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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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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临川朝师爷使了个眼色,师爷拍拍手,一妙龄女子衣着华服,头簪金步摇,妆容明艳,缓步走来,跪坐于堂下,“民妇花容,见过大人。”

沈周眉头微蹙,循例问道:“你与死者,是何关系?”

花容抬眸,正欲哭诉花无颜的罪行,待看清沈周的容貌,眼睛倏地瞪成铜铃,嘴唇微张,久久忘了合拢,眸中写满不可思议。

这沈大人......怎与花无颜捡回来的野男人一模一样?

“本官问话,为何不答?”沈周一拍惊堂木。

花容浑身一颤,回过神,讷讷答道:“民......民妇......是他女儿。”

“既是父女,自当恪守孝道,死者丧期未过,你为何不着素服?”

此话如一记引线,瞬间点燃围观百姓的怒火。

“父亲死了,还穿得这般招摇,看来,这父女关系,一般啊!”

“这算什么?你们还不知道吧?这花家娘子,还没和丈夫和离,就匆匆跑来给咱们县太爷,做了妾,唐进士可怜咧,过门不到一年,就被戴了绿帽子!”

“父亲尸骨未寒,女儿倒是飞上高枝,变凤凰了,你们说,气不气人!我要有这种不知廉耻的闺女,早在娘胎里,就该给她掐死!”

“......”

众口铄金,花容羞愤难当,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朝顾临川投去求救的目光,恨不能立刻把身上这层皮扒下来。

“大人教训的是,是内人疏忽了。”顾临川谢罪道。

沈周点头,看向花容,训斥:“百善之首,以孝为先,还望夫人,谨记自己的身份......好了,现在说说你所看见的。”

花容长舒一口气,觑了眼花无颜,恨恨道:“民妇那夜,照常去给父亲送饭,偷看到堂妹......她......”

花容举起袖子,揩了揩眼泪,哽咽道:“她塞给那狱卒,十两银子,叫狱卒把食盒,以小女的名义,送给父亲,民妇不知,她对父亲已恨到了这个地步,竟在饭菜中下毒......”

“无颜妹妹,你真的误会爹爹了,当年之事,不过是场意外,他没有害三叔,你别被人蒙骗了......爹爹这些年,对你视如己出,对无愧弟弟,更是照顾有加,村里人皆有目众睹。”花容望向花无颜,声泪俱下。

“照顾有加?”

花无颜冷笑,“确实照顾有加,毕竟想白捡个儿子,花昌开欲将无愧过继到自己膝下,村里人尽皆知,姐姐,又何必说得这般好听?”

花容神色微变,泫泪欲泣,“父亲也是为了无愧弟弟的前程着想,姐姐又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肃静!”沈周敛起双眸,大喝一声,看向顾临川,“仵作何在?花昌开到底因何而死?”

一矮个子男人快步上前,拱手作揖,“大人,那花昌开脸色发黑,口吐白沫,确实死于剧毒。”

“何毒?”

“砒霜。”

顾临川举起手中的罪证,趁机添补,“大人,这是手下在花家搜到的,人证物证俱在,下官这才下令,抓铺此女归案。”

沈周拧眉,再次看向花无颜,“这砒霜是怎么回事?”

“小女这几日,从未出入过药铺,从未回过家门,亦不知这砒霜从何而来。顾大人说......这是从花家搜出来的,可有证据?”

“大胆,本官难道会诬陷你!”顾临川指着花无颜,眉眼一吊。

花无颜不看他,继续对沈周道:“民女自知被通缉,又岂会再回住处,自投罗网?沈大人尽可派人去荷塘村问问,这几日,可曾有人见过民女?”

“既要害人,自是早早买好了砒霜,藏于家中,你不在,难道就证明你没买过?”顾临川很快找到了话里的破绽,反将一军。

花无颜神色如常,淡定作答:“砒霜乃剧毒之物,城中药铺,少有出售,大人可去问问,这几日,可曾有人见过民女?”

顾临川轻嗤,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从怀中掏出一张草纸,展开,“这是城东偶生医馆,小厮的证词,他曾于十日前,见一面带白纱的女子,来买过砒霜,花无颜,你还有何话说?”

“大人也说,他看见的只是面带白纱的女子,既然带着面纱,又如何确定那是民女,这世间,难道只有我花无颜一人会带面纱?”

“你!”顾临川被噎得哑口无言,骂道:“牙尖嘴利!”

双方各执一词,僵持不下。

沈周:“狱卒现在何处?”

顾临川:“正在堂下候审。”

沈周:“传他上前答话。”

狱卒很快被带了上来,一张馕饼大的脸上,嵌着一对黄豆大小的眼睛,身材魁梧,模样诙谐。

“你说......是谁指使你给花昌开送饭的?”

狱卒暗中打量一圈,小心翼翼答道:“禀大人,是个叫花无颜的女子。”

“哦?那她是何模样?”

狱卒转了转眼珠子,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脸上有块胎记。”

沈周哂笑,“她带着面纱,你还能看见她的脸?”

狱卒心下一慌,结结巴巴道:“大......大人......她那日......没......没带......面......面纱......”

沈周一拍惊堂木,大喝:“胡说!她那日明明带了面纱!”

狱卒登时慌了神,忙跪下,改口:“属下记错了,她那日确实带了面纱。”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她脸上有胎记?说!”

“属下......属下......”狱卒下意识瞟向顾临川,“属下是听说的......”

“听谁说的?”

“听......听......”狱卒实在编不出来了,急急瞥向顾临川。

“看来是不想说实话了,来人,大刑伺候!”沈周抽出令签,奋力一掷,令签正要落地,被一双大手,半路截住。

“沈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李析将令签插回签筒,面色冷峻,“丞相大人在此,轮得到你做主吗?”

沈周起身,平视李析,目光越过他,看向李遂,“大人平日里,就是这般管教下属的吗?”

李遂捻动珠串,缓缓起身,漫不经心地扫了众人一眼,“此案证据确凿,沈大人却有心......偏袒凶手,实在令本相堪忧,来人,把花无颜压入大牢,明日问斩。”

“李遂!”沈周咬紧牙关,正欲上前阻止,却被李析拦住去路。“滚开!”

沈周一拳挥向李析,李析习武多年,反应敏捷,往左一闪,轻巧躲过,抬手,扭住沈周的胳膊,沈周登时失了还手之力,只得眼睁睁看着花无颜被拖走。

众人顿时如鸟兽散去。

“大人,我们真要和姓沈的撕破脸......万一他在圣上面前,参咱们一本......”顾临川顾虑道。

李遂哂笑,“他若是姓沈,本相的名字倒着写。”

“大人,属下刚刚查过了,沈周内力全无,不堪一击。”

顾临川恍然,虚心请教道:“大人是从何时知道,此人不是沈周的?”

“在乎一个人的眼神,可是藏不住的。”李遂拂了拂眉梢,浅浅一笑,“好戏——就要开场了。”

翌日午时,日头明晃晃的,太阳高悬在头顶,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

花无颜戴着枷锁,被衙役们驱赶着走上刑场,蓬头垢面,囚衣脏兮兮地贴在身上,上面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长留立在人群之中,隔着人海与她相望,花无颜向他摇头,微微一笑。

她知道,李遂并不是真的想杀她,不然她活不现在,他此举就是为了逼长留现身,逼他承认自己不是大理寺卿。

如此,他便可以放心除掉长留,以绝后患。

“沈大人,这该如何是好?”顾长夜眉眼焦灼,不住地问沈周。

沈周抿了抿唇,攥紧拳头,沉吟不语,李遂人多势众,顾临川在余杭盘亘已久,唯他马首是瞻,他只身一人,实难与之抗衡。

也不知唐俊良那边如何了?眼下只得尽量拖延,为花无颜争取时间。

顾临川端坐于刑台之上,望了眼日晷上的时刻,扔下令签,“行刑!”

“住手!”顾长夜一个健步冲到顾临川面前,神色哀戚,“放了阿颜,我答应你。”

“丞相大人,已经没那个耐心陪你玩了,今日,不管你答不答应,花无颜都必须死!”

顾长夜眉头紧蹙,不管不顾地大喊:“放了她,我愿意当他的棋子,娶谢家娘子......只要你们放过她......”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顾临川愤愤道。

当初他好言相劝,这逆子死活不答应,如今把丞相惹急了,怪得了谁?

顾长夜双眸通红,滑跪在无颜身边,替她捋了捋鬓边的碎发,“阿颜,对不起,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无碍。”花无颜双手被绑在身后,静静地看着他,“你送我的玉佩,不小心打碎了,对不起。”

“阿颜......”顾长夜失声痛哭,哽咽得近乎岔气,“对......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来人!把他给我拖走!”顾临川大手一挥,衙役们上去,钳住顾长夜。

“阿颜——”顾长夜伸长胳膊,指尖却终究没能再触碰到心爱之人。

闸刀抬起,命悬一线,长留攥紧拳,正欲驱动法术救人,几丈远之外,忽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声声入耳。

“住手!”

来人一袭紫衣,浓华耀目,华贵骄矜,身骑五花马,手握明黄色卷轴,勒住缰绳。

马儿受力嘶鸣,抬起前蹄,在空中蹬踹了几下,稳稳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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