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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黑莲花重生后封狼居胥 > 第3章 重逢

第3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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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渡筝在霍祈清眼前挥挥手,“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霍祈清回过神,“明日你和庭芳上街听说书吧,我要去三清观一趟。”

余妈妈到底是谁的人,为何潜伏在她身边?

霍敏为什么说容世清舍不得杀她?

怪异僧人到底知道什么?

前世种种疑点重重,仅凭手上这些消息根本无法在吃人的京都站稳。

她看着自己纤弱无力的手腕,一无权利依靠,二无武力傍身,武力?

脑海中突然闪过怪老头的话。

“我这师弟是个武僧出身,当年逢灾荒,三清观又在山中,是以流寇匪贼多次骚扰,若非他身强力壮手脚灵活,只怕施主根本无缘来小观上香。”

或许可以向胖师父拜师学武,至少不会在危难之时无力自保了。

三清观坐落半山腰中,从亭旁穿过,再绕过一方铺满青苔的石碑,便进入鹅卵石铺就的小道。

这小道铺得十分有特色,中间全是光滑圆润的鹅卵,两边却用青石板和黑砖隔开,看上去齐整严谨,绿竹在鹅黄色的僧房院墙留下剪影,空中充斥着草根腥气,又带着些泥土潮味儿。

飞檐翘角,山泉涧涧,蝉幽鸟鸣,若非今日有急事上山,霍祈清倒是很愿意坐在此处静听蝉鸣。

拎着两壶酒一人上山,多少还是有些吃力,她走至半道便开始气喘吁吁,寺钟忽然响起,惊走一片山雀,她目测距离,一鼓作气往山上爬。

寺庙冷清,倒不像前世那般火热,霍祈清敬过三炷香后,向小沙弥询问怪老头的住所。

小沙弥略一颔首,“渡仁师父的去向只有兰师父知道,施主可以去问问他。”

他走在前面,亭廊环绕,很快进入一片宽阔庭院。

“兰师父,有位女施主找你。”

墙角站着的那人放下百斤重石,撩起衣襟随意擦擦汗,转过身道:“谁?”

霍祈清前进一步,“这位师父,可知渡仁师父现在何处?”

壮汉一点不像个出家人,瞪着粗眉仔细观察面前这个弱柳扶风的女娃娃,过了好半会儿才张口。

“师兄外出云游,短时间不会回来。”

“那也无妨,我此次前来另有一事相求,”霍祈清上前认真道,“求师傅收我为徒,授我武艺!”

兰师父拎起海碗,咕咚咕咚往嘴里连灌了几口,听她这话,一口气没缓过来,险些被呛死。

小沙弥扶着他坐下,兰师父犹疑问道,“你是认真的?”

随后两根手指小心翼翼捻起霍祈清的衣袖,一脸不可思议,“就你这细胳膊细腿,喂给野人都嫌硌牙。”

“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耐磨能吃苦,出家人面前不打诳语,师父您日后吩咐什么我便做什么。”说着拿起一旁的海碗,倒上满满一碗酒,模仿兰师父的样子几下便进肚。

前世尽管偶尔小酌,此刻却也禁不住辣意入喉,胃里翻江倒海,她一手撑着桌子,强忍不适道,“我现在没办法许诺给师父什么,但日后只要您张口,我定全力以赴。”

“好,爽快!”兰师父被她这豪气模样叹服,同样拿起碗中酒一饮而尽,“但我收徒有个要求,起码能撞响后院的那座钟。”

霍祈清笑道:“一座钟罢了,师父且等徒儿的好消息吧!”

“不急着叫师父,一天撞不响就两天,哎呀……”兰师父闭眼享受小沙弥锤肩捏腿,“日后你上山,每三日便要将这墙根的一排水缸灌满水,寺院不养闲人啊……”

霍祈清思忖,敲个钟还需要两天?

寺中一颗百年大树尤为显眼,枝杈盘根错节,上挂一大钟,霍祈清拎起棒槌,心道师父未免太瞧不起她,一个钟有什么好敲不……

霍祈清看着手中棒槌,不信邪似的连敲几下,几乎平生最大的力气都使上去了。

寺钟纹丝不动,甚至一声闷响也不曾发出。

可她已经渗出虚汗,喘气声粗重。

这具身体现在还是太弱了。

她狠狠踹向面前的破钟泄愤,钟倒没响,高处枝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一片竹叶闪出,风驰电掣之间正擦过霍祈清的发尾,随着一缕青丝落下,大钟发出浑厚绵长的一声。

“咚!--”

与此同时,霍祈清抬起头,和树杈上懒散倚着的那人四目相对,他忽然发出讥讽的一声。

“人不行,踢人家钟作甚?”

他利落翻身,稳稳当当落在霍祈清面前,他一步步向前,无形中带起了一股风。

少年一身玄色暗云纹修身锦衣,墨黑长发束成高马尾,右手把玩着一把精致短刀。五官生得清隽疏朗,一双凤眼无情又矜贵,让他看起来既有世家子弟的风范,又有江湖侠士的不羁。

他又随手掷出一片叶子,寺钟再次传来沉闷一响。

少年脸上露出顽劣笑容,挑衅十足道,“不会是恼羞成怒了吧?”

霍祈清蹙眉道:“与你何干?”

“你打扰到我午睡,难道没有关系吗?”

“佛门净地,每隔一个时辰敲一次钟,你在寺钟上午睡不嫌吵,我来便觉得扰你清闲?”

“我说打扰就是打扰了。”他双手抱臂倚在树干上,活像个无赖,“把那些陈书抬到山下,小爷就大发慈悲饶了你。”

他手指向身后一堆杂物,一看便知存放了很久,连霉味儿都快要溢出来。

霍祈清看出他捉弄人的意图,转身就要下山,却还是忍不下这口气,路过那堆卷宗时又踹了一脚。

谢承安听见声响回头,做贼的早跑没影,他心里暗骂道,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霍祈清一路跑着下山,回想起方才那少年放肆嚣张的样子,一个的人影在她心中渐渐成型,这不是谢家的混世魔王谢承安又是谁?

谢承安出生于世家大族,临安谢氏更是百年不曾衰落的清流世家,曾经五代人中出过两个宰相。

谢筠谢承安就更不必说了,年少成名,由圣上亲自考察免擢,十八岁就已入朝为官,算算时间,如今怕是已经做到监察御史的位置了。

那些所谓陈书,怕不是陈年案卷,大抵为下半年去各州巡案做准备。

一想到这惊才绝艳少年郎最后的结局,霍祈清心里不禁唏嘘。

大邺后期,晋和帝病重,争储夺嫡现象尤为明显,整个王朝吏治不明,可用之人所剩无几。

景元二十五年,谢承安已官至左都御史,手掌执法大权,处在如此重要的地位却不站队,加上他行事乖张,谁也不放在眼里,难免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景元二十六年疆北灾荒,谢承安奉命前去赈灾,路经各州需上供粮食,不知哪个环节出了纰漏,又或许根本没有问题。

但谢承安是以贪污赈灾粮为名入的诏狱。

她尚在后宅之中尤能听见有人打抱不平,到处在传谢承安路经锦州自掏腰包补贴灾民,过宿州时遇山洪,他又亲自下河护送百姓离开。也算是真正为民做事之人,只因功高盖主过于招摇,又不肯归居朝中任何一方。

自然会引来杀身之祸。

在那个只顾争权夺利的时代,没人理会下位者的哭诉。

所以说权力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有些人拼尽全力想要得到,有些人弃之如敝履。有些人站在高位呼风唤雨太久,早已忘记为官初心,随时可对贫民下手;而有些人即使陷入泥泞仍振臂高呼社稷生民。

十年饮冰,热血难凉。

世家倒台,谢家只是一个开始。

也难怪,文谢临武霍渊,阿爹手握兵权,自然也被虎视眈眈,况且霍家军一向打仗激进剑走偏锋,从将不从天子。这一点在早年间是天家恩赐,可若不知收敛,便也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贵妃要扶自己的儿子七皇子上位,但七皇子尚不过十岁,要想坐稳皇位就必须有强大的母族支持,可郡王只是个落魄贵族,在京中并无实权,唯能仰仗的便是她这个侄媳妇,霍家边境的十万雄兵。

按理说霍家是得力盟友,郡王也确实拉拢过来了,为何临死前,霍敏会说,贵妃想杀阿爹?

阿爹并非祖母亲生,这些年虽有嫌隙,可若霍家二房倒台,对整个霍家有什么好处?

霍祈清越想越不对劲,京都隐瞒的真相是什么?背后之人什么阴谋?

她目光越过重重山丘,似乎能抵达那朱甍碧瓦之处,要改变悲剧,或许得回到霍家,回到一切的开始。

算算时日,很快霍敏和容世清的丑事就会被发现,与其再被扯进去当这对狗男女的遮羞布,倒不如她顺水推舟,借此机会逼霍家风风光光将她接回去。

这一世,这盘棋,她要同诸位慢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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