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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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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歆不是普通人,他端坐在云端,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具体的遥不可及。

倘若一个人同时拥有逼人的青春与无敌的财富,也无法将他心中所想俘虏招安的话,那大概也再无其他途径可言。

这就是林龙当下的处境。

巍然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好在那个人似乎也不太需要什么安慰,所谓的共情也只是站在完全不相干的角度上进行一种自我感觉良好的想象发散,他人嘴里的言语都是夸张的无效药剂。

林龙的情路坎坷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学业,他像个无往不利的奖牌收割机器,跟随学校的研学团队走南闯北,巍然说情场失意商场得意,林龙说,你知道是什么感觉嘛,就好像你博览群书以为自己所向披靡,结果被抛到了一个无人岛上,被要求活下去。

过去累计的种种经验一瞬间就变得毫无意义。

巍然要去俄罗斯比赛,参加赛事和去看望于城大概一共需要十天,他和酒吧老板商量是否能找一个同学来顶工,老板说要钢琴不错嗓音独特相貌好的,照你的标准来,巍然说他样样都比我优秀的多。

巍然找到徐航,问他有没有十天的空,其实九天就足够,酒吧打工,周一有一天休息,徐航问哪家酒吧,巍然解释了一下,徐航说老东家的活,那我愿意去。

酒吧老板见了徐航很高兴,早说是你我就不必让魏同学来了,你来试工他没钱拿,还问巍然你怎么不早说是安森,巍然说我说了,你不信看信息,你说你忘了,老板说,我对英俊的小伙子过目不忘。翻了一下信息恍然大悟,徐航徐航,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们过去都叫他安森,他也喜欢我这样叫。

林龙晚上也来了,他说自己是巍然的护花使者,巍然说你只当我便宜的心理医生,每天让我开解你的心结,林龙说大方一点,和我聊天你又不亏本,我请你吃饭还教你功课,你的总分放在整个学校也属望尘莫及了吧,请你记住我的好。

巍然说,是是是,不过我们学校只有一个分数线的明确要求,多个十几二十分和多个百来分实际效果差不多,还不如我这次在俄罗斯拿个头奖,当然是绝无可能了,这些奖常年被那些欧洲人包揽,我能挤进名次已经万分不容易了。

回来请你吃火锅。林龙说,俄罗斯我去过,艺术文化很好,吃东西很糟糕,你还要去美国,哼哼哼,回来不是瘦成柴火就是变成大胖子。巍然说你要的那些东西我不带了,回来的行李肯定很轻松,林龙服软,漂亮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不可多得,大哥行行好。

徐航在舞台演奏完一part就急不可待挤进台下两个人的聊天空间里,他和林龙相聊甚欢,巍然的心凉了半截,不会又是什么苦情大戏即将上演,十五分钟后,徐航上台继续表演,他与林龙依依不舍生离死别,巍然心彻底死了。

林龙像一枚行走的核辐射,只要呆在他身边,谁都不可避免的被波及连累。

于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巍然,从三月到五月,他的失语症并不见好转,治疗师安慰,至少没有恶化,问他是否还在和他的朋友保持通话,他说频率在下降,时长也在缩短。

我常常认为沟通是一件无意义的事,我们之间的语言不过是顷刻即逝的脆弱花朵。我们迟早会失去对方,他会拥有美满的生活,而我终将一无所有。

人总在重新拥有和不断失去的循环中游走,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语言带来片刻的欢愉与不朽的记忆,可这些却不是我想要的,

我会在梦中梦见我是一头虎鲸,我顺着水流游向没有终点的远方,水平线在我身边不断的下降,我的皮肤暴露在水面干涸龟裂,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水全部消失了,我在枯竭的河湾搁浅,身体里的水分在空气里渐渐蒸发,我在恐惧与孤独中死亡。

按照诊疗师的要求,于城每天都忠实的记录着自我的感受,这是为了防止语言的意义在他的世界再度消失。

也有因失语导致失忆的先例,主治医生提醒他,先是忘记了每个事物的名称,到最后无法有逻辑的构建对意义的正确认知。

巍然在俄罗斯的比赛情况与鲁德科夫在国内的判断非常一致,进入决赛组,拿到了前六的名次。于城先是打了电话祝贺他理所当然的拿到了应得的名次,42小时之后,他在飞机场接机时送了一束花名称作阿伽门农的玫瑰。

阿伽门农玫瑰有一句饱含诗意的花语,羽落无痕。

会让人联想起泰戈尔《飞鸟集》中的句子。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但鸟儿已经飞过。

巍然接过玫瑰放在鼻尖下闻了闻,像用KANZO的纯净之泉稀释了DIOR的花漾,清新而泠冽。

巍然背着他的大提琴和于城走在机场,他告诉于城,我所有的钱都用来买机票了,去程回程,我和我的大提琴都需要买票,如果我没有在机场见到你,我就只能在等候区呆坐两个晚上邋邋遢遢的上飞机,再用大提琴把我和无辜的邻座隔开。

于城说简直杞人忧天,说好了来接你就一定会来,难道我在你心里还不如那个神神叨叨的嘛。一边说,一边帮他推着箱子,告诉他是回家吃饭。

“我没有订餐厅。”坐在劳斯莱斯的后排,于城很抱歉的对巍然说。

“没有关系啊,我是来看你,又不是旅游观光。”巍然心情很轻松,因为见到了于城,悬置了几个月的心终于安安稳稳的落了下来。

“于歆也在,他知道你来了,所以安排了家庭聚会,他很想见你,他总觉得我给你们家带来了太多的麻烦,这是一个他还不尽的天大的人情。”

“为什么?”巍然问,“我们也没有为你特别做些什么事,你还带来了会整理的佣人,家里都被打扫得明亮了许多。”

“因为这是一件无法用金钱衡量的事。”于城说,“魏教授拒绝收于歆的钱,但是当初我失语症严重,除了让我住到你家于歆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也不是所有的事都要用钱去衡量。”

“于歆可不会这么想。他向来希望金钱的规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司机的车一直开到别墅门口,于城推醒在车上浅寐了一路的巍然。比赛的紧张,时差的困扰以及经济舱狭窄的座位让他的紧绷的精神直到坐进车内的一刻才逐渐松弛下来。

于歆坐在花园里和一位漂亮的女士聊天,于城带着巍然和于歆打招呼,他的脚步声平稳而明显,于歆回过头,看见少年们站在拱门的阴影之下。

和于歆聊天的漂亮女士美得不真实,肌肤瓷白像凝白玉,及腰的黑发浓密卷曲,微微嘟起的嘴唇像有千言万语要倾诉。

于城和于歆打过招呼,算是提醒他巍然已经到了,于歆看到巍然脸上遮掩不住的倦意,问他是否需要先休息,巍然点点头,虽然下午两点睡觉实在不算什么很好的作息,但是他觉得自己的骨骼已经在提出明显的抗议。

它们显然已经支撑不住了。

于城把自己的主卧室让给巍然睡,卧室的床很大而且相当柔软,是巍然当初信誓旦旦允诺过的那种可以随便翻滚的大床的理想呈现。

巍然从于城手里接过睡衣,于城说洗澡的话想洗多久都可以,巍然问他,你是不是在笑我洗澡快,洗不干净,于城说我觉得你可以尝试洗得仔细一点,不要身体还没完全打湿你就宣布已经洗完了。

于城在卧室坐了很久,等着巍然一脸红扑扑的从浴室出来,带着湿热急促的呼吸和柚子的清香,迫不及待的往被子里钻。

“和我一起睡吗?”巍然热诚的邀请,甚至还把一只冰清玉洁的脚伸出被子蠕动脚趾企图诱惑。于城的心跳动得激烈,他从沙发椅上站起身,一把抓住了巍然还有些湿漉漉的脚。

“还我。”巍然拼命把脚往回收,“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嘛。”他有点害怕于城借这个机会刮他脚底板。

“认错有用这个世界上还要宪法干什么。”看着床上这个威风不过三秒的人,于城把他的脚塞进了被子里,又伸手把被子替他塞好。

“睡吗?于城。”大概是太困了,又彻彻底底的洗了个热水澡,像一只完全卸掉气的兔子气球,巍然说出的话都含糊不清。

“不睡,我要去听于歆安排任务。”于城把卧室的窗帘放了下来。

“什么任务啊。”

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全部的光,连一点缝隙都不剩,巍然只能勉强看到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轮廓站在自己床边。

“于歆要结婚了,我要去做散花童子和在他的婚礼上给宾客和新人演奏爱的罗曼蒂克。”

“结婚?”巍然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好像声音被窗帘和棉被全部吸走了,“是刚才那个吗?”

“嗯。”于城的手放在门把手上。“突然就宣布要结婚,挺意外的,一点征兆都没有,不过大家都应该很高兴。他拍得了一颗28克拉的钻石戒指,这样的态度让所有人都很满意。”

巍然想说些什么,但是大脑已经开始运作梦境的机制。他的眼睛紧紧闭着,于城的话不连贯的传进他的耳朵里。

我们..一起...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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