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的小孩？”程夏转头疑惑地看着他们。
慕凭澜眼神示意他继续问。
“你们林总晚上不是不住在厂里吗？”程夏接着问道。
“以前是不住呐，但上个月月底就忽然开始住在厂里了，每天晚上都能听到他哄小孩的声音嘞。”
“每天？他小孩多大啊？”
“五六岁的一个小姑娘，就是怪闹挺，每天大半夜的都要他爹哄一个小时才肯睡。”
“那小姑娘晚上啥时候睡觉啊。”
“都凌晨了，好像一点左右吧。”
“他就一个小孩？有人在白天见过那小姑娘吗？”
冯海闻言一愣，皱起眉，“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没有嘞，连他家婆娘俺们都没有见过。”
程夏点点头，伸手拍拍他的肩，“没什么事了，你回去休息吧，多谢。”
冯海弓着腰朝他鞠了一躬，“那俺先回去了。”
众人目送冯海离开。
“慕哥，他说的话能信吗？”程夏走到慕凭澜身边问道，“他说的这些要都是真的那这个姓林的很有问题啊。”
“能信。”慕凭澜将诺尔放在头顶上拿出手机，“我爸的特助刚给我发了信息，是关于林建的个人信息，我把文件发群里了，你们看看。”
转发完慕凭澜点开邓邓梓的聊天框。
[慕凭澜]：问完了，回来吧。
[邓梓]：OK
文件上写着，林建，华安工业园区的负责人之一，从前是玩具回收厂厂长。
在他三十岁时妻女不幸车祸身亡，女儿年仅五岁，在妻女去世后建了一家玩具回收厂，专门做二手玩具收回翻新的生意。
曾经打出“给玩具们一个家”的广告，生意也算是稍有起色。
后来随着电子产品的普及，玩具也渐渐失去市场，无数二手玩具堆积在厂里，工厂渐渐没落，再后来这块地被征用修建成一个大型工业园区，林建的二手玩具厂也随之倒闭。
“所以冯海刚说的那个孩子该不会是他女儿还魂吧？”韩冉冉猜测道。
“是瘤催生了林建的执念，还魂没这么容易。”一直沉默的度长卿忽然开口，还幽幽地看了眼慕凭澜，“让林建交出那只玩具就好。”
“他会这么轻易就给你吗？”慕凭澜收起手机将诺尔从头顶拿下捧在手里捏巴捏巴，“出了这么多条人命他都能压下来，说不定他就是认为他女儿还魂了呢。”
“那怎么办？”韩冉冉问。
“简单，问他不给那就硬抢咯。今晚十二点当着林建的面把那玩具厂房给烧了，看他会护着哪个，哪个就是瘤。”
“他不是已经烧过一次了吗？”程夏问道。
“那是在白天烧的，娃娃不会动，他能将瘤藏起来，但晚上不行，尤其是十二点到一点这个时间段，瘤会出来活动，而且我们在这盯着他也不敢私藏瘤。”
四人商量好今晚的行动计划邓梓和林建恰好回来。
程夏看到林建侧头看了眼慕凭澜，得到允许后立马演技大爆发，“林先生，我们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为了验证我们的猜测，还请你今晚留下来跟我们再去一趟玩具厂。”
“这......这......我今晚......”
不等他说完程夏接着道，“别担心，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
“好，好。”林建搓了搓手干笑两声，“那，今晚要去做什么啊？知道了我也好配合是吧。”
“你不用担心，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慕凭澜缓缓道，“我相信到时候你一定会做好的。回去好好休息吧林先生，今晚得熬夜呢。”
“诶，好，好。”林建微弓着腰快步离开了。
等林建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后，邓梓才开口问道：“慕哥，今晚什么事啊？”
“放火烧厂房。”慕凭澜起身往房间里走，看到床就躺了上去，“具体你问他们吧，我要冬眠了。”
即便房间里开了暖气，他本身也不怎么怕冷，但季节使然以及本能驱使着他向更舒适温暖的地方去。
度长卿的床就这么被占了，他本人正定定地看着那个方向出神。
三人见状无比默契地退出到门外。
“邓子，你说度组长该不会在想着怎么报复慕哥吧？”程夏刚担心完就见另外两人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自己。
“喂喂喂，你俩者什么眼神？搞职场霸凌啊？”
韩冉冉笑笑，“怎么会呢，你开心就好，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那我进去看着点他们。”程夏大步流星地往回走。
韩冉冉一口气猛的提上来，真是不知者无畏，最后只憋出四个字，“自求多福。”
结果就是程夏刚进去没两秒就被轰出来了。
“哟，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看见什么啦？”韩冉冉调侃道，一脸幸灾乐祸。
“度组长在爬慕哥的床。”程夏神情严肃，“然后就让我滚。”
韩冉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笑什么？”程夏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挺......嗯......勇敢。”她抛下一脸不解的程夏将邓梓拉远了点，“诶，问你个问题，度组长是M吗？”
邓梓回忆了下，“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他。”
“我靠，问他？我哪有着这胆子啊，你去问问慕哥。”
“我问过了，慕哥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行吧。”
慕凭澜再次一觉睡到饭点。
刚动了两下就发觉自己被抱住了，睁眼便是度长卿的美颜暴击。
虽然他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上来的，但躺的时间一定不会短。
两人贴得极近，但由于胃里空空慕凭澜无心欣赏这张脸。
他掐了把眼前这张俊脸，“放开我，起来吃饭了。”
度长卿哼唧了两声，抱他抱得更紧了。
慕凭澜也没动，这人起床时的习惯他可太熟悉了。
度长卿安静一会后将脸埋在慕凭澜的脖颈处蹭了蹭才缓缓松开手，“几点了？”
慕凭澜翻身下床，“不知道，反正是饭点，闻到味了。”
度长卿：“......你等我一下。”
慕凭澜坐在床边百无聊赖地捏着诺尔，等度长卿打理头发。
他的头发太长很容易打结。
晚上十一点半，充满电的观光车载着众人再次出发。
路上林建的神情愈发不安，除了司机程夏他向看起来相对比较好说话的韩冉冉问道：“姑娘，咱接下来是去干啥呀？”
“给您变个魔术，放心啦，这件事很快就能过去的，我们也能收工啦。”韩冉冉语气欢快。
林建听后扯了扯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来。
到达目的地，度长卿推开玩具厂房的大门，四周的墙上一双双绿色的眼睛看向光线透进来的方向。
今夜的月亮出奇的亮。
还未到零点，玩具们只能待在墙上，点点绿光不断闪烁。
慕凭澜走上前，身旁飘着几簇火团，“孩子们，哥哥给你们带了点小礼物，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零点一到，大火瞬间将厂房吞噬。
一道道尖细的嚎叫声快要把耳膜刺破。
无数玩具从大火中跑出，四处乱窜，它们的身上都带着火苗。
“去找你的女儿吧。”度长卿不知何时站到了林建身后，语气里带着蛊惑的意味低声道：“去找你的女儿吧，它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
话落，林建忽然浑身一颤，随即大喊道：“女儿！囡囡！囡囡别怕！爸爸来救你和妈妈了！”
邓梓看着跟玩具乱窜的林建问道：“慕哥，他这样真的能找到瘤吗？”
“当然。”慕凭澜十分肯定，“就凭他对当年那场意外的执念以及对妻女的愧疚，他当然能找到。”
“唉——”韩冉冉长叹一声，“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他应该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如果。你们看，这不是找到了么？”慕凭澜伸手一指，示意他们往那边看去。
林建找到了他的“女儿”，是一只精致可爱的洋娃娃，只不过现在洋娃娃的半边身子被大火烧的焦黑，娃娃身上的火苗也还没熄灭。
他正试图徒手将洋娃娃身上的火焰扑灭。
慕凭澜抬手将洋娃娃身上的火焰收了回来，走到林建身边道：“林先生，请你将娃娃交给我们。”
洋娃娃往林建怀里缩了缩，“不要，爸爸不要丢下囡囡，囡囡不想离开爸爸，爸爸还答应过囡囡要去找妈妈的，囡囡好疼呀。”
听到女儿的声音林建紧了紧怀里的娃娃，往后退了半步，“我......我家囡囡很乖的，你们，你们不能带走她。”
“别废话抢过来。”慕凭澜耐心告罄。
邓梓一个箭步冲上前扣住洋娃娃的脑袋，洋娃娃立即发出尖叫，“爸爸就我！囡囡好疼啊！”
听到女儿的呼喊林建忽然暴起将邓梓的手甩开抱着娃娃拔腿就跑。
慕凭澜暗骂一声，将手上的诺尔塞回度长卿的大衣口袋里，一面土墙在林建的面前啊拔地而起，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