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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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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部的宣传栏里贴出一则通告,美国一家音乐学院招收十六岁以下的天才少年。猫牙直接把这张不算多大的宣传单撕了下来,上课的时候拿给巍然看。

“这么重要的信息怎么会贴在大学部呢,是不是搞错了。这宣传单上写明了十六岁以下,他们都多大了。”

那所大学太有名了,算得上是所有音乐生梦想的尽头。

“你是天才吗?不是天才和你有关系吗”巍然反问猫牙,猫牙说年级第一算吗?巍然说,年级第一有什么用,这所学校全球招生,做到亚洲第一再说吧,猫牙冷笑一下,亚洲第一,轮得到我?

“你家那位呢?”猫牙言语有所指,巍然说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家那位,猫牙说懂的都懂吧,不要纠结这些不重要的事,巍然说我也不知道,不过高中毕业他肯定是要出国的。

风波过后于城更少和人说话了,只要是上课时间几乎都是在睡觉,偶尔也会旷课去练钢琴,他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像一颗卷起来的小刺猬。

于歆又被请来了学校,班主任与教导主任同他谈了很多,关于事态的复杂性,关于青春期如何进行正确的情感引导。

于歆和魏教授聊了很深,他说我作为于城的哥哥实在疏于管教,才导致这几年事故频发,于城忿忿,可这件事我才是有冤难伸,无端被波及,谣言的受害者。

谁会听你辩解呢。于歆说,弱者才喋喋不休,你没有话语权,你的表达疲软无力,嘶喊也不过是另一种无能的体现,算你交乖,这次知道适时闭上嘴巴。

于城不再说话,眼神望向魏教授,像传递求救的信号,教授坦言,当下这事实在闹得满城风雨,黑纸白字的一篇文字像一把刀子。你才华太露,锋芒让太多人嫉妒,尽早离开漩涡中心,明哲保身。

于城不解,问教授,我本来出于一片好心,到头来却成了我的过错,人要长大是否必须要抛却善良,将世界给我们的颜色剥离,一点一点染成黑色。

教授摇头,说于城,我知道你是勇敢,善良的孩子,可这世间就是有坚不可摧的高墙,任何人不自量力的撞向它都只能落得粉身碎骨的余地,而高墙依旧岿然不动。

于城说,教授这话太深,我不明白。教授说你是志向深远的人,迟早要到广阔天地里去。

自从和巍然吃过一次饭,林龙就开始大肆渲染与他宇宙第一好的友谊,他问巍然是否愿意同他做世界第一好的朋友,巍然说世界第一好?未免太幼稚了,你也是高中生了,成熟一些不好嘛。

林龙说我的这些话大概对小学生而言有点幼稚,可对一个高中生来说可是刚刚好呢。说完自顾自的笑笑,像那件悲惨的事与他毫不相干一样。

许言代替林龙平了事端,私底下找到了河莫的妈妈给了不少钱,事件是从林龙嘴里听来的,巍然问给钱就一笔购销了?她来学校的时候可是连吃掉于城的心都有,林龙一句我不知道带过所有疑惑。

他像个没有灵魂的少年,踩在他人的痛苦上翩翩起舞,他的心空洞洞的,没有欢乐也没有忧伤,舞姿曼妙,顶着一幅让人过目不忘的好皮囊。

他频繁的出现在巍然和于城面前,他说现在没有人管我了,许言一颗心扑在我哥身上,我哥现在对他能做的便是全心全意的心动,话也讲不出,眼睛也不会再睁开。

让我和你们在一起吧,我和你的友谊不会打扰你和于城的友谊,我会乖巧。巍然说你确实不会打扰,于城要去美国了。

于歆给他办理退学的手续很迅速,距离寒假还有三周时间,他从巍然的家里搬了出来,住到了一间豪华的酒店,他问于歆这样他怎么练习,于歆说住宿舍的同学怎么练你就怎么练,你没有比谁更高贵。

于城这三年没有添置太多的东西,新衣服的标签甚至还有很多没有剪下来,他对巍然说我们现在一般高,身形也相似,这些我都留给你,不带走。

巍然说我想要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于城脱下自己的宝珀手表戴在巍然手上,这也留给你,哪怕我再去比第二次别人也不会再把大奖给我了,这是规则,这块表对我来说也是独一无二。

只是去美国,又不是生离死别,对不对。巍然这样自我安慰,却不可控制的簌簌落泪,于城慌乱了手脚,用手捧着他的脸,说你别哭啊,我只是去读书。眼泪落到了指缝间,又顺着手背缓缓流下。

我没想哭的。巍然声音沙哑,可是我控制不住。

那就哭吧,哭到心里觉得痛快,眼泪我会给你擦干。于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变声期,声音变得磁性低沉。

都在哭了,心里怎么可能会痛快。巍然责怪,眼泪挂在浓密的长睫毛上,像晨曦的水珠。于城用大拇指在他眼睛上轻揩,说我会给你打电话。

每天打?

每天都打。

耽误学业。

美国人的夜晚是你们的白天,我白天用功晚上打,也只是耽误你的学业。

巍然被他这种不负责任的语言气笑了。

笑了啊。于城的双手从他的脸上放到他的双肩。笑了就好,假期我给你买飞机票,辛苦你来看我。巍然说美国人的假期也和我们不在同一个频道,怎么不是你来看我?于城解释,于歆派人看我死死的,一个管家两个佣人,他觉得我是老巫婆的毒苹果,会把你害死。

所以你打算让白雪公主自己来送死?

怎么你也笃定我是毒苹果?我要是苹果,也是乔布斯的苹果,将来会有大笔财富,你要牢牢握紧。

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难过。巍然的心结好像舒展了一些,反而一身轻松的样子,不会是早就想要从这个小房子里逃走了吧,这四年高低床我可是主动让出了下铺给你,你知道睡在上铺什么感觉吗?头顶就是天花板,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知道。于城坦言。

你怎么会知道。巍然觉得他就是随口编的谎话。

我悄悄上去躺过。

什么时候?巍然惊愕。

趁你不在家的时候,枕过你的枕头,盖过你的被子,搂过你的小熊猫。

巍然一半质疑的口气说,我不信。

于城不负责任的笑了笑,巍然的心就被轻而易举的捕获了。

一个人天生异端美貌,就好像有了不可被原谅的天大的罪过一样。何况他还口含金汤匙,神赐了过人的天赋,更是要被层出不穷的妒忌围绕周身。

我会给你寄明信片。于城允诺,在我途径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大大小小的节日。

高一的第一学期才结束,于歆就忙不迭的将于城扔去了美国,当他是某种肆意蔓延的病毒,下令将他驱逐出境。

临近年关还有十多天,巍然打电话问他那边还好嘛,不消于城回答他也知道,不好,快要过年了,异国他乡孤苦伶仃,心寒若极地。

于城却安慰,还不错,住大房子睡大床,有一台斯坦威七尺钢琴随我白天夜晚的弹,邻居都是有钱的富人,狂欢不眠不休,比谁的生活更带劲,根本不会打扰。

于城守了允诺,每晚都向巍然报告自己的生活,清清楚楚事无巨细,例如佣人在家做了些什么吃的,疯狂的教授在研讨会上大打出手,戏剧社排演了法语版的卡拉马佐夫兄弟,他看了一晚上,一句都听不懂。

巍然有点羡慕,大学生活这么有趣,我都想加入嫉妒你的行列了。

也有不有趣的部分,于城说,同学都是不世出的天才,我在他们之间变得平平无奇,不再备受瞩目。巍然问他,是觉得失落吗?于城坦白,多少会有一些,但我想我能够改变这样的局面,我会让所有的眼睛再次落在我的身上。

我把护照办好了。巍然说,我恳请鲁德科夫让我参加明年在俄罗斯的比赛,除此之外我爸爸断然不肯给我办护照,他好像不太想让我来看你,我说我不会花他一分钱。

上次举办音乐节的酒吧老板请我去他那里打工,开出来的报酬很充裕,我没有理由拒绝,机票的钱我很快就能攒下来,等到暑假我来看你。

于城有些犹豫,巍然在电话那头问,是不是不想让我来看你。于城说,俄罗斯的比赛很重要,你不要打工,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巍然说,我有我的自由,我不想什么事都假手于人。

到最后于城也没有告诉巍然,鲁德科夫和魏齐珉的事。如果一个人的痛苦的根源来自于他最顶礼崇拜的那个人,在他耳旁揭露这个秘密的人是从善如流还是十恶不赦。

于城入学前先见过美国的教授,魏齐珉和他一同前往,于歆安排了私人飞机。

满头白发的美国教授见到魏齐珉热烈的与他拥抱,也拥抱了于城,于城对这样的热情暂时还不太适应。

教授问于城,这些年魏把你藏在哪里了,我在各项比赛都没看到你的身影,你的消失让钢琴赛事都变得安静消沉了。

魏齐珉说,我在用你教给我的方法训练他,他不能总靠直觉和灵感演奏音乐,我也不希望他为自己的天才沾沾自喜,他需要拥有完整的演奏逻辑和扎实的机能功底,这需要时间与毅力,好在他善于忍耐,甘愿品尝寂寞。

教授笑着说,看来你还在为鲁德科夫的话耿耿于怀。魏齐珉无所谓的耸耸肩膀,他说我除了天才一无是处,对当时的我简直是天大的羞辱。教授捧腹,然后你就用你的功夫对抗他的格斗术,魏齐珉说,是啊,他赢了冲突,我住进了医院,简直是永生难忘的记忆,对我是疼痛,对他恐怕是天价的医疗账单。

在与教授相熟后,于城询问教授,鲁德科夫和我的老师关系曾经一度恶劣到大打出手的地步?教授说,魏是个脾气很火爆的年轻人,时常和人大打出手,于城说不可思议,无法想象,在我的印象里他似乎是个与世无争的中庸者。

教授说,命运总不太喜欢我们选择的生活轨迹,他只对自己的安排最为满意。只是我总是遗憾,如果没有那位娇小姐的出现,或许魏的艺术之路会走得更远一些,我不知道该为他庆幸还是感到遗憾。

教授在给于城上课时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提起,你和魏太相似,情感充沛演奏细腻,于城说大概是因为我是他的学生,总会有意无意的模仿他的演奏。

“教授,为什么你总会在我演奏结束的时候看窗外?”

于城观察了很多次,每次他演奏结束停下来时,教授都在看着窗外的树荫发呆,他也跟随教授的目光看过去好几次,除了片白皑皑的大雪什么也没有。

教授面容和蔼的笑着说,“因为我总会想起那棵树下面站着一个固执的男孩,背着他沉重的大提琴朝我的窗户张望。

一开始,魏总是很生气的拉上我的窗帘,拒绝一切他认为不礼貌的观赏。

渐渐的,窗帘就失去了保护私密的职责,我的窗户总是明净的,树荫下的少年总是来得恰到好处,就像两人商量好了一样。

到了三年级下学期,魏反驳了我为他制定好的首场音乐会的曲目,他拒绝了肖斯塔科维奇和德彪西,执意要演奏皮亚佐拉,并向我隆重介绍了他的搭档,那个树荫下的少年,鲁德科夫。

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几乎完美,可缺乏探戈音乐的野性张扬,我告诉魏,如果他想演奏西班牙音乐,他必须要投身到这片狂热的土地中去,没有跳过探戈舞的两个人绝对无法领略这种摧心裂肺的爱的浪漫。”

于城在手机上看完了魏齐珉的首场演奏会,他与鲁德科夫演奏探戈的历史像一首没有情话的情诗,他们只一眼对视,指尖下便流淌出繁复的情爱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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