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承认那确实很难被接受，至少放在光鲜亮丽的展厅，和其他作品比起来它确实格格不入。”
“可，万一呢。我曾认为，每一个从起点开始的孩子都需要鼓励。舆论的打击告诉我，这个世界的恶意远比善意来的莫名其妙。”
“有人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就拿这件事说，我就该成为被他们议论的小丑吗？或许是的，但我不喜欢那样。”
“有一个人找到过我，在我被鬼手侵蚀之前。她和我说了一个人的经历，我发现他和我的境地不能说太像，就是相似。我在一次次的重生中去追寻他的身影，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执念这么深。”
“在一次梦中，他告诉我，他叫水巫云。”
看到这儿的时候，水巫云心口的地方很痛，太可惜了那里什么都没有。
“这场谋/杀/案没有凶手，因为它生于无形。我不怪任何人，因为我没有那个权利去限制别人发言，我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我最后很幸福啊，我猜，我应该是在你怀中死去的吧。我记得每一次我都向你张开了手，可后来的我一点记不清。”
“你是我最特殊的观众，你也是这个世上，唯一会为我流泪的人了。我的感染给你造成了麻烦，我很抱歉。”
“我想干干净净的见你，哪怕那不是最后一次。所以来之前，我就把鬼手自我扼杀了。”
所以，即使水巫云没有赴约，华诗也没有任何能力去伤害他人。
“圣洁的白鸽啊，你要展翅，然后越飞越高。最后一次，谢谢你，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初遇，又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久别重逢。
水巫云在此之前，他发现，好似有一些时空残留的人们，为了求生或者...寻死，他们的目标都是水巫云。
并不是因为鬼手，而是......这种感觉很危险，因为这意味着水巫云一直身处他人的棋局之中。
他想过他和乌托邦定有一个执棋人，现在想想不过是先来后到的事情，只不过他入局的时间少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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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迦。”水巫云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突然开口问，“我为什么诞生下来就是十岁？”
释迦回答:“使者的诞生太凑巧，这是世界树给你的保护壳。”
水巫云目光移向释迦，语气平稳地说:“这次不是意外了吗？”
“什么？”释迦凝望着水巫云。
后者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说:“可我不相信这是意外，我也不信这是谁给我的保护壳。”
“我这少的十年去哪儿了呢？”
没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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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后，夏梓星约水巫云晚上出去唱歌，约的都是熟人。后者看了眼委托不紧张就答应了。
午时，水巫云去了一趟青莲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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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树有资格剥夺人的寿命吗？”水巫云抿了口茶，问苏双宁。
后者提着毛笔，在白扇上题字。
“没有。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个孩子大可晚生几年。如果是按照使者的说话，那没可能是剥夺寿命。”
十八星在苏双宁后方靠着竹柜读阅画本，目光看向了这里，说:
“之前都是这种猜想，因为没有想过十年寿命的去向，现在这种猜测不攻自破。”
“少年，汝先前说，‘梦见了自己的记忆’，汝觉得自己被真假记忆迷乱了方向。吾认为，记忆被篡改不假。但，到底是谁的记忆？”
“汝的，还是那失踪十年的少年的？在层次上来说，这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吾认为，汝的那个守护神肯定在某些事上说谎了，还有，汝的先生和这件事脱不开关系。”十八星挑眉看着水巫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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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蝶、敕令......”苏双宁看着水巫云离开，“使者的路开始难走了，幸好他的身边善意者蜂蛹而至......我得去乌托邦一趟。”
十八星抬手控住了苏双宁，“汝说，戒骄戒躁。吾不建议此刻动身，神算天命是少年的盾。汝记住，神算的使命。”
苏双宁眸色闪过一丝暗淡。
“可是我迟早要走出那一步的，不为了任何人，为了我自己。”
·
水巫云换了身衣服，捆头发的时候白云跑到了他身边。
他向下一望，顿时语塞。
白云身上的猫毛被剃掉了，就头部和尾部有毛。
“......白云...你毛呢？！”水巫云顾不着头发了，伸手“唰”一下把白云抱起。
太...太喜庆了...
海鸿赋咳了两声，缓缓挪了过来，“内...内个啊，就白云的毛...它...额——”
“被砚远剃了...”
水巫云:“......白云是——”
海鸿赋:“它跑砚远跟前去了，人差点当场去世。”
水巫云:“——砚远是无辜的。”他看着白云，胡乱摸了摸，“......没事的白云，会长回来的...”
他把猫放下，海鸿赋说:“等等砚远，他在回来的路上了，等会咱一起过去。”
水巫云点头应了，然后继续捯饬他的长发。白云跑开找戏凌玩去了。
————
几人开车出发，戏凌不跟车，在暗处化影跟随。
水巫云闭眼回到回廊，他唤来释迦，问:“外海区近日可有什么异常？”
释迦摇了摇头，说:“回使者，目前还没有，但可以提前提防了。我会分身出去巡查......对了，外海区兴起了一个底下组织——「鬣狗」。名声并不好，我会多留意。”
水巫云有些奇怪，到底是什么变故导致居然多了一个组织？
他问:“这个鬣狗成立多久了？”
释迦说:“回使者，虽然鬣狗是近日兴起，但听内地组织的成员说，鬣狗的老派成员在早期就游荡在外海区的各个街道，目的不明。”
水巫云皱眉，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你这几天盯着外海区，等我这里结束了我们就可以换了。”
释迦应声。
莫名烦躁，水巫云看着窗外闪过的风景，到底是不安吗？可就是这份不安才让他烦躁。
因为他的直觉太准了。
到了地方，水巫云让天砚远海鸿赋先进去，自己则是走到阴暗处，挥出蓝蝶试探附近鬼手的气息。
戏凌已经到了水巫云身旁，问:“主子，周围暂无异常。”
后者嗯了一声，起身收了蓝蝶，说:“你在周围继续排查，正常人看不到你的影子。如有异变，就地斩/杀。”
“是。”
————
歌厅里，夏梓星和海鸿赋激情对麦，天砚远看水巫云面色有些沉重，到人身边问:“回廊出问题了吗？”
水巫云说:“变量。这次轮回里的变量太多了，无论好坏，它都意味着未来的未知性。我都不知称其是好是坏了。”
二人同时陷入沉默一时，天砚远向后一靠，说:“感觉我们帮不了你什么。”
水巫云愣了，说:“为什么这么想，你们已经很努力了。释迦能得空去其他区域都是因为你们帮忙解决委托，而且你们一直在帮我啊。”
天砚远微微点了下头，“等年龄允许，事情稳定了。我和鸿赋能帮你做的事就多了......你别难过了。”
水巫云垂眸，疑惑问:“为什么会觉得我难过？”
天砚远很认真地说:“你一个人的时候，就像刚刚我看你，你的表情真的看着很难过。”
水巫云抿唇不语。
他看着前方夏梓星手搭在海鸿赋肩上咧嘴笑着唱歌，轻声唤:“砚远。”
天砚远:“嗯。”
水巫云:“我好像把自己控的太死了，可如果我不这样，不幸就会趁虚而入。”
天砚远:“可这又不是你的错。”
“情绪的产生都是有始有终，这怨不了谁，人就是这样。你不怪人们的无序情绪摧残你的道路，因为你知道你改变不了一个走上不归路的人的思想，谁都不能。”
“你在救人，可你不能救所有人。巫云，你也是人，和我们没什么不同。”
水巫云心口好痛，可他只能感受到痛楚。那种名为感动的痛苦宛如一把灼烧的匕首，奋力地想要砍断负重在水巫云身上的万斤枷锁。
“如果我们能给你的帮助竭尽了，你别回头，你前方的路必定光芒万丈。”天砚远说完，侧身接过顾遥朝递过来的水。
“不会的。”
天砚远闻声一怔，回首看着水巫云。
后者目光坚定地说:“我会带你们所有人回家。”
你们不是棋子，所以我绝不会弃你们而去。
·
水巫云在中途又出去探查了一次鬼手的气息，这次探测的范围很广，废了点时间。
刚收手，手机就震了一下。
他拿出来一看，颜镜辞给他发了一个难过的表情包。
巫云:“怎么了先生。”
先生:“这群长老真难缠。”
巫云:“不是一刀一个吗...出什么事了吗？”
先生:“......最近公务太多了，他们缠着我不放。”
先生:“......我好想你T-T”
水巫云一顿，他不是第一次这么想了，颜镜辞是一个触及希望就得寸进尺的存在。
水巫云不讨厌他，他就吃这套，仅限颜镜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