到满满的安全感。
地上被烧得焦黑的，只剩残肢断臂的玩具们动了起来，迅速将自己拼凑完整，恢复如初，一双双发绿的眼睛死死盯着中间五人，数量比原先的更为庞大。
“救命，我的密恐要犯了。”韩冉冉只看了一眼便迅速抬头望天。
“别害怕哟姐姐，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啦！”囡囡那充满欢快的声音传来，“在成为一家人前我们先来玩一个游戏来增进增进感情吧！”
“谁特么想跟你做家人！！！我现在只想下班！！！”韩冉冉仰天长啸，发出打工人无助的呐喊。
“玩什么游戏，赶紧的。”慕凭澜极度不耐烦。
“是躲猫猫呀！”话落，慕凭澜手中头身分离的洋娃娃化为灰烬落在地上。小女孩的声音从地上的每一个玩具身上传来，“我是猫猫，哥哥姐姐们快来找我呀！”
慕凭澜刚往外踏出一步，视角忽然急速变矮，随之而来的还有无法停止的失重感。
在坠地前一秒，后脖颈处传来一股拉力，下坠的趋势停止。
“我靠，什么情况？！”慕凭澜低头看了看自己变得白白的，圆滚滚，软乎乎的手怎么看怎么像个玩偶的手。
旁边传来几道短促的吸气声，三只不同的玩偶走到自己跟前，接着就是韩冉冉那夹得不能再夹的声音，“兔老大，是兔老大吗？好可爱~~~快下来让姐姐抱抱，快！”
刚听她说完慕凭澜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眼前的景象忽然猛地一转，然后就落在一个毛茸茸的地方，视野也变高了。
“度组长！你不能这么小气！快把慕哥放下来让我抱抱，要受不了，太可爱了他！”
听着韩冉冉那荡漾的语气，他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从外表上看就是炸毛了。
“好可爱~好可爱~乖宝宝炸毛了，快下来让姐姐抱抱！”一只圆滚滚的企鹅玩偶出现在慕凭澜的视线内。
“韩冉冉，我劝你正常点，别逼我扇你。”他实在是忍无可忍。
“嘤。”
“你敢再嘤一声？！”
眼前的企鹅抖了下，接着放下了她身后背着的小书包，从里面掏了块小镜子出来对着慕凭澜，“慕哥，你知道兔老大有多可爱吗？我是它的激推啊！！！”
慕凭澜瞥了眼镜子，的确是兔老大本兔，也确实可爱，不过他还是更喜欢自己身下的这只仿真白狐狸。
正当慕凭澜盘算着怎么样才能用这兔老大的身体撸到白狐时，小女孩的声音忽然传来，“哥哥姐姐们，囡囡晚上不能在外面待太久，还有一个小时囡囡就要回家啦！”
话落，夜幕上空出现一个巨大的沙漏。
“怎么还带催的呢，我还没抱到手呢。”韩冉冉小声嘟嚷着收起镜子，“我们分头找吧，这样效率块些。”
“度长卿放我下来。”慕凭澜用力拍了拍身下的“毛毯”，“快点，我要下班！”
度长卿犹豫着将身子伏低，好让慕凭澜滑下来。
慕凭澜从狐狸背上下来，在原地稍微活动了一会适应适应这新身体，然后迈着小短腿往前走。
晃晃悠悠地走出没两步，一只黑白色的胖企鹅忽然猛地冲过来一把将自己扑倒在地。
“抱到了！抱到了！乖宝宝！乖宝宝！”
慕凭澜在感觉自己快要被勒死时后勃颈一紧，随后猛然腾空再次落到了狐狸背上。
他躺在上面缓了一会才把呼吸顺匀。
这小姑娘力气真大。
他刚想爬上狐狸脑袋看看那胆大包天的企鹅怎么样了，一声凄厉的哀嚎传来，“错了错了错了！我错了度哥！真的错了！脚下留情啊！脚下留情！要死了！我要死了！”
嚎叫声无比凄惨，吓得他手脚并用爬上狐狸脑袋，胖企鹅正被狐狸隔着书包按在爪子底下，企鹅的四肢在不停挣扎。
还这么有活力，看来没事。
慕凭澜松了口气。
但韩冉冉依旧贼心不死，“呜呜呜，可是慕哥真的好可嘎——”
度长卿爪下用力，直接将韩冉冉按消音了。
慕凭澜见状用手“哐哐”拍着身下的脑袋，“你收着点力，别踩实了！”
“我没用力。”度长卿语气无比委屈。
“好好好，没用力，你没用力，快去找瘤吧，别浪费时间了。”慕凭澜摸摸狐狸脑袋。
度长卿这才把爪子挪起带着慕凭澜离开了。
韩冉冉从地上艰难爬起来，望着不远处狐狸脑袋上的兔子，顿时感觉自己这辈子值了。
剩下的两位男士将这场短暂的闹剧尽收眼底，两人面面相觑，又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遗憾。
要不是变成了玩具他俩就用手机把这一幕录下来了。
慕凭澜坐在狐狸脑袋上，一兔一狐在玩具堆里晃悠了十来分钟，度长卿这一路都是踩着地上的玩具走过的，愣是没有小女孩的踪迹，一点线索都没有。
“我能把它们都一把火烧了吗？”慕凭澜扯了扯旁边的狐狸耳朵道。
“试试。”度长卿停下脚步。
慕凭澜将球形的小手叠在一起搓了个小火球丢下去，被点燃的玩具们四处乱窜，使更多的玩具沾上火苗，大火很快就将这一小片区域的玩具吞噬。
大火没烧多久便自动熄灭，留下满地余灰。
“哥哥，我们不能损坏游戏道具哦。”小女孩的声音传来，随即地上的余灰便自动聚拢恢复成原本还没被火烧的样子。
慕凭澜：“......”
他敲了敲狐狸脑袋，“你的感知呢？能看到它么？”
度长卿没立即回答，过了几秒才道：“不能，幻墟内有它的规则，影响了我的感知。”
“烦死了！”慕凭澜仰面倒下，顺着狐狸的脖子滑到背上，“那种没意识的瘤多好，根本不用这么麻烦，打一顿就行了，我想下班！！！”
两人在原地停了一会，度长卿忽然调转方向往前跑去。
慕凭澜被颠得坐了起来，“去哪？”
“厂房。”
“噢。”
到达厂房时，大门大开着，一直小机器人从里面走出来，“门本来就是开着的，里面都空了，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是邓梓的声音。
慕凭澜搓了个火球丢下去，这次直到厂房被彻底烧毁瘤也没有出来说话。
沙漏已经落下一大半了，他们连瘤的影子都没看见，更别说是什么样子。
慕凭澜躺在狐狸脑袋上，望着天上幻墟内幻化出来的银河繁星，一轮圆月亮得出奇。
“瘤能在幻墟内自由穿梭无处不在，它总不能待在天上吧？”
“慕哥！你说林建进幻墟了吗？”韩冉冉的声音由远及近，他看到一只胖企鹅踩着滑板朝这边飞奔而来。
“应该进了吧。”他能感受到他垒的那几面土墙的能量波动在幻墟内。
“那我们可以去问问林建，他不是每天晚上都会哄他女儿吗？应该清楚瘤的位置。”
“程夏呢？”慕凭澜问道。
“已经在那边等着了。”韩冉冉说完脚上用力一蹬，滑板带着企鹅一起滑了出去。
“走吧走吧。”慕凭澜爬上狐狸脑袋拍拍他。
一行玩具很快便到达林建被关着的地方，程夏正在那墙旁边朝他们招手。
走近后慕凭澜抬手撤掉一面墙，林建正蹲在角落，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余光瞥见旁边走过来的五只玩具，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你......你们是......”
“拜你女儿所赐，告诉我们它现在在哪。”慕凭澜语气不善。
听着这声音林建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我......我不......不知......”
“别想着撒谎，”慕凭澜打断道，“你好好认清楚，它是你的女儿吗？不过是借着你女儿残魂的养分生长的怪物！你以为还魂真的有那么容易？！更何况它的手上已经有好几条人命！”
话落，林建沉默了半晌，他像是彻底放弃般缓缓道：“她......她就在你们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