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会允许留长发吗？”什勒给水巫云梳着头发问。

“校规统一是不允许的。现任校长也是长发，一次偶然我听到他和另个学校的校方谈话。对方说他一个男性为何会选择留长发，他说发型的长短不是宽限性别的界限。他不建议男性留长发，尤其是学生时代的男孩子。但他尊重，如果不是为了政/策，他压根不想去揪着一个发型不放。”

“如果因为一个男性留长发女性留短发而对他们产生偏见，或者说对人们生活造成影响，你不觉得时代在退步吗？”

“校方包容性很强，我已经和校长提前打好招呼了。”

什勒嗯一声，给水巫云编好了头发。

凌乱美地短发下，整齐的长发两侧被各编了一个小马尾辫搭在身前。余下的长发被分为三段，右侧长发被梳到身前一小部分，剩下的两段被散散地编成麻花辫，随意地摆在身后。

“喜欢吗？”什勒拿着镜子，对着水巫云。后者打量着镜中自己的发型，微微点头。

“编的很好看。”

什勒莞尔一笑，放下镜子，看向角落，把手伸向了熟睡的白云。

·

中午才去学校，水巫云点看着蓝眼泪委托近期的委托。

“校/园/欺/凌。”

“家/暴。”

“蓄/意/谋/杀。”

“赌/博。”

............

“人活着真不容易。”水巫云撑着头，鼠标滑动着屏幕。

和什勒逗猫的释迦望向这里，缓缓起身走向水巫云。

“活着本就不是件易事，就「赌/博」而言，人们从出生就开始了幸运的竞猜。赌一个有爱的家庭铸造美性人格，无爱的家庭造就一次又一次的恶性赌/注。”

“所以人类生存的环境很重要。”

“但是环境的塑造是个无底洞，人们需要根据时代的变化去填补这个补不完的洞。”

水巫云低声应着，翻看着近期天堂鸟传来的国内见闻，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释迦，之前让你查的人...有什么新的见解吗？”

释迦了然，摇了摇头:“暂且没有了。”

什勒这时开口:“小巫云，我想听听你对乌托邦与这个世界的看法。”

“这个世界在善恶方面，就已经和乌托邦不在一个层次了。”

蓝眼泪委托亮出一条信息，水巫云点进去回复的时候对什勒说:

“乌托邦想要一个绝对公平的世界，这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天方夜谭。”

“失衡的天秤于此世界而言刚刚好，我欣赏这个世界的爱恨观念和生存法则，它在理念上就于乌托邦有很大的隔阂。”

“我没有具体的看法，因为本来就不是一个性质的东西。”

什勒似乎对水巫云的说辞有些意外。

“恕我直言巫云，我一直心怀疑惑，我曾认为你的失神是对这个世界有着独特的厌倦感。”

水巫云嗯一声，平缓说着。

“看的出来，你对我很上心。”

“说起厌倦，会有的。因为世界不是私人订制，事与愿违是常有的事。”

“失神......很遗憾这件事我无法向你阐述细节。我不恨这个世界，我虽感受不清晰但我看得到，我是被善意拥抱着的。”

“我恨的永远只有乌托邦，和自己。”

感受不清晰却能很明确的分清恨意，看来是恨之入骨，痛恨在一次次的轮回中彻底具象化。

什勒少有地不知如何接水巫云的话，指尖挠了挠白云的猫脸。

“接到一个来自零的委托。”水巫云说完停顿了半晌。

“....怪。”他脸色有些泛白，盯着屏幕好像在思考又好像在确认什么。

释迦见水巫云脸色难看，问:“使者，能让我看看聊天内容吗？”看人点头，释迦侧身控制鼠标滑动屏幕。

“你好，现在在委托时间内吗？”（一个坏人）

“日常委托目前不接，如果是梦境委托，直接说内容。”（乌云）

“梦境委托，我想拜托你，潜入一个远自国外的算命先生的梦境，让他给我算上一卦。”（一个坏人）

“能办，但这项服务不包括在梦境之内，你的委托算是骚/扰。”（乌云）

“嗯？蓝眼泪梦境委托其实本质上和骚/扰没区别吧，不用你杀/人，这不是很简单？”（一个坏人）

“杀/人于我而言不难。”（乌云）

“你婉拒的方式真特别。”（一个坏人）

“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我觉得我们没有交流的必要了。”（乌云）

“不正当的理由？你应该记得才对吧。”（一个坏人）

“我和你说过十五次。”（一个坏人）

“零。”（乌云）

“对吧。”（乌云）

“还记得？那就好很多了。”（一个坏人）

系统:乌云离开了聊天

“喂喂喂？别走啊，我又不是要害你。”（一个坏人）

“你说这句话有多少底气？”（乌云）

“你就说帮不帮吧。”（一个坏人）

............

释迦看完聊天内容，云淡风轻面不改色，平静开口:“零组织的坏意对吧，使者，需要我去做/掉/他吗？”

“做掉他不需要你动手。”水巫云点击确认，接下了这个委托。

“坏意杀不死我的，他比我清楚这一点。”

“陪他玩玩好了，一个无视轮回的人可无视不了实力。”

“零组织的后继家主倒是有点实力，就看坏意能不能打动他了。”

水巫云一脸慵懒，随意地靠在座椅上。

一旁的什勒微微倾首，双目紧闭。

“许知寰，查到了吗？”

脑海里响起男性清脆沉稳的声音。

“嗯哼，外来世界组织界说到坏/逼，脱口而出就是零的坏意，想查他太简单了。”

“基本信息就不说了，从「网」里看，他近三年一直在拉拢其他组织的内部人员，清一色都是对回廊有想法的。”

“什么意思都懂，按网收集的回廊外数据表看，其实回廊这么些年在外建立的信任度并不高，我是说在人界。”

“零和夜来香在有意压制回廊的友好热度，还有多个组织介入。坏意天生无法操控零能，于是他擅闯世界树禁地，偷学了改写人心的术语，不过学的很失败。”

“但他在宜城之外的很多地区散播了以回廊为主恶意改编成的暗黑故事，大部分人不信，但不是没有不信的。”

“让巫云离那个贱/逼远点，这个坏意狠起来连自己人都/砍/的。”

“.........”什勒久久没有回应，良久在意识脑海里问许知寰。

“既是轮回，那必然存在变数。这个坏意早死晚死迟早得死，不如.........”

“二姨稍安勿躁，看轮回安排。”

“呵呵，果然还是巫云对我好。”

“？？？？”

水巫云暗暗目移，压低目色，毫不察觉地深深看了什勒一眼。

·

正午，水巫云跟着天砚远海鸿赋入了校。刚和两人分开，夜箫就走到了水巫云面前。

“中午好啊巫云，这次你考的怎么样？”夜箫满目阳光，笑的很灿烂好看。

水巫云却像是明白了什么，噗嗤一声掩面笑意不明。

“你很聪明，所以你就该活到最后。”

夜箫笑容一僵，从容地正了正色，依旧面带笑颜。

“看来你考的不错，听到你夸我我很高兴。”

他伸手朝向水巫云。

“巫云，零和回廊有合作的可能吗？”

水巫云看着面前伸来的手，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

“我们不适合合作。”他偏头目光微冷地看着夜箫。

夜萧眉宇间带着明显的疑惑，他收回手问:“零能给的情报不比天堂鸟能给的少，而且我们在追捕方面优势很大，难道......”

水巫云强调:“回廊会需要零，但零不需要回廊。”水巫云语气一沉，面色幽深。

“仅仅是你需要我而已。”

“夜箫，你还是蠢在了一点。”水巫云走近夜箫，冰冷的气场压的后者不禁背后一凉。

“你能走到这一步，依靠的可不是情。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猎手在捕捉猎物的时候可不会在意猎物的想法。你作为后继家主，只管捕猎就够了。”

“零不需要回廊，因为我给不了你们任何东西。你无所谓，但我不接受无交接的利益关系。”

“那天堂鸟算什么？天堂鸟的家主又算什么？！”夜箫诧异抬头看着水巫云深海般的眸子。

“天堂鸟是例外，颜镜辞就是什么也算不上我也跟他走。”

夜萧嘴角微颤，十分不解:“天堂鸟在你身边安插眼线你也不在乎吗？”

水巫云挑眉，平稳地说:“说点我不知道的事。”

水巫云少有地对人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夜箫，做你该做的事情。一口一个天堂鸟，说明白点你现在这个样子，带着零除了捕猎哪里比得上天堂鸟？”

“你目之所及难道永远都只有自己的优点吗？”

说完，水巫轻一声抱歉，摇头进了教室。

暗处的高惊言瞥了一眼低头离开的夜箫，用法能符给颜镜辞传音。

“家主，您无敌了。其次，对零的警戒可以淡化了。零的后继家主估计不会掀起什么风浪，看他对水巫云反目成仇的概率基本为零。”

“还有，水巫云知道有人看着他，目前不知道是我。”

符的那边传来低沉无情绪的声音。

“知道了。”

“家主，您已经到学校了吗？”

“嗯。”

“需要我去找您吗？”

“不用，钟欲在我这，你就负责看好巫云。”

“了解。”

刚说完，颜镜辞收到了水巫云的信息。

“先生，你把高惊言撤了吧。我明白你在害怕什么，我没那么容易死。”（巫云）

“我的脆弱干扰到你了吗？”（巫云）

颜镜辞还是有些意外，是轮回里的他和现在的他做出了同样的选择还是水巫云早有察觉有人跟着他。

“不会的。巫云，抛开外界能力不谈，人都很脆弱。人性是不可预估的东西，失败迫使你一次又一次地承担轮回给你带来的苦痛。”（先生）

“先生，我的决策建立在「后果」之上，你给我提供的帮助不少了，谢谢你。”（巫云）

“先生，你不擅长小心翼翼。”（巫云）

“云，我想见你。”（先生）

水巫云看着最后一句话，发呆半晌，熄了屏。

时间差不多了，他得准备上台了。

·

路上，因为水巫云在校本就出名，加上水俊的脸庞配上今日这清灰蓝的限定版长发更加引人夺目。

还没去集合的学生看到水巫云都是一阵的夸赞。

“哇去巫云今天帅飞了啊！”

“巫云别卷啦，给我们女孩子留条活路吧！！”

“天呐巫云今天开了啊，恢复神体了也不说一声！”

水巫云一一点头回应，到了集合点。

天砚远和海鸿赋早早在这里等候了，看到水巫云过来挥了挥手。

“嗨嗨巫云！哇巫云你这身在太阳底下也太biu铁佛了！”

闪闪发光。

水巫云有意无意地应着海鸿赋的话，眼神环顾像是在寻找什么。

天砚远目光在海鸿赋和水巫云两个人身上来回扫着，最后定定看着水巫云。

“巫云，你似有心事。”天砚远悠然开口。

突然被点名，水巫云目光猛地收回。

淡淡说:“嗯。”

“砚远，你认识禀弃吗？”

说起这个人...天砚远倒不生疏。

他点头，“嗯，有印象的。在学校惹过的事不少，近期下校外殴/打隔壁校学生并拍视频发到网上，校方准备开除此人了。”

............

“你和他认识？”

水巫云淡淡嗯了一声，“不算认识，李卓昌和我所谓的养母二婚，禀弃是养母的孩子。”

“李卓昌想让我帮禀弃，我拒绝了。”

水巫云面色微变地看向台下。

“我有点不安。”

文笔不好，先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