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太阳辣的掀起滚滚热浪,碳烤人间。
娄延悠闲自得的摇晃着腰间的竹椅,咯吱咯吱的作响。
张幸华从田井里打了桶水回来,娄延舀起一瓢瓜水猛灌进口腔,喉眼得到滋润,他长舒一口气。
张幸华便笑呵道,“给卢降雾提过去,他家买这个。”
——
小超市四周的玻璃门外加了一层隔热布,把它裹得严严实实,像个大粽子。
“你们还开小卖部?”
娄延跟着卢爷爷一路来到小卖部门口,烈日当空,汗水长滴,一抬头,一老一小,热得止不住的喘粗气。
卢降雾见状,赶忙上前提水桶。
老旧的三叶风扇时刻不停的转动着他的岁月,时而转的快,时而转的慢。
躺椅旁放了几片西瓜,娄延拿起来就开啃,西瓜凉性的冷气包裹着滚浪的空气,一口下去,甜味儿在口腔里绽放,有口腔到食管,再到嗓子眼,最后流向心田。
卢爷爷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见他吃完赶忙给他又塞上一块。
三四块下肚,娄延体会到了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赶忙道谢,声称自己实在吃不下了,但老爷子非要让他拿几块回家,分给他外婆吃。
小卖部门帘后面有个院子,院主人很爱干净,把各种杂物堆得整整齐齐,台面镶嵌的白瓷砖用了快十多年,还能看见它原本的颜色。
卢降雾从纸箱里翻出几个批发的玻璃水瓶,依次舀满水,又往瓶子里面放了几颗糖精,然后盖上盖摇匀。
“你尝,可甜了。”他拿起一瓶糖水放到娄延面前。
“你不觉得咱俩今天糖分超标了吗?”
“什么糖分?”
。。。
娄延拧开瓶盖抿了一小口,糖精加多了 ,确实甜, “甜到发咸。”
卢降雾凑过去,跳起来,胳膊肘挽着他的脖颈。
“吃了我的东西就要帮我办事。”说吧,他便带着娄延大步向门口走去。
门口停了辆送货车,他带着娄延跳上货车后备箱。
两人一前一后忙上忙下,可算是把东西都搬完了。
糖分耗尽。
司机大哥卷着账单扬长而去,留下两个气喘吁吁的男孩直冒火气。
店里的两张躺椅都被他们霸占,电风扇的风远远不够他们消耗,娄延拿了把蒲扇风火轮似的扇风。
卢降雾斜靠在躺椅上,脑袋紧挨着娄延的肩臂。娄延把蒲扇调转方向驶向他,拍了拍他的胸口,“还疼吗?”
他不耐烦的叫唤,“都说了不疼,不让你赔钱,一天问800遍!”
无声的沉默。
娄延眼珠子转了转,眼角残余着一丝笑意,眸子里是深不可测的温情,向夕阳下,平躺的大海掀起的浪潮,美丽而梦幻,将他牢牢地束缚住。
“是是是,你火气大。”唇瓣微张,嘴角咧开一丝浅笑。
昏昏沉沉之中,夕阳偷溜进屋子,偷走了屋子里的光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