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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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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流青一贯都是很好哄的。

宋明昭去他房中歇了一夜,又送了一箱金银礼物,文流青就很高兴地将昨天的事抛之脑后了。

他大约只是为了在自己身边寻个庇护,攒些钱财而已。

宋明昭不差钱,文流青知情识趣,她也并不对他加以为难。

次日,宋明昭起来的时候,文流青还没醒,他体弱嗜睡,白日里常常睡到日上三竿。从前在文家有人拘束,如今到了公主府,宋明昭才不会管他什么时辰起,于是越发起的迟。

出门的时候宋明昭还轻手轻脚地给他把帘子拉好了。

她今日要去找云不归送图纸。

云不归喜好清静,宋懿就专门在京城中央辟了一片竹林给他住,连条正经路都没修,马车轿辇不可通行,去拜访只能靠步行。

宋明昭坐在前往竹林的马车上,展开看了看青云观的图纸,被其规格之奢华给晃了晃眼。

她一把合上图纸,心道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等她在郁郁葱葱的竹林里走了一刻钟,终于抵达国师居住之所,看见那间朴素至极的茅屋和竹编的篱笆,她又想了想:也许云不归看不上俗物呢。

门外云不归的弟子守着,小小年纪绷着张脸,警惕地看向来人。

“师父说了,客人来访前,需先斋戒沐浴三日,不可带污浊之气进入其中。”

宋明昭柳眉一挑,心道这是哪儿来的臭规矩。用不着她出声,初棠已上前道:“我们公主哪里用得到那些规矩?还不去和你家主子通报?”

宋明昭今日穿了一身鲜艳的石榴裙,敷粉涂了口脂,眼角眉梢都是咄咄逼人的美艳。

那小弟子气得脸通红:“师父说不行就是不行!”

但屋内人已察觉来客是谁,出门接引。

“公主驾到,有失远迎。观棋,还不放行?”

观棋怔愣一瞬,到底是让开了,表情却愤愤的,似乎不明白师父为什么对这个人破了规矩。

宋明昭扯了扯嘴角:“确实是挺远的。”

“屋舍偏远,还请多担待。”来者白衣白发,皮肤也几乎白得像瓷玉,在日光照射下透出莹莹的光,看起来缺乏人气,更像是仙人。

云不归闲庭信步,将宋明昭引至林中小亭。

他极爱洁净,一般人不可入庭院,平日待客见人,仅仅在小亭中烹茶谈话对弈而已。

这份爱洁自然是有让人忍让的本事。他专职为宋懿调养身体,闲暇时观星占卜,已是第三年。期间预测,从未出错。

因此,陛下能容忍他的一切怪癖,于是所有人都能容忍他的脾性。除了宋明昭。

她不觉得自己斋戒沐浴能对两人的谈话有什么帮助,云不归也不可能钻到她肚子里去看她到底戒没戒。

爱见见,不爱见把图纸交了走人。

宋明昭笑笑:“你这儿偏僻,满京城都找不到更好的去处了。”

她直奔主题,将图纸奉上:“这青云观的图纸,已经逐一改过,国师大人可还有哪里不满意?”

云不归正专心为她烹茶,清淡而余韵悠长的茶香混着竹林中天然散发出的幽幽竹香,一丝一缕地沾染上衣袍。

他波澜不惊地端坐庭中,闻言接过图纸,凝神细望,不多时展露出一个清淡的笑,像是化开了的寒冰。

“我很满意,没有什么要改的了,就按这上面的建造就好了。”

宋明昭露出个意外的表情:“国师大人今日格外好说话。”

云不归看着她,清淡得像晕开了的水墨画一般的眉眼微蹙:“恐怕惹了公主恼怒,一怒之下将我扔到街上打一顿呀。”

“......国师大人隐居竹林,消息倒格外灵通。”宋明昭磨了磨牙,“怎么敢对国师不敬,父皇对您尊崇备至,我又怎么敢失礼?”

云不归轻巧地为宋明昭斟了一盏茶,道:“那可说不准。陛下对荣亲王同样信任宠爱,可没见公主给他这个面子。”

宋明昭嗤笑:“他算个什么东西,仗着父皇年长心软,越发过分。国师为陛下养护龙体,功不可没,怎么能相比较。”

“其实都是一样的。”云不归凝视着她。

宋明昭一时沉默下来,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父皇有心压下荣亲王的事情,不论她找出多少荣亲王贪污犯法的证据,都无济于事。

陛下的宠爱就是免死金牌。除非能发现荣亲王疯了,今天就拿把刀架在宋懿脖子上,不然短期来看,荣亲王就还是他爱玩任性但没有坏心眼的好弟弟。

她烦躁地咬了咬唇肉:“我知道的。”

云不归觉察到她的小动作,想起那个已经死去很久的故人。

他慢慢伸手,抚了抚宋明昭的脑袋:“成天想这些不高兴的事情,难怪脸色看起来很差。”

宋明昭别扭地扭了扭脑袋。

云不归看起来很年轻,但眼神与动作之间流露出的岁月感无法掩盖。没有人知道他年龄几何,这给他增添了许多神秘传闻,有人说他有驻颜之术,也有人说是长生秘法。

几年前他突然出现,很快获得了宋懿的信任,被奉为座上宾。

宋明昭与他见面次数并不多,偶然几次碰面也只是在宴席上,或是他为宋懿诊脉送药,稍微寒暄几句,无论如何也称不上熟稔。

但云不归似乎对她总有一种别样的亲近,这种亲近没有来由,反而让她愈发警惕。

云不归的手落了空,看见她警告的眼神,倒并不恼怒,反而笑起来。

......她敷了粉,怎么看得出来气色好不好的?宋明昭心里纳闷,嘴上敷衍地应了一声。

“我为公主开个安神养气的方子,也许往后能睡的好些。”

无事献殷勤。

云不归除了定期给宋懿诊脉,平常并不给人诊治,之前明将军旧伤发作,他儿子亲自登门求人都没求来,想来也没有什么好为人医的爱好。

但云不归似乎对她并无所求,只专心为她诊了脉开了药方,从头到尾都没提出什么别的要求。

取药的仍然是那个小弟子,看见师父为她拿药似乎有些不高兴,冷冰冰地放下药转身就走。

一主一仆都怪怪的,宋明昭呆不下去,匆匆告辞。

云不归含笑看着她:“往后青云观的事宜,都是公主来接洽吗?”

宋明昭迟疑着应道:“我与皇兄一同操持,也说不准。”

“还是希望公主能多来看看,毕竟一个人呆在这竹林里,偶尔也想找个人说说话。”

不是说喜好清静所以父皇特地给你种了片大竹林吗?

“......太子殿下也很善谈。”她推脱道。

云不归别有深意地看着她:“太子太过关心陛下的身体,与他交谈,总让我很苦恼。不如与公主谈天轻松啊。”

宋明昭被这一句话说得有些懵,上了马车才迟迟回过神来。

什么意思?宋明瑾常常找他探听父皇的身体?

宋懿近几年身体一直不好,前几年几乎到了无法操持政务的地步,有段时间甚至专心养病,一切让宋明瑾代为打理。

但此时云不归横空出世,妙手回春,暂缓了父皇的病症。

只是今年冬天父皇受了寒一直未大好,召见云不归的次数也多了些,让内外又多了些议论而已。

但是宋明瑾作为太子,私下找国师探问,不免会让人多心。

图纸得到了云不归的认可,宋明昭当即去找宋明瑾交差。

宋明瑾看见宋明昭过来,大喜过望,毫不客气地将文书推给她批复。

新年刚过,各地官员都要上奏新年的计划安排和财政预算,宋懿又身体不好,这样耗神费力的工作就落到了宋明瑾的头上。

“这些大臣语句冗长,生怕写的少了显得不上心似的,我看了一整日,眼睛都花了,好妹妹,替我看一些吧。”

宋明瑾按了按额角,脸上倦色分明,他无奈地朝她抱怨,全然信任地将垒得高高的文书分给她半壁。

宋明昭糊里糊涂被按到座位上,赶鸭子上架地看起了文书。

余光中宋明瑾背着手走到窗前躲懒,看外面鸟雀啁秋,和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样干净又温暖。

她跑了跑神。

这样的兄长,真的会去探听父皇的身体如何吗?也许只是关心他呢?

宋明昭怔愣半晌,还是收敛心神,慢慢往下看下去。

文书繁杂,大半日的时光就这样被消磨,宋明瑾留了宋明昭在东宫用晚膳,她也并不多加推辞。

东宫的厨子对她很熟悉,她从前总来蹭吃蹭喝,口味完全被摸透了,上来的菜色都是她爱吃的。

宋明瑾胃口不好,吃饭时一个劲给宋明昭夹菜,含着笑意看她埋头苦吃。

宋明昭的心思还没从公务上回过神来,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

“今年的预算又要超支,这样不行,国库又要往外掏钱。”

宋明瑾只挽袖给她盛汤:“别想了,安心吃饭。”

宋明昭却愈发着急起来:“没钱了没钱了,怎么吃得下去饭?百姓都要吃不起饭了。银子都流入谁家了?”

他们都知道那个答案。

宋明瑾一贯温和的笑意也淡了下来。他将汤勺放下,温润的白瓷发出一声脆响。

“昭昭,慎言。”

宋明昭安静下来,脸上却还是不服:“我只是在哥哥这里才说的。”

她语气中透露的亲昵让宋明瑾心软,他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的,昭昭长进不少。”

“父皇身体不好,许多事照应不及,让人钻了空子。我怎么能不心急?皇兄你在朝中处处掣肘,还不是那个老匹夫总与你过不去?真不知道你怎么忍得了。”

她口脂被吃下去不少,只剩薄薄一层红,鼓着腮说话的模样显出几分少女天真。

宋明瑾看着她愤愤不平地鼓着腮,只道:“哥哥会想办法的,父皇的身体也一日日好起来,你不要想这些事,开开心心的就好。过段日子放榜,又是一批青年才俊入朝,到时候为你挑个好夫婿。”

他回答得滴水不露,宋明昭慢慢放下疑虑。

和那个神神秘秘的国师比起来,她当然更相信从小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哥哥。

宋明昭嫌弃地皱眉:“什么青年才俊,上回的状元不是冯翰林吗?他简直——丑的惊人。”

宋明瑾一顿,缓缓说道:“冯翰林只是内秀,你这话......不要当人面说。今年有心为你在其中相看夫婿,肯定会择年轻英俊者,你不要担心。”

宋明昭盯着他:“哥哥我相信你的眼光。”

“这也不是我能......我尽量。”宋明瑾到底在妹妹眼巴巴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宋明昭:哥哥我要帅的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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