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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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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手机响个不停,忙了个通宵在办公室补眠的年轻刑警睡眼惺忪地推醒了打着呼的汪洲。两周前有线索证明一个潜逃了十二年的通缉犯在彭江市露面了,汪洲希望带队将其绳之以法,这样就能在自己离职前很好地堵上副局那张不饶人的嘴。

周鹤抱着资料进到办公室,瞧见汪洲一手用电动剃须刀刮胡子,一手敲击键盘给分局同事回消息,完事儿又顺道抄起对面桌李兰的化妆镜照了照。

“师傅,您要出去?”

“无期班主任刚打电话让我去趟学校。你们先把交通协查的文件弄好发给交警大队,我一个小时......这个点儿堵车吧,啧,最多俩小时我就回来。”

“您这星期都没回过家,孩子丢着不管没问题?”

“再一两年就是比我个儿都高的大小伙子啦,学会独立没啥坏处。”

在走廊撞见老姚,他拦住了急匆匆的汪队长。

“老实交代,我那姑表姐你觉着咋样?”

汪洲点点头:

“不错。”

“你俩约几次啦?”

“两三次吧。”

“嘿嘿,她也觉着你挺好的,你看什么时候再进展进展?”

扯开被抓住的胳膊,汪洲满是对姚云晖贱兮兮笑容的嫌弃,:

“我赶时间,忙过这段再说!”

工作上的废寝忘食让他暂时把钟无期抛开了,尽管每天有空还是会发个消息,钟无期不怎么回复,或者毫无感情地回个“知道了”。

自从汪洲开始和魏欢约会,无期就表现出一种令人难以揣摩的阴郁。汪洲解释过无数次他将来不论结不结婚,都不会把钟无期排出在生活之外,他要找的另一半肯定也必须接纳无期的存在,除非是无期本人不愿意。

诸如此类的誓言少年置若罔闻,汪洲感觉自个儿在对牛弹琴,他还发现无期常常陷入仿佛思维被夺走般的沉思,无形的网向着极远的空间不断开拓,抹平了万事万物,在触及与钟无期联结的异域刹那,男人被拖入其中。

似幻似真,那是个不可名状的世界,是一重全新的天地。

草坪上惊坐而起,碧水幽涧,不远处两匹马儿自在地休憩,不及回头身后绕过一双有力的臂膀,温凉的唇贴在颈部,汪洲触电一样挣脱,哪知那人并不生气,嬉笑着顺势把他扑倒,吻了上来。

他的吻热烈而熟练,像是彼此已经亲昵过无数次。汪洲圆睁着两眼注视着这个扫却了羞赧,全情投入与自己温存的人。

感受不到对方的回应,少年慢慢拉开了与汪洲身体的距离,没有半点意外,也不是汪洲眼花,的确是钟无期,但又有着比无期更加坚毅的双眸,以及裹挟着春日阳光般灿烂的气息。

扶着树干站起来,树木的触感无比真实,男人低头瞧自己浑身的打扮跟钟无期一样,说不上是哪个朝代华丽的猎装。不可思议,原来这孩子的能力在他不知不觉间大到了这个程度吗?编造以假乱真的幻境简直信手拈来。

“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严厉的质问没有得来钟无期的解释,不符合少年立即认错道歉的习惯,虚构的场景也未顿时消失,一切恢复如常的期待落空。反而是钟无期大笑起来,他靠向汪洲,面颊贴近,语气挑逗地轻声道:

“我的把戏......你都喜欢......”

汪洲的心忽而颤动,这张熟悉的脸孔带着的明亮光彩是之前未曾见过的,他周身散发出的蓬勃朝气包绕着自己,阳光于层叠的绿荫间隙漏下,斑驳地落在少年的额头和肩膀,男人隐隐痛苦,也许这才应该是无期原本的模样,纯真而热切。

刮过鼻尖的手略有些粗糙,男孩儿环过汪洲的腰,话语里透出几分痴狂:

“一日不见,我就那么挂念,如果让我们分开,我想我会疯了吧。”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如此直白地表达对自己的爱意,全无忸怩作态,汪洲硬邦邦的身体柔软下来,然而面对这浓烈的情意他却无言以对,唯有抬手捋了捋对方耳畔的发丝,手指轻抚,无期的耳朵红了,倾身再次索吻,想要尽量保持平静的汪洲慌张起来,他一掌把他推出老远,用力的推拒令钟无期趔趄中差点摔倒。

“够了!不要再闹啦!”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从我把你带回家的第一天起,你就是我的亲人,我自认对你的好没有一点出格,我才想问,你到底怎么了?!究竟我做错了什么造成你这样深的误会?!”

“我也一直把你当最亲、最亲的人,”钟无期拉住汪洲的手,翻开两人的掌心,它们都有着因挽弓习射磨出的老茧,同样横贯的已然愈合的陈旧刀痕,少年声音沙哑:“可你亦是我此生心爱之人呐。”

当两条疤痕接续,记忆飞驰,汪洲脑海里闪现出电影般的影像:孩童时的自己被领着进入一间陈设古雅的厅堂,堂内站着一样是孩子的钟无期,女人语气和蔼地为他们相互介绍,两个小男孩儿快速地熟络,手拉手跑进了花园捉蜻蜓;时光荏苒,他们共同读书识字,沉闷的课堂里钟无期是那个常常把老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小捣蛋,也是让汪洲开怀大笑的开心果;校场里他们既是同袍也是对手,风吹日晒和严师苦训只会让他们更加信任彼此;校场外这条小河是他们安逸的秘密基地,饮马,午睡,在闷热的酷暑里嬉水游泳......

微风携带着水汽氤氲了整片草地,他懒散地斜靠在垂柳,绵绵雨丝拍打着小麦色赤裸的上半身,马鞭盘绕成圈挂在屈起的膝上,感受到焦灼又充满甜蜜的视线,年长些的少年转过脸,身边男孩儿顿时面色绯红错开了目光,如同朝霞映衬着冬日的冰凌。尴尬地准备逃离,手却被对方摁在草地上动惮不得,年轻人不敢正眼去回应挚友眼眸中炽热的试探,直到他用额头碰了碰自己的额头,血液沸腾,他揽住他不顾一切地亲吻,梢头鸟儿惊飞,扑棱着钻入更高的枝丫,茵茵绿草间逐渐粗重的喘息夹杂着暧昧的低笑弥漫在夏日的太阳雨中。

很长一段时间,汪洲都忘不了“梦”中钟无期明朗的笑颜、马背上矫健的身影以及用悲伤的目光追逐毫无头绪的自己,落寞地说道: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我听见了,他们在商议你的婚事。”

仿佛真的承受着对情感背叛的指责,汪洲不由自主地憋屈,但也没法儿反驳,他想搞清来龙去脉,可梦境戛然而止。

坐在班主任办公室里的无期表情平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见到汪洲进来的瞬间男孩儿明显有了点精气神。

屁股没坐热,另外两个男生的父母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责怪起来。之前老师已和汪洲在电话里大概说明事由,三个当事人,有俩从楼梯上摔了下去,一个擦破点皮,另一个下巴磕破缝了三针,他们指认造成伤害的是钟无期,是无期把他们推下楼梯的。汪洲耐心听完受伤孩子家长的抱怨,他没有生气,也没有马上维护自家小孩,而先是询问了孩子们的伤情,接着朝伤势比较轻的男孩儿温和一笑:

“王庆同学,你和无期初中就是同班,我没记错吧?”

王庆摩挲着胳膊肘上的纱布,不情愿地嗯了一声。这小子以前就跟着群小混混时不常找无期麻烦,汪洲为此事没少操心,甚至一度想跳过老师的说教干脆“以职谋私”,可临近毕业那些小混蛋突然就消停了。

“我进校的时候顺便看了下咱们这栋教学楼南北两侧的楼梯,楼口与通道都有摄像头,事发地正好属于三层走廊监控范围。作为无期家长,我很清楚自己孩子的脾气秉性,不信他会做出把同学推下楼的举动。但事情发生了,我同样理解两位同学父母的心情,既然如此,这事儿其实挺好解决的,我建议咱们一块儿去调阅监控。如果监控里的的确确是无期做的,那么我身为监护人不会推卸责任,该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老师,您看怎么样?”

班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着两家受伤学生的父母解释道:

“我也是这么个意思,送孩子去医院处理伤口的时候我就和领导报备啦,你们要是需要查看监控学校方面是同意的,就等钟无期家长来好统一一下意见。不是不相信孩子们,但一方说推了,一方说没推,客观证据才最有说服力嘛,何况也没什么麻烦的程序。”

大人们现在都跟着老师进入保安室,三个男孩儿被留在过道里。王庆偷偷地望着站在宣传栏边的钟无期,这怪胎是初二转学来班上的,自己和他至今为止做了四年同学,可讲的话加起来恐怕还没有十句。在老师和其他同学眼里钟无期的优秀毋庸置疑,但是撕下那层优等生的皮,大家背后议论的钟无期没爹妈,他家庭成员一栏里只有“叔叔”;钟无期没朋友,上学放学独来独往,非必要不会主动参加任何集体活动;最可恨的是,就算他古怪孤僻,依旧有势力的厚脸皮往他身边凑,谁叫人家是老师的宠儿呢?

所以,有人想找机会教训教训他也挺正常。

“别管监视器里有什么,咱俩不能改口。”

孙鹏戳了下王庆,麻药劲儿过了,他的下颌开始疼痛,然而说话控制不住口水都没忘要拉人和自己保持同一战线。

“MD,他看啥看......诶唷,疼死老子咯。”

王庆没有附和这个愚蠢的建议,他知道钟无期此时针对的不是自己,更不是一旁流着哈喇子的孙鹏,这阴郁且带有警告意味的目光他见过,想到这里,男孩儿不禁打了个哆嗦。

在整件事没有升级为不可收拾的闹剧前画上句号是最优选择。监控画面里,倚在楼梯口的男生们在说话,无期抱着一叠试卷经过了那里,这符合无期和数学老师口述的事实,他当时是去办公室交作业。五分钟的时间内,两个男孩仍然在原地热火朝天地聊着天,五分钟后,钟无期空着手再次经过,他被孙鹏叫住,虽然没有声音,不过从三人的表情跟动作看,交谈不是很愉快。钟无期始终没有靠近过他们,距离大概四、五步的样子,他根本不想搭腔挑衅,可有一点也比较奇怪,不像往常那般果断远离是非,无期往教室方向挪了一步就停下来,扭头看向仍然嘴巴上逞能的男孩儿,王庆有些不耐烦,他劝了同伴几句,转身才要下楼,事故就发生了。没有半点悬念,摄像头记录下了两个倒霉蛋分明是自己踩空跌落。

坐在车里,钟无期撇开头不去理会汪洲在车门边和王庆母亲你推我让。女人说什么都要请他们上家里开的馆子吃顿饭赔罪,她担心汪洲反悔,万一啥时候心血来潮又揪着儿子撒谎的事情翻旧账。汪洲没那闲工夫,也知道对方用意,于是摆明只要王庆同学知错能改,这事儿就一笔勾销。

王庆双手插兜立在老妈身后一脸不爽,不过刚才当面道歉时态度倒是挺端正,毫不含糊地冲着钟无期说了一声响亮的“对不起”。无期知道,他见过隐匿在校园角落的那些东西。

可算是送走了那对母子,应付难缠的学生家长不比自个儿抓坏蛋省心,难怪每次见无期班主任对方都显得好幽怨,汪洲关上门正要发动车子,他瞅见男孩儿撇着个脑袋便伸手在小伙后脖颈上捏了下,无期慢吞吞扭过身子,汪洲这才看清他眼中隐忍了很久的委屈。

要接触社会,要与人打交道,就不可避免地受伤,再者说他们家庭情况特殊,连汪洲自己很多时候都麻木了,被骂、被误解、被怀疑,他再懒得去费口舌解释,爱咋咋地吧。然而现在看到无期不甘表情的这一刻,汪洲心里涌起了悲伤,它渗透在生活缝隙里一点点加码,却又不会在顷刻把你压死。

男人轻轻揉乱了少年的头发,表面是安慰,其实他也不晓得自己应当怎样做好,钟无期没有青春期男孩子非常在意形象的执着和倔强,渐渐地,汪洲觉得这小孩儿变得有点像讨好主人的小狗。车内狭窄空间的闷热唤回些许隐匿在脑海深处的片段,依偎的人在滚烫的夏日里耳鬓厮磨,汪洲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打开车窗,想起那个磕坏了下巴,不停吸口水的男生臭着脸对自己跟老师和盘托出的理由。

“你小子真抢了人家的女朋友啊?”

抽出烟叼在嘴上,男人左胳膊搭在窗口,坏笑着摸出打火机点燃。钟无期摇头。

“踢球的时候还把他脚踝给铲了?”

“体育课分组打比赛,我不是故意的。他韧带拉伤,校医说不严重不需要特别处理,而且我道过歉了。”

“他那组输啦?”

钟无期点点头。汪洲无语地对着窗外吐烟。

无聊琐碎的理由占据着大部分动机。不单是随口诬陷同学,校园暴力、家庭暴力、打架斗殴、凶杀的发生追根溯源似乎就是由这样一些常人匪夷所思的无聊琐碎堆砌而成。它们散发出的控制欲和扭曲快感可以使人专注于嫉妒和仇恨,有时候这样的情绪带有丝甜味,引诱着躲藏在孤独后面的野兽。但是品尝过这样滋味的野兽日复一日壮大,或许等到孤独再也无法将它藏住,它已然拥有了吞噬底线跟良知的血盆大口,最后,你不能再将之轻描淡写地归咎于无聊、琐碎。

趁着班主任几人在旁扯皮,汪洲出示证件要保安再把录影回放一遍,盯着两个男生滚落的一幕,他的眼睛和在场所有人一样一无所获,可直觉,包括与无期生活多年得来的经验使得汪洲做不到彻底放下。

神奇的是如同读懂了男人此刻的内心,钟无期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如果刚才监控器拍到是我推的,你会怎么办?”

小无期曾经喂过一只野猫,他想亲近它,而它只在男孩拿着食物时出现,无期伸手希望摸一摸它的时候毫不留情地被爪子抓伤。

汪洲替无期消毒包扎伤口,他以为他会吸取教训,从此收敛不必要的爱心,免得遭到更多辜负,可没过两天,这小孩儿又屁颠屁颠举着火腿肠蹲在绿化带边呼唤喵喵了。

流浪猫钻出脑袋,龇牙哈气,男孩把肉肠掰碎撒在地上,自己则后退到电线杆处。它警惕地露了半个身子观察着钟无期,见他没什么多余动作就窜到肉前,一番风卷残云后消失于废弃围墙之内。小无期笑着隔空跟它道别。男人没有强行阻止孩子,他给他买了双厚手套,要他以后喂猫的时候戴上。

直到搬走男孩儿都未驯服它,更别提什么抱回家领养,动物嗅得出危险,多数时间萦绕于钟无期周身的腐朽气息盖过了他流露出的友善,他们无法成为朋友。

类似的故事不停重演。教他作业的邻家大哥哥、邀约出游的同班同学、替不能准时回家的汪洲照顾他的街坊奶奶......这些人没有因为与钟无期彼此都付出过善意而得到好报,相反,他们霉运缠身,被恶灵找上了门。常人不具有动物的敏锐和灵性,更万万想不到自己近日离奇可怕的遭遇会和那个漂亮白净的小孩儿有关联。

小无期备受折磨,只有他听得到亡灵的咆哮,蜂拥而至的鬼魂在深夜中起舞,嘲笑男孩儿力量微弱。困扰他的历来不是生存,而是要不了命的“饥饿”。阴冷的地下室与封锁着四肢的铰链,深深刺痛肺腑的符咒终于有机会冲破记忆的牢笼,他迷乱中抓住嚣张的鬼魅往嘴里塞,下一秒就蜷缩在床上脸色发青痛苦地打滚。

让我死吧,我宁愿死!

“就当他死了。”

老师傅金笔收尾,将篆写着“故儿钟无期”的灵位交到汪洲手里。男人郑重地存好灵牌,火速打包行李,他选择带着男孩儿再次搬家。

王庆找到了钟无期,他正在体用仓库统计坏掉的体育用品。“滥好人”喜欢在老师跟前献媚,不管啥科目的老师都可以支使他。对方没有意外自己会主动搭腔,王庆嘀咕了一句“怎么坏这么多”,便帮钟无期分拣出需要修理和更换的球拍。

两人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结束后锁好门,王庆捡起自个儿放在门口的习题,钟无期拎着钥匙立在原地。

“你......星期六和我去踢球吗?”

男孩儿挠着新理的平头,等待无期回答。

钟无期攥紧钥匙。

“放心,不是学校里的人,是我表哥还有他大学的几个好哥们儿。”

“好。”

“真的?!你同意啦?那、那我俩交换个电话吧!”

晚自习预备铃响了,无期得先去办公室还钥匙,互换了号码后的王庆做了老半天思想斗争终于吐出两个字:谢谢。

“那天要不是你,我和孙鹏怕是会被那鬼玩意儿从楼上扔下去,那样的话不死也残废了。跟着‘孙子’赖你,你当我鬼迷心窍,一时糊涂。”话说到此,少年有些怯色地左顾右盼:“它......还在吗?”

“它不会再出现了。”

“你肯定?”

“肯定。”

钟无期的话好似一粒定心丸。王庆显然想继续再问,无期的笑容令他分心,自己头回见到这个平时冷冰冰,甚至有点儿阴森的同学脸上现出淡淡的暖色。

铃声再次响起,丢下仍旧愣神的王庆,无期转身朝着操场旁体育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汪洲常说自己应该有朋友,不用很多,一两个交心的就行,但随着现实频频泼来的冷水,男人也放弃了这不切实际的奢望,毕竟普通人谁也受不了为交个朋友变得又霉又衰,乃至于丢掉小命。所以钟无期做好了王庆过几天醒悟后就不再理自己的心理准备,然而他还是希望把周末要去踢球的事情告诉汪洲,他想看见他脸上的欣喜,想他冲自己笑,听他说点哄人开心的傻话。

“傻的是我自己。”

书包随便扔在沙地,无期坐在楼后休闲区的摇摇椅上,前面的灌木丛恰好遮挡住视线,再往前走就是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汪洲寻找到他的死角,彼时的钟无期发狂不止。

十几分钟前,男人和女人打此而过出了小区,她挽着他笑靥如花,汪洲不可能想到自己的女朋友背着他是怎样的,又或者他猜想得到些许,却因此更加珍惜这段得来不易的关系,为了能得到内心的安宁他宁愿退到这般地步,少年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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