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一夜鱼龙舞 > 第55章 第55章

第55章 第55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恶毒。

这是李元夕在看清房内所设时想到的第一个词。不过是没有见礼,那胡夫人居然就要如此戕害于她,可真是最毒妇人心。

但她怎么敢呢,如此明目张胆,毫无顾忌?

李元夕跳下躺椅,略略一想也就明白了。胡夫人所依仗的,一是胡推官的权势,二是女子含羞忍耻的退让。想通的瞬间,李元夕也确认,胡推官一定有罪孽在身,夫唱妇随嘛。

“不知她害过几人?但今天遇上我,她可要倒霉,因为巫女专会除魔伏怪。”

李元夕迅速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寻找趁手可用之物。

她发现这房间不大,竟还是个套间,就在躺椅对面有三扇透雕槅门,推门进去,只有一把玫瑰椅。

好怪异。可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李元夕合上槅门,继续找寻,待打开衣橱时,看着那五颜六色的各式衣衫,顿时有了主意。

她从衣橱里拿了一套黑色道袍套在身上,又拿了一套同她身上同色的青绸曳撒,扔在床上,然后便在躺椅上坐好,等待人来。

很快,院门被推开,有人款步走了进来。李元夕抬眼向窗外一瞥,又惊又喜:来的居然是胡夫人,这可省事,不然她还要去寻她。

李元夕起身,闪在门后,待胡夫人进门,一掌就击晕了她,然后给她卸了钗环,换上曳撒,卧放在床上。

做完这些,李元夕悄步出房,轻轻跃上屋顶,隐在梁后偷看,只见秋香等在院门外,正冲着一个疾步走来的男子招手:“长喜,你怎亲自来了?”

那男子坏笑道:“鲜桃第一口,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快去吧,夫人等着呢。”

“放心,一定让夫人大饱眼福。”

听到这里,李元夕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滚,好不恶心。她掏掏耳朵,屏蔽二人乱语,转目四顾,这才惊觉不知何时晴空已被阴云堆满。

须抓紧时间,快快找到博方。

既然有此等密院,那么博方被关的地方也不会太远。

李元夕推测着,便溜下屋顶,跳进后方的院子里。这院子空空荡荡,无有人迹,但李元夕鼻子一紧,淡淡的血腥气激了她一个寒颤。

是人血。

李元夕立刻循着血气去找,移时,就在这院子后面,一墙之隔,她看见了一团血污。

一个断腿断手的男孩趴在地上,蚊蝇在他周身乱哄。

“博方——”

李元夕试着喊了一声,那男孩肩头一颤,艰难地扭过头来,被污血糊住的眼睛睁不开,两片干裂惨白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

但李元夕已听懂了他的问话,“你是谁?”

“我是博安的姑姑,我带你去找他。”

按照计划,李元夕来赴宴,主要是探路,救人需放在夜间进行。可在看到博安的第一眼,李元夕就改了主意,她要立刻带走他。

李元夕脱下身上的道袍,把博方裹好,然后她跳上院墙,确认墙外只是条小巷,无有行人,便把博方背在身上。

“忍着点,咱们这就走。”

话音未落,院门外传来男子的嬉笑声。

“你这口味,还真是与众不同,一个烂污货,也不放过,啊!”

“脏嫩嫩,晓得不!保你试过一次,永生难忘,嘻嘻!”

背上的男孩抽搐了一下,李元夕拍拍他的肩头,低声道:“不怕。”

说着,她拔剑在手。

“嚓嚓”,门锁被打开。李元夕盯紧门扇,她决定了,今天谁敢拦她,她立斩不豫。

忽然,紧密的锣声传来,接着就是一阵乱嚷。

“抓贼啊,别让他跑了!”

“胡大人说了,抓到贼人,赏银百两。”

……

“走吧,先赚银子。”

听见院门外的脚步声远去,李元夕不再耽搁,收剑后立刻背着博方越墙而出。

与他们一同落地的,还有泼天大雨。

秋雨如刷,把街上的行人扫了个干净。李元夕两人也给淋了个透湿,好在道袍宽大,把博方遮得严实。若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一个背着大包袱的人,在雨中狂奔。

李元夕足下疾奔,脑中疾思。

虽然她家有密室,可她无法一直待在家中照顾博方,因为她还要继续查证,且万一胡推官怀疑到她头上,那么她家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须得寻个胡推官一时想不到的住所,还能好好照顾博方。

思来想去,只有高记甜食铺。

*

“我去请大夫。”江宁接着李元夕二人,把他们让进铺子后面的宅院上房,稍做收拾,立刻道。

“我去,我跑的快。”博安哭道,他看着床上的博方,心痛如绞。

“不,还是你去。”李元夕对江宁道,“济仁堂,找陈堂主,就说我请她。”

李元夕摘下腰牌,递给江宁。

江宁会意刚要走,就听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声在门外响起:“哈哈,可让我抓着了。李元夕,还真是你,偷了胡推官的宝贝。”

闻言四人俱是一怔。

李元夕立刻拔剑,示意江宁、博安退后看好博方,心中却很纳闷:是谁,能跟住她!

她居然毫无察觉!

但此人既知端底,就不能容他四处招摇。

想到这里,李元夕喝道:“明人不说暗话,出来!”

那笑声没有回答,门却被推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但在看清来人时,李元夕又是一怔,因为来人居然是陈舒念。

陈舒念见好友持剑相迎,也是一跳,她下意识地举起手中药箱,挡在胸前。

“舒念,怎么是你?”

“不是你请我来的吗?”

两人面面相觑,还是李元夕反应过来:“跟你一起来的是谁?”

回答她的是先前的那个笑声,随着笑声,一个男人飘进了房内。说他飘,是因为他脚步轻忽,如飞如腾。

“李元夕,别来无恙啊。”

“你是?”李元夕打量来人,很眼熟,但又没有印象,可这声音明明听过。

“我这身本事,还真是炉火纯青,多日不用,一用就吓死个人。哈哈。”

“吕通天——”李元夕怀疑地看着面前男子,怎么也没法把他的白脸大眼跟之前的枯黄脸、绿豆眼联系起来。

“你还没忘了我呀!甚好!甚好。”吕通天笑道,他眨了眨眼睛,“今天这份见面礼,你可喜欢?”

“是你!”李元夕恍然,虽然她乘机逃离了胡府,可一个捕快要被一个顽贼搭救,无论是说起来还是听起来,都怪怪的。

于是她沉下了脸。

“别价,我可是好心一片,再说啦……”

吕通天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陈舒念打断了,她已在床前替博方诊视,受不得耳边聒噪,不客气道:“你们出去说!”

李元夕见有江宁跟博安替她打下手,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再加上还有诸多疑问要问那吕通天,便提脚走出房门,沿着走廊,步至西厢房门前。

吕通天颠颠地跟在后面。

“你不是金盆洗手了吗?”李元夕望着漫天雨柱,冷声冷气。

“是啊。”吕通天也不生气,在她两步外站定,依旧笑道,“我现在可是吕老板。”

原来吕通天自从年前在魏家茶坊消失后,便出外游玩了一圈,也许是故土难忘,也许是要落叶归根,他又赶回了博州府.拿存下的金条盘下两间铺子,一间绸缎,一间酱菜,雇了掌柜与伙计,摇身做起了老板。

之前他做贼,都是易容行动,故意把自己画成个小丑,现在洗心革面,便以真面目示人。

但学会的本事是忘不掉的。

今天他去胡府家赴宴,在门口递帖子的时候,就瞧见了李元夕,随后便一直留心。待她酒醉被扶走时,尽管隔着屏风,他还是瞧出了她的异样。

假醉真不了啊。

吕通天的好奇心顿时就上来了,便以净手为由,悄悄跟了上去。

这胡府的护卫本也不少,可佳节宴饮,谁都想偷杯欢乐,不觉间就松懈了许多。

吕通天一路追赶,最后见李元夕给扶进了跨院。他本想上前瞧个究竟,但又怕误了她的计划,便忍在暗处。

直到李元夕要带博方走,他才演了一出“贼喊捉贼”。

听完来龙去脉,李元夕的脸色好看了些,但还是没有道谢,只是让他快走。

“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怎么也帮了你的忙,连杯水也不给喝吗?”吕通天抱屈。

“没有。”李元夕不吃他这套。

吕通天还想再说什么,就见正房门被推开,陈舒念步了出来。

李元夕立刻迎上去,探问博方的伤情。

“无有大碍,但治疗太晚,我只能尽力一试,想恢复如初……”陈舒念摇了摇头。

“嗓子呢?刚才他都说不出话。”

“这不要紧,消肿后就能讲话,最晚两天。”陈舒念说着,看了看不远处的吕通天,压低了声音问李元夕,“那是谁啊?”

李元夕道:“有良心的贼人。”

“哦?听着怪有趣的。”陈舒念道,“你不知道,我正乘车往堂里赶,他一下子就跳上了车,说你请我来看伤。”

“你怎么就信了呢?他空口无凭的,以后不要听他的。”

“你看,这是什么!”陈舒念拿出张拜帖,递给李元夕。

“我给胡推官的拜帖,怎么在他手里?”李元夕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帖子,蹙了蹙眉。

陈舒念耸耸肩,表示不知:“我想他能拿到拜帖,一定是见过你的。他又说你有伤,我只能宁可信其有啊。——再说,他也不像贼人,你别冤枉人家。”

“你不知道,他就是那个……”

陈舒念挥手打断她的话:“我不用知道,你知道就好。不说了,我得回堂里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